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世纪-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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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木慎行咬牙跪倒,身子却是直挺挺的,沉声道,“臣自然知道。这个事情臣十年前便已经知晓,正是因为知道它的严重性,这才在心底埋藏了十年,只字不曾对他人说过。慎行乃是木之守护者,守护的便是我伟大的金天部族,我伟大的旸谷和我家东岳君,这等败坏他老人家名誉之事,臣如何能说?可是,如今此事已然遭到了神罚,诸神即将对我炎黄震怒,为了这普天下的百姓,为了我辉煌的炎黄联盟,臣纵然身败名裂,也不敢对炎黄联盟的未来坐视不理。”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悲壮至极,立时博得了民众的同情,底下众人高声喊道:“好汉子!”
“木之守护者,英雄豪杰!”
“木慎行,说下去,剥去这些炎黄败类的伪装!”
老百姓的呼喊回荡在帝丘之原,巨大的声浪震得神坛上人人动容,帝尧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巫咸微微闭上眼睛,面容平静,竟恍若没有听见一般。
“你撒谎!”巫盼忽然从巫咸背后走了出来,双目喷火地盯着木慎行,“我师姐纯洁如玉,敬天畏神,品质高洁,炎黄联盟尽人皆知,怎容你横加污蔑?你以为胡乱找来一块履迹石,便能向我师姐泼脏水吗?”
“嘿!”木慎行也豁出去了,冷冷笑道,“纯洁如玉?我看未必。老夫保证,这块履迹石绝然不会有假,当年东岳君和巫礼踩踏履迹石,苟合之后,怕人发现这足印,因此就将它挖了出来,藏在旸谷东岳神殿的地宫之中。老夫的职司便是守卫东岳神殿,地宫也是老夫的职责范围。见无数珍宝的地宫中却藏着一块普通的石头,心中奇怪,刻意追查之下,这才知道了这块石头的来历。当时丝毫不敢对他人言及。去年,金破天刺杀东岳君,旸谷大乱,有贼人偷入地宫,老夫担心这块履迹石有失,这才将它取走,偷偷藏了起来。“
“说得煞有介事,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污蔑我师姐?”巫盼喝道,“我师姐已死,东岳君也已死去,你们见死无对证,便捏造我师姐和东岳君的坏话,中伤于他,到底是何居心?”
这话有道理,两人去年就已经死了,脚印又不像人的脸,一看就知道是谁的。随便让人踩一两脚说是东岳君和巫礼的,实在大有可能。
但一旁的艾桑、白苗和许地却知道这个履迹石是真的,虽然当时桑冥羽并未说明这履迹石的来历,但瞧着他当时信心满满、一脸狂热的样子,就知道绝不可能拿个假货邀取功名。不过三人也暗自骇异:这履迹石竟然犹如此惊人的来历,那么当时桑冥羽想将它献给少觋氏,就是下定决心要借此灭掉巫门,来为自己博取盖世的功勋!怪不得他坚决要做巫觋。
想到桑冥羽这个谋划长远的恐怖谋略,三人都是心惊不已——一举灭掉雄霸大荒数千年的巫门,这个计划居然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想出来的?可是三人对履迹石为何会落入木慎行手里,仍旧莫名其妙,想来桑冥羽有着完整的计划。
底下的老百姓也正在议论纷纷,谁也不敢相信,将一生奉献给诸神,在世人眼中纯洁无比、守身如玉的神巫,竟会与凡人私通。要知道,此事一旦证实,那便不单是对东岳君的名誉有损了,坦白说对东岳君的名誉还产生不了致命的打击,因为他即使地位再高,也毕竟是一介俗人,有七情六欲。可是对于巫门而言,这绝对是致命的打击。堂堂七大神巫之一,金天部族的大祭司,何等庄严,何等高贵,在世人的眼中几乎是神一般的存在,却不顾廉耻与他人私通,直接就会让人对整个巫门的神圣感产生质疑。
假若此事是真的,那诸神不震怒才怪。因为巫觋都是诸神选定,把一生奉献给了诸神,代诸神教化世人。从本质上说,神巫其实就是诸神的禁脔——自然是精神方面而言。那么神巫与凡人私通,几乎就是在给诸神戴绿帽子!即使平头老百姓,谁家老婆给他戴绿帽子还要大发雷霆,何况诸神了。
木慎行原本紧张不已,在初春略带暖意的空气中,几乎汗透重衣,不料一听巫盼质疑履迹石的真假,倒慢慢镇定了下来。淡淡一笑,朝巫盼躬身施礼:“神巫大人,老夫可以证明这块履迹石的真伪。”
“如何证明?”巫盼冷冷道。
“老夫可以请出一位证人吗?”木慎行笑道。
巫咸一直表情淡漠,一听这话却不禁目光大盛,在木慎行身上一扫。木慎行宛如遭到火灼一般,闷哼一声倒退出数丈远,脸色惨白如纸。却是巫咸一时拿捏不住,竟用上了精神力。
“师姐何必如此?”觋子隐淡淡道,向前跨了一步,以自己的身体截断了巫咸的精神力,“此中定然有极大的隐秘,师姐不如让此人说完。”
“我自然要让他说完。木慎行,把你的证人请出来吧!”巫咸呵呵一笑,脸上仍旧是一派春风和煦的表情,只是身躯却微微有些僵硬,凭她通天彻地的智慧,早知道今日已经落入一个极为可怕的阴谋之中,却一直思考不透对方究竟出什么牌。难道他们以为只凭一个来历不明的履迹石就能彻底打掉巫门的声誉吗?然而,木慎行一说请出证人,巫咸顿时知道大势已去,对方既然在十万人面前向自己摊牌,就必然有最后的杀手锏。而这个杀手锏,绝对是自己无法承受的。
她甚至已经隐隐知道这杀手锏是什么了。
第四零四章 青铜之柜,豪杰之躯
“来人,请证人上神坛一叙!”木慎行大喝道。
远处忽然响起一声呼哨,所有人都扭头望去,却见神坛西北方的一片栃树林中,忽然响起一阵马蹄之声。四匹骏马飞奔而来,到了人群外,百姓们哗啦啦地让开道路,众人顿时看清楚了,四匹骏马两两一排,各坐着一位脸上戴着青铜面具的骑士,每两名骑士的身前都搭着一个木架,仿佛车辕一般,木架上却担着两只巨大的青铜柜子。
众人面面相觑,到底谁是证人 ?'…'这四个戴面具的骑士吗?可是这青铜柜子是做什么的?
神坛上的所有巫觋也尽皆诧异,几乎每个人都悄悄施展出精神力去探测,一看之下不禁大失所望。这四名骑士无非是普通的元素力高手,青铜柜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精神力却穿透不进去。
说来也奇,巫觋的精神力无形无影,几乎可以穿透一切障碍,偏偏在青铜面前无能为力。因此大荒中人就认定青铜具有辟邪的效用,祭祀物多以青铜铸造。
四名骑士到了神坛台阶旁,许地率领重甲骑尉正封锁道路,一时有些迟疑,朝帝尧望了望。帝尧沉着脸微微一摆手,许地手臂一挥,喝令战士们放行。这四名骑士下了马,两两抬着那两只大青铜柜,缓步走上台阶。
青铜柜瞧来甚重,四名骑士神通修为颇高,并没有吃力的感觉,但肩上的木杠却压成了弧形,吱呀吱呀直响,瞧来竟不下千斤的分量。
巫咸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生平第一次生出一股无力的感觉。瞧着青铜柜越来越近,她慢慢地闭上眼睛,释放出一股精神力射入觋子羽的大脑:“如今,该履行你对太巫神的承诺了。若是你能灭掉这所谓的证人,我巫门,他日全力以赴,保举你登上少觋氏之位。”
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强,觋子羽神色不动,心中却是暗叹,大脑发出一股精神力,道:“神巫想必看得出来,事态发展到如今,任何人也无法使之停止下来了。但子羽保证,必定会与巫门全力配合,决不让某些人的野心得逞。”
巫咸幽幽一叹,睁开眼睛盯着那两只青铜柜,不再言语。
“轰!轰——”两只巨大的青铜柜落在了神坛上,砸得神坛上尘土四起,竟陷下去三四寸深。四名骑士扯掉柜子上的绳索,抽出杠子,走到两边静静而立,一动不动。
“你的证人,便在这柜子中吗?”帝尧奇道,转头问木慎行。
“回陛下,确实在这柜子中,容臣打开让陛下观瞧。”木慎行躬身道。
“速速打开!”巫盼喝道。
木慎行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左侧的青铜柜旁,劈手拧断上面的铜锁。
柜子里忽然冒出一团氤氲的白雾,一条庞大的身影扑通栽了出来。木慎行弯下身子,抓住那人的双肩,轻轻将他提了起来,笑道:“当真委屈大哥了。”
那人闷哼一声,肩膀一晃,震开木慎行的手臂,傲然而立,望了望旁边的帝尧等人,又漠然扫视了一眼神坛下的百姓,一脸桀骜不驯的睥睨之色。
竟然是归言楚!
老百姓大都不认识归言楚,见这个证人竟然是条彪形大汉,不禁议论纷纷。但神坛上的众人大都认得他,好歹归言楚也是木之守护者第一高手,大荒中威名甚著,况且最近屡屡闯入丰沮玉门,早就惊动帝丘。
“原来是你?”巫盼见又是这个巫门大敌,不禁娇斥一声,一脸讶然。
巫咸浑没料到出来的竟然是归言楚,大出自己意外,不禁皱眉沉思。帝尧却是微微一叹:“原来是言楚。慎行,你所说的证人便是他吗?”
“正是此人。”木慎行谦卑地道,“请陛下问他,屡次闯入丰沮玉门究竟是什么缘由?”
帝尧还未说话,归言楚面色大变,怒视着木慎行大喝道:“木老二,你……你敢背叛金天部族?居然将我族机密拿来邀功!”
他虽然体内元素丹被制,使不出元素力,但平素威严仍在,瞠目一喝,惊得木慎行倒退数尺。待到醒悟过来他使不出神通,这才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叹道:“大哥,小弟也是无奈啊!你离开这么久,不知道我旸谷内情,局势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只有如此才可以平息旸谷争端,还金天部族以和平。”
“我呸!”归言楚大声喝骂,“那荀季子若是倒台滚蛋,旸谷哪里会有内乱?无论康仲还是许叔,都比他强之甚远,老子若是能逃脱出去,第一个赶回旸谷扭掉他的狗头!当初若非是你们这帮趋炎附势的小人扶持荀季子即位,哪来如今的乱局?老子居然和你他妈这种小人做了这么多年兄弟,当真瞎了眼!”
第四零五章 风刀舌剑,第二证人
归言楚离他颇近,骂得又急,几乎吐了他一脸唾沫星子。木慎行一脸僵硬,脸上的唾沫擦也不擦,缓缓道:“大哥何其之迂也,当初情势所逼,若不拥戴荀季子即位,只怕当时旸谷便会大乱一场。莫说小弟无力回天,便是大哥你,不也只好撒手不管,远离旸谷吗?是被逼也好,自愿也好,可既然小弟盟誓效忠荀季子,那就终身不悔,无论他面临什么状况,都不会弃他而去。难道这也有错吗?”
想起当年虞无极虎勃军团潜入旸谷,扶持荀季子即位的险恶形势,归言楚也不由叹息。是啊,当初自己不也是无可奈何,一走了之吗?他闭目长叹,猛然双眼一瞪,冷冷道:“你有苦衷也好,没有苦衷也罢,老子也不跟你算这场囚禁的账,可你怎能将东岳君临死前的大秘密拿来邀功?”
“哎,哎,你们能不能说详细点?”丹朱早已听得心痒难挠,见他们只是打哑谜,不由催促道,“莫要再绕来绕去,本君头都晕了。”
这估计是丹朱有生以来提出来的最受老百姓欢迎的建议了,神坛下的十万民众大为兴奋,一起高呼道:“对啊,快点说!快点说!”
木慎行心一横,大声道:“大哥,事到如今,再也隐瞒不住了。你说罢,东岳君临死前,给你的遗命究竟是什么?”
“啊呸——”归言楚怒目而视。
木慎行毫不理睬,大声道:“当时在场之人有老夫、归言楚、荀季子和巫礼,我们四人听得清清楚楚,东岳君命他前去丰沮玉门,迎回被太巫氏囚禁的木之血脉者!”
此言一出,底下的老百姓不知内情,还不觉得如何,可帝丘的高层却都知道,这十数年来木系并无血脉者现世,因此木系高手零落,除了人口繁盛,于元素力方面却吸收不多。至于原因,很多帝丘高层都知道,是因为十八年前,木之血脉者不知何故被太巫氏秘密囚禁,一直没有出现过。
说来也奇,这十多年来,金系和木系的血脉者一个被封印,一个被囚禁,也算是千年来绝无仅有之事,大荒间的元素力若是平衡才叫奇怪了。可是太巫氏囚禁木之血脉者的内情,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归言楚嘿然一声,默然不语。巫觋们也早就知道归言楚屡闯丰沮玉门的原因,并不感到奇怪。
“诸位可知道,木之血脉者为何被太巫氏囚禁吗?”木慎行大叫道,他此时成为整个大荒瞩目的焦点,心中激荡,正欲高声呼喊,猛然间额头一凉,只觉一股细细的尖锐之气直刺入大脑!
那股尖锐之气细如发丝,正要进入大脑,却猛然一炸,木慎行只觉大脑宛如受到轰雷交击,脑浆仿佛要被震成肉末一般。他一声大叫,直窜起两丈高,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他这时心中还残留着一丝清醒,知道性命攸关,使出浑身力量翻身跃出,一时立足不稳,扑通倒在了地上。
这时眼前忽然横过一道人影,觋子隐挡在了他面前,漆黑的眸子幽光大作,直盯着对面的巫咸。巫咸笑吟吟的,脸色却冷峻无比,身上的八龙墨袍无风自动,身周宛如荡起一股看不见的旋涡。
原来方才竟是巫咸偷袭,以一缕精神之锤射向木慎行的大脑,这若是被击中,木慎行的脑子绝对成了一锅浆糊,便是不死也要成白痴。幸好觋子隐一直防范着她的动作,一觉察精神力波动,立刻抵挡,精神之锤才没能刺进木慎行的大脑,在脑壳外爆发。
饶是如此,也几乎把他震成了痴呆。可见这巫咸的精神力有多么可怕了。
两大精神力顶级高手默默对峙片刻,巫咸忽然展颜一笑,送出一股脑波:“师弟,当真是好计策!好谋略!好胃口!”
“师姐过奖了。”觋子隐也回复一股脑波,“此乃天意,小弟纵然不愿,却无法抗拒。师姐既然要逆天而行,小弟也无可奈何。”
巫咸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悄悄撤回精神力。两大高手无声无息的搏杀这才告一段落。这等顶级高手间的搏杀,神坛下的老百姓不知,帝尧又怎能不知,当即脸色一沉,淡淡道:“老夫既然以炎黄之帝的名义恕他无罪,上至苍天,下至九地,人间的万物都不可伤害他。因为,”帝尧深深注视着他们,“这是诸神赐予炎黄之帝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