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相师-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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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霍铭衍是冷淡的,内敛的,连情绪都不怎么表露。
这段时间以来霍铭衍比以前坦率了许多,但大多时候也只是迂回地提及关于他们的未来的打算。至于许多年前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青绳链送给他,霍铭衍一直闭口不谈。
单宁也不敢问。
现在霍铭衍终于说了出口。
单宁心里酸酸沉沉的。
霍铭衍把单宁抱进怀里:“就算是父亲亲自开口,我也不会妥协的。结婚这种事本人不愿意,难道他们还能逼着我去结?大不了我不当霍家人、不当元帅的儿子。”说出这个决定之后,霍铭衍的心情明快了不少,“你害怕吗?”
“我怕什么?”虽然晚了几年,霍铭衍的话还是让单宁眼眶发热。他用脑袋蹭霍铭衍胸口,凶狠地说,“谁要是敢来抢你,我就挠花他的脸!”
“好。”霍铭衍说。
霍铭衍问起单宁去西香街调查的事。
单宁说:“玉八卦没动静,不过我见到了丁专家。”他把丁专家的那些话告诉霍铭衍。
霍铭衍听了有些沉默。
这大概是很多人的通病。对于身边的东西、对于无条件对自己好的人,往往会不小心忽略掉。等失去了对方才察觉自己四周的空气像是被骤然抽空了,痛苦得快要死去。这样的痛楚他虽不至于体会得像丁专家那么深,但也曾经感受过。
曾经单宁也是那样,不管他怎么冷淡、不管他怎么拒绝,第二天都会如期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或者大大的拥抱。
他总是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永远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单宁的好。
直到单宁突然从他的生活里消失。
没有了每天聒噪的闲聊,没有了每天的拥抱和亲吻,没有了无条件的容忍、关心和陪伴。
整个世界安静到可怕。
霍铭衍只能说:“幸好他想通了。”
单宁说:“是啊,幸好能想通,要不就遂了那些混蛋的意,没办法把真正的凶手给揪出来了。”
霍铭衍点头。
单宁打了个哈欠,挨着霍铭衍说:“我有点困了。”
霍铭衍扫着他的背:“睡觉吧。”
一人一猫窝在被窝里一起入睡。
第二天早上单宁去上班,和老成一起开着巡逻车去了西香街那边。
他们得回访投诉者,听听他们对这次投诉的意见,让他们签个名。
单宁看了看投诉人地址,发现是西香街13号住户打来的。他转头对老成说:“还以为是旁边那栋居民楼投诉的呢。”毕竟他们昨天遇到的是那个裁缝店的老太太。
老成说:“应该是他们一起投诉的吧,总要选个代表出来打电话。”
单宁觉得老成说得有道理。
他带着反馈表去西香街13号按门铃。
这次总算有人应门。
出来的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他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一看就是文化人。他看了单宁带来的反馈表,又向单宁确认:“你确定他会按照图纸来挖?”
单宁礼貌地回应:“如果您还是担心的话,我们会在他完工之后再去复核。”
中年人说话非常斯文:“我相信你们。”他在反馈表上签下了自己名字,字体龙飞凤舞,颇有气势。
单宁拿回反馈表,看着中年人重新关上门进了里头,才招呼老成继续去巡逻。
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玉八卦又轻轻震颤起来。
单宁一愣。
第二十八章 有问题
单宁的停顿引起了老成的注意。
老成问:“怎么了?”
单宁摇头:“没什么; 就是发现自己有时候会有先入为主的习惯。”
他先从老成那听说丁专家的事; 知道丁专家妻儿的遭遇; 玉八卦提示卦象之后他就下意识往丁专家妻儿那边想。
方向错了。
单宁回头看了看西香街13号。
比起12号锈迹斑斑的铁门和爬满藤蔓的围墙,西香街13号收拾得整整齐齐; 铁门还特意用蓝漆重刷过,看起来没有丝毫老旧的感觉。门口钉着个报箱,里面空荡荡的; 但清理得很干净,可见一直在使用。
“走吧,先去巡逻。”单宁说。
“走走走。”老成叼着烟走回巡逻车那边。
“中午约老孔出来吃个饭。”
“找那狗鼻子干嘛?”老成转头瞥他; “你又发现了什么?”
孔利民以前外号狗鼻子。
别人没发现的事儿他总能发现端倪,天生就是办案的料子。可惜时运不济遭了祸; 和老成一起被踢走了; 最后踢到西城区这边来。
单宁回头看了西香街13号一眼; 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感觉不太对。”
*
孔利民正在接待一家人。
他眉头紧皱。
那家人正在吵架; 一对三十来岁的夫妻;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老太太很瘦弱,身上的衣服老旧得很; 样式非常传统; 矮领、盘扣、右衽; 头上包着块方巾,只露出一丝丝花白的鬓角。
说是吵架也不太恰当,因为老太太是单方面被骂的。
她低着头; 驼着背,瘦弱的身材显得越发佝偻。哪怕被女人指着鼻子骂了半天,她也没反驳一句,浑浊的眼睛带着泪,时不时掏出手绢偷偷地擦。
“我们每个月拿钱回来,你就这样照顾孩子的?”
“你是不是都藏起来给你女儿了?要不成成怎么会离家出走!”
“你个老不死的,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女人一直在骂,男人在一边闷头不语,没一起骂,也没护着老太太。
有女巡警看不过去,走上前说:“请不要在这里大声吵闹,人不见了,你们骂老人家也无济于事。”
一家三口到底是普通人,对巡警还是有着敬畏之心的,巡警一开口立刻噤声不语。
他们坐下说起为什么要来报案。
原来这对夫妻在外面打工,儿子留在家里和老太太住一起。一个老一个小,老的行动迟缓、喜欢唠叨,小的又正处于叛逆期,不服管、喜欢出去玩。
男孩离家前和老人吵了一架,老太太也生气,当晚没去找。第二天男孩还是没回来,老太太觉得不对,到处找了一整天,没找着人。老太太终于坐不住了,打电话给那对夫妻让他们回来一趟。
这还是暑假,学校不开门,男孩肯定没去学校;老太太平时除了买菜基本不怎么出门,问起男孩爱去什么地方也说不出来。
三个人急得团团转,找了三天没找着,才想起可以报警。
“也就是已经失踪快一周了。”孔利民看完笔录后总结。
“对。”接待那一家三口的女巡警叹了口气,“那对夫妇一直在骂那老人家,但老人家已经六十岁了,眼睛不好,出门买菜都得走上一个小时,自己都是需要人照顾的,哪里看得住青春期的小孩。”
孔利民见了挺多这样的父母,没说什么,继续看笔录。
男孩失踪当天穿着学校配备的运动服。
各种这个年纪男孩子爱去的地方每天都会接待数以百计的同龄人,穿这种衣服的更是占了快一半,隔了几天哪还会有印象。
这男孩子长得像他爸爸,皮肤倒是挺白,但五官没什么特色,就是普普通通的男孩子一个,中学放学时如果他从校门口走出来,恐怕连父母都不能第一眼就认出他。
这样一个平常无比的男孩子,绝对不是那种令人印象深刻的存在。
孔利民打开电脑把男孩子的档案调出来。
男孩长相平平,成绩平平。
老师给他的学年评语一般是“该生遵守纪律,勤奋努力,成绩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之类的。这话听着很不错,实际上潜在的含义却是“这个学生没什么突出的方面,学习还算努力但成绩不咋样”。
很多学生都是这样平平无奇地长大。
他们成绩不算太突出,表现也不会太顽劣。不是前面那一小撮优等生,也不是后面那一小撮“刺头”,属于占了大头的中间阶段。他们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举动,考试也不会考得太好或者太差,所以永远不怎么引人注目,连老师和家长的目光都不会过多地停留在他们身上。
这样的孩子到了外面也不太受到关注。
孔利民把任务分下去,让人分头在附近的街区查问商家、索要和分析监控。忙碌了一个早上,果然没忙出结果来,那天男孩出门后穿了些弯弯绕绕的小巷,监控盲区很多,排查起来非常困难。到一些男孩子爱去的地方查问,商家也说没有印象,不记得来没来过。
孔利民一阵烦躁。
这种十几岁的小孩最麻烦,年纪不算太小,家长发现不见了不会第一时间想到报案;年纪又不算太大,有行动能力却又没有基本的判断力和自保能力。
孔利民正要考虑去哪里随便把午餐对付掉,单宁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孔哥,有空出来一起吃个饭不?”电话一接通,单宁开门见山地问。
孔利民一口答应,去了附近的饭馆。
*
单宁和老成早坐那儿了。
孔利民一屁股坐下,叫来服务员点了自己想吃的菜,又一口把桌上的茶水灌完,才问:“怎么了?又发现了什么事儿?”
单宁说:“今天我去让投诉人填反馈表,发现有点不对,想让你帮忙查查那人的情况。”
孔利民说:“什么不对?我查人方便,可也不能随随便便查人。”
“说不出来。”单宁考虑了一下才说,“就是那人给我感觉不对。丁专家不是想挖个地下室吗?我们这边接到了投诉,说丁专家是私自开挖的。我以为是旁边那栋居民楼的人联合来投诉,结果投诉人地址写的却是西香街13号那边。”
孔利民沉吟了一下,说:“我回去查查看。真要有什么问题你也别管,我这边来,你手里可没枪子。”
换成别的地方,光凭单宁说的这点情况还不至于让孔利民去查。
不过西香街12号住的是丁专家,他老领导亲自打电话来要他多看着点的,孔利民可不敢不上心。
“我晓得的。”单宁点头,手指下意识地动了动。
孔利民瞧见单宁细微的动作,说:“你小子不会是想木仓了吧?”
单宁过来的时候也是他老领导特意关照过的,要不他和老成也不会成天和单宁这小毛孩混一起。
老领导说单宁这人玩枪厉害,脑子也好使,可惜就是团刺儿,谁来都不服,要么让他自己领一批人,要么忍着他天天作妖,没别的法子。
单宁来了西城区,还真闹腾出点小动静。
但也没多夸张。
毕竟单宁还小,又没什么背景。再过几年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动劲消磨掉了,可能能再出头,但也可能像他们这样——没了雄心,没了壮志,对往后没多大的期望,老老实实地过完这普普通通的一辈子。
单宁才离开部队没几年,前两年的工作也是带木仓的,就今年不能带,听到他提起木仓会惦记着也是正常。
“你少点作妖,木仓自然能回到你手上。”孔利民说。
“哪有想着。”单宁矢口否认,“有什么好想的,给我我还嫌带着它太沉。”
老成一直坐边上抽烟,没说话。
等老成把一根烟抽完,饭菜也上来了,三个人飞快吃完,又回了各自单位。
孔利民很快把西香街13号屋主的资料发给单宁。
屋主曾经是个培训学校的老师,年初培训学校关门了,屋主回到西城区呆着,目前还没有工作,但工作多年存了不少钱,生活看起来不算拮据。
看上去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单宁翻了半天,目光落在屋主的学历上。
屋主念了双专业,一个是法律专业,一个则是心理学专业。
单宁打电话给孔利民:“没别的了吗?”
孔利民说:“我还追查了他的社交情况。现实里头他偶尔会和以前的同事出去聚餐,没老婆没孩子,父母也不在了,早早离开家乡,没再和任何一方的亲戚往来。”
“就这样?”单宁皱起眉头。
“就这样。”孔利民说,“这个人不太合周围的邻里往来,白天经常会出去,晚上才开着车回来,像西城区最普通的上班族一样。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没有工作。”
没有工作,却和上班族一样早出晚归。
单宁说:“这一点就很奇怪。”他想了想又说,“今天我们去让他填反馈表的时候他没出去,但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他是不是特意在等我们?”
“有这个可能。”孔利民说,“他读的是法律专业,对这些章程肯定很了解。”
“那么他其实是想看丁专家那边的施工图纸。”单宁进一步推断。
“有这个可能。”孔利民说,“不过他看图纸干嘛?”
单宁也没有头绪。
他只知道玉八卦特意给了卦象,总不会是因为那金丝边眼镜男好奇丁专家地下室的构造。
孔利民想了想,说:“下午我带你去拜访一下丁专家。”
人就住在丁专家旁边,不弄清楚孔利民不安心。
正好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去看望一下丁专家。
单宁给霍铭衍发了个消息,告诉他晚上可能会晚回去一点,让他自己先回去。
霍铭衍很快回复过来。
养猫人:去做什么?
黑猫紧张:和孔哥去找丁专家。
养猫人:好。
单宁盯着屏幕上那简短的对话好一会儿,才收起手机,喊老成出去巡逻。
另一边的霍铭衍也看了手机很久,等确定单宁不会再回复了,他才摸了摸单宁头像上的黑猫,退出了联络工具,开始一下午的工作。
*
傍晚单宁和孔利民去了西香街12号。
孔利民显然已经和丁专家打过招呼,他打了个电话过去,丁专家就出来开门。
丁专家精神比昨天好上一点。
他把孔利民和单宁请了进屋。
单宁好奇地看向昨晚自己见过的地下室入口。又施了一天工,地下室已经挖得差不多,就是照明系统还没弄,里头黑漆漆的。
丁专家注意到单宁的目光,开口解释说:“我这个人喜欢在暗一点的地方思考,比如地下室。黑暗的环境、稀薄的空气,能够刺激我的思维。”
丁专家是个非常敏锐的人,当他意识到自己身体和精神出了状况就一直在寻求自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