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忽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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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艮掰断了揉碎了给兀术讲解。确实,只有大金建立起来,于艮才有发挥的余地。目前的大辽还是一个庞然大物啊,需要女真人的猛冲猛打。至于何时利益不一致了,到时候再说吧。作为一个汉人,于艮至少不能听任“靖康之耻”发生。
兀术认真地听讲,时而激动,时而忧虑,有时候嘴唇颤抖,有时候双拳紧握。就像全身都是耳朵。好在于艮的单独辅导时间并不长,很快就给兀术布置了任务。
“女真人内部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你见到斡离不时跟他说一声,不要跟粘罕对立,粘罕与撒改不同。嗯,就这句吧,无需多言。”
唉,女真人再少,也比哥手头上的人多了去了……
第四十章 原始社会也讲拼爹的
“沃淩,明天我要去越里吉,你留在这里,给师弟们上课可好?”
一早起床,于艮就耐心地跟沃淩商量。沃淩本来睡眼惺忪的,迷迷瞪瞪的,四仰八扎的,下一刻就“腾”地坐了起来,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
兀术搬出去以后,于艮就和沃淩两人住在一起。沃淩睡觉还是那么不老实,拱啊拱的,好在别的东西她也不懂。于艮当然也不是**,对一个小女孩实在是没什么想法。
可日子不能这么过下去啊,没完没了的!你说包括胡沙虎和温迪罕在内的好几千盆奴里人哈,怎么就把沃淩扔在哥这儿不管不顾了呢?
尤其是温迪罕,你作为大姐姐,怎能听任小妹妹和一个青年男子住在一起呢?多危险!你应该大喝一声——**,放开我妹妹!让我来……
自觉占了人家大姑娘的便宜以后,于艮还是有些心虚的,并且愿意对此负责。温迪罕却是全无变化,该干嘛还干嘛,并未刻意回避,更没有贴上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当然,于艮也是端着,虽然心里叮呤当啷地响。
“不好!让苏都哩教也是一样的!”沃淩就像一块橡皮膏似的,全天候的粘着,完全不给伟光正的阿布卡赫赫留下一点点私人空间,比如**个学生家长什么的。
后世中,于艮慰问了太多的山村小学,没承想却回到九百年前办了一所,自己也越来越像个校长了——和小女生住在一起的校长,这找谁说理去……
汉语拼音字母,沃淩已经是相当的熟稔。令于艮惊诧的是,沃淩居然用来拼写胡里改语,和一班同学进行书面交流。这应该算是创造了胡里改文字了吧?
嗯,拼音文字也是文字。民国时期,还有过一些混蛋意图废除方块汉字,实行汉字拼音化呢,崇洋媚外到了骨子里去。
其实,方块汉字现存唯一的既表音又表意的文字,读写时需要左右脑一起上。学起来是难了一点,但中国人的聪明才智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汉字。岂是那些只管发音的初级文字可以比拟的?汉字是中国最伟大的发明,没有之一!
不过,这些就不用告诉胡里改人乃至女真人了,他们有点东西用就成,有和没有,那是质的区别。
胡里改语和女真语有所区别,但多数词汇是相同的,顶多算是同一母语的两种方言吧。于艮隐约记得,女真文字是大金立国之后,由俘虏的辽地汉儿所创,基本上就是在汉字上面增加或减少笔画吧。女真文流传到后世的不多,有一些碑拓,看上去跟汉字很像,就是一个也不认识。
换言之,拼音文字完全可以推广到女真地界嘛!一个民族的文字就这么创造出来了?这也太不小心了吧?方块字型的女真文,很可能就此不会出现了。
沃淩啊,鉴于你是如此的大牛,并且还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大牛,哥就不和你计较了。腾地方的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苏都哩的成绩比沃淩略逊一筹,写得慢一些,代课工作倒也胜任。总的说来,沃淩和苏都哩这两个孩子,即使放在后世,那可以是妥妥的学霸,认知能力和学习兴趣都超赞的。
只是苏都哩的性格偏文弱,不一定能压制住全班。感觉上苏都哩和沃淩两人,就像是错了性别的。当然这也不能怪苏都哩文弱。兀术倒是彪悍呢,不一样挨沃淩的欺负?
兀术算是第二个层次,和其他小萨满的水平差不多。读是没有问题,写的时候还会出错。当然这还是兀术听了两遍课的效果。第一遍是于艮亲自教授的,就三个内弟子在场,就兀术一个人挨脑瓜崩。
其他正常跟读的孩子,有一百多人吧,大部分都认识字母了,学得好的甚至能赶上兀术的水平。比如陶匠的儿子博硕库,还有木匠的儿子乌明。乌明是木匠后来送过来的,可能是木匠听说阿布卡赫赫收下了陶匠的儿子,不甘人后。
还别说,许是家学渊源吧,博硕库和乌明的脑子都比较好使,动手能力也强,几乎和苏都哩有的一拼。于艮给乌明说个想法,乌明就设计出来了,并且亲手做了样品,兴冲冲地给阿布卡赫赫献宝。于艮根据样品提一些修改意见,就可以定型生产了。
比如阿布卡赫赫学堂的课桌和椅子。于艮参照后世小学的单人课桌和小椅子画出草图来,现在已经制作了一百多套。反正森林里有的是大树,找上几十个人伐木回来,再拉大锯破板材就好。
粉笔则是博硕库制作的。石灰烧制也取得了突破,已经烧出来不少生石灰。缺点是无法粉碎成末,这个问题目前无法解决。但少量生产还是可以的,找几个壮汉拿大锤砸就是了。
博硕库开了模具,把熟石灰粉末塞进去,用力挤压,取出来就是粉笔。制作速度还挺快,可不敢轻视原始社会的手工效率。其实造粉笔应该用石膏的,但于艮不知道石膏矿长什么样子,也就找不来。
黑板就是木板用草木灰涂黑了,将就着能用,算是博硕库和乌明合作的成果。
博硕库和乌明贡献突出,被阿布卡赫赫收为亲传弟子,和苏都哩等一众小萨满同吃同住,量身制作了阿布卡赫赫制服,趾高气昂地穿着。
亲传弟子已经算是于艮的身边人了,和内弟子的区别是没有排名。这些亲传弟子,是于艮混世界的班底,不可不察也。
无论是谁求过来,都得放在普通学生里折腾着,阿布卡赫赫见得好了,才一把拉上岸。选拔的标准,当然是阿布卡赫赫的自由心证,不足与外人道。
亲传弟子现在已经接近二十人,还在陆续增加。矬子里拔将军,带出来几个算几个吧,宁缺毋滥。
而被选为阿布卡赫赫的亲传弟子,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荣耀。不单是亲传弟子本人,全家人都立马有了高大上的感觉,离得阿布卡赫赫很近,越近越温暖。
毋庸讳言,这些家族,也是于艮现在和将来的可靠助力。原始社会也讲拼爹的,但阿布卡赫赫不告诉他们。
假以时日,胡里改所属各部落的领导人,就会由阿布卡赫赫的亲传弟子担任了。就像常申凯常公的黄埔系……
在于艮心底,内弟子如父母对子女,亲传弟子如师父对徒弟,普通学生就是老师对学生了。
正常跟读的普通学生,还是浑浑噩噩的居多,和后世小学生的整体水平不能相比。毕竟九百年的积累不是白给的,于艮也不能期望太高。就当是放羊呗,一呼隆地放着,也算是提高了胡里改人的整体素质……
沃淩伺候于艮洗漱完毕,到小广场上做广播体操,然后回来用了早餐。今天是阿布卡赫赫学堂的乔迁之喜,于艮打算去给同学们励个志。
新落成的阿布卡赫赫学堂,红砖为墙,獐皮蒙窗。虽然也是半地窖子的结构,却是宽敞明亮。地板下的火龙烧得很热乎,燃料是煤炭。为了便于抽烟,红砖地面次第升高,类似于阶梯教室的样子。
“校长来了!起立!”学堂里传出了兀术的口令,嗯,语气严厉得有点过头。
从一开始,兀术就是阿布卡赫赫学堂的班长,管理的方式简单粗暴,谁不听话就狠揍。盆奴里没有不准老师打学生一说,更没有不准班长打学生一说。
换言之,兀术在阿布卡赫赫学堂就是一人之下。当然,这一人并非阿布卡赫赫,而是兼任教师的沃淩。
只听得一阵稀里哗啦地乱响,不知道谁弄翻了课桌。于艮放慢脚步进入学堂时,秩序已经恢复了,一百多个学生齐齐向阿布卡赫赫鞠躬。
桌椅成行成列,从十岁到十五岁的孩子们,规规矩矩地坐在成行成列的椅子上。每人面前一张小方桌,桌面上有一块小黑板,两支粉笔。
“语言,把人类和野兽区别开来;文字,把文明和野蛮区别开来。不要小看你的黑板和粉笔,用好了这个工具,你就会传承人类的文明,解决现实的问题,享受思想的乐趣。”
于艮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音量并不太大,却直灌入孩子们的心底。
孩子们两眼放光,热切地盯着阿布卡赫赫——好吧,大部分人暂时还无法听懂。用后世的行话说就是不明觉厉。
沃淩坐在讲桌上,翻译成胡里改语同声传译。有些词沃淩也不太懂的,还要和阿布卡赫赫探讨一下,然后按照自己的理解,解释给大家听。
本来沃淩是站在于艮身边的,讲桌比较高,沃淩个头又小,于艮就把沃淩抱到了讲桌上。于是,沃淩一边踢腾着两条小腿,一边用清脆的嗓音布道——
“野兽是不会说话的,狗熊不会,老虎也不会,只有人才会说话。这就是人和野兽的区别。那么文字又是什么呢?文字就是把你要说的话写出来。写好文字以后,可以带到很远的地方去,也不会造成误解。会读写文字,你就是一个文明人了。文明人和野蛮人的区别,就跟人和野兽的区别一样大……阿布卡赫赫,思想是什么意思?”
第四十一章 小学校长和他的女学生
“思想,就是动脑子想问题,了解历史,调查现状,规划未来。要建立远大的目标,要制定切实的计划,要付出辛勤的劳动。是你们,而不是你们的父辈,决定胡里改人的未来。从学会了文字起,你们就是完全不同的一代人,你们将创造盆奴里灿烂辉煌的明天!”
呃,面对一群蒙昧的小娃娃,是不是讲得太深了点?有点党八股的意思啊,官僚主义害死人。
胡里改语,于艮从未说过,但基本上可以听懂了——哥的讲话,貌似还不如沃淩的解释更有说服力?
虽然,孩子们貌似并不在意阿布卡赫赫讲了些什么,最重要的是,今天聆听了阿布卡赫赫亲自布道!
但是,作为无所不能的阿布卡赫赫,伟光正的小学校长,怎么能接受这种授课效果呢?
于艮混迹官场多年,虽然算不得有多成功,基本的素质却混出来了。讲话是要分层次分对象的,要根据受众不同,采取不同的方式进行交流。你非要说这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也随你怎么理解。
哥一肚子的成语故事和寓言故事,随便拎两个出来就好,《读者》和《意林》这两大杀器以后再放。
“我给大家出一道题吧。说兀术有三匹马,苏都哩也有三匹马。每一匹马的速度都不相同,可以用上、中、下来表示。兀术的上马,要比苏都哩上马略快一点点。中马和下马,也分别略快一点点。两人要赛马,每局各出一匹,共三局,赢了两局就算胜出。现在问题来了,苏都哩有没有办法取胜呢?”
《田忌赛马》的故事,后世的孩子应该是耳熟能详的,并且多认为若自己处在孙膑的位置上也能做到。岂不知创造最难,站在巨人肩头嘲笑巨人,尤其要不得。
沃淩翻译完毕后,于艮就坐在讲台上闭目养神。教室里开始时一片肃静,慢慢地就有了争吵,声音还越来越大,很快就脸红脖子粗的了。
胡里改家家户户都蓄养马匹,十来岁的孩子,没有不会骑马的,最差的也比于艮强了太多。赛马是孩子们寻常的娱乐,虽然没有用过三匹马一起比赛。
“好了,放学后,你们可以继续讨论。或者找六匹马来试验一下,也不是不行。”
于艮睁开眼睛,微笑着扫视全场,确保每位同学都受到了关注。教室里安静了下来,甚至能听到两个大火炕里的抽风声,煤炭的消耗量不小啊!
“现在我们换个思路。我们和敌人打仗,敌人分成三股向我们进攻,我们也要分成三股迎敌。敌人的实力强过我们,就像兀术的三匹马都比苏都哩的三匹马略快了一点。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当然,这里面牵扯的问题很复杂。比如敌人不会告诉你他的实力,更不会告诉你他将要怎么进攻。知道这些以后,你还要合理调配自己的力量,派遣合适的将领。最后是考虑你能够承受多大的损失,损失之后,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会如何……”
“上述这些,就是调查和思考。而语言和文字,就是调查和思考的基础。孙子云,‘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打仗时,表面看是战士流血牺牲,狭路相逢勇者胜。而实际上呢,拼的将帅的筹划能力。为什么是在这里相逢,而不是在那里相逢呢,这很可能是双方将帅筹划的结果!”
于艮慢慢地说,有时候还一边说一边思考,也算是娓娓道来吧。沃淩就絮絮叨叨地翻译,经常要和于艮商量一下。时间慢慢地过去,每个孩子都瞪大了眼睛,貌似有一扇从未见过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当然,门外的风光过于新颖和震撼,孩子们只是目瞪口呆,还无法给出更多的反应。
“我想告诉大家的,打仗和打架不同,不是比谁的力气比较大,谁的刀比较沉,谁更不怕死。我能教给大家的,就是思考,审时度势。比如,敌方有一万人,我方只有两千人。这仗怎么打?拼命吗?打死两个赚一个?我保证自己死在族人的前面?”
于艮看得出来,孩子们确实是在思考,虽然他们才第一次知道“思考”这个词汇。而思考的内容,也是头脑中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