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生存手册-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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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进来。”朱赢道。
穆小峰迟疑了一下,拱手道:“奶奶还是到院中去看她吧。”
朱赢眉头一皱,那边凌霄已经冲了出去。
院里,一张白布盖着尸首,凌霄手有些颤地揭开白布看见了那张脸,膝盖一软,跪在了尸首旁边。
“怎会这样?”朱赢冷着脸问。
穆小峰本来正不忍地看着凌霄,闻言禀道:“找到她时她挂在王府西北角的一棵榕树上,在离榕树不远处找到了这个。”穆小峰拿出一只只有拇指大小的瓷瓶。
朱赢看了看,问:“是自杀?”
“是被人勒死后挂上去的。”尚嬷已经检视过尸体,在轮椅上回头对朱赢道。
朱赢走过去,尚嬷一边指挥给她推轮椅的那丫鬟拨弄二花的脖子一边对朱赢道:“公主请看,勃颈上两道勒痕,一道交错于颈后,痕深而颜色青紫,这是在人活着时用绳子从后面勒住脖子造成的,应该是致死原因。还有一道勒痕延伸至双耳后面,颜色较浅,这应是人死后伪装成上吊造成的。若真是自杀,前面那道交错于颈后的勒痕便不该出现。”
朱赢点头,认同了尚嬷的说法,看了眼失神愣怔的凌霄,对穆小峰道:“准备后事吧。”
“公主,不报官吗?”凌霄猛然抬起脸,双颊毫无血色,一双眸子黑漆漆的看着有些恕
朱赢指点着她道:“谁害了她,你自己去把凶手找出来。”
凌霄一愣。
朱赢转身回了书房。
“公主,我已经查过今日崇善院的出入记录簿,二花是独自一人出院子的,也就是说,并非是我们院中的人将她带到了王府的西北角。要么是她自己走过去的,要么是院外有人等她,将她带过去的。总而言之,王府后院人来人往,凶手将她打昏扛到那边去吊起来的可能性不大。”尚嬷道。
朱赢不吱声。
尚嬷:“公主?”
朱赢抬起脸来,看着她道:“尚嬷,你一向都重视小厨房的安全,二花虽是凌霄的妹妹,但按你的性格,闲杂人等是绝对不许随意进出小厨房的。你是不是一早就开始怀疑她?”
尚嬷眸光闪了闪,承认:“没错。”
“为何怀疑她?”朱赢问。
尚嬷道:“我虽对这些个久别重逢的血肉亲情体会不多,但好歹对人性还能揣摩几分。一般如二花那般自幼被卖受尽欺凌苦楚的女子,突然遇见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姐,而且这个姐姐过得还不错,也有让她过得不错的能力,一开始,她应当会因为忽然改变的生活境遇而不适应不习惯,甚至怀疑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梦,这是第一阶段,可以称之为适应期。
到了第二阶段,她开始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在趋利避祸的人性驱使下,她自然而然想要维持这良好的生活境遇,那么她就会开始观察和探索自己生活的这个新环境,有没有危险?有没有忌讳?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这一阶段可以称之为观察期。
第三阶段,她对自己生活的这个新环境了解得差不多了,那么按照其性格不同应该会出现三种表现,第一种,自卑型性格的人,因为对自己不自信,担心自己多说多错多做多错,为了保住目前的有利条件,避免因为自己的过失连累姐姐,她会选择什么都不做,就让姐姐养着她,平日里只讨好姐姐一个人就行了。第二种,稳妥型人格的人,这种人不甘心让自己一无是处,又没有另辟蹊径的勇气和胆量,那么她最可能选择的做法便是模仿她姐姐,努力做一个像她姐姐一样有用的人。第三种,自大型人格的人,因为坚信自己可以比别人做得更好,所以不会甘心模仿他人。这种人会致力于找到自己在这个新环境里的定位,甚至于会有与姐姐竞争的意识。
综上所述,我们再来反观二花的表现,来府里的第三天,她就开始往小厨房跑。此时,她应该刚过了适应期而已,按照一般人的思维,应该进入观察期才对,而非行动期。当然,也许她想在小厨房做活,那么,去小厨房也可称作进入观察期的一种表现。然而据我了解,她去小厨房却并不关心厨房里有哪些活计,公主与世子爷的口味如何?她所做的一切,便是和小厨房的人套近乎。这合常理吗?她姐姐是凌霄,公主身边一等一的贴身丫鬟,只有旁人巴结她,她何须巴结旁人?那么她的巴结,必是别有所图,尤其是,她巴结的对象,恰好是专门为公主您送羹汤的丫鬟。须知这送羹汤的丫鬟可算是小厨房中极特殊的一类人,她们一举一动对公主您的安全至关重要,但她们的警惕性却不会如做羹汤的厨娘一般高。一般的后宅争斗要在饮食上做手脚,除了食材之外,就这类人最好下手。我便是从那时开始密切注意她的,结果,不出所料。”
朱赢叹了口气,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对方频频出手,她却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尚嬷道:“其实我早就想过此事,不过那时公主不具备做此事的条件,我便一直未提。”
“那如今我具备了么?”朱赢问。
尚嬷道:“姑且可以一试吧。”
朱赢思虑片刻,道:“那便让凌霄协助你,姑且一试吧。”
☆、第63章 触手
二花下葬之后,凌霄来见朱赢。
朱赢几次叫她起来,她都跪着不说话,朱赢无奈,问:“做什么?想要挟我?”
凌霄难堪地深埋着头,道:“奴婢没脸见您。”人证物证俱在,纵然她不愿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二花真的对朱赢投了毒。如非尚嬷一早就有防范,说不定她就成功了。
二花是她的妹妹,是她带进院子里的,结果却差点害死朱赢,这让她情何以堪?
“这事不怪你,也不怪你妹妹,说到底,如非是我太遭人忌恨,你们姐妹,也不会因我而被人设计。”朱赢道。
凌霄抬脸看她。
朱赢见她满脸憔悴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忍不住叹了口气,捋了捋凌霄额上有些散乱的细发,道:“你们姐妹一开始就已经是对方的饵料,对方对我非常了解,知道我得知证人是你妹妹,一定会派人私下联系宋老三,甚至会想顺着宋老三这条线找出幕后之人。所以他们先是杀宋老三试图嫁祸于我,结果因为温宇的介入未能得逞,你妹妹二花,便是他们的后招。二花投毒后立刻离开了崇善院,那时对方并不知我因为尚嬷的阻拦没有喝下那碗毒汤,但二花还是遇害了。不管我中不中招,他们一开始就没想过留二花活口。我虽不知对方以什么要挟二花使她宁愿放弃与你的姐妹之情也要行此险招,但,我知道此事还远远没有结束。对方既然要我的命,那么我一日不死,他们是不会收手的。”
凌霄眼中泪水满溢,强忍着哽咽道:“公主,那奴婢应该怎样做?”
“有一种生活在大海里的动物,没有腿足,只有触手,这种触手不仅可以用来攻击,而且还无孔不入。我们现在,就需要这样一只动物。”
凌霄茫然不解地看着她。
“去找尚嬷吧,她会教你怎样培养这样一只动物。待到这只动物养成了,你就可以亲手为你妹妹报仇了。”朱赢道。
触手计划开展仅仅半个月后,尚嬷就带着一份名单和一摞资料来向朱赢汇报。
朱赢惊诧:“这么快?”
她本以为至少要筹备两三个月才能看到效果。
尚嬷道:“这年头,人命不值钱。自己的命才值几两银子,如果说几句话也能得几两银子的话,凡是长嘴的都会开口的。只要第一次开了口,他便跑不掉了。至于那些命值钱的,秘密又往往掌握在这些命不值钱的人手里,但凡这个秘密被我们知晓了,他的命,在我们这儿便也不值钱了。”
朱赢看着那份名单,人她自是不认识的,但后面都注了来历和接头方式,以及关注的目标人物,提供消息的价格等,十分细致和周全。
她点头赞叹,道:“如此发展下去,不出一年,整个新城所有值得关注的人的一举一动,岂非都在我掌握之中?”
尚嬷道:“确有这个可能。”
朱赢心情大好,翻了翻收集上来的各种消息,忍不住眼前一亮,道:“哎呀呀,这个盛小姐可真是任性啊,都快成亲的人了,居然还在私会戏子?”
尚嬷唇角泛起一丝笑意,道:“若是公主感兴趣的话,还可以往细里打探一下。”
朱赢笑道:“当然感兴趣了,人憋着一口气就等着进府压我一头放大招呢,我先揪了她的小辫子,再看她如何折腾?”
尚嬷提醒道:“公主言行可要小心,别断了我们好不容易布的线。”
朱赢道:“放心,我自有分寸。”顿了顿,又问:“凌霄那丫头最近如何了?”
尚嬷道:“原先总觉得这丫头性格虽爽利活泼,却也鲁莽冲动,我行我素没规矩,自大孤傲难管教。可这次二花的死却似给她当头一棒,棱角打没了,脾气也打顺了,如今凡事哪怕自己已有计较,也会先来与我商议,为人胆大心细,行事不拘一格,倒是个人才。”
朱赢点头道:“人无完人,一个人只要大体上是好的,哪怕细节处有些不足,我也不愿硬逼着改了。每个人若没些自己的个性,岂不千人一面了么。这丫头现下这般老实,估计是憋着劲儿想找出害我也害了她姐妹的幕后黑手呢,待她找出来了,你瞧着吧,以前那个凌霄又会回来了。”
尚嬷下去后,朱赢整理了一下目前自己名下的产业,发现自去年建了满庭芳之后,她简直是在往女强人的路上一路飞奔而去,如今甚至还建立了带有政治目的的特务机构,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一个人的支持——赵翀。
如没有他那十万两银子,她不会如此放得开手脚,可将近半年了,他却始终未再出现,听三七说也不曾派人去过满庭芳。
发生什么事了?莫非死了?
朱赢觉着自己想得太美了,咳!
待到新城这边的线布得差不多了,该想办法把手伸长一点,至少,崑州的陶朱会也该布上几条眼线才是。
七月十八,王府又办喜事,李延寿迎娶盛歆培。
此番又只有朱赢一人能去闹洞房。没办法,文静姝怀孕了,缅州的规矩是怀孕的女子不能进新房,怕送子娘娘误以为新娘子已有身孕,就不给她送子了。所以当日她嫁来时罗氏也不曾来新房里看她。
晚宴前李延龄见朱赢一直笑眯眯的模样,忍不住搂过她问:“听闻你和盛家小姐不太对付,怎么她嫁入王府你很开心么?”
朱赢:“当然开心啦。”
李延龄:“……”
朱赢和他打比方:“夫君,如果一个人莫名其妙看你不顺眼,整天琢磨着怎么弄死你弄臭你,你会怎么做?”
李延龄言简意赅:“我揍死他!”
朱赢笑道:“这是你们男人的解决方式,我们女人的解决方式是,没事就到她面前去晃悠,秀年轻,秀美貌,秀地位,秀夫君,秀恩爱……”
李延龄蹙眉:“秀?”
“秀,就是把自己比别人好的一面拿出来炫耀。”朱赢解释。
李延龄眉开眼笑起来,道:“刚才你说了秀夫君?”
“是呀!”朱赢伸手捧住他的脸,笑得眉眼弯弯道:“我夫君天下第一,怎么可以不秀呢?我不仅要在府中秀,还要秀到隆安去,气死福阳!到时候你可要配合啊。”
李延龄点点头,在她鼻尖上亲一下,道:“悉听夫人差遣。”
上次二房成亲朱赢去得晚,这次却是一大早就赶过去了,以致于盛歆培盖头一掀开来,还未来得及对自己的夫君做个娇羞的表情,便看到朱赢站在一旁对着她似笑非笑。
她一口气梗在喉头,吐不出咽不下,面色顿时难看至极。
李延寿倒是欢喜得很,虽则盛歆培已经二十岁了,但配他这个三十一岁的二婚男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娘家还有权有势,比之他前头的夫人孟氏,简直云泥之别。
朱赢看着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只觉一阵刺眼。十多年的夫妻之情,还比不过新人一个似喜似嗔的眼风,他日若是她不幸死了,不知李延龄是否也会如此?
这年头,女人在男人心中的价值,实在是太低廉了。
挑了盖头,接下来还有吃生面点,撒花生红枣之类的程序要走,本来婆家闹洞房的女眷就是负责在这些关节起打趣新人热闹气氛的作用的。可惜朱赢“面嫩”得很,就看猴戏般往旁边一杵,一个字都不说,笑容还颇具深意,弄得整个新房里的气氛都尴尬起来,李延寿喝完合卺酒就跑到前院去了。
无关人等退出新房后,盛歆培的脾气就绷不住了,眼睛一斜盯住一旁优哉游哉的朱赢,道:“第一次见有人这样闹洞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装木头的。”
“听大嫂的话,倒似见过很多次闹洞房一般,不知大嫂成过几次亲?”朱赢闲闲地问。
“你说什么?”盛歆培大怒,噌的站了起来,头上金钗一阵乱晃,叮当作响。
朱赢摇摇手指,笑嘻嘻道:“别激动,即便想打我,来日方长的,也不急于这一时啊。二嫂不能来,就我自己给你面子来了,回头你再把我打出去,说出去显得你多跋扈多草包多不讲理啊?你说是吧?”
盛歆培给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良久不知想到什么,冷笑一声道:“二弟妹过府才两个月便已有孕,有人嫁进来一年多了却毫无消息,说起来倒也不脸红。”
朱赢笑容不改,只道:“大嫂口中的有些人是说我么?唉,没办法,谁叫我年纪小呢,就算再晚两年生,备不住还是这府里最年轻的娘,倒是大嫂,要抓紧时间哟。啊,不对,大嫂一嫁进来就有现成母亲可做,早生晚生都无所谓了,是吧,大……嫂?”最后那个大字拖得长长的,生怕旁人不明白她强调的是哪个字一般。
盛歆培几乎被她气了个倒仰,颤抖着手指着门外道:“你给我滚出去!”
“啧,这涵养,这气度,难怪只能做填房。王府三个媳妇,虽说这头两个都是后娶的,年岁倒还是按从大到小来排列,也是缘分呀。大嫂,明天见,荷包封厚一点哟。”朱赢走到门边,回头冲她挥挥小手,仰天大笑出门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