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生存手册-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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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翀唇角笑意更深,显然凌霄的意图并没能瞒过他的眼睛。
“赵掌柜,如果你还是为了手…枪之事才行此险招,只怕你要再次失望了,我真的不会做。事到如今,相信你也明白,我没必要骗你。”朱赢有气无力道。
赵翀从凌霄手里接过茶杯,在床沿坐了下来,看着朱赢道:“此事容后再议,我说过的,我想做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总归不会亏了你就是。”说着,将茶杯递至朱赢唇边。
朱赢想自己伸手拿,可惜没力,又恐自己迟疑久了凌霄会过来夺杯,于是微微垂下脸,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
赵翀见她乖顺,眸中露出满意之色,移开水杯之后,见她唇色嫣红湿润,竟然蓦地倾过身去似欲吻她。
凌霄瞠目,正待抢上前来阻止,便听朱赢不咸不淡道:“我用嘴伺候过李延龄。”一个有洁癖的男人,她就不信听见这话他还亲得下来。
果然,赵翀双眉一轩,停下来看着朱赢,一双眸子黝黑深邃,似在讶异这般不雅之言她就这样大喇喇地说了出来,又似在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
朱赢面无表情。
赵翀坐直身子,又看了看朱赢,唇角勾起冷笑,扬声道:“来人!”
门外应声进来两名壮汉。
“这丫头赏你们了,带下去玩吧。”赵翀道。
“是!”两名壮汉显见也是训练有素的,闻言也未露出欢喜之色,只恭敬应了,上来抓凌霄。
凌霄也不向朱赢求救,自己拔下簪子来自卫。只是她一个女子,力气如何能与那两个男子相抗,很快便被制服。
“凌霄,你记着,若我不能为你报仇,必来陪你!”朱赢也不看她,语气十足冷酷。
凌霄闻言,舌头一吐便欲咬舌自尽。
抓着她的大汉眼疾手快,伸手一捏便将她下巴卸了下来。
这下凌霄无法咬合牙关,便被拖了下去。
朱赢无动于衷。
“可真是狠心啊,情愿她死,也不愿求我一求。”赵翀捏着朱赢的下颌摆正她的脸道。
朱赢心里刀劈斧凿一般,又痛又闷几乎忍不住要喷出血来。脸上却冷笑道:“赵掌柜活了这么久,何曾见过人向疯狗求饶?”
赵翀眸光一凛,手下加了两分力:“我是疯狗?”
“难道不是?”朱赢斜睨他,“如此对待我的人,你我之间,除了你死我活之外,还有其他可能不成?何不动手杀我?”
赵翀笑了起来,放松指力,轻轻摩挲着朱赢尖秀的下颌上被他捏出的红瘀,道:“不过是个丫鬟罢了,值什么?后面自有值得你向我低头之人?”
“你是说李延龄?赵掌柜,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如我与他这样的夫妻,会真有感情?”朱赢道。
“若是没有,何不从我?”赵翀问。
“从你?你一个商人,强抢公主,同时得罪大旻与缅州,与找死何异?一个快要成为死人的人,我为何要从?”朱赢不屑一顾。
赵翀大笑,起身道:“来人!”
门外进来两人。
“把丫鬟带过来。”赵翀道。
两人应声下去。
“好好休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赵翀丢下一句,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凌霄被人搡了进来。头发散乱衣衫破烂,一边脸颊高高肿起,狼狈不堪。
朱赢纵然已有思想准备,见状也不由心痛不已,身子一斜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凌霄忙冲过来扶住朱赢,见朱赢眼中有泪滴落,便抽了帕子一边给她擦一边道:“公主您别哭,他们没来得及。我也没吃亏,虽被打了一巴掌,但那男人脸上都被我抓出血了。”
“对不起,凌霄。我不能向他求饶,若让他发现可以用你威胁我,你我便只有任其摆布的份了。”朱赢忍着心酸道。
“奴婢知道,公主您不必内疚。凌霄是您的丫鬟,平安无事时奴婢跟着您享福,大难临头,跟着您受苦也是凌霄的本分,凌霄不怨!”凌霄咬牙切齿道。
朱赢平复了一下情绪,道:“你能这样想最好,这次,不要说保你,只怕我自保都难。我防李承锴防盛家,独没想到赵翀会如此大胆,此番劫难,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对不住你们。”
凌霄摇头,道:“谁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穆小峰他们都折进去了,奴婢现在能活着,是沾公主您的光。公主您不必顾虑奴婢。”
主仆俩说了一会儿话,有人送饭菜进来。
“公主,吃么?”人出去之后,凌霄看着桌上的饭菜问朱赢。
“吃,如今我们的生死都在他们手里,他们无需在饭菜中下毒。”朱赢道。
“奴婢看那姓赵的对您心怀不轨,他会不会在饭菜里下药?”凌霄道。
朱赢摇头,道:“他若只想睡我,用不着费这功夫。”
朱赢不能动弹,凌霄端了饭菜过来服侍朱赢吃了,自己又狠狠吃了一饱。
过了一个时辰,突然进来两名大汉两个婆子,大汉把凌霄捆了带走了,那两个婆子用被子把朱赢卷了,扛了出去。
待到朱赢被人从被子里剥出来时,已经到了马车上。
赵翀从婆子手里接过朱赢,那两个婆子便拿着被子走了。
赵翀让朱赢坐在自己腿上,拿帕子去她鼻尖上擦了擦。
朱赢脑海中一阵昏沉,浑身更觉麻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得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赵翀撩开窗帘,冲外面做了个手势,马车开始缓缓行进。
朱赢意识清醒,十分厌恶与他如此靠近,挣扎着想把头偏开,可惜力不从心。
赵翀察觉她的意图,伸手抬起她的下颌,仔细看着她的脸。
朱赢瞪他。
“今年我二十有九,尚未娶妻,你可知原因?”赵翀道
因为你变态!朱赢腹诽,可惜说不出来。
“因为这么多年,我没遇见能与我匹配之人。我父亲一共有十个儿子,十五岁,我便将他们统统干掉了。如果没有我母亲,我不一定办得到。”
“所以,自小我便知道,所谓优生学,就是强悍的男人与聪明的女人,生出既强悍又聪明的下一代。你与我母亲一样来自异世,眼界已是寻常女人所不能及,兼之头脑聪明手段了得,容貌么,”赵翀端详一下朱赢,似笑非笑“虽不绝世,也差强人意吧。所以,你有资格成为我的正妻。”
要不是朱赢麻痹得无力,几乎要笑起来。
明明强夺人…妻,还说得好像抢她是看得起她一般。
朱赢口不能言,只能嘲讽地看着他。
“矫而不群的人大多难伺候,我可以容忍你无伤大雅的坏脾气,不过,希望你也适可而止。”
朱赢移开目光,不愿再看这自信心膨胀到扭曲的男人。
如此过了二十余天,赵翀带着朱赢到了缅州与猋族占领的新月平原边境,用王府通行令出了缅州进入新月平原。
朱赢本以为他要借道新月平原回崑州,不想他却直接向新月平原的腹地挺…进。
如此又走了一天,第二天上午,车队在一处草地上停了下来。
赵翀先下了马车,然后两个婆子过来扶朱赢下了车。
自进入新月平原之后,赵翀就没再麻醉她了,故而朱赢能自行站在赵翀身旁,看向前方。
前方整齐罗列着大批身着战甲目光凶悍的士兵,腰间的弯刀在五月的艳阳下闪出冷冽血腥的光芒,一股浓重的属于战争的沉闷而腥膻的气息扑面而来。
兵阵一侧停着一座镶金镀银富丽堂皇的王驾。
王驾下侍女仆从环饲。
看这架势,莫非额萨王亲自来了?
朱赢正疑虑,忽听一声高喝,那些士兵便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抵左胸,气势铿锵地说了句话,异族语言,朱赢听不懂。
但是这个行礼的方向……
朱赢侧过脸看向赵翀,只见他右手平抬,以居高临下的语气说了句异族话,那些士兵便又齐刷刷站了起来。
赵翀回过头迎向朱赢的难掩讶异的目光,唇角勾起得意而雍容的笑意,道:“惊讶吗,我的王后?”
☆、第95章 身孕
又忽悠你技术小哥呢,这个订阅姿势根本不对~ 若不是知道他是傅攸宁派来的,她定会留下他。
可最终,她能做的只是帮他与药童办妥了官凭路引,给足了盘缠,让他自回帝都去。
鸢尾来跟她说人走了的时候,朱赢正捏着本书坐在窗下,木呆呆地看窗外那一排芭蕉。
“鸢尾,我是不是活得有点窝囊?”木了半晌,朱赢忽然问。
鸢尾:“……”
正好凌霄从门外进来,听见这一句问,便大咧咧道:“公主,都快十六年了,您才反应过来呐?”
朱赢:“……”
鸢尾见凌霄一脸无所觉的模样,正想对她使眼色,便见朱赢将书重重地往桌上一摔,起身便走。
“公主,去哪儿?”鸢尾追在后面问。
朱赢足下生风,一边往门外走一边道:“挣钱!挣够了钱,雇几个武艺高强的绿林好汉,把让我窝囊的人砍个九九八十一段……”话还没说完就生生地噎回了喉中。
凌霄正站在门内侧,稍稍一探头就发现世子爷正站在门外与朱赢大眼瞪小眼。
李延龄看着自己的小妻子;依然的眉笼烟月唇似红豆,依然的眸横春波鼻管玲珑,可神情却全然不似往日的娇慵俏皮。
那股子拢也拢不住的烦躁与抑郁,丝丝缕缕地顺着她的眼角眉梢往外溢,连瞪着他的目光都是隐忍而倔强的,犹如一只半张着利爪的小猫,摆出防御的姿态,紧绷柔软的脊背,随时准备攻击,或者炸毛。
作为琅琊王府的王世子妃,这样的神情与姿态其实并不妥当,可李延龄看着这样的朱赢,却没来由的心中一软。
他屏退下人,迎上前来,低声问:“赶走张正,便让你这般不悦吗?”
朱赢仰头看他,这个初见面眉与眼都如刀一般的男人,此刻面对她,似乎连那天生狭长锋利的眼角都柔软了。
她慢慢吐尽了梗在胸口的那一股气,道:“不悦倒不至于,只有觉着有些无力。有些人有些事,你不曾想要时,别人强加给你,你不能拒。当你习惯之后,别人强行剥夺,你也不能留。自己的生活,却由得别人翻覆的感觉,真让人抑郁。”
李延龄似是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有些笨拙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髻,发现把原本顺滑的发丝给摸毛了,又讪讪地收了手,踌躇半晌,独辟蹊径道:“走吧,我陪你出府逛逛。”
朱赢:“……”本来没什么心情,想起凌霄为了盘店一事无辜挨了顿打,也该补偿补偿她。
于是朱赢便叫了凌霄鸢尾,收拾一番后,正准备出门,忽见穆小峰脸色难看地跑过来,对在门外等她的李延龄说了几句话。
朱赢隐约只听到“张正”“杀”“人头”等几个字眼,心中不由一沉。
李延龄听完穆小峰的汇报,长眉凛得像两把即将砍出去的刀。一回头见朱赢正看着他,他强自控制住了情绪,对她道:“张正叫人杀了。在家等着,这次,我给你交代。”说着,带着穆小峰一干人等,转身就走。
朱赢心里乱糟糟的,想起早上还见过张正,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人就没了,怎么想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三七不在,朱赢的消息闭塞了许多,她特意派个小厮出去打听。
过了半个时辰那小厮回来,说张正和药童都叫人给杀了,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还扔到了仙客来的门口。
凌霄听了,气得直骂娘。
朱赢却反而冷静下来,对鸢尾道:“去请尚嬷过来。”
尚嬷是刘芸推过来的,才过了几天,刘芸脸上本就所剩无几的青春…色彩彻底褪去,如今看着,倒如个心如死灰的中年女子一般。
朱赢屏退众人,张口就问:“尚嬷,有什么办法能治福阳公主?”
尚嬷道:“福阳公主不用您治。”
朱赢不解。
尚嬷道:“福阳公主皇后所出,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她眼里,只要她想要,天下间就没有她得不到的。这辈子栽过的最大的一个跟头,怕就要算她的婚事了。”
朱赢道:“您的意思是,她和傅公子过得并不好?”
尚嬷点头,道:“傅公子出身名门,涵养风度自不必说。便是真的恼了怒了,也能克制出三分彬彬有礼来。可对旁人彬彬有礼,那是教养好,对自己的妻子彬彬有礼……福阳公主是真的倾心傅公子,如何甘心得到人却得不到心?这些年在驸马府也是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奈何傅公子油盐不进,夫妻二人渐行渐远。福阳公主屡屡进宫到皇后面前去哭诉,说傅公子对她不好。皇后召傅公子进宫问话,傅公子家风严谨洁身自好,屋里既无通房也无小妾,不酗酒不赌钱,对福阳公主虽没什么感情,却向来是以君臣之礼敬着的。皇后想发难,师出无名,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奈福阳公主三天两头地来哭,也是不胜其烦。那时其实是老奴提醒福阳公主,想解决问题,需从根源上想办法,福阳公主这才想起公主您来。”
朱赢:“……”
尚嬷接着道:“从那时起福阳公主便撺掇着皇后为您指婚,可一来那时您尚未及笄,二来朝中也没什么品行不端相貌丑陋的大臣能尚公主,于是便拖了下来。恰在此时,皇帝有意笼络琅琊王。缅州离帝都数千里之遥,琅琊王与皇帝又是互相猜忌的关系,而且听说琅琊王还有个粗鲁好武的儿子二十一岁了尚未婚配,于是这桩‘好姻缘’便落在了您头上。更甚者,为了让傅公子有所顾忌,她们还将老奴安排到公主身边,以便随时掌握公主您的情况。老奴不知傅公子心里对您究竟是何想法,但自从赐婚的旨意下达后,老奴瞧着傅公子似乎沉郁了不少,但对福阳公主,态度倒的确有所软化。
老奴临行前,福阳公主曾甚为得意地对老奴说,别让您过得顺心就成了。可这段时间下来,见那边动作频频,只怕张正也通过某种方式将公主在此的遭遇传回帝都去了。福阳公主与傅公子必然关系再度恶化,才会这般丧心病狂地对付您。她的心性老奴了解,无非是‘我不好过,旁人也别想好过’罢了,手段残酷,也算她的一大特点。她派人杀张正,无非两个目的,第一,断您一条臂膀,顺便震慑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