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大官人-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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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溜点点头,这一天天的,又被当猪骂,又被当猴骂,好在顺溜明白,林岚心底里还是很照顾他的,也就不说啥了。
文德桥南岸,林岚眯缝着眼,呢喃道:“乌衣巷,这家伙,金陵城不会都是他建的吧……”最近几日,林岚忽然觉得,整座金陵城,都是按照明代的格局建造的,看来这位穿越者,很是怀念自己的家乡啊。
一个佝偻着背的小老头小跑着过来,道:“是公子您要租房吗?”
“嗯。”
小老头眼睛一亮,双手互搓着,道:“来,我带您看看房子。”
林岚点点头,与中介走入了乌衣巷之中。
“这里都没人住吗?”
中介笑道:“这里很久没有住了,倒也清净,您说是不?”
看到里边没有住,这一两银子低廉的租金,林岚倒也能够接受。他向来是不喜闹哄哄的,东家杀鸡,西家骂娘的,若是住在这样的地儿,脑壳疼。
“到了,就是这。”
林岚抬头一看。
屋子有三间,恰好围成一个院子,倒也赶紧。中介拿着钥匙一间间的打开来,给林岚瞧。
“公子您看,这里是灶间,收拾的干净吧,锅碗瓢盆都有,柴火都给您码好了。”
林岚笑了笑,装作很淡定的样子,说道:“我不会做饭,我这小童也不会做。”
中介老头手中钥匙一抖,热情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小老儿贱内手艺还算可以,公子每日给些肉菜钱,包您满意。”
“额……”林岚真心佩服这老头的嘴,说得让他不忍心拒绝。
见到林岚还有些犹豫的样子,老头赶紧说道:“公子您再去主卧看看。”
林岚点点头,跟着老头朝对门的那件屋子走去。这套小院没有厅堂,不过林岚也没什么客人要请,没厅堂也无关紧要。
不过走进主室的那一刻,还是让林岚眼前一亮。家具一应俱全不说,然而都是上好的木料,林岚用手一摸,就知道这家具不同凡响。
三间宽的主室,竟然还被用屏风隔成了三小间。中间的小客厅三张抱椅,向北面一张泼墨山水画,让原本有些局促的客厅一下子显得开阔起来。
左边是主卧,一张雕花镂空的木窗,几个放花的几案,也算是不错了。
“您再看看那书房,虽然小了点,但是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一看您就是个读书人,这地儿遥想当年,可出了不少的文豪大家呢。我再带您到另外一间卧室看看,那里就一小单间,正好可以让你这小仆住下。”
“不用看了。”林岚说道。
来回蹦跶的中介老头脸色微微一僵,问道:“您不满意?”
“倒不是。”
“那是……”中介老头连忙问道。
林岚看了一圈,说道:“这里的家具都留着不拿走?”
“不光不拿走,等您住进来还送你花。”
“……”
这样的条件,还能有拒绝的理由吗?
“有什么条件吗?”
中介老头从袖口之中拿出契约来,说道:“您看一看就是。租两年是最少的,要求一次性付清。”
“没其他要求?”
“您还有什么要求?”
林岚狐疑地在四周走了两圈,看看这屋子是不是死过人,有没有藏了什么尸体要栽赃嫁祸,或者说,是什么凶宅之类的。
中介看着林岚绕来绕去的,有些仓促地说道:“钥匙我都给您拿来了,只要交了租金,这房子就是您的了。”
“顺溜,给钱。这房子咱们租了。”林岚倒也干脆,左看右看没什么问题之后,索性就直接租了下来,有便宜不占,那啥龟儿子王八蛋。
收了钱,给了钥匙,中介老头笑盈盈地道:“那您就在这里安心住着,明儿个贱内就会过来,菜钱什么的,您就给她商量着办好了。”
老头走后,林岚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经,喃喃道:“顺溜啊,咱们租下来吃亏吗?”
“捡便宜,捡了天大的便宜啊,少爷!”一想到今后做饭有老妈子,睡觉瞎逛没有管,这小日子过得,可以和竹林小筑内有的一拼。
“一两银子一个月,这便宜已经不是天上掉馅饼了,咱们连天上的厨子都给拽下来了。”林岚看了眼手中的契约,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陷阱啊,怎么就没有租呢?
他摇了摇头,终于是不想在这事上浪费时间了。什么都有,也省得他瞎操心了。反正也就二十四两银子,真的出事了,大不了算投资失败好了。
想到这里,林岚往外走起。
“少爷您去哪里?”
“把门锁了,咱们出去吃顿好的。”
顺溜一瞬间心情大好,嬉皮笑脸地说道:“少爷,顺溜这回办得还算漂亮吧?”
“嗯,像是人办得事。”
顺溜心里一阵无语,像是人办的,这是不是说他还算是人?额,有些烧脑,少爷这是夸他,还是骂他呢?
……
……
在巷口的中介老头如释重负地擦了擦汗,将那契约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喃喃道:“这一回的主儿不知道能撑下几天啊……”
他掂量了下手中的银子,呢喃道:“乌衣巷啊乌衣巷,除了主人家的那间房,都是薛家的地盘咯!”
天上,还真没有白掉下来的馅饼。
第116章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骤雨忽然而至。不似暴雨如瀑,而是娟娟如流水,慢慢的,慢慢的,在屋檐上汇聚成一股细流,然后滴落下来。小雨没有嘀嗒声,然而聚在一起,落在半满的水缸里,自然就有了清脆的嘀嗒声了。
林岚跟顺溜从外边吃喝回来,恰好淋成了俩落汤鸡。推开庭院的大门时,林岚忽然眉头一挑,责问道:“你没锁门?”
顺溜翻了翻白眼,说道:“少爷啊,大门是您自个儿锁的,还赖我?”
两人推门而进,被蹲在屋檐下吃面的中年男子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进来的?”顺溜结巴地问道。
那人喝了口面汤,呷了一口,将筷子按在碗上,摇了摇腰间用一个大铜环串在一起的钥匙,道:“自然开门进来的。”
顺溜忽然想到了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扯了扯林岚的衣袂,说道:“少爷啊,那该死的中介是不是租给了许多人啊,不然他怎么会有钥匙咧?”
“都说了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你还不信。”
顺溜有些委屈地说道:“拿主意的是少爷您啊。”
“行了,别跟我扯皮条,进屋给我那件干衣裳。”
“哦。”
雨丝如雾,林岚站在中年男子的边上,问道:“兄台贵姓?”
“免贵姓包。包成。”
“包兄莫不是也租了这院子?”林岚试探着问道。
中年男子说道:“我只有外边庭院的钥匙,进来就是想看看,给你送些花花草草什么的。”
林岚这才注意到,庭院里确实多了些盆栽。
“哦,来的时候没吃饭,这灶间没锁门,所以就进去做了碗面条,可惜少了些葱花。”包成笑了笑,将眼睛扫向角落的那个破瓦缸,上边栽了几个葱头,“不过下次过来,应该就能撒上葱花了。”
“那您是这屋子的东家?”
包成眯缝着眼,点点头,说道:“没有错。我过来就是想看看,这吓跑了三十一个租客的宅院,到底被哪位有胆魄的公子哥给租下来了。”
“这屋闹鬼吗?”
包成一愣,说道:“闹鬼倒是没听说过,可能到了夏日刮大风的时候,穿堂风飕飕响。”
“那这屋经常入贼?”
“哪里的话,秦淮两岸,那是金陵城治安最好的地方。”
林岚接过顺溜递来的长衫,说道:“您进屋稍等片刻,我换件衣裳。”
“不进去了,蹲这儿挺好。”
“随您。”
林岚进屋麻利地擦干了身子,将长衫换上,总算是感觉舒服了不少,走出屋子的时候,见到包成双手负背,站在门口看雨。
“既然没鬼没贼的,价钱还这么公道,我没道理不租啊。”林岚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包东家笑了笑,说道:“宅院确实没毛病,只是出了这宅院,整条乌衣巷,都是归一户人家的。”
林岚接过顺溜递来的姜茶,抿了一口,退回去,道:“加糖。”
“哦,您刚刚说什么,归一户人家的是吧,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户人家姓薛,是皇商。”
林岚笑道:“皇商又不是皇上,我租您的宅院,又不是薛家的。”
“您能这么想我还是很高兴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您,原先这里有很多户人家的,现在您也看到了,除了您肯租我这宅院,其他人都搬走了,不管愿不愿意,都卖给了薛家。”
“这么说,这儿就您独此一家,是钉子户咯?”
“钉子户?这说法倒是有趣。”
林岚接过顺溜重新递来的姜茶,只喝了一小口,又退了回来,道:“你存心的是吧?想齁死少爷我吗?掺水!”
“……”
包成瞥了眼那红到发浓的姜茶,笑骂道:“你这小仆怎这么笨?”
顺溜转过身,心里暗骂道:你才笨嘞!
“我还是要提醒您一句,薛家要这块地皮很久了。”
“他们想干什么?”
包成看着夜空中间或闪过的雨丝,呢喃道:“推光了造大宅。”
“那您这是在待价而沽?”
“我压根就不想卖!”包成叹了口气,“但是不想卖总得有不想卖的理由,所以才想租出去,这样子说到哪里都是占理,您是知道的,衙门从来都是认钱不认人,要认人,也顶多认那些有钱人。”
林岚笑道:“看您也不像是个缺钱的主儿。”
“呵呵,谁会嫌钱多。”
林岚点点头,道:“那倒是。”
“说了这么多,您拿定注意了没有?”
“租金都交了,契约也签了,您还要我怎样?”林岚翻了翻白眼。
包成嘴角露出笑意,道:“就喜欢您这样痛快的人!就凭这一点,包某一定让您进出乌衣巷畅通无阻。”
林岚一愣,说道:“怎么的?”
“虽然那些杂碎不敢在民宅里头撒野,但难保做出些那石头堵路,泼泔水这样子的无赖事。”
“呵,还真是古月照今尘,拆迁旧如故啊。”
包成一愣,“您也遇到过这样的事儿?”
“听说过吧。”
“那您安心住好。”
林岚忽然想到一件事,道:“向您打听件事儿。”
“什么事您说。”包成这会儿心情好极了。
“金陵城是不是新来了个府尹,叫贾雨村的?”
“公子您消息还真灵通,才走马上任三天就打听这么清楚了。”
林岚道:“那麻烦您在帮我打听打听一个叫冯渊的人,好像是个地主家的子弟。”
“好嘞,包我身上包成的!”
“恩,听您名字就一定包成的!”
宅院的门被关上,顺溜端来了新煮好的姜茶,林岚喝了一口,说道:“顺溜啊,等明儿起,又有你要忙的了。”
“忙啥,少爷您吩咐就是了。”
“给你新做的小千里眼带了没有?”
顺溜点点头,说道:“带了呢,虽然比那个大筒子看得不清楚,但带着方便不少。”
“那就好。”林岚喝着姜茶,看着被烟雨弥漫的巷景,喃喃道,“姓薛的,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租客,租的是包成的宅院,和薛家八竿子打不着,还能拿他怎样?
他笑了笑,又喝了口姜茶,忽然眉头一皱,声音低沉地说道:“顺溜啊……”
“怎么了,少爷?”
“姜茶里放大料是什么鬼!”
“呃……天黑瞎摸,摸错了……”
第117章 找事
林岚始终认为,越强大的朝代,对于文化、经济越是开放。科举仅仅是考经史一科,而且考纲的范围愈加狭窄,这样的开科取仕,完全是为统治者服务,对于文明的发展和进步显然是无益的。
林岚入学宫的第一天,便提出分科取仕。
文德书院的发展,显然是一个试验,也是一种进步,不过对于历史发展来讲,却是在退步。
姚祭酒听完林岚的建议,缓缓说道:“分明经、明法、明字、明算,这倒是能够人尽其才,可是有违祖制,即便你说服了我,你能说服这些学子吗?科举会试,能分科考试吗?”
姚祭酒的忧虑也不是没有道理。来这里进学的学子都是想金榜题名,一旦分科,科举依旧是只考经史,岂不是断了人前程。
“姚祭酒,我想问您一句,做学问就是为了做官吗?”
姚祭酒沉默了片刻,他很想说,读书乃修身养性,知书达礼,然而最后还是沉默地点了点头。读书不做官,那还读什么书?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林岚自然不会愚蠢到反驳这个观点。读书,就他妈是为了当官,其他的一切都是瞎扯淡。
“那很好。既然读书是为了做官,靠读些经义当得好管吗?负责刑案的官员,连大京律都不熟悉,还如何断案?工部督造火器的官员,连基本的格物学都不明白,造出一些没有实用价值的火器,不是浪费国帑是什么?”
林岚这次的历史倒车确实得开,中华民族的算学、科学发展,在唐宋之前处于世界领先地位,然后得不到很好的发展,才慢慢落后,这科举归于单一的趋势,同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姚祭酒说道:“我看还是这样,先和文德书院的方法一样,学经史的同时穿插各类学问,至于分科取仕,还得让圣上定夺。”
林岚点点头,道:“那就按祭酒说的做吧。”他谈了口气,自己若是统治阶级,那便直接做决定了,很可惜,他不是,而且还得按照他们的规矩走仕途。
“你,就这么走了?”姚祭酒见到林岚要走,有些怀疑地问道。
林岚道:“不然呢?还跟您老喝杯茶?刚找了住处,等安定下来,再说学宫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