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风暴-第1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浴桶里蒸腾起来的水汽,模糊了人的视线,jī烈的水huā摆动声略略停息下来,好一会儿之后,柳如是近乎瘫软的声音传来:“奴……奴服shì小官人沐浴……”
“你且歇歇吧,我不在的时候,定是没有继续锻炼,故此就这一丁点气力。”
“哪里……哪里有,分明是小官人太折腾人儿……奴便是在那种……那种下贱的地方,也不曾听闻,有这许多折腾人的方法。”
“不许提那个,你总是记在心里!”
“奴蒲柳之姿,得郎简拔,虽然如今……如今这样了,却总不可忘了,当初奴是多么凄凉。”
“既是如此……那么,你就再拿身体来感jī我吧。”
又是一番折腾,俞国振这才神清气爽,虽然这种活儿也tǐng消耗体力,但对于俞国振来说,他缺的不是体力,而是压力过大,这种活,对于释放身体中过大的压力,是有极大帮助的。
当余bō终歇,柳如是紧紧将脸贴着俞国振的xiōng膛上,听着他心脏有力地跳动,满脸未褪的红晕中,她双眼能滴出水来。
“小官人,这半年来,奴操持三刊,做得还不错哟。”她低声说道。
俞国振把她留在襄安而没有带去钦州,主要考虑有二,其一是她身体相对较弱,在钦州所有的基建都没有完成的情形下,她到那里,可能会有水土不服;其二是因为《风暴集》、《民生杂记》与《民生速报》,都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来担任主编。
这个人非柳如是莫属,论起学习的天份来,柳如是非常强,博闻强记,分析能力也不差,俞国振将自己对于文章的筛选标准交给她,她就能近乎完美地挑选出俞国振喜欢的文章来。
“是要表功了么,呵呵,说与我听听,让我瞧瞧我家如是儿在我离开之际做了多大的事业!”
“如今《风暴集》三刊,已经不需咱们去推销了,自有专门店铺找上门来求订,应天城中,《风暴集》销量最多,足有三千份,苏杭扬诸州,也有一千份左右,便是京城里,也能卖出两千份……”
俞国振策办的三种刊物,在柳如是的努力之下,已经流行起来。象《风暴集》,它是三种刊物中销量最少的,出版的频率也最低,是双月刊,两个月才有一期,但因为它是面向读书人中较高端的,所以定价较贵,每册是一百文。就是这样,《风暴集》如今的销量,也达到了万册之多,每期的营业收入,近千贯铜钱。
《风暴集》给予的稿费也是极优厚,象方以智,因为连接着在《风暴集》上刊发他的《物理小识》,如今仅润笔就收到了超过三百贯,以字数来算,他总共也就是发了三万余字,每万字便是百贯,这使得他在应天城过得甚为阔绰。
因此,俞国振并不指望《风暴集》能赚什么钱,关键是要能在上层读书人中树立起品牌,同时不断地潜移默化他们,让他们更容易接受种种新生事物。
“《民生杂记》亦是极受欢迎,仅应天城中,便能卖出六千册,长江沿岸富庶诸府,《民生杂记》远比《风暴集》要好用,其中连载的故事,极是受人欢迎……小官人,你可知道《民生杂记》在哪儿卖得最多么,竟然是青楼烟huā之地!”
听得这个消息,俞国振也是一愣,然后笑了,这既在他意料之外,也在他意料之中,青楼烟huā之地,正是各方文人士子流连之所,另外那些识文断字的商贾,稍稍有些余钱的贩夫走卒,也都是喜欢在这样的地方。那些心伤身世不幸的歌伎舞女,那些感叹怀才不遇的文人士子,对于各种才子佳人金凤玉lù的最是感兴趣。
故此,《民生杂记》的售量,高达三万份,而每月一期的《民生杂记》售价也比《风暴集》便宜,五十文一册,这样每期的账面收益就是一千五百贯。
但这两者实际上都不赚钱,真正赚钱的,还是《民生速报》,每十日就有一期的《民生速报》,售价才是五文,大开的纸两张,一共是八个版面。第一版是朝廷邸报里的一些消息,这算是为了应付官府,第二版则是里巷奇谈,第三版则是各地物产,最后四版,更是无奇不有,甚至还有店铺的广告。
《民生速报》的售量是七万份,在这个缺乏娱乐的时代里,《民生速报》可以说是最大众化的娱乐工具,从官场上的变动,到各种小道消息,应有尽有。巨大的销量,再加上广告收益,这份报刊每月竟然能净赚到三百贯左右的钱财,再用这笔收益,弥补另两种刊物的亏空。
“《民生速报》竟然被你经营成这规模了?”俞国振也为柳如是的成就感到惊讶:“你是如何做到的,别的不说,仅那些稿子……便准备不过来吧?”
不象《风暴集》主要由如今读书人中精英分子供稿,也不象《民生杂记》那样俞国振早就准备好了稿子,《民生速报》的稿子应该是柳如是一手搜集的。她再聪明黠智,也不可能一个人将记者采编编辑校对的所有活儿都做完。
“这可不是奴一人的功劳,小官人莫非忘了你的三位红颜知己?”
俞国振愣了愣:“谁?”
“自是那三位huā魁娘子,小官人可是秦淮河畔第一风流人,将她们送到奴这来,奴又不好支使她们做别的事情,自然就只有这个了。”
话语里多少有些醋意,以柳如是受过的教育和身份,嫉妒俞国振的正牌夫人方子仪,她没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可嫉妒一下这三位huā魁娘子,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俞国振拍了拍脑袋,自己倒真将这三位给忘了。
“她们做事如何?”
“初时有些不适,但后来都好了,然后由婉容姐出面,邀各处青楼里的姐妹们撰稿,里巷奇谭逸闻趣事,这不就来了么,那些姐妹们也可用这个,赚丝子脂粉钱。”
俞国振哈哈笑了起来,他却没有想到这一点,确实,王微bō与顾横bō倒还罢了,那马婉容在这欢场多年,人脉极广,召些青楼娘子执笔,既有润笔又有雅名,那些青楼翘楚哪个不踊跃?
而她们执笔写的文章,逐香之客又如何能不捧场?
只不过,这就当真是“妓者”为记者了,但此时的“妓者”可比后世某些专以造谣生事为业的同行,可要干净有操守得多了。
“如是好心窍,这种法子你都想得出来。”俞国振夸奖道:“我在钦州,每三十天有一船自广州来,在广州都买到了《民生杂记》。”
“小官人去了钦州许久,也不知那钦州是什么模样!”柳如是颇为好奇地道。
“是倒是好地方,不过,如是要去的话,每日里可都得戴着头巾,免得日头暴烈,将你晒黑了……哈哈。”
“小莲晒黑了么?”
“她在那边带着几十个孩童,每日晨昏才出来活动,倒是未曾晒黑。”
“小官人果然将家学开到了钦州啊。”柳如是抿嘴笑道:“便是朝廷,也没有小官人这般注重教化的。”
“朝廷只管能不能写八股,却不管能不能当好官,还有更多当不了官的读书人如何安置,这些人除了读书,一无用处,便只有寄身于百姓身上,为非作歹欺压良善……”
“好了好了,知道小官人见识广,奴是一女子,却不晓得那么多呢。”柳如是轻轻白了俞国振一眼。
她其实是有大志向的,常恨此身非男子,但在今天,是她极喜庆的日子,只想说些喜庆的事情,而不愿讨论那些纠结无比的国家大事。
“是是,这不是怕求田问舍,让如是小瞧了我么?”俞国振哈哈一笑:“说实在的,我huā钱如流水,在钦州已经huā掉了十几万两银子,如今囊中空空,就等着如是这女陶朱来替我分忧呢——家中有多少钱财可以动用?”
“女陶朱却不是奴,是那位李家的大小姐吧。”柳如是又是一个轻轻白眼。
“李家大小姐,那是谁?”俞国振这一次是一下子就想到了,无非是李广堰,在应天城中,得了他几句提点,还专门要将成衣工坊开到襄安来的那一位。只不过当时俞国振拒绝了,不曾料想,这点小事,柳如是却还记在心上。
不过记起归记起,当着柳如是的面,是绝对不能承认的。这并不是畏女如虎,相反,这是懂得如何哄女人,须知再大方的女人,也不爱自己所喜之人在面前赞别的女人。
他的反应让柳如是果然高兴,抿嘴笑道:“小官人佯装呢……那位李大小姐倒是个能人,小官人提点她几句,加之huā魁八艳大会评比,她如今声名在外,衣裳都卖到了成都府。不过此人倒是厚道,前些日她才让人在应天城中与我们交割了一批铜钱,足有三千贯,说是今年的分红。”
看起来这李广堰果然有经营头脑,成衣制造竟然真给她做起来了。
说完李广堰,柳如是才将家底告诉俞国振,在俞国振离开时,细柳别院可支取的钱财,折成银两共是两万五千余两。这大半年时间过去,几处收益,特别是棉布的收益上来,细柳别院织的布如今在应天极为有名,甚至还销到了松江,被称为“细柳布”每匹价值,几与绢同。再加上珠场的收益,俞国振手中,已经又有六万九千两银子了。
放在别家,不到一年赚得四万四千两银子,那是相当会赚钱了,可在俞国振看来,这钱还是不够!!。
一八四、千秋一道统(四)
原本这个冬季,夏安笼罩在湿笼的yīn云之中,但俞国振回来之后,天空难得地晴了,在抱怨了好些时日之后,襄安镇里的百姓纷纷将自家潮濡的被服拿出来赶日头。
托俞国振的福,因为细柳别院要养这么一大批家卫,所以也带得襄安左右的百姓生计变得好起来。象是杀猪的雷九,以往只是走村过户,哪家要杀猪便去帮忙,换些猪下水罢了,可自从俞国振练家卫以来,每日里都从土桥运猪来杀,那猪下水也被他卤制起来,到附近的镇子码头去贩卖,家财据说也已经在数千金了。
因此,家家户户收入到了,生计自然也更好。冬日里的棉被里塞的不是芦花,而是棉絮,六斤的九斤的,盖得身上一冬天也不会伤风感冒。
雷九腆着肚子,慢慢地行在襄安镇的街上,周围时不时会有人向他招呼:“雷大官人。”
“哈哈。”
他确实是升格了,家里有了些钱,原本镇上称他为小九的邻舍们,如今改口称他雷大官人,就是他自家婆姨,现在在chuáng上也是心肝啊肉啊的扭得欢,生怕他多了些钱后去娶个小妾。
不过……娶个小妾似于不错,镇上稍有家当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这年头,大姑娘不值钱,弄一白nènnèn的养在别宅里……
璐!”
就在雷九想入非非之际,迎头却撞着一个什么东西,还不等他清楚过来,又是一瓢冷水当头洗落:“兀那小九,敢来讨老娘的便宜,莫非是发达了便瞧不起老娘?”
正眼一瞧,却是镇子里的宋妈妈,雷九方才一头撞着的,她手里拿着一个扁担,正气呼呼地望着雷九。
“什么小九,本官人大号奔霄,雷奔霄!”雷九恼怒地道。
“切,你那点底细,老娘还不知晓,打小就是个蠢人,故此小名便是一个笨儿,只不过这两年托了俞小官人的福,有了点身家,便改笨为奔,又添了个霄字……可在老娘眼里,你还是当初的那雷小九雷笨儿!”
雷九苦笑,这宋妈妈可是个泼辣人,往常爱贪些小便宜,喜欢小偷小mō,整个襄安镇上,她可谓吵遍诸fù无敌手。只是这两年为细柳别院做些浆洗缝补之事,生计渐好,少与人吵了,只是偶尔还拿他这样的大老爷们练练嗓子,免得丢了当年的本领。争是争不过的,可被撞了一下,又被浇了一头冷水,不说一句又对不住自己。
“宋妈妈,若不是吃了我的卤杂,你如今还缩在灶堂前发扒呢,哪有精神在这里与我吵架?”
“你这憨货,若不是小官人指点,你那猪脑子能想到把自己的下水弄去做卤杂?”
他二人吵步嚷嚷,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一辆马车上,某人放下了帘子。
“济民倒是人如其名,当初老大人给他取这个字,当真是对了。”方以智笑着对坐在面前的孙临道。
“济民有实才,非你我能比。”孙临声音低沉,看上去有些沉寂:“不过他玩心,也不比你我姜啊。”
“哈哈,游玩大半年,据说在钦州还与巅寇交过手。”
俞国振在钦州的事情,方以智也有所耳闻,但仅限于知道他在钦州引来了海寇,与海寇交过手,其余的就一无所知了。
“也不知如今他是不是回来了,若是没有回来,咱们怎么办,去钦州寻他?”
“还是回桐城看看吧,既然出来,总得散散心。”
然后就是沉默,两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从镇子到细柳别院,不过是一会儿的事情,在别院门口,他们的马车被拦住,待得知是舅老爷方以智与连襟孙临来了,这才放行。
“你们小官人回来了么?”
“昨日刚巧回来,两位先生来的正是时候。”
得到这个回复,方以卑大喜,回头看孙临道:“行了行了,不过就是一个花魁娘子,济民这边有三个,你过会儿请出来相见就是,莫要弄得这样一个模样!”
“却是让密之见笑了。”孙临也有些尴尬。
他娶的是方以智妹妹,却在应天城中纵意花丛,甚至mí恋上了一位名姬,但只可惜这位名姬被势大显贵所横刀夺爱,至使孙临闷闷不乐。
方以智便是带他出来散心的。
“密之哥哥,克咸兄长,你们两位来得可真巧,早一日的话,我尚未回来,晚几日的话,我就要动身去应天寻你们了,咱们几乎就要错过!”
俞国振听说这二人来了,笑着出来相迎,他们一别也是大半载,好友相见,少不得打趣一番,不过看孙临的模样,象是hún不守舍,多问了一句,才得知他喜欢的青楼女子,竟然被应天诚意伯府给横刀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