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风暴-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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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枪、狼铣者稍稍偏后,刀手则护卫于两侧与侧后方。
张大疤拉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骂了一声道:“***,故弄玄虚,卢大壮,你还没吃够么?”
“好了,好了,兄弟我就上去了!”卢大壮吼了一声,至少有三百余名海盗跟着他沿着水泥路向寨门口扑过去。
卢大壮是这群海盗中的另一个头目,那三百余人中只有一半左右是他的铁杆兄弟,其余都是跟着他混吃混喝捡便宜的。张大疤拉看到这一幕。嘴角浮起一丝狞笑,这卢大壮仗着自己手下也有百来号人,时常不听号令。虽然不知道那寨子门前的少年们,为何布出那个古怪的阵势,但是有一点张大疤拉可以肯定,卢大壮这次去,必然要撞个头破血流。
即使他破了寨子,也免不了损失惨重。今后说起话来就不会再这么嚣张了。若是他破不了,自己再令亲信上,正好堵着他的嘴。
他脸上的表情,落到了张赋眼中,张赋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卢大壮一伙完全没有受过什么训练,才跑出百余丈,队伍就拉得老长,卢大壮虽然贪鄙,却并不傻,连喝带骂了好一会儿。让众人算是聚拢起来。
这一幕看在张正眼中,他冷笑了起来:“你们见着了吧,过会儿你们的对手,便是这样的一群饭桶。”
“他们比一群呆头鹅还要弱。我们要杀一群呆头鹅还得防备着被啄两口,可杀这一堆废料……若不能做到毫无损伤,那便是我这个队副无能!”
虽然这话对于平抑少年们的紧张未必有太大用处,但至少,张正听到原本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变缓了。
卢大壮聚拢了人,又开始向这边冲来,结果还是百来丈,他的人便再度散成一条线。不仅如此,有几个人干脆就掉头往回跑。若不是卢大壮喝止得快,又对那几个回逃的人叫骂了好一会儿,然后许下了重赏,只怕不等接战。这群海盗就要自己先崩溃了。
原因无它,家卫少年在寨门前布下的阵列实在有些古怪,至少在海盗们眼中,现在的家卫少年就象是一只蜷成一团的刺猬,让他们无从下嘴。
这次卢大壮有了心理准备,又是喝骂一番,将人再度聚拢。他没有下令冲了,越冲队伍越散,反正也只是差了几百步,他干脆带着众海盗一步步向前逼近。
张正啧了一声。若无其事地侧脸对着自己的部下道:“你们瞧见没有,这群乌合之众。若我带的不是你们这群雏儿,而是教导队。这个时候便冲了过去,一个冲锋,这群贼人少说得躺下三分之一,剩余的全部落荒而逃!”
“队副你吹牛……”
“我吹啥牛,我这还是弱的,若是教导队队正老牛在这里,只要带着你们五个伙长,直接就上去干了,那厮一个人可以挑一百个!”张正道:“这才是吹牛呢……注意,不要动!”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突然变严肃,几乎在他声音停下的同时,“轰轰”的鸟铳声响了起来。
卢大壮手中,也有几杆鸟铳,掌握在他的心腹手上,更多的是弓箭,不过海边湿气重,弓弦易受潮,而海盗手里又谈不上保养,因此这些弓箭的杀伤力十分有限。还隔着近两百步,那些抓着鸟铳与弓箭的海盗便忍不住开始射击。
在张正的严令之下,布成守御阵型的家卫少年只是出现了极细微的慌乱,然后便恢复如常。海盗的一轮射击过后,那些箭矢最远的离家卫少年也还差二十余步,至于鸟铳,战果是炸膛击伤了一个海盗自己。
“瞧见没有,你们虽是雏儿,但仍是精锐,一个收拾他们三个不成问题,而你们若是有五十个,可以横扫他们五百人!”张正大声鼓励道。
这话也听到了卢大壮耳中,令他羞愤不已,他咆哮道:“冲,冲,近了再射,你娘哎,让你冲,不是让你回头逃!”
在他挥刀威吓之下,海盗们第三次冲了起来,可是一方面方才他们已经冲了两次,另一方面也是紧张,使得海盗们动作都有些僵硬。
张正站在盾手之后,冷冰冰地看着这些笨手笨脚的海盗:“蠢货,准备——端枪——”
五十步、三十步、十步!
“起!”
张正的命令声中,海盗们象是撞上了一堵墙,被他们自己的冲击,生生分成了两半!
正面攻击的十余名海盗,全部被长枪串成了肉串,而向着两翼分开的,则成了长刀与钩枪、狼铣的攻击对象。张正略带沙哑的嗓子里,先是喊了几句“一二、一二”,家卫少年完全是按着他喊的节奏刺枪、挥刀,在海盗群中掀起一片血浪。
尸体瞬间便在家卫少年布成的阵势前堆积起来,血打湿了地面,一股腥臭的战场死气弥漫开来。张正深吸了一口这种血腥气息,他没有觉得恶心,反而觉得陶醉。
“前进——杀!”
他一声大喝,已经杀出血xìng和胆气的家卫少年,按照他们平时训练做过无数遍的动作,移盾,向前!
看在围攻他们的海盗眼里,这不是区区五十个人在向前,而是一只钢铁的杀戮怪兽在向他们张开了嘴。
仅仅是方才的一轮冲击,海盗便死了十余人,短暂的缠斗,又死了十余人,加起来伤亡超过三十,也就是说,这一bō攻击的十分之一,已经变成了死人!
仗着人多而鼓起的勇气,这个时候已经dàng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恐惧,至少在回到本阵休整之前,他们是再无向前的胆量了。
就在这时,墙头上一片火铳声响起。
罗九河站在墙头,眯着眼睛打量着战况已经有好一会儿了,与张正一般,他对这群乌合之众的海盗,有的也只是轻蔑。这些海盗面对落单人少的商船,还有几分狠厉果决,可面对家卫少年,就显示出他们的业余来。
好几次,他都想提前下令,但想到俞国振的交待,要让新到的家卫少年“在战斗中学习战斗”,他忍住了,直到海盗冲到寨下,被张正指挥的新手迎头痛击。这个时候,他知道,最好的机会快要来到了,他早就盯住卢大壮,向着身边几个火铳手交待道:“那个胖子,你们见到了么,总嚷嚷的那个,瞄准,等我令下便攒射!”
在张正下令阵势前进、海盗开始动摇之时,罗九河也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近十名火枪手瞄准了卢大壮,枪子在卢大壮身前打成了一片弹幕,他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成了马蜂窝倒了下去。
头领被击杀,让海盗最后的士气也没有了,他们鬼哭狼嚎一般调头就跑,速度之快,大多数寨门前的家卫还来不及做出追击的反应,他们便已经逃到了老远。
只有少数受伤跑不快的,被张正带人追上去,一一击杀之后,张正下令道:“回寨!”
如他所言,他带出去的人,无一阵亡,却击杀了少说四十名海盗。除了这些第四批的家卫少年经此一战,算是真正走上一遭战场,在寨墙上看的民壮和官兵,这时也兴奋起来。
“罗管家,我带人去冲一冲吧?”独孤星小跑着来到罗九河身边问道:“贼人动摇,此时挟尾冲击,贼众必大溃啊!”
“不急,不急,独孤把总只管放心,还要再等一等,再过会儿,贼众就象是脱光了的婊子,你独孤把总想怎么弄他就怎么弄他了。”罗九河忍不住又开了黄腔。
但他这黄腔却让独孤星觉得极对自己的胃口,他丘八出身,好容易混得个把总的前程,原本就没有读什么书,自然喜欢这种粗言粗语:“罗管家说得是,哈哈,咱们不急,慢慢脱这些婊子的衣裳,咱们是斯文人,不猴急!”
他口中这样说,心里却极是震惊,方才来问,不过是试探,看看罗九河是否真的会指挥打仗。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家卫少年不仅战斗力可怕,绝对不逊于边军,而且家卫少年中的管事头目,也确实知兵善战!
这些可都是那位俞寨主养出来的……那位俞寨主,莫非真是戚武毅公再世?
(感谢木头竹子打赏。)!。
一四七、今日洞房初见红
张大疤拉的脸sè非常难看,他料到了卢大壮会败,却不曾想会败得如此之惨。他可是通过望远镜看得真切,寨门前的那一战,卢大壮从头到尾,就没有砍倒一个守寨的护卫!
“该死的……”
望着退下来的两百余号人,他喃喃咒骂了一声,这两百余号人为了更快逃命,大多都将武器扔了,空着手回来,而且还哭嚎不休,有些人嚷嚷着便要离开。他们已破胆了,暂时是派不上用场。
“大疤拉,你若是只倚仗着这样的废物,还是早些回西海打鱼的好。”张赋又yīn阳怪气地道。
“要不你上去试试?”张大疤拉恶声恶气地道:“我的人已经攻过一回了,如今也该轮到你们……我可是许了赏格的!”
张赋冷笑道:“大疤拉,你莫当我是傻子,那伙人是卢大壮的手下,几曾是你的人了?”
“他们听我的号令,便是我的人!”
“无所谓,反正你不带头攻一回,我的人是不会动的。”张赋淡淡地道。
他的人停在码头之上,却没有一个去喝酒吃肉的,倒是张大疤拉的手下,前面败成那模样,有些人还是照样胡吃海喝,丝毫不误。
张大疤拉喃喃低骂了一声,然后用安南语厉喝了几句,一个黝黑矮小的汉子从酒席上起身,紧接着,一百多名同样黝黑矮小的汉子站了起来。
“安南的水军?”张赋心中一动,他得到消息,有数百名安南水军冒充渔民混杂在张大疤拉的手下之中。这些人应当就是。
张大疤拉明白,再只派两三百人去出战。结局不会比方才的卢大壮好到哪儿去,因此他又连呼带喝,总算赶起了近千人。他回过头望着张赋:“张赋,你看着,这寨子依山建起,那寨墙有一人多高,又是水泥糊成,故此我们只能从正面攻寨门。”
张赋点了点头:“那又如何?”
“如今我的人准备上了,你的人也要上。要不然大伙一拍两散,干脆都拉倒算了!”张大疤拉这时也顾不得维持表面上的关系了:“我去安南。照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反正我又不要顶着郑一官!”
提到郑芝龙,张赋牙齿猛然咬了一下,他们被逼得要向西海发展,就是因为郑芝龙的压力!
虽然口头从来不说,但张赋不得不承认,郑芝龙无论是势力还是心思上,比起香老只强不低。他手下的那些海盗头目。也个个勇悍异常,不是他张赋能够比得上的。
所以,此次钦州劫掠必须成功。好让香老有个稳固的后方和新的财路!
想到这,他点了点头:“那好,不过……张大疤拉,我的人不会与你的人一起正面攻寨,我亲自带着他们绕到寨后去,两面夹攻,让他不得不分力!”
“绕到寨后去?”
张大疤拉看了看新襄寨,新襄寨的寨门朝北开,寨后便是黄牛岭,不过那黄牛岭只是几十丈高的小山,绕道寨后,确实能够分散寨子里的守卫力量。
“那好,便依着你。”张大疤拉心念转了转道。
“你莫在这里干等,你这边还得攻才行,哪怕只是佯装作样!”张赋道:“我只带着三百人绕过去,若是寨子里的人未曾注意,我就直接逾墙进入,那时咱们前后夹击,必定一击而胜!”
“不行,不行!”听到他这建议,张大疤拉顿时不干:“我带人从后绕!”
他此时念念不忘的,仍是寨子里的金银,若是张赋带人先进了寨子,占了那些金银当如何是好?
“你他娘的哪里是个做大事的料!后边是山道,你带着千余人如何能掩人耳目过去?”张赋猜出他的心思,气得大骂:“老子发誓,你进寨之前,绝不动寨子里一金一银,若是老子有违此誓,便掉入水里喂了乌龟王八,这总成了?”
这一骂,让张大疤拉尴尬起来,喃喃地道:“既是如此……既是如此……那好吧。”
他在张赋面前丢了颜面,看到张赋真的亲自带队,领着刘香老的部下开始绕山而去,他便也亲自向前:“都上前,都上前,去寨子前!”
此时酒菜也被吃得差不多了,近两千海盗纷纷向前,都嚷嚷着要破了寨子再吃个痛快。他们虽然如此叫嚷,却没有谁愿意打头阵,毕竟方才卢大壮败得实在太惨,让他们心有余悸。
到后来,又是张大疤拉不得不令自己的亲信与一队安南人在前,将来投的海盗裹在中间,自己带着另一部安南人在后压阵,这样勉强将阵列移到了离寨门前百余丈处。
“这群鸟人,待我劫了钦州府库之后,定要好生整治一番,至少也得弄成刘香老那些人的模样!”看到这群依旧在嚷嚷着象是出外嬉游一般的手下,张大疤拉觉得头大如斗。
“张大哥,此事毕后,这些人还得处置一番,若不然,只怕不是刘香老的对手。”他正想着,那办完事的捕快头目又在他耳边道。
“你说的是,只恨手中没有懂得练兵之人……”
“张大哥手中不是安南水师么,他们虽是来自小国,但好歹也是官兵。”
“安南人……若不是言语不通,他们的模样未必比咱们兄弟好。”张大疤拉冷笑道:“安南郑家和莫家自己乱七八糟的……若非如此,我也没有这么容易拉到这些人。”
那捕快头目嘿嘿笑了两声,眉眼转了转,然后自告奋勇道:“若是张大哥手中实在没有合适的人,小弟也行,小弟好歹也做到了班头,常与卫所官兵打交道,他们的那几下子。小子也学了不少。”
“再议再议,他前面怎么回事,怎么又缩了?”
他们到了这,原本是要那队安南士兵与诸家海盗一起冲一回寨子,但前面却是闹哄哄的,没有人愿意向前。张大疤拉不得不派人去问,原来这次却是那些安南人不肯动了,他们嚷着要先发了赏钱才肯动手。
“你娘的安南贱种,便是看不得大爷有点好日子!”张大疤拉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只觉得虚火上升。招来一个亲信,让他带人回到船上。不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