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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吾乃大官人-第12部分

小说: 吾乃大官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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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庭礼嘴角划过一丝笑意,今夜的目的达成,估计等林岚明日酒醒,这臭名估计在文人之间要流传开了,到时候不用温父上门,估计林岚都会被林如海痛斥一顿,

  林岚自然没听到,这楼上早就将他批驳得一无是处。刚要跨出门槛,早就盯梢似的小二立马拦住了主仆二人。

  “什么事?”

  “这位公子,饭钱一共四两银子,请结账之后再走。”

  林岚笑道:“进来之前,本公子刚付了钱,这出去还付钱,难不成你们三元楼成了衙门?进来出去都得给钱?”

  “呵呵,这位公子见笑了。小人嘴笨没说明白,是这样。进来酒水菜肴免费,那是指来参加传诗会之人,您这吃得满脸红光,小的看您一晚上也没作诗,所以也不算是参加诗会之人,故酒菜钱得另结。”

  顺溜一听还得交钱,立马吓傻了,他一个月的月钱也就二十文,这刚刚吃的东西,加起来……他也算不灵清,不过至少得个几年工钱吧,这可如何是好。

  林岚笑道:“这样啊,再给我来两屉蟹黄烧麦。顺溜,笔墨伺候。”

  林岚摇摇晃晃地坐在楼下的一张空桌上,倚着墙稍作休息。

  小二看了眼掌柜,见到掌柜点头许可,才往后厨拿点心。

  林岚小睡片刻,被顺溜推醒。

  “少爷,这里睡容易着凉,笔墨都给您备好了。”

  林岚酒醒了大半,拿起笔便簌簌地写着。写完之后,还不忘拿起一边的蟹黄烧麦,再吃上几口,道:“顺溜,打包回府。”

  主仆二人看着掌柜难看地脸色,笑盈盈地提着那烧麦回府去。

  “掌柜的,那诗怎么办?”

  “怎么办?往前传!我倒要看看,这白吃了我三元楼这么多银子,这诗能有多出彩,丢脸的又不是咱儿。”老掌柜甩袖离去。

  这中秋传诗会,三元楼唯一做赔本的买卖,就只有林岚这一笔了……


第二十一章 七传词作


  林岚回府之时,林如海还未归,几个姨娘打麻将也累了,正好收手。

  林岚将一包烧麦递上,又喝了些茶解酒,整个人舒畅了不少。

  抬头望月之时,不由笑道:“东坡老夫子,想不到今夜您的这首词,值来四两银啊。”

  在吃着蟹黄烧麦的王氏问道:“什么四两银?”

  “没什么,岚儿先去睡了。”林岚吐了吐舌头,要是又让自家老娘知道自家在三元楼吃吃喝喝,没个正形,估计又是一顿骂。

  王氏眼尖,看到林岚还提着一个包裹,问道:“这里头又是何物?”

  林岚手中的细绳晃了晃,道:“烧麦呀,娘你不正吃着呢嘛。还不够吃吗?吃得太多,小心身材走样,爹不要你呀!”

  “去去去。早些休息,整日就没大没小,惯坏你了!”

  几个姨娘没有子嗣,和王氏相处倒也融洽。

  如今林如海有了子嗣,她们的压力也自然少了,用不着整日愁眉苦脸地哭骂自己肚皮不争气了。

  是她们肚皮不争气,还是老林的枪杆不争气,谁心里都明摆着,只不过林如海是一家之主,这面子上……

  是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

  。。。。。。

  西厢依旧静谧,连彩灯都未张挂。

  林岚蹑手蹑脚地走过来,还没说话,便被石亭中的青莲逮了个正着。

  “你这厮又是作甚?”

  “青莲姑娘还没睡呐。这不是三元楼刚回来,带了些蟹黄烧麦,给你尝尝。”林岚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猫耳朵。

  青莲手中攥着诗稿,看着林岚嬉皮笑脸的样子,却少了丝厌恶,坐下来酸溜溜地说道:“准是那人让送给小姐的,被你用来借花献佛了吧?”

  林岚听着青莲刺刺的语气,将油纸打开,道:“吃吧。你家小姐不带你出门,这中秋还得过。这里还有几个半道上买的月饼,你尝尝。”

  青莲瞥了眼烧麦,似乎还有余热,便问道:“无事献殷勤,说,有什么企图?”

  “青莲大官人,您可折煞小的了。这些都是孝敬您的,若是您不享用,小的都要去死了。”

  “嘻嘻,油嘴滑舌。”青莲放下诗稿,拿起烧麦吃了一口,问道:“那人既然这么关心小姐,怎么自个儿一次不来西厢?”

  林岚看着青莲吃着,托着小巴,感受着亭内的凉风,说道:“少爷也怕,万一小姐不认他,这脸面往哪里搁?”

  “他还要脸面么?今夜三元楼,是不是跟你俩人大吃大喝,都沦为了众人口中的笑柄。明日老爷回来,看那人还如何应对。”

  林岚嬉笑道:“大少爷也写了诗呀。”

  “也写了?”

  “是啊,若不是那首诗,咱们出三元楼还得付上四两银子呢。”

  青莲嗤嗤一笑,道:“想来这把门的小二也是个睁眼瞎,你且念念,那人写的是什么诗?竟然能够值四两银子!”

  林岚听得出青莲口中的嘲讽,便笑道:“让我念恐怕不行,但是我可以唱给你听!”

  ……

  ……

  亥时过了一半,这赏月游街的玩兴也消去了。街头来往之人也少了不少。

  天香阁负责抄诗的老儒生哈欠连连,与一边的小生说着闲话。“捌楼那些蹩脚诗想必是完了,茂才,老朽也要回去歇息了,你自便吧。”

  “秦公慢走。”

  “留步,留步。秦公,这里还有一首呢。”跑过来的传诗小厮喘着气说道。

  老儒生打了打哈欠,拿过纸缓缓道:“能有什么好诗,要是好,早就出……”他粗粗扫了两句,嘴边的话便戛然而止。

  “秦公,您这是……”

  老儒生颤巍巍地走到桌前,由于眼睛一直未离开那张诗稿,以至于撞在了桌角上。他坐下来抄读着。

  比起那张诗稿上略微飘逸的字体,老儒生写得则更为方正。

  他快速地抄阅完毕,用嘴稍稍吹干,对折之后,又怕墨迹未干,摊开来看了一眼,塞进信封之中,郑重地说了一个字:“传!”

  一边的小生有些惊讶,看着脸色凝重的秦公,问道:“秦公,什么诗让您如此郑重?”

  老儒生将手中的诗稿递上,有些骇然地发愣,良久,才道:“此词不知能够打破当年王冲焕的六传之作否?”

  李茂才定睛一瞧,便被吸引到了词中。

  ……

  ……

  “陆”楼的中年男子接过诗稿,本以为“肆”楼之后,再无佳作,一见小厮传来的这首词,顿时精神一震,惊呼道:“此夜之后,再无咏月之词出其右也!传!”

  ……

  伍楼

  “传!”

  肆楼

  “此词不传,今夜休矣!传!”

  “传!”

  ……

  ……

  这首水调歌头,传至贰楼,速度才缓下来。

  贰楼汇聚了扬州各个书院、家族的大才子,同样,一些没能够挤上“壹”楼的大文豪、名儒,皆在此等候着诗魁的诞生。

  接到六传之词的抄诗之人精神一震,原以为可以收工等待,没想到在最后竟然来了这么一个惊喜。

  四尺白宣铺陈开,中年男子大笔书墨,一盏茶的功夫便将词眷抄完毕,中央高台,是贰楼特地安置的大屏风,用来悬挂诗作,以便众人品评,免得一些渣作流入到画舫之上,贻笑大方。

  “诸位,此乃六传之作!”

  “什么?六传之作?难不成是从捌楼一路杀过来的?”

  听到这个惊天消息,众人纷纷将目光投来。

  “一首词?”

  “明月几时有?开头平平,何来六传之才?”一位才气自负的扬州才子冷笑摇头。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词读至此,贰楼之中再无窸窣声,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生怕错看一个字。

  上阕如此,那下阙……

  一位扬州城内的大儒,本应理所当然在画舫之上,因为晕船,所以屈居贰楼,看到这篇水调歌头,骇然道:“藏龙卧虎,没想到我扬州新秀之中,还能有如此高才。”

  “此词当七传!”

  “宁公,要不要再稍作商榷?”一个年纪尚青的才子有些迟疑地问道。毕竟他的那首竹月诗很有可能夺得诗魁,若此词真的传至壹楼,估计……要没戏了?

  这位被喊做宁公的老者匆匆走向抄诗人那里,拿起传稿,长笑道:“水调歌头,好好,老夫亲自替你传上壹楼!”

  亥时将过,画舫也从湖心缓缓靠岸。此次诗会的十来位评委纷纷端坐在一起。

  “诸位,我看这次中秋传诗会的诗魁,当在这几首当中产生了吧。”

  一边的扬州名儒苏卿笑道:“我看这首中秋月倒是不错之选,诸位认为呢?”

  “苏公此言在理,不过这首竹月诗倒是突出了一个奇字,我看也能争上一争,诸公以为呢?”

  十来位名儒文豪显然都是将目光锁定在最中间的两首诗上。

  “既然如此,那么老朽建议,还是老规矩,举手表决吧。”

  “稍安勿躁!等等。”

  画舫之上,有些闲聊已久的官僚都已经哈欠连连,被船板上一声高和惊醒。纷纷将目光投过去。

  “宁公?您老怎么上来了?”

  被下人搀扶着的老头拿着手里头的诗稿,气喘吁吁地道:“七……七传词作!”

  “什么?七传?”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来,由于来不及眷抄,宁公手中的还是一传时特定的传稿信函。

  “宁公不会记错了吧?这七传之作……怎么可能呢?”

  “错不了!”宁公抖了抖诗稿,道:“我念与诸位听。”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宁大家和着古调,读起来将这首水调歌头念得十分应景,声音一落,满座俱静,仿佛都沉浸在了词作当中。

  一位名儒笑叹道:“确实配得上七传之作了。诸位,毫无争议的诗魁,没错吧?”

  “这还用争辩吗?都激动地让宁公亲自当传诗小厮了,还能有疑议?”

  “哈哈,快快揭名吧。”一般为了公平,这眷抄的诗稿上是看不见姓名的,也只是那信封上,才用纸糊住了名字。

  宁公将纸条撕开,脸色顿时古怪起来。

  “怎么了,宁公?莫非是诸位都认识之人?”

  宁大家摇摇头,将信封一放,怅然若失地说道:“叫顺溜?”

  “顺溜?”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名字好生随便。

  “顺溜?这是谁?怎么没听说过?”

  画舫之中如同炸开锅一般,林如海听到顺溜两字,差点一口茶呛到喉咙,这顺溜不是岚儿的书童嘛。

  “林御史,怎么?您认识?”

  林如海举着茶盖连连挥手,咳嗽道:“不认识,不认识。”要是说顺溜是他林府上的书童,估计要被这些大儒们笑死,有此等之才,还不金榜题名,当什么书童。

  画舫上的人定了诗魁,虽然时至子时,还是不甘心地朝三元楼汇聚过去,想要一睹这个叫顺溜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林如海打着哈欠,上了久候的马车。

  “老爷,咱也去三元楼?”

  “岚儿呢?”

  车夫回道:“府上管家差下人来信儿,公子早早地归府了。”

  “哈。”林如海重重地打了个哈欠,“那咱也回府吧。明日还得去衙门呢。”

  “是的,老爷。”

  。。。。。。

  。。。。。。

  “阿嚏,阿嚏,阿嚏。”刚刚入睡的顺溜连打三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喃喃道:“准是俺娘又想我了……”

  诗魁、七传之词、顺溜,满城的人都在疯狂地找着那写下水调歌头之人,然而恶作剧的始作俑者林岚,早已经醉入梦乡。

  只有西厢还点着一盏轻灯。女子用蝇头小楷抄下那首词,眼神飘忽不定,仅仅听人唱了一遍,哪里知道用词,只能蒙个大概。

  “明日一定要叫那人统统写下来!”


第二十二章 余波未止


  这个中秋佳节,某些人过出了大年夜守岁的氛围。

  三元楼的大门一夜未闭,不少得知诗魁下落的扬州才子纷至沓来,将三元楼围个水泄不通。

  寻找顺溜,成了那些扬州城里的名儒文豪大半夜的任务。

  三元楼里聚满了人,从一开始满屋子谁是顺溜谁是顺溜,如同菜市场一般的吵闹,到大清早一大堆人如赌徒输红了眼一般,围在一张大圆桌前,一张帖子一张帖子的对号入座。

  “只剩下一张了。”宁致远有些疲惫了松了一口气,“看来此人就是顺溜了。”

  打瞌睡的众人精神一震,七传之作诞生的诗魁,谁都想知道到底是何人。这样的才气,定然会一鸣惊人,甚至广为流传。

  “林岚?”宁致远打开帖子扫了一眼,不觉有些失望,上边写得并不是顺溜。

  “林岚?不可能啊,昨夜林御史家的大公子吃喝了一整夜,亥时左右便回府了,怎么可能是他作的词?”有一直呆在捌楼的才子这样说道。

  温庭礼看着平日见上一面都难的扬州大儒们,如今跟不要钱的白菜似的,扎堆在当中,眼皮跳了跳,他也在捌楼一宿,竟然同样不知道这首已经流传开来的七传之作,出自他们这一诗局,便道:“诸位先生,这事情千真万确。我与林公子昨夜道别离去,昨夜没见他写过一首诗,确定不是他所作,而且以林公子还在上学堂的水准,也难有此等之才。”

  老掌柜打着哈欠,忽然瞳孔一缩,惊道:“小老儿想起来了!”

  他大腿一拍,道:“林公子的小书童,他就叫顺溜!”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什么?被一个书童拿了诗魁?这得有多好笑?

  几个不信邪,从贰楼跟来的扬州大才子同样脸色难看。

  竟然是一个书童拿了诗魁,这要是传出去,他们这些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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