盛世:长安城下-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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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马车等交通工具和食物,那些州县根本就拿不出来,这简直就是压榨老百姓。
第三点,尧舜二帝兼爱天下,所以四海升平;汉武帝穷尽兵力远征,大大消耗国力,而且没什么实际的意义,只会增加国家的负担。
现在说起来帝王的丰功伟绩,一般都会提到尧舜二帝,而不会说汉武帝。
而且这个方法可行性还不高,付出和得到的太不成正比了。
韦凑韦大叔也是京兆韦氏家族的,他可是一个出了名的刺儿头。
玄宗老爹睿宗要给自家闺女修道观,韦大叔一纸奏章上去了;因为修道观不仅霸占民田、拆毁民房,而且耗费大量劳力和资财。
韦大叔向向睿宗进谏说,“当前正是农耕时节,大兴土木,以高价雇人,使三辅农民耽误农耕,受庭筑观,这是‘弃本逐末’。”
睿宗翻了白眼,心想,“道理我都懂,我就是不想听。”
于是给韦大叔打回去了。
韦大叔不死心,二次上奏,说:“春天正是万物更生之时,万物复苏,正是农耕的好时节,‘此时兴造,伤杀甚多,臣亦恐非仁圣本旨。’。”
现在大兴土木,会导致农耕荒废,我觉得这肯定不是陛下的本意。
睿宗一想,好像确实不大好。于是和大臣们商议。
中书令崔湜等人对韦说:“公敢言此,大是难事。”
韦不以为然,说:“叨食厚禄,死且不辞。”
拿着国家丰厚的俸禄,就应该为百姓着想,就算是睿宗不高兴把我杀了,我也死得其所。
睿宗并没有杀了韦大叔,但他商量了半天还是不采纳,继续施工,不久即建成二观。
韦凑也因为和睿宗对着干被贬了官。
不久,他因为帮助玄宗,而被玄宗赏识,又调回了长安。
开元二年,玄宗想给定陵建个碑。韦大叔又不干了,他觉得“自古园陵无建碑之礼”,当时又赶上干旱,不宜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于是便上书进谏,玄宗当时还是个明君,立刻采纳了他的意见,停止这项工役。
但是第二年的这一次进谏,玄宗并未立刻采纳。
当时玄宗正处于贪功尚武的最高峰,天天想着和突厥、吐蕃争夺西域,一心拓宽疆土,压根儿不考虑民生。
但是郭虔瓘的这个提议因为姚崇等众大臣集体反对,最终作罢。
忠心可鉴的韦凑韦大叔~~
第250章 苏幕遮里
“嗣业?”姚旭喊了我一声,我回神。
“收拾下东西吧,明天一早就起程。”姚旭说,“今天下午自由活动,但是宵禁之前得回来。”
“唯。”我应声。
“那你帮我把衣服给她吧。”姚訚说,“不知道她穿什么尺寸,我拿着旧衣服去比量的。”
“啊,哦。”我应声,接过姚訚递过来的衣服,他买了一件水绿色、绣着团花的裙子;裙腰的位置是鹅黄色。
上身的短襦是纯白色的,上面绣着铃兰花。
腰带是大红色的,姚訚还给买了一件深绿色的披帛。
我又一次怀疑他对杜铃兰有意思,不然他一个丢三落四,怎么可能会准备的这么齐全呢?
而且,他拿的那套衣服并没有带披帛。
“阿訚。”我说,“要不你给她拿进去吧。”
“啊?”他吓了一跳,“别别别,男女授受不亲。”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更有底儿了。
“没事儿。”我说,“我现在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要去办,不然他们等下可能就走了。”
“可是……”他皱眉,一脸纠结。
“没事儿,没事儿,你去吧。”我说,把衣服又递给他,转身就跑,“那我也忙去了。”
“诶?!”姚訚说,我假装听不见。
跑出了姚府,就到了玲珑阁。
阿皓站在门口,仿佛早就知道我会来似的,也有可能他一直在等我。
“郎君。”阿皓看到我走过来,行礼说。
“阿皓。”我轻笑,“好久不见。”
原本想着客套一下,结果听完我这句话,他的眼圈立刻就红了。
“您回来了……”他说,哽咽到不能自持,重复了一遍,“您终于回来了……”
“呃,其实我明天就得回去……”我说,“这也是我不和你们相认的原因,因为我怕给你们希望之后,又让你们失望。”
“不,您别这么说。”阿皓比以前高了一点儿,也稍微胖了一点儿,他声音沙哑,“看到您平安无事,我们就放心了。”
一种莫名的温暖从心底升腾起来。
我也忍不住泪目,我原本以为我在这个世界上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原来还有人在担心着我。
“郎君……”阿皓直接哭出了声。
“别哭啊,我们重逢是件高兴的事儿。”我强颜欢笑,说。
“嗯……”他应声,抽了下鼻子。
“说起来,阿担诼穑俊蔽蚁肫鹄戳苏飧雒米樱恢浪投裴谝黄鹆寺穑
“阿担侨站兔换乩础卑┧担暗肴松恿朔庑藕吐羯砥趸乩矗邓厝チ恕!
估计是想要跟杜岘一块儿走吧,我也能理解。
人都是这样,都想和自己在乎的人在一起。
况且他俩刚刚还经历了“生死离别”。
“可是我觉得……”阿皓说,“她一个人回去……多少……”
对了,阿皓当初已经看出来阿担桥恕
他可能觉得阿担锥嗉佟
毕竟边界长年战乱,一个女生孤身回家多少有些……
——如果他知道她是和杜岘一起的话,就不会这么想了。
可是我不能说破。
“对了,婉儿呢?”我想转移话题,问道;问完我就后悔了,婉儿当时肯定跟杜铃兰一起走的啊。
现在杜铃兰成了这个样子,婉儿多半凶多吉少。
“婉儿……”没想到阿皓脸红了,“她在家待产呢。”
我一懵,这俩是在一起了?
厉害了,他是怎么找到婉儿的?
我本来想八卦的,但是看他一脸娇羞又没好意思。
“那我不跟你聊了,我还有点儿事要去办。”我忽然很想去苏幕遮看一下,“别跟阿蝉他们说我来过。”
“嗯。”阿皓应声,行礼说,“恭送郎君。”
我笑了下,往苏幕遮的方向去。
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苏幕遮的牌子。
苏幕遮看起来还是老样子,不过店主却换了人。
也是,杜家现在是罪臣,是没有资格沿街开店的。
我走进去,一个店小二迎过来,“郎君,喝点儿什么茶?”
“峨眉雪芽。”我说,峨眉雪芽是竹叶青古代的叫法,“竹叶青”这个名字还是陈毅将军起的。
“好嘞,你二楼雅间请。”店小二说,领着我往楼上走。
“你在这儿做了多久?”我假装随口一问。
“奴在这儿做了两年了。”店小二说,“客官一看就是本地人,知道咱们苏幕遮是最有名的茶楼。”
“可惜,主家之前飞来横祸……”他说,赶忙手捂在嘴上;当街议论皇帝的决策,这可是要杀头的。
“后来,现在的主家接手了苏幕遮。”店小二岔开话题,说,“咱们也算是皇家的产业,我家大郎君是霍国公主的夫婿。”
我差点儿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下去。
也就是说,这个茶楼现在是裴虚几产业?
老裴现在正在劲头上,听说刚刚还中了进士,再加上玄宗女婿的身份,一路平步青云。
“那你可曾记得有一个稍微有点儿胖、不太高的一个人呢?”我跟店小二比划,裴虚几收购了杜家的房产,没理由会遣散杜家的人,那“室友”应该还在这里,“大概六尺不到的样子。”
“您说的可是赵柳?”店小二想了想,这时候已经到了雅间门口,他推开门,说,“跟你描述差不多,不过他还要再胖一点儿。”
听他描述,我感觉不太像是“室友”,可是我连“室友”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店小二说,“他阿娘去年没了,唯一的妹妹被他们村的恶霸欺辱了,他谁都没有说,一个人摸了把刀子跑去找那个人理论。”
我懵了,这很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虽然我并没有当过一天法医,但是凭我多年看各种案例的经验来说,越是“老实人”,越会干一些正常人干不出来的事儿。
因为他们总被人欺负,尽管他们主观上强迫自己不往心里去,但是人很多时候并不会完全按照主观意识来行动。
这也是为什么嫁人不要嫁老实人,谁知道他们一旦受刺激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结果,确实是把那个人捅死了,但是也被对方的家仆们当场打死了。”店小二说。
说实话,“老实人”犯罪率最高__
第251章 明日动身
“被对方的家仆打死了?”虽然做好了他可能会遭遇不测的准备,但是真的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嗯。”店小二推开门,拿起桌子上的火折子帮我把炉子升上,“对方可是乡里有名的恶霸,自然得罪过不少人。”
“这种人出门怎么不得带十个八个的打手啊。”店小二说,叹了口气,“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阿柳是怎么杀进重围的。”
我想起了室友那张憨厚的脸,忽然他的眼神凶狠了起来,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刀,直接捅了过来。
我打了个寒颤。
他的眼神太骇人了,整个眼球布满了血丝,眼看着就要爆裂开来。
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他冷漠的看着我,也可能是看向我身后。
忽然,他笑了,说:“嗣业。”
“我们没能看到他最后一面,”店小二的话打断了我的分神,“他……被对方丢进了河里,据说尸体被对方用来泄愤,用刀子划得面目全非。”
“他们的眼里还有没有法律了?”我气的快要爆炸了,“如此草菅人命,乡长里正就不管吗?”
“他们也管不了。”店小二说,他叹了口气,“真的*急了,对方就找人顶包。”
“说实话贫富差距这么大,有些人为了点儿钱真的可以出卖自己的性命。”店小二苦笑,他用夹子在茶罐里夹出一些茶叶,放进铜壶里,又往铜壶里加了些水,放在了炉子上,“而且,这次阿柳和对方都死了,一命抵一命,也算不上不公。”
怎么不算不公?
对方欺辱人在先,如果有人愿意为他主持公道的话,他不至于会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可是没有人愿意帮他。
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里都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真理向来都是帮助强者欺负弱者,而不是站在弱者的角度与强者抗衡。
就好像朝代更替一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胜利的一方可以肆无忌惮的撰书吹捧自己的功德,失败的一方永远都被描写成各种粗鄙的模样。
“郎君,那有事儿您叫我,我先出去了。”店小二说,端起托盘、拎着壶子走了出去。
一种无助的感觉侵袭而来。
眼前出现了那天,他非要把碎银子塞给我的场景;虽然唐朝通用的货币是开元通宝,但是私底下,碎银子也是可以流通的。
当初我还跟他说,等我混出点名堂,要把那些欺负过她的人,通通惩罚一顿来着。
这才短短两年,我还没混出个人样,他就……
我终于理解了“很多事情不能等”这句话。
因为等着等着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壶子里的水咕噜咕噜的冒起了热气。
我把壶子拿下来,倒了满满一杯。
浅色的茶水入喉,苦涩在唇齿间蔓延。
—
喝了满满一壶竹叶青,不知其味。
我走到大厅,付了茶水钱,往长安街角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天快黑的缘故,我感觉整个长安街上荒凉无比。
过往的行人步履匆匆,每个人的影子都被拉的很长;应该是长安街不愿意他们离去,在用力拖拽他们的影子。
我走到街角,卖胡麻饼的小哥已经收摊儿了。
本来想着买两块儿胡麻饼,也许能唤起她的记忆;怪我只顾着一个人伤感去了,错过了买胡麻饼的时间。
我感觉这个胡麻饼对杜铃兰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
虽然这么说很自恋,但却是事实。
她仅有的记忆就是我。
走回小巷的时候,玲珑阁已经打烊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时,我听到了宵禁时敲的棒子声。
正要关门的姚府的人看到我,立刻又把关了一半儿的大门打开了。
我冲他们道谢,走了进去。
姚旭已经睡下了,听家仆说他今天忙活了一天。
因为明天就要启程去安西,晏然的药得准备齐了。
姚旭大叔很聪明,他知道一天肯定来不及晒干,于是把它们放在火炉上烘干了。
杜铃兰的药他也备下了。
我都纳闷他备下的究竟是什么药的时候,姚訚正好起夜,看到我,走了过来。
“这都是些安神的草药。”姚訚说,“阿爷说,她俩多半是受了惊吓,用些安神的药调理一下,也许能想起丢失的记忆。”
“之前治疗往利升,他也是这么干的。”姚訚补充道。
可……如果有效果的话,往利升大叔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失着忆啊……
“就是见效太慢了。”姚訚说,摊了摊手,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么一个特别现代的动作,“往利升到现在只记得他之前当过兵,其他的事情一概没想起来。”
果然……两年的功夫才恢复了那么一点点。
“对了,你怎么才回来?”姚訚说,他打了个哈欠,“下午去跟铃兰送衣服的时候,她吵闹着要找你呢?”
“结果你不在府上,她闹了一下午才消停。”姚訚皱眉,有点儿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