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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清宫汉女-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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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延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来很是不自在,讪讪欲张嘴,到底还是垂头出了院门。

阿离带着宁儿进来,宁儿小跑着上前拥住我的脖子,噘着嘴咕哝道:“额娘,宁儿不喜欢父亲,他老是阴沉着脸,还凶我。”

我抛开满心的烦忧,揽着他的身子故意板起脸道:“你也太是个任性的,他到底是你父亲,不管喜欢不喜欢,见了面总要行礼叫句父亲的,象方才那样他怎会不生气凶你呢?”

宁儿扭过身子撇着嘴道:“每次额娘和他见了面,总要气上半天的,他待额娘不好,我不喜欢他。”

我和阿离惊奇的对视,这样小小地孩子却有如此敏锐的感觉,他整日无忧无虑的,闲来以捉弄丫头们,骑马射箭为乐,我从不知宁儿竟会体察甚微地感知到我的心绪。

阿离叹道:“到底是您身上掉下来地一块肉,心意相通,血脉相连。”

我从梳妆台上取了把象牙银梳,细细地打开宁儿的发辫,边梳边柔声道:“宁儿,额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额娘怀你地时候几次差点丧命,你出生的那一刻额娘把你紧紧抱在怀里,就象漂在茫茫大海之上猛然抓住一块浮板一样,所以惶恐不安顿时烟消云散,因为额娘有了你,纵使失去了一切依然可以撑过去,你就是额娘心底最强的力量。”

阿离递过金丝红绳来绑在我辫好的发辫上,我把背对着我听的似懂非懂的宁儿转过来,端详良久温言道:“你知道吗?宁儿,额娘不盼着你做个才高八斗,纵横披靡的人,亦不要你出将入相,光耀门楣,额娘只要你平平安安的,这一生你能过着你想要的日子,做你想做的事,成为你想要成为的那种人,这就够了。”

宁儿迷茫的望着我摇摇头道:“额娘,宁儿不懂。”我抚着他光洁饱满的额头正色道:“不懂不要紧,你要牢牢记得额娘的话,等你长大就会懂了。额娘还要你记得,他是你的父亲,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都要心怀感激,恭敬的对他,因为没有他就没有你,明白了吗?”

宁儿歪头想了半晌,听话的道:“宁儿明白了,下次见了父亲,一定会请安问好的。”我欣慰的点头将他搂在怀里,喃喃道:“真是额娘的好孩子,要是没有你,额娘活着就更没有意思了。”

次日一大清早,我尚未起身便听院内传来一阵嘈杂之声,遂不悦的唤道:“清雨。”

过了好大一会,清雨才慌慌张张跑进来道:“格格唤奴婢?”芒夏和秋露打了温水来服侍我净面,我慵懒的随手披了件寝衣坐到梳妆台前,闲闲道:“外面做什么吵闹?”

清雨偷眼窥了我的神色,期期艾艾道:“是王永年都统过来了,说有要事面见格格。”

我疑惑的自语道:“什么事,这样早?”又道:“既如此,又怎么吵闹起来清雨不安的低声道:“因格格未起,奴婢就请王都统在外头奉茶等候,不曾想额驸随后赶了过来,三言两语便和王都统吵嚷了起来,赵麽麽此刻正在劝解呢。”

话犹未完,只听“啪”的一声,我已是折案大怒道:“放肆!他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清雨三人大惊,跪下连声道:“格格息怒。”

我自挑了件月白色云蟒妆花旗装,满头青丝只盘做小两把头,剔透通亮的翠镂雕盘肠簪插在其上,双耳上吊了四颗金镶翠古钱,简洁爽利。装扮完毕,抬步便行,芒夏醒过神来,赶上前去打开房门。

果见王永年与孙延龄站在门外,剑拔弩张直吵的脸红脖子粗,赵麽麽苦劝不住,见我出来,如释重负的唤道:“格格。”

两人一愣,忙各自行礼站了一侧,我阴冷的目光扫视着两人,只是默不做声,两人心怀鬼胎,眼神闪烁不定,半晌我方“哼”地冷笑一声缓缓道:“这定南王府何时竟成了集市,可任人在此吵闹放肆?”

王永年听出话中分量,忙打千道:“属下知罪,还请格格见谅。”

孙延龄不屑道:“王都统方才的气势哪里去了?这里好歹也是王府,岂容你大呼小叫?”

王永年本欲反唇相讥,触及到我冷冽的眼神后悄然噤声。

我狠狠的瞪了孙延龄一眼,冷冷道:“都已经这个时辰了,额驸怎么还未去银安殿升堂理事?”

孙延龄悻悻的看了眼王永年方拂袖离去。

清雨搬了把花梨木大椅放在廊下,我坐下打量了王永年半晌方转了和缓语气道:“给王都统看座。”

王永年连声道:“不敢,不敢。”到底斜欠着身子坐了对面。

我抿了口碧螺春,不紧不慢的道:“王都统一早急着见我,所为何事?”

王永年面露踌躇为难之色,低声道:“回格格话,属下情非得已,实在是受了军中诸将之托前来面见格格,言语若有不当之出还请格格饶恕属下卤莽。”

我不动声色道:“王都统有话不妨直言。”王永年离坐跪下道:“格格,属下受军中诸将之托,恳请格格罢孙延龄主理军务之权!”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二十五章

自从王永年和戴良臣坐上都统副都统的位置,孙氏兄弟便将他二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明里暗里皆以压倒对方的气势为乐。幸喜都统与将军平级分管军政大权,否则更是无法开交。饶是如此,双方故意插足本不属自己管辖的范围之内,多次磨擦冲突。我对此状况忧心不已,可太皇太后却道:“岂不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精通权谋者无不善于借力打力。”

王永年偷眼打量着我的神色,苦着脸假意道:“属下本不该逾了本分向格格进言,可奈何军中诸弟兄执意如此,还望格格明察。”

我状似不经意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素来军政分离,王都统确是越权行事了。再者额驸近来循规蹈矩,我亦不曾听闻军中将领不服埋怨之声,不知是那位将军在王都统面前抱怨,不如请他来说给我听听,岂不更是便宜?”

王永年头垂的越发恭敬,皮笑肉不笑的道:“属下斗胆,敢问格格可知山西道御史马大士、广东道御史鞠弹劾额驸之事?如今折子已被皇上退回给额驸,命他自省。额驸虽已将折子藏匿起来,可广西上下,谁人不知?额驸本难孚众望,两位御史在折子内言辞凿凿,难不成格格还要为他辩解隐瞒?”

我怒起,喝道:“放肆!”

王永年一惊,忙跪下伏身道:“属下知罪,属下知罪。”

清雨搀我从花梨木雕花大椅上起身,我冷冷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王永年。意有所指的道:“既是两位御史呈给皇上的折子,皇上阅后又即刻转给了额驸,试问。这折子地内容除了皇上和额驸,还会有谁得知?”

王永年不禁浑身一颤。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我紧紧盯住他的眸子,咄咄逼人道:“我倒要请问王都统,方才你说两位御史在折子内言辞凿凿,又说额驸将折子藏匿了起来,那么你是由何而知折子的内容?广西上下。无人不晓,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王都统散布地消息?”

王永年满面通红,汗水不住的顺着额头滑下,嘴里只嚅嗫道:“这,这,属下。。。。。。。。。。。。。。

芒夏为我奉上碗冰镇莲子汤来,我抿了口,好歹平复了怒气,命依然跪在水磨青砖地上地王永年起身。。。又吩咐:“芒夏,给王都统也奉上一碗,好消消暑气。”

王永年从袖中扯出帕子来。胡乱拭了拭不断溢出的汗水,将冰镇莲子汤一饮而尽后方好些。

我示意他坐下来。转了语气温言道:“王大人自任都统以来。凡事极是尽心尽力,这些我都看在眼里。额驸与你的矛盾。我也略知一二,素日里你们怎么闹腾我都视而不见,为的是大家的体面,额驸心高气盛了些,言语上多有不当之处,两位都统就看在同殿为臣地份上,相忍为国吧,再者,果然闹出什么来,我也未必救的了你们,当今皇上最恶党争,王都统亦是聪明人,这些不需要我多费口舌吧?”王永年好不容易止住的汗水被我一席话又激了出来,不住的拿帕子拭着,惶恐点头道:“是,是,格格说的是。”

我面上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淡淡道:“皇上将折子悄无声息的转给额驸,也就是不愿声张追究的意思,王都统又何必逆上意而为呢?至于那些吵闹的将军们还要请王都统多加抚慰了。”

王永年稍稍稳住心神,起身恭敬道:“属下明白,格格放心就是。”说着,便仓皇告退。

阿离从房内走出来,不解地道:“照这样说,折子的内容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我注视着王永年地背影冷笑道:“若不是买通了那两个御史,便是买通了大臣,否则任他有天大的能耐,如何能得知?”

阿离(炫)恍(书)然(网)道:“想必这消息也是王永年故意透漏给诸位将军听地,然后又借了他们地名儿来向格格讨个说法。”

我长长舒了口气,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可惜他打错了算盘,也太高看了自己,就算这两本折子能推倒了孙延龄,广西将军也落不到他们头上去。”

阿离小心道:“您一向不是厌恶额驸揽权地吗?怎么这会子又维护起他来了?”

我心下暗自叹息,无奈道:“到底我和他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倘若当真放任王永年,戴良臣之流压下孙延龄来,只怕广西又将陷入动荡不安的局势中去,朝廷又何尝不是这个意思,不然怎会轻易饶了孙延龄?”

阿离怔怔站住,讽刺的笑道:“可惜额驸一点也不明白这个道理,反而处处与您做对。”

后经鄂栋明察暗访证实,王,戴二人确实买通了广东道御史鞠,无独有偶正巧山西道御史马大士也上了折子弹劾孙氏恶行,戴又命人上了密折状告孙延龄纵容士兵不法,妄图扳道孙延龄,哪怕打压他的气焰也好。却不想皇上和太皇太后为了大局着想,竟将折子转给了孙延龄,只命他反省便是,王永年大失所望之下,愚蠢到煽动诸将并大闹王府。

当年。迫于形势不得已将王,戴两人推上都统之位,原想着他们总该满意了。谁料人的贪欲果真是没有尽头。得陇望蜀,欲求不满。这些年我真是累到了骨子里,没有一日是舒心的。我想起远在京都拿我如珠如宝般的太皇太后,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老人家地怀里,原来,自父王母妃去后。我生命最完满的日子竟是在宫中的那些年。

盛夏一日,正是我地生辰。孙延龄为感激我的襄助,早就放话要大肆庆祝,我却兴致阑珊,提不起半点精神来,直到阿离说要去定粤寺为我祈福消灾,定粤寺原本是为了纪念父王功勋而建地,寺中供奉了父王母妃的灵位,我本满心烦忧。遂越性一并带了宁儿,赵麽麽,清雨等同去上香持斋。

整日闷在王府内的宁儿听说要出门。兴奋的在我身边又蹦又跳,掰着手指头数着要吃的要玩地物件。赵麽麽指挥着清雨几个收拾包裹行李。不停的念道:“这当儿去什么定粤寺?回头人家巴巴的一团喜气贺寿来了,正主儿却不在。这叫什么事啊?”

我撂下手中的帐册薄子,含笑道:“您老人家一向信佛,咱们一道去疏散疏散不比闷在屋子里好?”

赵麽麽仍是嘀咕道:“挑什么时候不好,非这会子去,都是阿离这鬼丫头一句话招惹的格格。”

阿离转过身子,无奈的和我相视一笑,亦不分辨。

正忙乱着收拾行囊时,雪寒进来回道:“格格,额驸要见您。”

赵麽麽闻言道:“您瞧,额驸准是兴师问罪来了!”

我淡淡笑道:“有我在,您老愁什么?你们只管收拾便是,我出去瞧瞧。”说着,起身往门外走去。

覆院的浓荫下,一身灰色夏纱长衫的孙延龄端坐在石凳上,出神的望着远方好象在沉思着什么,我立在门侧打量着他颀长瘦弱地身子,面庞早已失却了明媚的朝气,他尚不到三十,却阴郁深沉的如同沉暮之年地老者一般。

这一刻,我心内无比茫然,这段婚姻成就了他的权欲,成全了广西一时地安定,却赔上彼此地一生,到底值不值?若我没有嫁给他,如今过的又是怎样地日子?他若没有娶了我,也许一切都大不一样,至少比现在要好。我和他本应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却悲哀到如斯田地,哀莫大与心死,虽然彼此都那么熟稔的活在彼此的身边,却连相互述说的欲望都已经没有。

雪寒端着茶盘经过我身侧,我接过来向孙延龄走去,轻手将碧玉茶碗放在他面前,孙延龄回过神来,正欲起身我止住了他,随即坐了他的对面。

孙延龄略有些意外,半晌才道:“听说格格要去定粤寺?”

我拂拭着飘落在身上的树叶,点头道:“是,想去静静。”

孙延龄面上掩饰不住的失望,道:“我是诚心想要替格格过生辰的,已经下了帖子,不能晚去几日吗?”

我摇摇头,温言道:“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浮闹的场面,你的心意我领了。”

孙延龄低声道:“还在为那日与王永年争吵气我吗?”

我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已经忘了,去定粤寺只是为了静静心,也躲避吵杂的事务,既已下了帖子,你们只管热闹就是。”

孙延龄见丝毫改变不了我的心意,亦不再勉强,只默默坐了片刻,饮完茶水便告辞出了院门。

一阵微风吹来,树梢上花瓣纷纷飘落,漫天花雨里他的身影是那样的萧索。我们似乎从未相濡以沫,相掬以湿,就已经相忘江湖了。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二十六章

宽敞的马车内,我和阿离,宁儿同坐,赵麽麽带着清雨,芒夏,秋露,雪寒四个坐了后头车上。鄂栋带了一干侍卫贴身随行,我只觉疲倦至极,斜斜歪在厚厚的大迎枕上闭目养神。

宁儿趴在我身侧,仰着脸好奇不住的问东问西,阿离见我神思倦怠,将之唤至身侧唱小曲来听。马车四角边上各悬挂了古朴风铃,随风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无端叫我想起了紫禁城红墙黄瓦内,那高高阁楼上的硕大风铃,这些日子以来愈发想念太皇太后和北京城。

玄烨亲政大婚已有数年之久,扫平南明也有十年之余,如今海内一统,政治清明,正是由朝廷管辖定南王所属军队的时候了,夺权消藩是势在必行之举,这份家业我并不留恋,父王和诸位将士为此付出了太大的代价,况定南王府根本无人可以承继,平西王府,靖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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