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备胎心里苦-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是你的错……不,明玉,你听我说。”顾擎连忙把他的头抱进怀里,飞快地转着脑子想着该怎么说——他虽然不知道当时是怎样的情况,可看贺明玉这个样子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依他那副性子,定是说了什么话才刺激得贼人铤而走险。
贺明玉抬头看他,就像被逼到悬崖边上的幼鹿。
“……”然而根本不了解情况的顾大帅根本不知该从何劝起,最后他只能重复地安抚道,“错都在那贼人身上……你那时也是自身难保……”
听着自己都觉得挺无力的。
贺明玉轻轻吸了一口气,一把推开他跳下了马:“走吧,进门。”
在走过府门的那一刻,他的背重新挺直了起来——一如五年前,他开始用尚且稚嫩的肩膀撑起这百年王府的荣辱兴衰。
小王爷不在,整个王府里乱得好像一锅粥,下人们脸上都是惶惶然的脸色,更不用提后院里哭声震天,还偶尔传来姨娘潜逃的败兴消息。
贺明玉对那些视而不见,他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到正堂,瑞王长子贺明意正在那儿站着,脸色蜡黄,好像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儿来。
一脸焦灼的管事等人看见他进门,都暗暗擦擦脑门儿上的汗,长出了一口气。
贺明玉定定神,开始沉下声音给一排站着的管事们分配任务,何人安抚家眷,何人准备丧礼,何人接待官员,还有跟他讲明原委的——一件件事情安排得清楚明白,停滞的王府终于运转起来,各个部件儿如先前般有条不紊。
他这才坐下来——仍是正襟危坐——听一直随身服侍老王爷的那位陈述昨晚的状况。
“……那刺客功夫十分了得,开始三五护院都拦他不住,被他寻机遁进房里,王爷当时还熟睡……”
贺明玉认认真真地听着,漂亮的脸上一根根线条都写着严肃,顾擎在大厅门口小心地找个位置站着看他,只是觉着心疼。
“都是些什么狗东西,我阿玛花了大价钱……”
贺明玉抬起手,正破口大骂的贺明意倏然停下来,缩在椅子里看着他噤若寒蝉。
贺明玉没理他,皱着眉问道:“刺客闹出那般动静,为何王爷还在沉睡?”
“这个……”管事脑门上渗出汗来,“王爷进了……进了些补药……”
放在膝头的拳头缓缓握了起来,管事马上知趣地停下,心惊胆战地瞧了瞧小王爷腮边清晰的纹路。
贺明玉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声音松缓了些许,却带了些平日里的兴意阑珊:“王爷去得很安详,对么?”
“这……是……”管事恭恭敬敬地躬身站着,几乎想把脑门儿顶到自己的脚尖儿。
“那刺客死了?”
“是,在衙门里停着,宫里头说相貌还挺熟,先正着宗人府查看……”
“行吧……”贺明玉站起身揉了揉额角,“情况我大致了解,那些礼仪事务你们都熟,自己看着办……回头我拟个折子上去,请皇上给贺明意封袭。”
“是,小的……给……谁……?!”
贺明玉不耐烦地看了目瞪口呆的管事一眼:“给贺明意,怎么,你要管么?”
“小……小的不敢……可……”
“行了,”贺明玉挥挥手,径自回房去,把管事和自己被天降好运砸得晕晕乎乎的大哥抛在身后,“这事儿不用瞒着,尽管叫外头人知道……只我贺明玉仍是这王府的人,他们做事也该注意着些分寸。”
“还有,”他忽然想起什么,站住身子,却没有回头,“刺客那件事……”
他站在那儿抿抿唇,有些想叹气:“不必太惊扰了。”
不必太惊扰……也就是说,此事到此为止吧。
这桩陈年旧怨,也就到此为止吧,他贺明玉不至于去江南找出温秀的家人赶尽杀绝,他们也别指望自己圣母到给当年的事情一个说法。
就这样好了。
说罢脚步不停地走出去,房子外边儿阳光正好,绿树浓荫依旧遮蔽着大院儿的角落,府门外虽挂了白幡,道上也依旧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
什么都没有改变。
连等在门口的顾擎,也没有半分改变。
“走,陪我进宫。”
—————————————————————
三个月后。
瑞王离世在京城里诡异的没有掀起太大波澜——好歹是朝廷有数的亲王,在楚馆被不知名刺客一剑刺死,六部三司居然没一个人正经上心地调查此事。
真正闹得沸反盈天的是王府爵位继承一事。
本来没有人对这件事心存疑虑的,瑞王府长子虽占了长子的名头,生母后来也被扶正,可无论是出身血统还是能力才华,从来都被二爷压得喘不过气来,王府许多常来往的宗亲贵戚,常常都会忽略了这个人的存在。
大家对贺明玉小王爷小王爷的叫了那么些年,后来甚至都是把他当作真正的王爷来待,谁还记得贺明意是个什么鬼东西?
可就是这个鬼东西猛然间继承了王位,跌破了一城人的眼镜——一时间京里各种言论甚嚣尘上,也不见有人出来澄清制止。
贺明玉没心情管这事儿,贺明意也没能力管这事。
不过后来大家在听说贺明玉仍管着原本该管的事儿以后就消停多了,仿佛真的什么改变都没有,大家就按着以前那样过,该有事儿还是去找贺明玉,只不过称呼却该变了。
沈悠对这个情况还是很满意的——他怎么也不可能抛下王府不管,可他将来定是要跟顾擎在一起的,这样一来后嗣就是个问题,二来顾擎作为军阀将来肯定要和朝廷对着干,他到时候作为一个王爷怕双方脸上都不好看,而现在把担子交给那个便宜大哥,他做起事儿来才真正是肆无忌惮。
还有这个世界的任务问题……
其实一开始听到温秀竟然没了的时候他的心情是既震惊又放心的,震惊在于男主就这么死了这小世界的稳定可怎么办,放心就在于……他是当真不想让承嘉和温秀成为一对。
温秀这个人吧,人性是不坏的,医术很棒,还救活了不少人,他死了,别说沈悠还真有点可惜——反正比老王爷死让他可惜多了。
可在承嘉的问题上——这种会利用自己的爱人去害人的男人却显得十分没有担当,让那个爱憎分明的姑娘和这种人相守一生,沈仙君十分的不情愿也不放心。
所以他本来就准备把温秀的行为原原本本地告诉承嘉,让她自己来做选择,在那之后——就算这个世界的能量不要了,他也不会强迫承嘉和不能给她幸福的人在一起。
呃……但后来温秀自己领了便当,倒反而给他省了不少事儿。
承嘉果然是个十分坚强的女孩子,她接受那些事儿接受得很平静,之后也没什么沈悠原先担心的寻死觅活的举动。
也许是因为她的灵魂到底与这时代不同,清醒得很也自强得很,而一个真正坚强的人的世界里,永远不仅仅只有爱情。
而现在,贺小王爷打算直接跟着顾大帅去江南了。
——当然,打着考察商路的旗号。
唯一给他们送别的人是承嘉,她送出了一件堪称惊世骇俗的礼物——这些年她在金手指的帮助下积攒起来的巨量粮草和一些精锐兵力。
夫夫俩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简直是震惊的,而剽悍的女主还是像之前无数次那样笑眯眯地踮起脚抚摸着小王爷的头发,然后把充满杀气的眼神送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顾大尾巴狼。
“所以说,这就是给我弟弟的嫁妆,告诉你以后要是敢仗着自己位高权重欺负他的话,娘家这边还是有人的!”
“……说的什么话。”贺明玉恨不得把这个说话不过脑子的所谓姐姐摁到土里去,倒是被威胁的顾擎乐呵呵的很是欢喜,想是对那些合心意的称呼得意非常。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走失的剧情君居然在两年后被掰了回来——那时全国战争已经爆发,南军在这片土地上早已膨胀成为了一个比之前更加可怕的势力,旧时代的皇权被全面推翻,京城一切的歌舞升平都再回不到从前。
当然,有些人永远都站在顶端,不论何时。
承嘉倒是活得比原定的剧情更为顺心,不论如何,整个南军的势力都不是她原来靠着自己筹备的那些东西可比的,在顾擎和贺明玉用心的看顾下,基本上她周围都成为了这个混乱时代的一片净土。
她照样还是碰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这次是一个落难的英俊王孙。
毕竟女主永远不可能缺男人的,不是吗?
咳,唯一遗憾的是,沈仙君还是没和他心心念念的未来道侣滚成床单。
一开始是有点放不开……毕竟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那位姓甚名谁,而且在和人家相处的时候总想到小师弟……这让保守的仙君十分震惊并且表示一定是分离时间太长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好吧,总之没有特定事件的刺激,他是迈不过那道坎儿的。
于是可怜的穆仙君就这么跟模拟系统一起自撸了十来年,直到内部战争结束,那场真正的对外战争爆发。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他们这次,终于得以一起离开。
第36章 乱世君臣天下…番外篇
李明章提着刚从酒窖里提出来的玉冰烧; 去了后院。
他和纪常在这与世无争的南国小院已经住了五个年头; 这儿距城镇不远——他俩在城里有个不常开门的武馆; 平日里只是请人看着,只是偶尔有空的时候去坐坐镇,生意算不上太好; 但加上这庄子周围租出去的田产; 也足够他们两个生活。
韩城派的那些亲卫却另外有一间镖局; 两边儿井水不犯河水,这五年下来; 李明章有时甚至恍惚会忘了他们的存在。
就像——对于韩城。
李明章鲜明地感觉到,韩城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自己和纪常心里——他们并不经常提起他,可这种深刻的伤疤并不是不提便能够忽略的; 他只会在沉默中不断扩散、溃烂; 直折磨得受伤之人无药可救、病入膏肓。
他从没见过那样的人,也从没想过那样的人。
李明章叹了口气; 穿过曲折的回廊,伸手推开沉重的木门。
门外春光如画。
那是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存在——当然,这本就是个山清水秀的美丽地方——满院子梅林中繁花似锦; 丛丛簇簇的梅花压得枝头直不起腰; 树下葱茏的绿草像厚厚的地毯; 玉带一样的小溪从其中流过,溪底一颗颗鹅卵石珠圆玉润,溪水在阳光下哗啦啦地响。
就像现在这大启的天下一样,四海升平; 百姓安居,正是五年前做梦也不敢想的盛世繁荣。
李明章不得不承认,他做不成这样的圣明君主。
花海中静静立着一个笔直的黑色身影,长发高高束起,周身洋溢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但他的气质却并不冰冷,柔和的暖意将黑衣冷肃都软化几分。
李明章上前,拍开两坛酒,递给他一坛。
“你来了,”纪常像是刚刚从梦中惊醒,转脸冲他笑笑,接过酒呷了一口,“今年味道倒是好些……可还是及不上当年的味道啊。”
李明章苦笑:“反正我是按着你背的方子酿了,若不是你记忆出了错,那只说明他韩晏卿往里头倒了什么灵丹妙药,才能把这玉冰烧酿出天上琼浆一样的味道来。”
纪常被他逗笑了,却还是有些怅然若失地望着面前的梅树,伸手触碰了一支绽开的梅花。
“我有的时候就怀疑,晏卿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魔力,”青年依旧明朗的眉眼被岁月和经历染上了一层风霜——却并不显得苍老,而是显示出另外一种格外吸引人的魅力来,“了解他的人心里从来都放不下他,他总是我们之中最强大的一个,却也是……最容易受伤的那个。”
李明章坦然笑笑:“太纯粹的人都容易受伤,因为这世上卑鄙的人从来很多。”
“就像你我,”纪常低声接道,“明章,我很难过。”
李明章温柔地替他把一丝被风吹乱的额发别到脑后,将他拉进怀里:“卑鄙的人常活得更幸福更长久,你我是如此,莫川是如此,这天下人都是如此。”
“……”纪常乖乖靠着他胸口,“我这几天时常想到从前。”
他没有理会爱人忽然僵硬了一下的手臂,只是自顾说下去:“有些事情不去想,根本不能实在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时常想,那时候我难道真的没有体察到晏卿的心情吗?”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从来都是在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的照顾,我一直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而他——他把我当作是唯一的亲人。”
“……别说了,”李明章咬着牙,有些慌乱地想去看他的眼睛,“别说了修明。”
纪常却不理他:“我刻意忽略了这种感情付出的不对等,我拒绝去思考他一些莫名举动的可能——明章,你知道我从不是一个真正的蠢人,也许有时候我对问题的看法有些过于简单,但事情的细微之处却从不会逃过我的眼睛。”
和风吹过他们俩,一阵阵清淡的芬芳混着酒香熏人欲醉。一朵梅花盘旋着飘落在二人脚边,在青翠绿草映衬下格外娇艳可爱。
可惜,漂亮的红梅在南方早春三月的温和天气中开得肆意而艳烈,却再不同于北国凛凛寒冬中的傲雪凌霜。
“小时候我很喜欢与晏卿同塌而眠……也许后来也是……也喜欢跟他开一些过于亲密的玩笑,那时候他总是表现得……有些僵硬又有些幸福,根本不像平日里的他。”
纪常自嘲地笑道:“那样的他总是很吸引人,所以我总是不自觉地去逗他。”
李明章心里一震,有些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看他。
“而我知道他对我没有那种感情——也许他以为自己有,但其实没有。”
“而我以为自己没有爱上过谁,其实也并非如此。”
“修明……”李明章颤抖着吐出一口气,觉得指尖都发凉起来。
“也不是爱,”纪常皱皱眉,没提醒李明章拽着自己的胳膊太用力了,“而是一种倾慕,一种喜欢,但如果那时候能有人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捅破——如果他可以像你那时候一样故意用一些举动传递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