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生存手册-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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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祠堂。
“……其实我爹以前不这样的,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里,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纳妾也就罢了,还由着那贱人踩到我娘头上,我娘能忍,我可不能忍!爹靠不住,当然只能靠我来保护我娘和我妹。原来我是准备一刀戳死那贱人,我就不信我爹能为了个妾要我偿命。不过你说的也对,就算不用我偿命,也难保我爹不把这笔账记我娘头上。唉,比起在这里,我还情愿呆在隆安(大旻帝都),虽然住得穿得吃得都不如这里,可那时爹没有妾,也不会整天不见人影,对娘和我们兄妹都好。”朱赢牺牲个人形象果然有用,李褀念学了她的《降贱十八招》之后,自觉她与自己是一条战线上的人,拉拉杂杂地跟朱赢聊了一下午。
对她们娘儿仨的遭遇,朱赢虽是深表同情,却也爱莫能助,只得伸手摸摸李褀念的头,很不厚道地建议:“别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好好用功读书习武,没事多去给你祖父请请安,拢不住你爹的心就去拢你祖父的心,只要你拢住你祖父的心,便是犯了什么错,你爹也不能把你怎么着不是?再过个十年,你二十二岁了,即便有庶弟庶妹,年纪还小,你爹又年纪大了,家里还不是你说了算?到时候想整谁整谁,谁不听话就关禁闭,关他个一年半载,看他老实不老实。”
“然后每天就给他吃皮薄馅大不加料的猪油包,渴了给一碗淡盐水。”李褀念接话。
朱赢:“……”怎么她的独门绝技已经妇孺皆知了?
李褀念笑了起来,道:“婶娘,跟你说话真痛快。下次你要是再来跪祠堂,可不可以派人跟我说一声?我再去扇那贱人两耳光,然后过来跟你作伴好不好?”
朱赢:“……”熊孩子就是熊孩子!
好容易跪完了祠堂,朱赢腿基本废了,坐着滑竿被人抬回崇善院。
郑嬷拿着药油,一边给她按摩膝盖一边叨叨:“造孽,动不动就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地跪,要是跪坏了可怎么办?公主,凌霄说你在外头又不曾真正露脸,王爷面前你都能据理力争,为什么到王妃面前反倒怂了?”
朱赢躺在美人榻上,一边享受郑嬷的按摩一边吃着鸢尾叉来的梨肉,悠悠道:“如果有人扇了你一巴掌,你想扇他却找不到理由,后来听说他被别人扇了一巴掌,你心里是不是也会觉得好受了些?”
“公主的意思是……”郑嬷愚钝,那可是如假包换的。
“今天之事,王爷、刘佰霖甚至包括龙台府的虞大人,可都受了你公主我的闲气,却又找不到正当借口来治我出气。如果他们知道我跪了一下午祠堂,多少会有这样的想法‘小样儿,让你能,还不是回去跪祠堂’?心里多少会平衡些的嘛。郑嬷嬷,你要明白,做人呐,过刚易折,强极必辱。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
郑嬷:“……”公主这是被尚嬷附身了么?
凌霄进来,对朱赢道:“公主,去龙台府旁听堂审的侍卫回来了,说那更夫招供是前院管事赵长贵指使他做假证的,还拿出一个黄金耳扒子作为证据。据说这赵长贵的娘是二奶奶身边得用之人,虞大人已经退堂,往王府来了。”
“又是人证物证俱全呀。”朱赢笑得意味深长。
凌霄迟疑了一下,轻声问:“公主,您觉得这事是真的吗?”
朱赢摇头,道:“不知道呀。不过,反正二奶奶在这件事中也出力不少,也不能让她做了好事不留名不是?”
凌霄细想想,倒也是,又是买通门子又是派人在仙客来外面盯梢的,她自认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想起王爷与公主的约定,凌霄心中不免得意起来。若真是二房做的,看王爷如何还公主公道?
启贤院,薛妈妈正扶着罗氏在院子里散步。罗氏快临盆了,这两天肚子坠得厉害,她生过两胎,知道这个时候适当多走走,对生产有好处的。
丫鬟们除了一个春庭和薛妈妈一起扶着罗氏,其他都远远地缀在后头。
罗氏默默地走了片刻,突然低低叹了口气,对薛妈妈道:“这次幸好听了你的,否则,可真成了替罪羊了。”
薛妈妈眉头微皱,道:“现在称幸未免有些为时过早。此事从头想来,我们只看到朱赢在动作,而所谓的另一方,不过是我们通过她的动作推断出来的,到最后,除了抓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之外,对方一点马脚都没露。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对方十分谨慎,或许,对王府三房之间的关系,至少,对我们与三房之间的关系比较了解,知道朱赢那边一有异动就会引起我们关注,所以只能谨慎行事,以免暴露身份。第二,朱赢自导自演。若是第一种情况,或许我们可以放下戒心了,可若是第二种情况……那就要看,朱赢到底想栽赃谁了。”
“自导自演?”罗氏似乎吃了一惊,“她心思会深沉若此?”
薛妈妈道:“奶奶,这有争斗的后宅就如深渊一般,站在最深处的人最安全,因为不必担心从上面掉下来了。”
正在这时,一丫鬟汗流浃背地跑过来。
薛妈妈一见,眉头先自一皱,因为她认得这丫头是她儿子的相好。
“奶奶,薛妈妈,不好了,赵管事让人抓起来了。”来到近前,丫头上气不接下气道。
薛妈妈心一沉,问:“为了什么?”
丫头道:“奴婢也不知道,是刘统领亲自带人来抓的。”
薛妈妈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眉峰也紧蹙起来。
罗氏见了,安慰她道:“薛妈妈稍安勿躁,还是先派人去探一下消息再说。”
薛妈妈点点头,罗氏当即派了几个人去宗盛院探消息。
用过晚膳,探消息的人没回来,李延年回来了。
他沉着脸,一进门就让伺候的人全部出去。
薛妈妈见他面色不善,忍不住出言提醒:“二爷,您悠着些,奶奶这身子沉着呢,怕也就这两天了。”
李延年不耐烦地挥挥手。
薛妈妈只得闭上嘴,出去带上房门。
“今早仙客来之事,是你设计的吧?”房里只剩下夫妻二人时,李延年张嘴就问。
“你这又是哪儿听来的浑话?”罗氏道。
“哪儿听来的浑话?董树龙都来朝我邀功了,你还想抵赖不成?”李延年怒道。
罗氏抿了抿唇,偏过脸道:“没错,此事我的确知晓,且也做了些安排。不过一切都只为确认是否真有其事罢了,我并未插手其中。”
“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你不曾插手其中?那你买通后门门子做什么?诬告之人为什么一口咬定受赵长贵指使?赵长贵房中还搜出了两百多两银子和你的一对金手镯?更有旁证无数,证明你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李延年紧盯着她问。
罗氏瞠目,惊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人和东西都在述鸿堂,你要不要去当面对质?”李延龄冷笑。
“我确有派人打听过消息,但此事真的与我无关!”罗氏急切地分辨。
李延龄看着她,少时,有些心灰意冷地一笑,道:“我早看出来了,自从老三成了王世子,你就开始不安分。原本我还以为你有孕在身,多少能有些顾忌,消停些,想不到……呵,有道是妻贤夫少祸,此番,我李延年怕是要丢脸丢到家了。”
罗氏见他根本不信自己所言,渐渐也动了气,道:“你我夫妻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在你心中,我便如此不堪信任么?且不说这事真的不是我所为,便真是我做的,我又是为了谁?值得你这般来兴师问罪?”
“爹还没死呢,用得着你这般上蹿下跳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我怎么丢人现眼了?”
“满府议论还不够,非得押着你去给朱赢赔礼道歉,你才觉着丢人吗?便是你自己无所谓,能不能为我想想?”
罗氏思及自己怀着孩子还在为他的前程殚精竭虑,他却整天只知道抱着别的女人快活,出了事不但不与自己分担,还要来冷嘲热讽,忍不住急怒攻心,道:“我为你想得还不够多?自从我有孕,三天两头看不到你身影,若你能在一旁陪着,我能有个人商量,至于这般病急乱投医么?就算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至少我也在为这个家,为咱们孩子的将来打算。你身为一家之主,整天又在忙些什么?眠花宿柳窃玉偷香,睡女人能给你睡出个王位来?”
“你——!”李延年被她说得脸红脖子粗,偏又说不出话来反驳。
正好这时门外有奴才叫:“二爷,二爷?”
“鬼叫什么?”李延年大吼。
门外奴才吓得一噎,可还是硬着头皮小心翼翼道:“二爷,王爷叫你过去。”
李延年憋着一肚子气,瞪了罗氏一眼,道:“不可理喻!”甩袖而去。
薛妈妈见李延年走了,忙进房来,却见罗氏坐在那里,已是泪流满面。
薛妈妈忙过去扶着她,抚着她的背劝慰道:“奶奶,您现在身子重,可不能大悲大喜,快些收了眼泪。二爷……”
“别跟我提他!这个无情无义的,我一肚子真心都喂了狗……”罗氏哭着道。
“好好,不提他,那还有两个少爷呢,奶奶说什么也得为他们保重身子啊。若您气出个好歹来,二爷又是个甩手掌柜,却叫两位少爷靠谁去?快,别哭了,小心伤了身子。”薛妈妈一边给她拭泪一边道。
罗氏忍得住眼泪,却止不住伤心,哽咽道:“余生,我能指望的,怕也只有这几个孩子了。”
薛妈妈又好生劝慰一番,罗氏情绪渐渐安定下来,让薛妈妈扶她去榻上躺一会儿,谁知站起来刚走了一步,忽然捧着肚子“哎哟”一声。
薛妈妈紧张道:“奶奶,怎么了?”
罗氏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皱着眉一边吸气一边道:
☆、第42章 枣夹核桃
后半夜,朱赢睡得正香,忽觉有人推她。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往床边看了下,却是鸢尾。
“干嘛?”朱赢爱困地翻个身,含含糊糊地问。
“公主,二奶奶没了。”鸢尾轻声道。
“嗯。”朱赢半睡半醒地应了一声,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睁开眼问:“什么叫二奶奶没了?”
鸢尾道:“二奶奶死了。”
朱赢一下吓醒了,坐起身子,懵了一会儿,问:“怎么这样突然?”
鸢尾道:“听说是产后血崩,没救过来,就去了。”
朱赢愣了下神,便下床更衣洗漱,然后由凌霄和鸢尾陪着前往启贤院。
启贤院一片灯火通明,隐隐的哭声给这原本尚算清朗的夜色无端染上了一股子死气沉沉的血腥气。
院子里丫鬟仆役们来往穿梭,张惶而哀戚。
朱赢主仆三人刚到正房前,便见穆王妃与孟氏及众侍女从里面出来。
朱赢与两人见了礼,穆王妃什么也没说,径自去了。孟氏苍白着一张脸,过来拉着朱赢的手道:“弟妹,先别进去了,待她们收拾好了再来看吧。反正人已经去了,早一些晚一些都不要紧了。”
朱赢从善如流,当即也不进去,只和孟氏一道向院外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虽说两人与罗氏关系都不过尔尔,但毕竟是条鲜活的生命,昨天还好好的,一眨眼就没了,而且还是因为生产而死,大家都是女子,难免心有戚戚焉。
到了院外,将要分道扬镳了,孟氏才忽然回过神来,对朱赢道:“弟妹,今天谢谢你了。”
朱赢:“?”
孟氏勉强笑了笑,道:“褀念那孩子性子倔强,近来更是暴躁蛮横,我深恐他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奈何苦劝不听。今日被他爹罚着去跪了一下午祠堂,我本以为他会变本加厉,没想到回来之后他反向我认了错,说今天与小婶娘一谈,受益良多,以后不会再胡闹了。”
朱赢讪笑,道:“其实我也没说什么,不过褀念聪明,一点就通,自己想明白了也未可知。”
孟氏正想说话,不远处大批负责料理丧事的人往启贤院来了,两人只能道别各回各院。
缅州虽小,却也五脏俱全,新城就相当于大旻帝都隆安,各部各司齐备。负责料理丧事的是钦天监阴阳司,一切均有仪制可循,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朱赢每日能做的,不过是到罗氏停灵的尘归院去抹两滴眼泪,每每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那些超度的僧人念经念得头痛欲裂惶惶而逃。
李延年哭得泪人一般,短短几天瘦了一圈,连颜值都下降了大半。或许平时他是风…流好色了些,但对罗氏也并非毫无感情,毕竟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对方去得这样突然,的确难以接受。尤其最后一次夫妻相处,居然还是吵架,这便更让人憾恨了。
只可惜,无人能让他重来一次。
朱赢本以为李延龄会回来奔丧,谁知直到出殡都没见他人影。她问穆小峰,却被告知李延龄正带着人在大西北挖沟呢。
缅州虽名义上只是大旻的一个州,实际面积差不多等于大旻的六分之一,已经大到足以使各地出现旱涝不均的情况。比如说位于缅州大西北的陇州因为河流少降雨少,年年干旱,而位于缅州中部的连州却因为有一泊连通桐河的大湖,每逢桐河汛期便发生涝灾。
暴脾气的李承锴赈灾赈得烦不胜烦,干脆大笔一挥:挖沟,让它俩互通有无去吧!
鉴于缅州久无战事,士兵们养得膘肥体壮却无用武之地,于是这项光(ku)荣(bi)的任务就落在各营士兵头上。
士兵们以营为单位,两个月一换,这两个月正好轮到李延龄的骁骑营,大约要挖到十月中旬才会回来。
朱赢为李延龄默哀了一秒钟,然后继续投身她的挣钱大业。
殡出完了之后,王府后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除了启贤院少了个二奶奶,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罗氏突然去世,李承锴自然不会再因仙客来之事为难李延年,故而此事几乎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唯一的好处是穆小峰等人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留下来,李承锴不提,朱赢不问,彼此心照不宣。
然而朱赢心里却还是隐隐不安,原因无他,三七去青州订布,快一个半月了,还没回来。
缅州到青州也就五天的水路,因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