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唐-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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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昂上前叫门之后,那丽质天生萧鸾亲自迎了出来,将他请进院内的花厅。厅中翠帷茵榻,左经右史,一盆兰花边上,一个古筝纤尘不染。雕着兰花的檀木屏风下,一个鹤嘴薰香炉中飘出淡淡的香烟。
萧鸾梳着坠马髻,插着白玉凤头钗,身着紫色对襟罗衣,下穿撒花百褶长裙,肤色如玉,清雅脱俗,袅袅柳腰娇欲折。
“李郎君,请入座。”
“只要不是入瓮就好。”李昂哈哈一笑,脱去鞋子,在客位上跪坐下来,目光在萧鸾身上流动着。
萧鸾吩咐下人端上酒菜后,笑道:“奴家首先要恭贺李郎君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了。”
“同喜,同喜。”嗯,望着眼前的美人,李昂却不禁又想起了杨男。
“这次奴家算是大开眼界了。李郎君这赚钱的手段,真是前无古人,令人钦佩万分。今后这剑南道的盐业,非李郎君非属。”
“这可说不准,谁能保证将来朝廷不会把盐铁茶收归官营呢?”
萧鸾乍听这话,不禁一怔,要知道自隋朝以来,百余年间,这食盐都是私营,李昂今日却突然抛出这样的论调,岂不教人诧异。
“李郎君过虑了吧?”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萧娘子想不想听在下说下去?”
“还请李郎君指望。”
“萧娘子,何不坐近前来,在下说得累了,还请萧娘子帮倒杯酒润润喉。”
萧鸾见他又摆出了肆无忌惮的模样,但心里着实想听听他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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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1章红尘无限路
佳人螓首轻抬,星眸顾盼之间带着迷人的笑意。
然而眼前这位佳人即便是在微笑时,优雅之中也带着若有还无的忧郁。
随着她坐近前来,李昂能闻着一缕如兰似麝的幽香,很淡,却醉人。
“李郎君可是听到了朝中的什么消息?”
公孙谨是吏部侍郎,而李昂和公孙谨之子交好,这不禁让萧鸾怀疑他是听到了什么内幕消息。
李昂呵呵笑道:“萧娘子想多了,这不过是我个人推测。其实朝廷就算要将盐铁茶经营权收归官营,也不可能立即实施,这其中牵涉到了太多人的利益;
况且如今大唐虽然确有隐忧,却并未暴露出来,还不至于立即将盐铁茶经营收归国有,萧娘子放心吧。”
萧鸾嫣然笑道:“要是朝廷真的将盐铁茶经营权收归国有,损失最大的应该是李郎君。奴家有什么不放心的?只不过,李郎君因何得出这样的推测,奴家倒是非常想知道,还请李郎君赐教。”
萧鸾十指似春葱,给他斟了一杯酒。李昂接过,举杯向她示意,萧鸾只得也端起自己的酒杯,和他对饮了一杯。
“如今,在今上三十多年励精图治下,大唐空前的繁荣,大唐的利益面也随之不断向外延伸,为了保证大唐的利益不会萎缩,就要保持相应的对外影响力,是以大唐这些年对外用兵越来越频繁;
大唐实行的是均田制,原来的军事、赋税制度都是建立在均田制的基础上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府兵制已名存实亡;
如今朝廷只能转用募兵制,这也就使得大唐的兵备开支,由开元初年的每年一两百万缗,迅速攀升到了现在的每年一千多万缗,光是这一项开支,就比原来增加了十倍。
偏偏在严重的土地兼并下,大量的土地被纳入了官僚权贵这些免课户名下,同样是建立在均田制基础上的租庸调赋税制度,所能收上来的赋税不断的减少。
军费剧增,赋税减少,此消彼涨,自开元以来三十年的生聚一旦挥霍光,萧娘子以为朝中衮衮诸公会怎么办?”
听完李昂这番话,萧鸾不禁刮目相看。李昂作为一个小小的“草民”,能有这样的眼光,看透大唐的隐患所在,实属不易。
换个角度,如果李昂是朝中宰相,那么他至少能想出一个解决大唐财政赤字的办法。
他的才能仅止于此吗?
萧鸾可不这么认为。
从他首创的代理销售法,在短短时日内骤敛起惊人的财富,便可以看出,李昂才能绝不止于此。
四月的微风掠过花厅外的草木,婆娑的石榴树上,已经长出了小小的花蕾。一双白色的蝴蝶在树上翩翩起舞,其态是那么的轻盈。
想起先师的遗志,萧鸾那细柳般的娥眉不禁微微蹙起。她到底只是一个女子,内心深处对完成先师遗志已经不抱什么希望,毕竟大唐立国已百年,李氏正统已深入人心。
她不由得又抬头看了看李昂,眼前这个男人,才智不凡,手段奇巧,极善于借势而起,这几个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连崔寅、孙登、廖仲南这些官员,不是被其摆布,就是被弄得灰头土脸。
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或许还有一些完成自己先师遗志的希望吧。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奴家受教了。李郎君请满饮此杯!”萧鸾人比花娇,优雅一笑,举起玉杯。
“在下不过是随口胡言乱语,萧娘子不必当真。“李昂端起酒杯,与她再次对饮一杯,然后笑道:“萧娘子天生丽质,聪慧过人,想必家中已经被媒人踏破了门槛了吧?你父母就没为你选中一门好亲事?”
“小女子双亲早逝,是由师父抚养成人的,如今师傅也仙逝了,只剩下小女子一人。”说起这些,萧鸾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那种忧郁的气质更加明显。
李昂拱拱手道:“不想萧娘子身世如此凄苦,在下方才所言多有冒犯,实在抱歉。”
“你的冒犯何止于此。”萧鸾呡嘴轻笑,一时霞染玉颜,娇妍无限。
李昂一开始是想探探她的底细,没想到她会如此作答,当即哈哈一笑道:“没有吧?在下什么时候冒犯过萧娘子?”
萧鸾白了他一眼,望了望花厅外湛蓝的午后晴空,然后问道:“昨日竞标之时,坐在奴家身边的女子,可谓是得天地之钟灵,有若天仙谪凡,想必那就是李郎君的娘子吧?”
“是的。”李昂乐呵呵地笑着,“全火井县的人都知道她是我的娘子。”
“李郎君真是艳福不浅,小女子祝贤伉俪……。。”
“打住吧,老板娘跑了!”
“啊?什么老板娘跑了?”
这年头没有老板这个称呼,李昂不想别人叫自己李东家、李掌柜什么的,这样会给自己打上显明的“贱商”的烙印。于是让手下一律管自己叫老板,反正这年头谁也不知道老板是什么意思。
想起他这个奇怪的称呼,萧鸾这才明白他说的老板娘所指何意,不禁哑然失笑:“李郎君说笑的吧?”
李昂笑道:“好了,跟萧娘子开个玩笑而已,那丫头家势显贵,岂会嫁我这样的草民。”
自古以来,世俗婚姻都讲究个门当户对,这种观念可谓是根深蒂固。
像大唐的五姓七望,自视门第之高,有的甚至不屑于和有鲜卑血统的皇族通婚(李渊的外祖父是鲜卑大贵族独孤如愿)。
若以门第而论,李昂和杨男确实不可能。
“李郎君天纵之才,来日封侯拜相,亦不足奇,又何必自谦呢?”
李昂哈哈一笑:“萧娘子真的这么看好我?”
萧鸾以玉指轻掠了一下额边的发丝,身上散出来的幽香,清淡如兰,她恬淡地说道:“小女子所言,句句出自肺腑,李郎君之才,确令小女子钦佩不已。”
“噢?李昂含笑说道,“那我若托媒上门来求亲,萧娘子会不会拒之门外呢?”
萧鸾笑道:“李郎君又说笑了,奴家这蒲柳之姿,岂入得李郎君法眼。”
“哈哈哈……。”
俩人对酒闲谈,天阔天空,倒也其乐融融。
美人醇酒堪入喉,等两人都有二分酒意时,萧鸾妍色娇柔地吟道:“落拓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成都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哈哈哈,萧娘子是从哪里听来的?”
“李郎的这首佳作,全火井县的人有几个不知?”
听萧鸾称自己李郎,李昂感觉亲切了很多,男子称“郎”这是普遍现象,但一般称“某郎”还是比较亲近的人才会如此称呼的。
他这回难得说了回实话:“呵,萧娘子误会了,其实这诗不是我作的,是他人所作。”
“奴不信。”萧鸾微笑之中,多了一分少女的羞态,“李郎真是这样的薄幸之人吗?”
李昂眉梢微微向上一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萧娘子要小心,千万别欢喜上类似于我这样的人。”
自认是薄幸之人,这样的人倒是少见,萧鸾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眸光在他身上流淌而过,然后伸出春葱般的玉指,执壶斟酒,举杯想邀:“不瞒李郎,这些年来,奴是第一次与人把酒倾谈。李郎才华横溢,不知奴是否有幸得李郎赠诗一首?”
“萧娘子怕是找错人了,不久之前我与公孙靖宇自成都来邛州,还被路边采桑的小姑娘嘲笑,剥开一身皮,分明两草包,哈哈哈……”
“李郎又说笑了,可是奴家不值得李郎以诗相赠?”萧鸾说完,也不禁掩唇而笑,妍态如莲,香远益清。
“好吧,既然萧娘子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不献丑怕是不行了。反正我这人脸皮厚,也不介意别人笑我是草包,哈哈哈……”
李昂朗笑之余,望望花厅外四月的芳园,如此静谧安详,看看对面佳人,如此淡雅芬芳。于是随口轻诵道:“此时共此景,此刻共此人。红尘无限路,谁能共此生?”
这诗却实不算上佳,但萧鸾听完,却不敢再看他,她别过了螓首,望着芳园景。
李昂告辞时,萧鸾亲自送到了大门,一直看着他打马去远,才转回院内。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拄着龙头拐杖,站在廊檐下,萧鸾急迎几步,上去扶着她道:“婆婆,你怎么出来了?”
老妪慈祥地拍拍她的手背说道:“丫头,你不会是对这位李郎动心了吧?”
“哪有!婆婆别乱说。”萧鸾脸色顿时微红。
“你呀,那点心思婆婆还看不出来?”老妪一边说着,一边和萧鸾一起穿过左边的侧门往后院去。
“婆婆,你真的想多了。”萧鸾脸上的羞色褪去,娥眉复又敛起,“如今的李唐,经过李隆基三十年治理,武周遗患已经全然被拔除,李唐国祚越发稳固,在这等情形之下,不是我说泄气话,光凭咱们想完成我师父的遗志,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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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2章金银散,人心聚
萧鸾脸上的羞色褪去,娥眉复又敛起,“如今的李唐,经过李隆基三十年治理,武周遗患已经全然被拔除,李唐国祚越发稳固。在这等情形之下,不是我说泄气话,光凭咱们想完成我师父的遗志,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老妪停下脚步,望着她道:“你认为这个李昂,对咱们会有帮助?”
萧鸾点点头道:“三位长老,冒那么大的险去劫杨钊所得,还不如李昂一场竞标大会所获的多,由此便不难分出高下;
三位长老不听我劝阻,眼下行险虽然成功了,但章仇兼琼岂会善罢甘休?我担心万一走露一点风声,咱们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若是有李昂这般手段,何至于此?”
“可是丫头,这个李昂来路不明,怎么能相信?再者说了,此人若真有本事,又岂甘心受各位驱使?”
萧鸾一时不知怎么说,从她追查所得,李昂是今年二月才突然出现在四姑娘山下的白鸡岭,进而卷入方同良被杀一案。
其他的,诸如李昂是哪里人,父母是谁,有过些什么经历,根本查不到,这个人就像凭空冒出来一样。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短短两三个月间,却能将曾家连根拔起,把许多高官玩弄于股掌之上,还熬制出了天下无双的精盐,大发其财;
才两三个月啊,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变成了现在震动一方的人物。若能把这个人拉拢过来,必能使目前无望的局面大大改观。
“他的来路我自然会继续追查,至于怎么把他拉拢过来,慢慢总会有办法的。先在生意上合作,然后再一点一点让他陷进来,把他和咱们彻底捆绑在一起,直到他没了退路,再和他摊牌不迟。”
“丫头,你该不会是想委身下嫁于他吧?”
若论起来,想把李昂捆绑在一起,真没有比用婚姻来得快捷有效的了,但这也并不十分牢靠;
老妪不放心地说道:“丫头,你可千万别冲动行事,就算你真委身下嫁给他,也不见得有用。这男人的心啊,不是那么轻易能拴得住的,万一他发觉不对,又不愿和咱们冒性命之险,只怕会一纸休书把你休了,甚至大义灭亲,到官府告发咱们。”
“婆婆放心吧,我晓得轻重。”
***
火井大街经过崔寅下令整顿后,变得十分干净整洁。往来的车水马龙,在城中丁壮的指挥下,皆靠右行走,这使得大街上虽然摩肩接踵,却又井然有序。
“李郎君!”
“李郎好!”
“李郎君您先行。”
李昂带着伍轩走在大街上,过往的商人与百姓纷纷向他打招呼。李昂只得不停地微笑拱手回礼,颇有些应接不暇。
街上往来的商家,多数与大唐无双盐业公司有生意来往,和李昂打招呼是自然的事,至于普通的百姓,是把他当成一个大善人。
这次李昂一举捐出了五百缗钱,让崔寅用于架桥铺路,改善火井县的交通状况,这算是对崔寅的回馈。
别小看这500贯,这在火井县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巨款了,要知道现在斗米不过十来文钱,用来买米的话,差不多够买50000斗米了。
此举让李昂本就响亮的名声如日中天,走在街上谁都要高看一眼。
好不容易过了白术桥,这边人少了许多,李昂轻松下来,便拿伍轩打趣道:“南门,现在有没有哪家的小娘子约你幽会?”
“没有,老板怎么会问这个?“伍轩较以前开朗多了,不知道是近墨之故,还是因为李昂又给他加了两文钱薪水的缘故。
不过李昂还是比较喜欢他以前那沉默寡言的酷样,感觉那样才更像高手。因此,他正寻思着找个由头,把他新增的两文钱薪水扣回来。
“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