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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永乐剑-第126部分

小说: 永乐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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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守关兵士都不敢说话,蓝玉对着眼前一个吓呆了的小兵吼道:“你们管事儿的呢?让他快滚过来见我。”

    那小兵战战兢兢的指着地上那个没了半个脑袋的尸体,道:“我们刘将军……在那儿呢。”

    蓝玉看了地上那句尸体,呸了一声,冷冷道:“这么婆妈,等蒙古人打来了你也是个死,早死早超生。”说着一策马,带着大军鱼贯而入,守城的兵士个个心惊胆战,不敢多说。

    由于蓝玉此次胜仗,几乎令北元******瓦解,居功至伟,因此闯关之事,朝廷并未过多追究,只是他抢占北元王妃,加上这是,导致皇帝对其有所不满,将所封梁国公改字为凉国公,以示警醒。

    洪武二十六年,南京城内,皇帝朱元璋与燕王朱棣正在宫中听戏,戏间,朱元璋突然对燕王朱棣道:“皇儿,如今太子之位已经选定,我这个皇孙虽然文弱,但是有你们这些叔叔辅佐着,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我还是有一些放心不下。”

    朱棣道:“父皇请讲。”

    朱元璋问道:“你觉得蓝玉,这人忠是不忠?”

    朱棣道:“大将军蓝玉,军功赫赫,位极人臣,虽然性格粗鲁,但他应该不会有反意。”

    朱元璋奇道:“我听说,你大哥在世时,他可说过你的不少坏话,相比你也清楚。”

    朱棣道:“父皇问蓝玉究竟是否有反意,儿臣老实回答而已。”

    朱元璋淡笑道:“像你这样,有本事,又老实的人,实在是难得啊。我就说,天下还是得我们朱家拿在手里才好。不过按你的说法,蓝玉是允炆可以依靠的人了?”

    朱棣道:“若太子是我皇兄,则可依靠,若是我侄儿,则不可依靠。”

    朱元璋笑道:“你且说来。”

    朱棣道:“昔日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不惧臣子不忠,却惧臣子手下将士不忠,欲做开国元勋,效法黄袍加身之事。如今蓝玉身为凉国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并非不忠,他的家室,乃至于千世万世,就未可知了,我皇兄年长,还可驾驭,至于允炆,实在是难说。”

    朱元璋点点头,看着戏台上,道:“这里唱的是尉迟恭打皇亲的事,我没读过多少书,你身边文人多,史上真的如此么?”

    朱棣正好听人说过这个历史典故,于是便道:“不是,史书上说,尉迟恭日益骄横,在席间见有人坐位在他之上,心里不服,上前吵闹,任城王李道宗上前劝架,结果就挨了尉迟恭的打,一只眼睛差点打瞎。唐太宗大怒,教训了一顿尉迟恭,说他读史书,觉得历代君主得天下后杀功臣,实在太不对。然而如今看来,未必就是君主的错。尉迟恭于是惶恐谢罪,至此便罢了。”

    朱元璋摇摇头,道:“原来如此,这么说实在是尉迟恭太过,任城王与唐太宗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戏里居然如此胡乱写。”原来这出戏,说的是白袍将军薛仁贵遭到李道宗陷害,尉迟恭为了救白袍,连夜进京累死乌骓马,冲撞李道宗,被贬斥回乡,后来薛仁贵请他回朝做官,他也断然拒绝了。当然对于这一出戏,民间还有尉迟恭求情遭拒,震断紫金鞭,撞死殿前的事,只是这次演的不是而已。

    朱棣道:“这是百姓的愿望,总崇尚那种不畏强暴的英雄。”

    朱元璋笑道:“于是就骂皇帝杀功臣,然而杀一个功臣,往往其他功臣也跟着下手,那又算谁的过错?那功臣后代人前显贵,作威作福,老百姓又恨是不恨呢?”

    朱棣道:“父皇说的是,那些权臣后代,将来往往尾大不掉,不得不防。”

    朱元璋道:“我听说,你在这种事情上,也有些手段。如今这些事,还需我皇儿协助。”

    朱棣施礼道:“父皇所托,儿臣万死不辞。”

    在此时,在北平往南去的一座城中,由于贺婷玉有些事情,于是在此暂住,而陆越铭也在几日后赶了过来,那一日陆越铭正躺在沈家在此的一间分舵里,陆越铭已经回屋,正在躺着,只见贺婷玉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穿着一件日本风格的长袍,腰间还别着一把日本打刀。陆越铭认识这把刀,这正是他当年随沈小姐出海寻宝的时候,从倭寇手里抢来的,结果贺婷玉看着好看,又需要一把除长矛外的防身短兵,于是就强行收了过来。曾经也想习练,然而苦于不懂刀法,陆越铭的大剑虽然有些类似,但还有许多不同之处,贺婷玉因此一直不得正宗。

    贺婷玉走过来,道:“你知道这些天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干什么了么?”

    陆越铭问道:“干嘛了?”

    贺婷玉笑道:“我找了一个师父,教我这刀法。”

    陆越铭问道:“是个日本国的人么?”

    贺婷玉道:“不错,他叫大友义宗,武功真的很厉害,今天我就跟你切磋一下。”

    陆越铭懒洋洋道:“能不切磋么?我想躺一会儿。”

    贺婷玉也不理他,抽出刀来,又拿出一个牛皮套套住刀身,然后把陆越铭那把大剑的皮套扔过来,道:“我不管,一盏茶的功夫,你不准备好,我就自顾自砍你,你看着办吧。”

    陆越铭只能站起身,拔出大剑,把皮套套在大剑上,然后准备好,其实他也有些想领教一下日本刀法,听说这刀法异常迅捷,讲究一招决胜。于是他也做好了准备。

    而贺婷玉双手持刀,两脚分开,大喝一声,一下子跃了过来,同时刀就劈了下来,果然是凶悍迅猛,一往无前,陆越铭的剑法也很像,于是正好一剑劈过去,既劈开了这一刀,又把大剑正架在了贺婷玉脖子上。

    贺婷玉一脸难以置信,她早意料到不可能胜过陆越铭,但也没有想到陆越铭居然赢的如此利落,她定定神,大叫道:“一时不慎,再来。”说着退后两步,摆好架势,又一声大喝,长刀劈了过来。

 第203章 扶桑浪人

    然而过了一会儿,贺婷玉喘了两口气,绷着脸,解开刀的皮套,收刀入鞘,道:“不打了,甘拜下风。”刚才的数次较量,她被扎心口七次,肚子十二次,脖子五次,胳膊腿许多许多次,而自己一次没有赢。

    陆越铭也解开剑套,收剑入鞘,看着贺婷玉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这种感觉他当年已经太习惯了,从来都是这么过去的。

    贺婷玉擦了擦汗,连衣服都不换,直接坐在那里,陆越铭也不管她,径自坐着看书,贺婷玉顿了顿,对陆越铭正色道:“我说,你别看我不高兴,以后就留手,你要是骗我的话,那伤我更深。”

    陆越铭道:“放心,你如果这么骗我,我更不好受,将心比心。”

    贺婷玉道:“其实这刀法是不是真的不错,就是我练得不好?”

    陆越铭冷笑一声道:“其实不是你练的不好,”

    贺婷玉又道“对了,我听大友师父说,我这路刀法,其实是古时的中原刀法,崖山后有一本门幸存的高手,带到日本的。”

    陆越铭一听崖山,心里顿时有些觉得有趣,但却还是没动声色,道:“我听说那是长刀,那种比一个人还高的,这种刀还真不可知。”

    贺婷玉道:“是的,不止刀法,他们有很多东西都是我们的古礼,反而是我们,自崖山之后,根已经断了。”

    陆越铭忍不住哈哈大笑,仰天叹道:“我得向龙老哥道歉了,他跟我说,我嫂子信什么东夷商西夷周西戎秦南蛮汉鲜卑唐沙陀宋的那一套,我还笑话他说,调教一下就好了,没想到啊,你居然也信了。”

    贺婷玉有些急了,道:“不是,你看他们的衣服,其实……喂,你别笑了。”

    陆越铭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等笑完之后,便跟贺婷玉一阵辩,事实上陆越铭肚子里的那些根本没有派上什么用场,没说几句,贺婷玉就被弄的没词了,最后陆越铭道:“其实在秦始皇书同文之前,七国文字里,反而以最靠近戎地的秦文字,最接近上古周文,因为六国接近正统,反而文字变迁了许多。春秋与西周,一脉相承,孔夫子犹叹礼崩乐坏。世情总是变化的,那蛮夷地原始粗陋,演化迟钝,因此留有许多上古遗风,不足为奇。何况你说的所谓古时遗风,也有许多穿凿附会之处。如今有人传扬这个,那恰恰是宋朝贫弱,中原遭劫,于是很多宵小妄图反客为主。而信这个的,不是蠢,就是坏。”

    贺婷玉脸色通红,冷冷道:“那你说我是蠢还是坏?”

    陆越铭笑道:“我知道,你哪里会坏。”

    贺婷玉知道也不用多说了,只是在那里尴尬着,这时突然门敲了两下,两人忙去开门,只见沈小姐走了进来,道:“你们讨论什么呢?这么热闹?”

    贺婷玉忙把她的说法向沈小姐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姐姐,你说说这个对是不对?”

    沈小姐想了想,道:“不错,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们也应该学习他人之长,在追根溯源上,也是要与人学习,陆兄弟,你说是不?”说着她转头看着陆越铭。

    陆越铭可不敢跟沈小姐明着抬杠,忙道:“嗯……也是应该如此的。”

    贺婷玉顿时瞪向陆越铭,陆越铭已经别提多尴尬了,沈小姐冷笑道:“你刚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陆越铭支吾道:“其实凡事不可过激……”

    沈小姐对贺婷玉笑道:“妹妹,今天给你出了一口气了,你好好说道说道吧。”

    贺婷玉冷笑道:“不用了,我约好的,去学刀法,先走一步了,姐姐,告辞。”说着转身出门。

    陆越铭只能在那里呆站着,沈小姐看着他,一指外面,道:“你看你,把人家气跑了。”

    陆越铭道:“这……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说说事学问上的事……”

    沈小姐脸色一沉,道:“你那就是说说?你那话都多难听?还阴阳怪气的讽刺。”

    陆越铭道:“我们平时讨论学问,比这都厉害。”

    沈小姐轻轻叹一口气,道:“她是你的女人,不是你那些兄弟。另外,我也当你是兄弟,你怎么就没跟我这么说过话?”

    陆越铭支吾着不知说什么,而沈小姐又道:“刚才也是,你不是专心治学,只求正理,不顾人情么?在我面前怎么不坚持了呢?你是真的执着求道,还是就觉得婷玉能欺负?”

    陆越铭长叹一口气,施礼道:“陆某知错了。”

    沈小姐道:“你该知道,婷玉她是个女子,幼年境遇又不好,所以她肚子里墨水少,今天可能看这一番谈经,就觉得很有道理,明天看别人论道,又觉得简直是高见。即使这两篇很可能意见相左,更不可能看出它们其实粗鄙偏执,甚至其心可诛。其实在这方面,我也不如你。我知道,你们这些心系天下的男人,总是看不起这样的女子,认为她们没有主见,没有见识,天生外向,但是你要知道,如今婷玉向的是你,她没你有学问,她是容易摇摆,但她会跟你站在一起的。另外,说实话,你这点比婷玉强,但是她也有许多比你强的地方,说实话,甚至更多。你喜欢骂书生自命不凡,实则百无一用,希望你也要以此为戒。”

    陆越铭是不住点头,心悦诚服,沈小姐又道:“还有,她出去跟别的男人学武,你为何不关心这个?”

    陆越铭忙道:“我信任她,她不是那种人。”

    沈小姐道:“然而在婷玉看来,你并不在乎她。”

    陆越铭叹道:“是啊,我是忽略了。”

    沈小姐一指外面,道:“行了,你给人家气走了,你也得给人家追回来,追不回来,你也别见我了。”陆越铭听罢忙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贺婷玉到底去了哪里,只知道一路凭着打听和直觉,走到了郊外一片密林中,他看了看前面,似乎是一条死路,于是他就转头要走,结果突然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他忙戒备起来,以他的武功,这人居然能像鬼一样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实在是可怕,他仔细看了看,只见来人一身日本浪人的衣服,腰里别着一把长刀,头上还是一个日本武士的朝天辫,他看了看来人,冷冷道:“你就是大友义宗么?”

    来人道:“不错。”他的口音明显有些很古怪。

    陆越铭问道:“我妻子今日可是向你习练刀法?”

    大友义宗道:“她果然还是向着你的。”

    陆越铭咬牙道:“你把她怎么了?”

    大友义宗道:“你可以去问她。”说着换换抽出刀来。陆越铭手一抖,铁手套戴在手上,然后抽出大剑,凝神戒备。

    大友义宗身子一跃,就冲上前来,刀法跟贺婷玉使的一模一样,但速度快了数倍,陆越铭剑还没到,对方刀光已至,他忙翻身,同时另一手挡着,好容易避开了这一刀,但已经极其狼狈。

    大友义宗已经窜到他身后,换换转过身来,而陆越铭的铁手套丝带已经被割断,掉在地上,胸口的衣服也裂了一大片,见大友义宗又走过来,他心里一凉,心想完了,这个日本浪人居然如此厉害,自己今天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想起了一阵古琴声,陆越铭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女子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附近,她一身华丽长袍,背上背着一把比人还高许多的长剑,此时正坐在石头上,弹了一阵古琴。

    大友义宗看着这人,道:“你不让我杀他?”

    那女子道:“不错。”

    大友义宗看了那女子一会儿,道:“好,你在此一日,我便不杀他。”说着转身就走。陆越铭已经看出来了,这女子的武功,绝对在大友义宗之上。

    那女子一指远处,道:“你妻子在那里,还活着。”陆越铭忙往那里看了一眼,回头那个女子又不知道哪里去了。

    陆越铭心里叹一口气,今日居然遇到了两个绝世高手,看来自己修为上的路,实在还长着。他也不多想,忙向那个方向飞奔过去。

    只见半山上有个亭子,而贺婷玉则坐在那个亭子里,微微喘着气,陆越铭忙上前抱住贺婷玉,问道:“你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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