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唐-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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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高声应着,高兴地忙碌着,安排人秤盐装车。一方面,大量的小额买卖在柜台上交割钱货,几个账户以算筹计账收钱,忙得不亦乐乎。
李昂刚要往里走,就听到背后有人叫道:“李郎,你也来买盐吗?”
李昂回头一看,见萧鸾带着几个随从,骑着马过来。她头梳乌蛮髻,饰以丽羽,翻领的胡装,纤腰一束,腰间还挂着一个精巧的香囊,甚是飘逸,美丽的姿态,有如春朝花开。
李昂笑道:“不想在此遇到萧娘子,真巧!”
“是啊,真巧!”萧鸾下马来,含笑对答着,“李郎,家里不是有仆人吗,买盐这样的小事也要你亲自来吗?”
“那倒不是,萧娘子知道的,我自己就是个私盐贩子,见有人卖精盐,心生好奇,随便来看看。”李昂敏锐地察觉到,她前阵子脸上明亮的色彩少了,又恢复了几分稍带忧郁的气质。
“也是,李郎好奇也是正常,不过李郎一早就采取了划州包销的办法;再说了,长安这么大,多个精盐铺子,也不影响李郎的收入,李郎担心什么呢?”
“咦!萧娘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帮别人说话呢?”
萧鸾嗔道:“李郎说什么呢,什么叫胳膊肘往外拐,我只是就事论事嘛。”
李昂上下打量着萧鸾,问道:“萧娘子,这精盐铺子不会是你开的吧?”
萧鸾嫣然一笑:“我倒是想啊,当初让你把长安的代理权给我,你又不给。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家精盐铺子是从盐州进货的。实不相瞒,我也派人赶去盐州了,要是能买到货,我也在长安开几家精盐铺子,才不管你呢。”
萧鸾本就美丽动人,这嫣然一笑,更是艳光乍泄,如海棠争春,动人无比。旁边的大胖子钱实看得嘴巴忘了合上,口水竟然顺着嘴角流下来了。
萧鸾装作没看到,她身边的黄鹂和小鹞却受不了了,满脸厌恶地冷哼了一声。
李昂回头望去,见钱实正在慌慌张张地抹口水,样子狼狈不堪。李昂轻咳了两声,问道:“钱兄,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去看看郎中?”
“没事,没事,在下只是有点小小的伤风,不碍事的。”钱实尴尬地回答。他一说话,那三层下巴就不停地抖动,真是见所未见。
李昂想了想,还是给他介绍道:“钱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剑南故交萧娘子,以后若是有事,还请钱兄给予关照。”
“那还用说,李兄的朋友,就是在下的朋友。”钱实很认真地保证道。
“萧娘子,这位是扬州举子钱实。钱兄家中有良田千顷,还从事东瀛的海贸,家中可谓是富可敌国,更难得的是钱兄为人慷慨豪爽,今后你在扬州有生意需要钱兄关照的话,相信钱兄定会尽力帮忙的。”
萧鸾给李昂脸子,敛衽一福道:“小女子有礼了。”
“在下失礼之处,还望小娘子见谅。”钱实说着以揖礼回拜,他为表诚意,下拜得太深,顿时又把李昂吓着了,这家伙太胖了,万一再来个站不稳压过来,自己可就惨了。
还好,对这样的场面,钱实的随从早已时刻有所准备,立即上来搀扶住钱实,避免了一场严重事故发生。
萧鸾这时说道:“李郎,前些天你不是因污了张长史的字帖懊恼吗?刚好,这两天我书肆里收到了一张长史一张新帖,改日我给李郎你送过去吧。”
说到这事,萧鸾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李昂忙说道:“怎好再麻烦萧娘子亲自送过去,这样吧,这离你的书肆也不远,咱们这就过去看看如何?”
“好啊,李郎请。”
几人一起来到萧鸾的书肆,书肆里依然是那么热闹,萧鸾带着他们直入后进,然后让小鹞去把字帖拿出来。
李昂把字帖仔细小心地摊开在桌案上,侍候在旁的柳如是一看,立即赞道:“郎君,真是张长史的真迹,而且比你之前那张更精湛,真是难得呢。”
对于李昂来说,飞絮说是真迹,那就是真迹。他欣赏一下抬起头来笑道:“萧娘子,说吧,这字帖你花了多少钱,我照付就是。”
萧鸾不愿提自己是如何顶风冒雪赶往终南山求张旭要的这张字帖,她摇头说道:“值不了几个字,李郎喜欢,拿去便是。”
当日跟去终南山,冻得要死的小鹞和黄鹂听自家娘子这么说,不乐意了,小鹞忍不住说道:“娘子,你怎么不说你为了他,顶着刺骨的寒风,冒着满天的大雪,热饭也顾不得吃上一口,赶去终南山………”
“小鹞!谁要你多嘴了?!”萧鸾回头冷斥道。
小鹞不甘地说道:“娘子,那苦婢子也受了,娘子不愿说,婢子却看不得娘子受这样的委屈。娘子就是打死婢子,婢子今天也要把话说清楚。李郎君,你污了字帖,不开心,我家娘子看不得,闷闷不乐地回到书肆,听别人说张旭隐居在终南山,立即就决定赶往终南山给你求这字帖…。。”
“小鹞!你再说看我不打你嘴巴。”萧鸾眼中莫名有股热雾涌上来,伸出了手,一旁的李昂抓住她的手腕道:“萧娘子,让她把话说完。”
小鹞扑嗵一声跪下,抽泣着说道:“李郎君,你知道那天的风雪有多大吗?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像刀子一样割人。路上白茫茫一片,雪路挡住了视线,路都看不清,娘子打马急驰赶路,随时可能会有马失前蹄的危险……。。呜呜呜……。。好不容易赶到终南山,我们都快冻僵了,娘子连一口热饭也顾不得吃,就直接去找张长史。张长史赴宴去了,家人连门都不让我们进,娘子说为了表示诚意,就站在门外等着。大雪之下,我们都变成雪人了,张长史才回来。娘子顾不得又冷又饿,就在门外给张长史表演了剑舞,张长史看得高兴,才同意送娘子一张字帖,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娘子又从樊川赶回长安……。”
“小鹞,你别说了,你再说,我就把你赶回剑南去。”萧鸾被李昂抓着手腕,她尽量别过头去,不让李昂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睛,可是发颤的语音已经泄露了她的委屈。
小鹞一边给萧鸾磕头,一边接着说道:“娘子,你就让我把话说完吧。李郎君,我们赶回到长安城后,就直接去了你府上,结果却看到李郎君和别的女子……。娘子说这字帖不值几个钱,李郎君你看呢?值钱吗?”
“小鹞!”
不用萧鸾喝斥,小鹞说到这,也已经是泣不成声。李昂抓着萧鸾的手腕不放,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
望着小鹞既委屈又倔强的目光,李昂喃喃地说道:“这字帖是……是无价的。”
“我家娘子从来没为谁这么付出过,有李郎君这句话,婢子……婢子……。。请娘子责罚。”
萧鸾挣开李昂的手,对小鹞说道:“你回剑南去吧,这就给我滚!”
“娘子!”黄鹂上来求情道,“娘子,你要罚就罚婢子吧,婢子愿代小鹞受过。”
“你再说,连你一起滚回剑南去!”
萧鸾不是矫情,她是真不愿意当面和李昂说这些,因为这等于是逼李昂做出选择,而她心理清楚,李昂的内心,对杨男更在意一些。
就因为这张字帖,就想扭转李昂心中的天平根本不可能,只会让李昂陷于为难之中,因而更怕接受自己那怕一丁点心意。
她强颜欢笑道:“李郎,你别听这婢子胡说八道,我去了终南山不假,但没她说的那么严重。我呢也没有别的意思,那天……”
说到这,萧鸾即将接不下去时,突然想起一事,连忙接道:“那天李郎的茶我喝了之后,回味悠长,非常喜欢,可李昂就是吝啬,制茶的方法说到一半就转而言它,分明是不想给我方子。
说实话,我去找张长史要字帖,就是想让李郎欠我一份人情,看能不能讨到你那制茶的方子,你……。你看,就是这样。
其实,我想过了,李昂将来是要出将入相的人,哪有闲功夫打理这些,不如这样,咱们再合作一回,你以制茶的方子入股,我来制茶售卖,若有盈利,咱们三七分成,你三、我七,怎么样?”
“呵呵。…。。”李昂苦笑道,“萧娘子你这是何必呢?那么大的风雪………这个嘛,其实制茶的方子我在剑南就有了,只是如今大家吃茶都习惯加佐料来煮,这样的习惯一时半会是很难改变的。
我那茶现在也就是自己喝喝,给别人,别人还未必愿入口呢。现在投钱去制茶,很可能是亏本生意,所以我一直没有派人去经营。”
萧鸾笑道:“现在可不一样了,李郎如今可是名满天下的人物,一举一动备受关注。你可以写几首诗,倡导一下,说不定很快就能蔚然成风。
你看,我求来这字帖也不容易,看在这份上,你就同意了吧,反正钱是我投,亏了是我的,你又不用担什么风险。”
“好吧,萧娘子一番盛情,李某记下了。”李昂语带双关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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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5章再见杨钊
位于平康坊的右相府,从坊墙的东南角开了一道门,进了这道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园子,里面挤满了前来拜见李林甫的官员和他们的随从。
过了这个大园子,往前走百余步,那是右相府那高大的正门,朱门上镶着铜钉和兽环,两只石狮光是底座就平人的肩头,每天俯视着成百上千等待接见的人。
杨钊如今是右相府的红人之一,不用像别人一样,在正门外排队候见,而是在大门外的阍室递上名刺之后,很快就有相府的管家出来引进去。
杨钊入京后得了个金吾兵曹参军的职位,他每日游走于五杨府上。五杨赌钱,他就在一旁赔着笑脸,帮着人家计算赌资,极尽奉承,以求五杨帮自己说些好话,以便官场上再进一步。
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那几个堂兄堂妹还没有动静,这边李林甫倒先送了他一个监察御史的官儿。
监察御史品秩不高,只有正八品上的官阶,但权限广,这权重,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差使。
以杨钊的精明,自然清楚李林甫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送自己的一个官职,但鉴于李林甫现在深受皇帝信任,有大权独揽之势,杨钊还是决定加快向李林甫靠拢,以谋求更大的发展。
相府的管家,带着他前往正堂。快过年了,相公已是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通道两边树着两排长戟,戟上旗子飘扬,彰显着相府威风显赫的气派,杨钊心里很是羡慕,不免多看了两眼。
刚好李林甫六子李嵘带着七八个随从经过,杨钊笑着打招呼道:“卑官杨钊,见过六郎,六郎这是要出门吗?”
李嵘闻言瞥了他一眼,一个靠着裙带关系,四处钻营,最后还是靠自己的父亲提拔,才做到八品上阶的御使而已,娶的还是个青楼娼妓,不知被多少人睡过。
常言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可一点也不夸张。在李嵘看来,杨钊还不如自家的看门人,心里很是瞧不起。
他冷笑道:“杨御史刚才盯着我家的戟架,心里是不是想着什么时候在自家门前也竖几根长戟呀?我看啊,倒也不难,杨御史回家蒙头睡上一觉,说不定就能梦到自家门前戟旗飘飘了。”
跟着李嵘的那七八个随从听了,顿时一阵窃笑。
李嵘的话,还真的说中了杨钊的心思。
但是李嵘那不屑的表情,充满嘲弄的话语,让杨钊感觉到了莫大的侮辱,脸上由白转红,由红变紫,但他忍住了,强笑着答道:“六郎说笑了,卑官哪敢想那些。”
“呵!”李嵘扬扬头,一甩袖子,带着一众随从走了。
杨钊心里恼恨无比,脸上却仍陪着笑,跟着那管家来到正堂,还要等那管家在门外大声通报:“相公,杨御史带到。”
正堂的大气奢华自不待言,李林甫坐在正面的巨大坐床上,脸容清癯,神态中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他扬声道:“让他进来吧。”
杨钊赶紧脱靴入堂,趋步上前拜道:“卑官拜见李相公。”
“杨御史免礼,坐。”李林甫轻轻一扬手示意,堂中侍立的侍女很快给杨钊端上一杯茶来。
杨钊受宠若惊,接过茶后放在几案上,连连道谢:“多谢李相公赐茶,多谢李相公恩典。”
李林甫轻抚了一下美髯,垂着的眼睑一抬,两道目光射向杨钊,徐徐地问道:“杨御史新官上任,一切可还顺利?若是有人为难于你,尽管和本相说来。”
杨钊连忙再拜:“有李相公关照,卑官都还顺利。李相公提拔之恩,卑官没齿难忘,谢李相公!”
光说谢可不行,李林甫不答话,端起茶来轻呷了一口,杨钊知道,该自己拿出点东西来了。
“李相公,昨日我打听到一件事,左相李适之把自己位于终南山的别院送给了虢国夫人,还给秦国夫人等各送了百两黄金,出手极为慷慨。”
李林甫听了,淡淡一笑道:“杨御史消息灵通,真是难得。”
杨钊陪笑道:“李相公过奖了,卑官时常往来于几个堂妹堂弟府上,自然能听到些事情。”
李林甫放下茶杯,对厅外的管家吩咐道:“管家,给杨御史准备些贺礼,以贺杨御史高升。”
杨钊连忙拜道:“卑官得李相公提拔,已是感激不尽,岂敢再让李相公破费。”
李林甫满怀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徐徐说道:“杨御史时常出入几位堂妹堂弟府上,感情自是不错的,你如今升了官,总得款待一下她们,以及衙门里的同僚。本相既然把你提拔了上来,又岂能眼看着你过得太寒酸,些许贺礼,你就拿去吧。”
杨钊不傻,当然知道李林甫送他贺礼是假,让他拿钱去堵几位堂妹堂弟的嘴,以免他们继续在皇帝面前说坏话才是真的。
是以他也不再推辞,再拜道:“那卑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相公日理万机,卑官不敢久留,先告辞了。”
杨钊空手进相府,结果却带出好大车的财物出来,幸好他离开时走的是侧门,否则必定让大门外候见的官吏惊讶莫名。
杨钊骑在马上,回视气势宏大的右相府,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李嵘施加的侮辱让他耿耿于怀;另一方面,现在他又需要依靠李林甫,才能在朝堂上站得住脚。
他和五杨不一样,五杨是贵妃的亲姐弟,不是封了夫人就是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