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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江湖侠士情-第2部分

小说: 江湖侠士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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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地叫了一声,喷出一口血来,撞倒在地,竟难以爬起!

    “鼠辈,莫污我剑,滚吧!”

    葛衣人沉声喝道,卓然屹立,威风凛凛!

    李牛子过来与刘远清将秦一虎扶起,三人面面相觑,狼狈不堪,不知该如何是好。

    “去吧!难为你仨截住了这厮,使我来得及赶上。凭这条儿去领赏吧!”

    中年白衣文士手一扬,只见一张两指宽、一指长的白纸条,如下面有物托住似的,缓缓向三人面前飞来,飞到面前,缓缓飘落。

    旁边刘远清抓在手中,看了一眼,脸色一变,忙送到其余两人面前。

    秦一虎、李牛子见了,也不由面色一变,三人当即同时下跪,刘远清感激而惶恐地道:“卑职秦一虎、刘远清与李牛子恭谢厚赐及不罪之恩……”

    “去吧!去吧!”文士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挥挥手。

    秦一虎等恭声行揖,然后由二人扶着秦一虎,绕过罗若拙与孤独展鹏身边,看了一眼,一拐一拐地走了。

    “舅舅,真痛快!”

    孤独展鹏小声而兴奋地说。

    “嗯……”罗若拙若有所思,脸上仿佛更见老了,眼睛只是注意着那中年白衣文士。

    那白衣文士依旧背着手,如罗若拙他们初见他的样子,两眼朝天,施施然走向葛衣人,用那淡淡的声音说:“怎么,还要我动手么?你虽然在刚才一战中一味使巧,胜了这场比斗,但你赶了半天半夜的路,定消耗了不少内力,谅来那昨天打在你背上的那掌劈空掌虽未打实,但也够你受的了,否则,以你的轻功又岂会仅到这里?——大概你已感到有种芒刺在背的味道吧?”

    “休得废话,要东西,你只管上来!”葛衣人沉声喝道。

    “好,看来你是生就的蜡烛命,不点不亮!既然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让我成全你吧!”中年文士边说,边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来,却是一块白玉的朝笏!朝笏本是一种长形的木板,是朝廷臣子上殿奏本用的仪仗物件,想不到这中年白衣文士竟以此为兵器!

    葛衣人脚不丁不八立着,剑尖垂地,一动不动,似乎连眼皮也微微要合上了。

    这白衣文士见状,一改轻狂之态,郑重其事地一步踏向洪门(正中),第二步却向右跨出,绕向葛衣人左边去,第三步又到了葛衣人身后。

    但葛衣人似乎连衣纹毫发也没动一下,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失去了知觉。

    文士脚下又一跨落到了葛衣人右边,再一步又回到了葛衣人面前。接着又向右迈去,再向左踏出——他竟绕起圈子来了!

    孤独展鹏只听见舅舅罗若拙低声自言自语:

    “‘以空制盈,以静制动,守我一心,明彼八极。’啧啧,好高明的武功!可惜,可惜他对手太强了,‘以我之盈实,击彼之亏空,游乎八方,觑于一罅(音夏,缝隙也);寓疾于缓,寓紧以松。’这是武学中的真致。”

    孤独展鹏听得似懂非懂,不由抬眼再看场内。

    却见那文士绕葛衣人转圈,一圈圈由慢而快,愈转愈快,到后来,人飞旋成了一阵旋风,一道白烟。

    而褐黄色的葛衣人如一根柱子,围在半透不明的白雾之中,始终一动不动!

    “这样下去,那白衣文士老绕着转不头晕、不累么?”

    孤独展鹏问,“他干吗不出手呢?”

    “因为找不到破绽。唉,那个葛衣人听风辨位的功夫也实难得的了,光凭这门功夫,就可跻身武林一流高手之列了。”罗若拙眼中露出悲天悯人的色彩:“不过,他的精力已够不上跟那白衣文士的旋转了,那文士马上就要出手了!”

    话声刚毕,忽听“叮”一声响,那文士一进而退,葛衣人依然不动,白衣文士倏忽间又游至右方,抢出,以玉笏敲向葛衣人左肩井,葛衣人微一旋足,转身以剑点出,那白衣文士竟不避招,剑笏相击,又是“叮”的一声脆鸣,敢情这玉笏乃是一种坚逾精钢的宝玉,竟不怕剑刃!

    “叮”“叮”“叮”这下子白衣文士着着抢攻,葛衣人的剑每次击在玉笏上,都发出清脆的玲玲玉声,悦耳得紧,如闻琴声。

    这时只见葛衣人身子一晃,转而与文士游斗起来,两人鹘起鹰落,倏分倏合,剑气纵横,来来往往,打得难解难分。

    这时,舅舅罗若拙的一声长叹落在孤独展鹏耳中:“他不该与他游斗的,尽可以不变应万变!”

    罗若拙说罢,微微摇头。

    又斗了十几招,忽听葛衣人大喝一声:“贼子,看我空手来会会你!”言讫把剑脱手掷出,飞贯如虹,直射向白衣文士!

    白衣文士一声轻笑,身子一晃,又复猱身上来,以玉笏敲击葛衣人左臂。

    葛衣人双足一错,旋身闪过,抢过半步,右手箕张,一掌扣向白衣文士左肩:“来而不往,非礼也!”饶是白衣文士退得快,肩头白衣已被撕下一幅来。

    这虽是白衣文士大意轻敌所致,但这一招掌化为抓的手法之巧妙,的确难得。

    罗若拙面有动容:“莫非是宫家的人?”

    孤独展鹏问:“是谁呀?这一招可是鹰爪功吗?”

    罗若拙摇了一下头:“不,这是擒龙手!他可能就是擒龙手宫家的人。擒龙手宫百龄已失踪有七、八年了,不过宫家的人是例不使剑的,轻功连宫百龄也似乎没这样好……”

    白衣文士因一招险乎失手受伤,不由恼羞成怒,一发紧了手中攻势。

    葛衣人左手挎了个包袱,动作稍慢些,被玉笏在肩角上削着了一点,马上一条血痕渗透衣衫,染红了肩头。

    “喂,老儿,还不识相么?”白衣文士一招得手,面有得色,退过一边问。

    “呸!老子得手的货,从无再退还之理。况且这东西,本有我大份在内,你们若想仗着人多势众,独霸这东西,那也没门!”

    正在这时,忽听罗若拙又“噫”了一声,孤独展鹏顺着罗若拙看的方向望去。

    却见一辆烟篷马车,由烟、白、黄、红四匹骏马拉着,由远处轻快而平稳地急驶而来,马铃声叮当叮当轻响,煞是好听!

    车至打斗之处三丈之地一下子停住了,四马齐收住右前足,如钉在地上似的,动作划一、整齐、节奏分明,错非久经训练之良骏不能致此。

    那马车是烟亮的饰以金黄花纹的油壁车篷,前方与左、右各开了个小明窗,前窗垂有一排白玉珠帘,这样驾车的人坐在里边车厢内可瞧见外面,但外面的人就不易看清里边的人了。

    车子静静地停下来后,竟毫无声息。

    烟色的车篷无声无息,连驾车的人也不见一个,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第三章 神秘黑篷车中人

    白衣中年文士见了那马车,面色一变,随即厉声向葛衣人喝道:“好,你既然顽抗到底,那就送你回老家去吧!”

    说罢两臂向后一层,斜扬如鹏翼初展状,脚踩寒鸦步,前虚后实,作势欲扑。

    “这是西藏密宗的‘孔雀明王功’的起式,这文士想不到会这一门滇藏喇嘛中秘传的密宗武功。”罗若拙喃喃道,“怪不得适才葛衣人要游斗了,原来是惧他那阴寒的内功!”

    罗若拙这一回却只猜对了一半,殊不知那文士手中的玉笏,乃是极阴寒的北极寒玉!

    葛衣人每与白衣文士对一招,白衣文士便以“隔物传功”将阴寒的“孔雀明王功”攻入葛衣人体内。

    这时见白衣文士摆起“孔雀明王功”的起手式,葛衣人冷笑一声,脚下依旧不丁不八而立,把右掌抬起,竖在胸前,类似佛家单掌礼佛的动作。

    这是又一门武功了——

    “斩龙刀”!

    文士一声厉啸,右笏点向葛衣人前胸“神藏”“华盖”“紫宫”三穴,左指骈出,竟是少林金刚指的点穴功夫,点敌手右臂的“孔最”“列缺”“经渠”三穴,内力之强,甚为罕见,但听见“滋滋”有声,如虫子急飞状!

    葛衣人挥手连斩六掌掌刀,六掌防御,第七掌掌刀斩出至中途,突变为一个印掌,飘飘然印向白衣文士当胸,掌风随掌而起,凛烈涌至,不容小觑!

    文士喝道:“来得好!”左手变指为抓,改直统之进手为搂手,刁葛衣人手腕,右手玉笏横击,点葛衣人右臂“大泉”“曲泽”“郄门”三穴。

    葛衣人手臂一缩,肩头一晃,身影一旋,右足不动,左足划个大圆,身体背靠背靠向白衣文士,左肘向后曲突,乃是一记肘锤。

    文士抢前奔出三步,然后一招“风摆荷叶”向后倒出,一招“醉八仙”中的“曹国舅仰饮白玉盏”,以右手的玉笏点向葛衣人背腰部的“神堂”“魂门”“会阳”三穴。

    葛衣人肘锤一落空迅即身子一侧转,人已转为正面对敌,见文士玉笏击出,即予以一招“斩龙刀”斩向文士的右臂。

    文士忙缩臂前仰,右脚一记“虎尾脚”蹬出。

    葛衣人见文士一脚蹬来,顿变掌为抓,快若闪电,一招“三子捏金刚”,捏住了文士的右脚脚踵,便欲提起摔出!

    罗若拙一叹道:“要糟!”

    话音刚落,那文士左脚也飞蹬而出,一个“窝心脚”蹬向葛衣人胸口!

    葛衣人因一招得手,略一宽心,但变起肘腋,虽连忙松手后跃,终还是晚了半步,挨上了半脚。饶是如此,身子晃了一下,险些倒下,由此可见那白衣文士这一“窝心脚”所凝聚的功力!

    原来白衣文士这一招“窝心脚”只是“玉兔双蹬腿”

    的半招变招,用以诱敌的。

    “玉兔双蹬腿”是大同府俞氏“无影裙中腿”反败为胜的绝招。那文士用这招,一是算准了以葛衣人的武功,见“窝心脚”必用“三子捏金刚”的擒拿手法来破解,二是算准了葛衣人左手挎了个包袱,内有重宝,决不肯弃而接招,三是算准了“无影裙中腿”本是女子的功夫,俞家的“无影裙中腿”名家都是女子,葛衣人决想不到男人也会用这种阴柔放泼的功夫!此即那白衣文士工于心计之故,换了别人,也断断乎难以使出这一刁钻阴损的招式来。

    白衣文士一招得手,大占上风,更是得理不让人,一**风骤雨的攻势抢攻而出!

    葛衣人的擒龙手、“斩龙刀”虽厉害,但因两番受伤,身形已大受影响,不及开初利索,对斗中闪避略一滞阻,左肩、左胯各又吃了白衣文士玉笏的一敲一戳!接着又被白衣文士在胫骨上点上了一指,直是痛彻入骨!

    葛衣人退后一步,略一低首,猛抬头大喝一声,手一抬,揭起头上斗笠向文士打来,同时看了手中挎的包袱一眼,一咬牙扬手将包袱向后抛去。

    只见那包袱像长有眼睛一样,飞向那辆烟篷车,穿过前面的珠帘飞入正前方的那个小明窗内。

    包袱投进去无声无息,唯珠帘一阵晃动,发出轻微晃动的叮玲的相互撞击声,几晃之后,又渐平静下来了。

    白衣文士想不到葛衣人会来这一手!闪过打来的斗笠,欲绕过葛衣人扑向烟篷车去飞夺还未飞入烟篷车小明窗的那个包袱。

    葛衣人早拦在面前,须发俱张,双目尽赤,狂笑道:“啊哈,老子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车中的哥儿,这是我让你发财的机会,你们快走吧!”说毕,双手箕张,扑向白衣文士。

    葛衣人双手同时使出的擒龙手,其招式之精妙、威力之强,虽受伤后也还是甚为令人叹服!

    由此可见宫家“擒龙手”武功历八十七年而威名显赫,诚非侥致!

    白衣文士见状又惊又怒,要想冲过去,奈何被双“擒龙手”的招式把前面的进路悉数封死,哪里冲得过?只好展开平生之技,与葛衣人恶斗起来。

    战了略十五、六招时,只听“轰”一声沉响,两人一下子由动倏静,如一对相向而斗的公鸡,对面怒视。

    再看他们,却是文士的右手臂与葛衣人左手臂绞在一起,文士本想拿玉笏敲葛衣人左肩井的,被葛衣人抓牢了手臂,而文士的左掌则与葛衣人的右掌击在一起,两人在各运内功相抗!

    原来文士耽心东西落在烟篷车内,怕夜长梦多,被烟篷车跑了,因而重施故技,欲求速胜,想再敲葛衣人左肩井,孰料葛衣人此时左手已空出来了,等白衣文士发觉不对时,奈招式已用老,被葛衣人出手如电,抓住了右臂,白衣文士忙用右掌拍击葛衣人胸前“膻中”穴,以图解围,又被葛衣人右掌迎上接住了。

    这一接上,文士便不由叫苦不迭,因为葛衣人存心拼命,用上了“粘”字诀,如有吸铁石一样吸住了他手掌,欲待以内力攻进去,却又被挡牢,不得攻入。

    这样,白衣文士只好运气不让葛衣人左手抓死右臂气脉,以左掌内力较斗葛衣人右掌内力,成了两人比拼内力的局面!

    “舅舅,你看谁胜呢?”孤独展鹏看到这里问。他心中似乎更同情那个葛衣人些,希望舅舅能说葛衣人胜,因而不由眼巴巴地望着罗若拙。

    罗若拙叹了口气道:“还是葛衣人输。他虽得左手抓文士右臂之利,可遏止文士一条手臂不能运功助力,但他未能在一开始就抓死封实文士的经脉,还是让文士气血得以缓缓运行,造成了血气循环。右掌对左掌,于常人言,有气力强弱之别,但对于一个武林高手来言,左右掌俱都一样的,讲的是内力强者胜。葛衣人受伤在先,‘孔雀明王功’的真力是阴寒之气,如非练有玄阴指、阴风掌这类阴寒内功的,受之内逼必伤内脏。内脏一伤,气血必衰,要想不败,鲜矣哉!况葛衣人即令未受伤,其内力也还要逊白衣文士一二分呢?有此几端,葛衣人必败,他能支持到现在,也够难为的了!”

    孤独展鹏叹了一口气,看场中时,见葛衣人脸皮焦黄,有一缕缕白气自发髻中冉冉升起,脚也陷入地下浮尘中已到踝骨,鼓起的葛衣衣襟被吹得微微向后飘荡!那白衣文士虽也脸色苍白,衣襟鼓荡如涨满风的风帆,但仅让浮尘没住鞋帮而已!

    葛衣人脸色一阵火红,一阵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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