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神捕-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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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还没找到证据。”
他叹了口气:“青州这边觉得这个案子没有苦主,查下去是浪费时间,所以百般推脱,这几天也没什么进展。”
“看青州知府那个样子,我也知道他是个尸位素餐之人。”匡一行虽然语气中充满不屑,可看起来还是笑眉笑眼的。
“说到这个我又不明白了,你既然有刑部尚书的令书,青州知府不可能不配合你查案,为什么你还要先给他送礼呢?”宋喜对这个白白胖胖富态却不臃肿的刑部主司很有亲切感,觉得他是个能说话的,于是宋喜也就直言不讳的问了。
“俗话说的好,礼多人不怪,我到这青州来人生地不熟的,想办个事找个人都得靠青州知府帮忙,虽然有手令,可青州知府不想查这件案子,凡事都暗中给我下绊子,你说我还能查吗?先礼后兵而已。”匡一行吃了一块鸡丁:“我看你真是投缘,这个独门绝技告诉了你,你可别外传哟。”
他对一边背着书箱的侍从挥挥扇子:“我把之前三个案子的卷宗都带来了,原版的封存在刑部,这是我手抄的,保证是一字不漏,你刚才提到相思林倒是让我想起来了,前三桩案子里杀了妻小再自杀的凶手,都是死在当地有名的男女定情之地。”
侍从把抄写的卷宗放到桌上,宋喜忙放下筷子去翻开。
这些卷宗有两份的纸已经有些泛黄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纸角微卷,有几张纸上还有一些茶水印看来这些卷宗曾经被经常的翻阅。
六皇子说刑部主司匡一行非常在意这些案子,真是所言不虚。
宋喜也感受到了匡一行对这些案子的重视,看来匡一行这次亲自前来,势必是要查出真凶才会罢休的。
第一起是死在当地一个叫明月桥的桥上,这座桥的桥栏上是当地男女挂许愿牌的地方,第二起死在当地月老祠的后院桂花树下,那颗桂花树也是当地男女挂许愿牌的地方,第三起死在当地一个叫天水湾的湖边,那是当地男女乞巧节放花灯的地方。
宋喜先匆忙的将这三封卷宗看了一遍:“都是在晚饭之后,夜色刚至的时候,都是杀死妻儿后到城外自杀,自杀的地方都是男女定情之地,如果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吧?”
他皱着眉头:“时间和地点,有什么讲究呢?”
“够敏锐的啊,六皇子果然没看错人。”匡一行越看宋喜越觉得合眼缘:“你以前跟谁学过查案吗?”
“没有。”宋喜被匡一行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就是遇到这种事爱瞎琢磨。”
“你这就是天分啊,和我一样的天分,可惜我是家中独子,爹娘不肯让我涉险,少了多少人生乐趣啊,我长这么胖都是给郁闷的,以前我可瘦可帅了,京城里想嫁给我的姑娘,那是排成长龙啊,媒婆把我家门槛都踩塌了好几根呢。”匡一行看宋喜那是说不出的顺眼啊,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己,可宋喜比自己好啊,没有家里的拖累:“我看你比沉雪台好些捕快强多了,你有没有兴趣到沉雪台当差啊?那样就能挂着腰牌光明正大的查案子了,这些个地方官就不敢为难你了。”
想到归雁山庄苏家老幺苏远峰就在沉雪台,苏夫人的弟弟曲文安也在沉雪台,自己和苏远琴从此只能是陌路了,他实在不想再和苏家的人有牵连,他含糊的回答:“我在江湖上自由散漫惯了,只怕不适合到沉雪台去。”
“沉雪台办案的法子太陈腐,唯一的绝招就是威逼利诱,我早就上书要改进……”匡一行觉得自己扯得太远了,忙将话题给扯回来:“这件案子办下来,对我和六皇子将要提出的一些刑法和审案上的改正有很大的帮助,所以这件案子我们一定要拿下来。”
他给宋喜夹了一筷子菜:“案子已经脱了好几天了,说不定真凶已经走远,所以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啊。”
“这几天青州府衙这边虽然不帮忙了,可我也没闲着,朱公子是死在相思林,虽然书童和侍从说他没有包养小妾,可他有寻花问柳的嗜好,所以我就问了轿夫,轿夫说了几处他爱去的地方,可问了都推说他只是普通的恩客。”宋喜叹了口气。
匡一行用扇子敲了敲桌子:“我有个想法。”
宋喜忙说:“你请说。”
“既然朱公子死在男女定情之地,我们虽然现在只是怀疑他有个情人,这个情人很可能就是促成这件惨案的幕后真凶,那我们可以去翻开那些许愿牌。”匡一行目光坚定的说:“许愿牌上都会写下名字,我们一个一个的翻,也许能找到线索。”
10 妾为丝萝
匡一行这个办法听起来很笨,却仿佛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这件命案青州不太重视,相思林封锁了两天就没人看守了,有些个住得远的青年男女没听到消息,还是赶过来挂牌子许愿了。
宋喜看着树上挂的牌子忍不住有些头痛,起码有一千多个牌子,一个个的看还不得把人给看疯了。
匡一行还嫌青州府衙的捕快们办事不仔细,不要他们帮忙,让宋喜和他的两个侍从搭了梯子上树去翻看,他自己则坐在一个有凉棚的竹椅里喝茶。
匡一行指手画脚的说:“朱公子是死在那棵树下的?那就把那棵树上的牌子都给我看得认真一点。”
宋喜擦擦头上的汗,树上的牌子都是外面小路边小贩卖的,式样都是一模一样的,看得他眼花缭乱的:“匡大人,你是不是也该上来帮帮忙啊?”
“我这种爱动脑子的人,一向都不太爱动手的。”匡一行悠闲的喝了一口茶:“哎,你左手边那堆还没看呢。”
宋喜被他这么一嚷嚷,也闹不清楚那一堆到底有没有数过了,只好回过头再去数一次。
宋喜正数着,一个裤脚挽得很高,穿着粗布衣服,手里拿着一杆旱烟,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进了相思林。
匡一行看到这个拿着旱烟袋的男人立刻有了精神:“四爷,怎么样?”
“在朱公子自杀那天早上,青州下过一场大雨,相思林这边的地到傍晚还没干透,所以朱公子的鞋子和衣服上都沾了一些泥土,我刚才沿路看过来,应该是这里沾上的。”旱烟袋说:“从鞋底的泥来看,他是自己走到这相思林来的。”
“我们都知道朱公子是死在这相思林的,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匡一行有些失望的说。
“尸体放了那么多天了,天气又这么热,你指望我给你找出什么东西来?”旱烟袋一瞪眼,在匡一行的椅子边蹲下,拿出打火石点燃了烟丝。
他的烟丝里不知加了什么东西,一点燃便散发出一种特意的甜香。
宋喜本就对这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上下级关系的对话吸引,又闻到这股特别的味道,忍不住好奇的走下半截梯子,侧耳听匡一行和旱烟袋说话。
匡一行笑嘻嘻的侧身靠在扶手上,看着旱烟袋:“如果是一般的尸体,我也不敢劳烦你呀,特地请你来,不就是因为你厉害嘛。”
他倒了一杯茶递给旱烟袋:“别卖关子了,天气这么热,大家都很辛苦,早点说出来,大家也能早点收工嘛,晚上我请你吃一顿好的。”
“谁稀罕吃你的?”旱烟袋嘴上这么说,还是接过了茶杯:“我将他直接划开了,发现他的经脉异于常人,非常的粗大。”
宋喜在一边忍不住插嘴:“那说明什么呢?”
“只有内功深厚的人,长期运功冲击经脉才会有这种情况,可你们又说他没有练过武,所以我再查看了他的丹田和四肢的肌肉骨骼,的确不是个练家子。”旱烟袋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站起来就走:“除非有人只练内功不练武功,否则很难解释,至于朱公子是不是这种情况,就要你们自己去查了,我可不伺候了。”
宋喜看着旱烟袋的背影,从梯子上跳下来:“这位仵作大叔的脾气可真大。”
“有本事的人脾气都大。”匡一行却一点都不在乎这个仵作的态度,他回身看了宋喜一眼:“看什么热闹呢?线索找到了吗?”
“我这不下来歇口气嘛,大人,天气这么热,你也给我杯茶解解渴呗。”宋喜用袖子擦擦头上的汗,嬉皮笑脸的说。
匡一行还真倒了一杯茶给宋喜:“喝吧,菊花茶,退火的。”
“多谢大人。”宋喜对茶倒是没什么讲究,这么热的天,给他一杯白开水也行,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朱公子难道背着人练过武功?谁会只练内功啊?”
“你是江湖人还是我是江湖人?你练过武还是我练过武啊?你问我我去问谁啊?”匡一行瞪了宋喜一眼:“自己用用脑子。”
这语气不像责怪,倒像是师父在教徒弟。
宋喜回了匡一行一句:“我又没问你。”
就在这个时候,梯子上翻查牌子的侍从说:“找到了。”
匡一行的侍从翻看完了自己的那棵树,看到宋喜在喝茶,就去宋喜那棵树翻看,没行到真的让他给找到了。
匡一行将手中的折扇合拢,敲了一下宋喜:“看到没,刚才我就说了是在这棵树上的。”
宋喜不服气的说:“你什么时候说过了?”
“刚才啊。”匡一行接过侍从递过来的许愿牌:“妾为丝萝托乔木,郎为明月照烟霞……朱明,阮馨……朱明就是死去的朱公子,可这个阮馨又是谁呢?”
“朱公子的情人呗。”宋喜从匡一行手里抢过许愿牌仔细看:“从这个牌子上的红绸上来看,这牌子挂在这儿应该不超过半年……牌子就是前面路边上小贩卖的式样……可这个字不是朱公子写的,我在他的书房见过他的字……朱明这两个字是他邪的,可其他不是……字迹娟秀,应该是个女人写的,应该就是这个阮馨。”
“废话,许愿牌上的字不是朱明的就是阮馨的,还用得着你告诉我?”匡一行扇着扇子,天气太热了,他这个胖子满头的大汗。
“也不一定,有些不识字的会让卖牌子的小贩代写。”宋喜为了查这个案子,也在相思林外面蹲了两天,虽然出了命案,可还有些没听说的青年男女来挂牌子,说到这儿他心中一动:“你们看,这个诗写的不错啊,但是这意境不像是男子的手笔,比较像女子做的,一般的女子大部分不识字就算了,有这样才情的很少啊。”
匡一行点点头:“如果朱公子这个情人阮馨是个才女,那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她是系出名门的闺秀,但是这样的闺秀都是养在深闺的,朱公子的身份想接触到不太可能,如果这个闺秀是个寡妇,倒是有点可能,但是这样的事情嘛,要幽会必然要见面的,要见面必然会被人知道的,至少瞒不过朱家的轿夫和小厮,你们去问问朱家的轿夫。”
“是。”匡一行的两个侍从答应着离开。
宋喜眨巴着眼:“我们现在做什么?”
匡一行用扇子点点宋喜的肩:“你说,如果这个会写诗字又写的好看的阮馨,她不是个名门闺秀,她还有一个可能是什么人呢?”
11 花街
“如果不是良家妇女,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青楼女子了。”宋喜说。
匡一行将手中的折扇一展:“人不风流枉少年,我看你的样子也是个风流的人,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带我去这儿的花街柳巷玩玩。”
“匡大人,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宋喜一本正经的说。
匡一行忙说:“你可别告诉我,你家有妻室所以不去那种地方?你可别想歪了,我也是个正经人的。”
他领着宋喜一边往相思林外面走,一边继续说:“来来来,我这会闲得慌,给你好好的说道说道,这青楼女子啊,也分三六九等的,一种是给钱就能睡的,那叫窑姐,是最低等的,然后就是青楼的姑娘,大部分都有些个琴棋书画的技艺,有些卖身有些卖艺,就算卖身,那也是挑着卖的,主要是卖艺,出去应酬吃饭有她们相伴那是增加不少乐趣啊,最高等的就是花魁清倌人,都是年老色衰的青楼女子买来特地养着的年轻姑娘,从小亲老师教导,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知情识趣一个个都是解语花,住的都是独门独院的清雅小院,等闲人都不接待。”
宋喜跟着匡一行上了马车:“匡大人倒是很熟悉啊。”
“这本就是文人雅士之间的一种正常交际啊。”匡一行摇着扇子说。
归雁山庄是江湖世家,不像书香门第这般好歌舞诗词,所以对这方面的事情不太热衷,宋喜也从小没怎么接触过。
不过听说那个地方特别好打探消息,有些个江湖人士还专门培养年轻貌美的姑娘,去青楼做打探消息的探子。
宋喜虽然没接触过,但也肯动脑子:“如果是这样的女子,花费一定不少吧,把管家找来问问朱公子最近的花销,也许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匡一行看看手里的许愿牌:“你说的不错,这个上面系着的红绸还不算太久,应该是在半年以内,重点就是查朱公子这半年内的行踪和花销。”
他坐的这辆马车是夏天用的,四面都敞着凉快,他敲敲马车的扶手,对前面驾车的侍从说:“你给青州府衙那边传个话,让他们叫朱家的管家把朱公子最近半年的花销账目送过来。”
车很快进了城,侍从将他们送到了青州有名的花街。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花街的灯都被点亮了,这花街的灯非常的有讲究,从街两边的房子屋檐牵了许多的绳子,绳子上面挂着灯,灯五颜六色的很是好看,每家门前的等都是那家青楼挂的,有些精美,做成各种形状,有金鱼灯,兔子灯,荷花灯,元宝灯等等,有些比较简单,就是彩色纸里点了蜡烛。
可一眼望过去,一条街都是各式各样的灯笼,非常的漂亮。
每家青楼门前还有个灯架子,上面挂着一些小灯笼,小灯笼上面写着今儿出来接客的姑娘的名字,让有些慕名而来的客人能一目了然自己心仪的姑娘今儿出不出来,倒也颇有趣味。
宋喜跟着走了一圈,看匡一行看得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