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男的大明-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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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狗一听,大怒,朝地上吐了一大口唾沫,狠狠朝大木的黝黑的肚皮踢了一脚,“小兔崽子,光着身子,在女孩子面前不害臊吗?还敢嘴硬。”
“******,打死人了!你们有本事今天打死我!”郑大木疼得五脏六腑都快爆裂,呻吟道。他的惨叫声,惊动了村里人。
徐香君第一个从屋子里跑出来,她见吴应熊被按倒在地上,便跑上前推搡那平头。那大个一挥手,她被推搡到地上。随即,她爬起来反击,扑上去像毒蛇狠狠咬了一口那平头的手臂,顿时留下几个鲜红的牙印。
“疯丫头!”那平头疼得大叫,转身去追打徐香君。他的手一松,吴应熊的身子像泥鳅一样滑了出来。
吴应熊站起来,可是先前已经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两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看到平头一把抓着徐香君的头,疼得徐香君的眼泪都出来了,便跑过去,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砸向了他的后肩膀。
那平头受到重击,应声倒下了。徐香君走了过来,掏出一块绣着荷花的手绢,擦拭吴应熊青肿的眼睛,嘴角的血丝,关切地问:“你没事吧?这帮流氓,怎么把你打成这样?”
徐香君的爸爸徐安国听说宋大狗抓了两个小偷,出来一看,是吴应熊和郑大木,他摇摇头,指着吴应熊对宋大狗说:“宋老板,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挺可怜的,从小没了母亲,是他的父亲吴大桂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他有个八十多岁的爷爷,老革命了,但跛脚,特殊时期犯了错误,没了养老金。吴应熊很懂事,假期给人送蜂窝煤勤工俭学呢,不会偷东西的。”
不久,一群村民围了过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现场热闹起来:“这群人下手那么重,把两孩子打得那么狠。”
“这些人我们惹不起呀。”
“哪来的人呀,这么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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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转学新生
??后来,连吴应熊的父亲吴大贵也赶来了,走到宋大狗的跟前说,“宋老板,我家里虽然穷,但我们从小教育孩子,穷人也要有骨气,不是自己的东西,我们绝不会要的。”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坚决。他手里紧握着锄头,皮肤粗糙如松树皮,身体前倾,颤颤巍巍,像要摔倒。
宋大狗正要开口,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大腹便便,戴着一副咖啡色的太阳镜,穿得体的灰色西装,他的皮肤光滑,手腕上一块镶钻手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的形象,跟吴应熊的父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身后,是一位腰身和脸都浑圆的女人,脖子上一条珍珠项链,闪闪发光。她边走边抱怨:“孩子他爸,你老惯着女儿,看,这下好吧,她不但不吃午饭,还给你惹事了。”
“大狗,发生了什么事?”那位中年男人问。他正是朱媺娖的父亲朱天健,当过兵,转业后在省城从政,八十年代下海,去南海岛上经商,开了一家建筑公司,赚了一些钱。后来南海的房地产泡沫破裂,他回京城创业,现在准备回老家大干一场。他看上了清源的瀑布和地下的温泉,准备在这建一个旅游度假区和高档别墅区,于是带着家人一起来考察。当地负责招商引资的副县长等官员陪同。警车开道,好不风光。考察完后,他们一行人在村长徐安国家里吃午饭。
“姐夫,抓住两小偷,想到车上偷东西。”宋大狗抢先说。
朱天健看周围的村民议论纷纷,便问宋大狗:“你说的是真的?”
“我还能骗你吗?不信你问媺娖。车窗都被打开了,吓了她一大跳呢。”宋大狗答道。说完,他皱着眉头,一脸委屈地走到朱媺娖面前说:“媺娖,你说是吧,我刚上厕所,听到圈圈叫,才跑过来的。你可要为舅舅作证,不然你爸爸又要骂我了。你不认识这俩家伙吧?”
朱媺娖一时不敢承认自己和吴应熊熟悉,她的爸爸妈妈对她要求很严格,在上学时基本上不允许她和男孩子交往。她更怕舅舅知道她认识吴应熊后会报复他,以前她就有男同学,只因为跟自己多说了两句话,被舅舅碰到,便被打得住了医院,她小声对杨富国说,“刚才圈圈叫是因为和他们俩不熟,不过他们没……”
话没说完宋大狗打断了她,指着躺在地上的平头说,“姐夫,我说得没错吧。你看,四喜被他们用石头砸伤了,肩膀还流着血呢,得赶紧送医院。”这时,躺在地上叫四喜的平头,赶紧不失时机大叫起来:“我胳膊快断了。你可要救我。”声泪俱下。
“大狗,你安排车把他送县医院。”朱天健皱着眉头,说,“别给我惹事。”
时光荏苒,不久就到了九月,新学期开始,吴应熊就上高三了,要高考了,这是很关键的一年,对他的人生来说。
这一天,天空才显出鱼肚白,第一中学的教学楼早已灯火通明,学生们在上早自习,教室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吴应熊坐在二楼教室的第二排,正低头读白居易的,班主任何君武推开教室的门,领进一位小女孩。
“同学们,请静一静,我们班里来了一位新同学。”他扶了扶鼻梁上厚厚的黑框眼镜,咳嗽了一声说,“下面请她作自我介绍,介绍完了大家鼓掌欢迎。”
原本喧闹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那小女孩扎着两个马尾辫,穿着崭新的棕色小短裙,白袜子,蓝色水晶凉鞋。她挺着小胸脯,走上讲台,面带微笑,向老师和学生们打招呼,“大家好,我是从省城附中转学过来的朱媺娖,以后请多多关照。”
声音很小,但普通话比较标准。教室里响起一片掌声和欢呼声,尤其是坐在后排男生议论纷纷,“真漂亮”,“好甜美呀”。
听到朱媺娖的名字,吴应熊心头一震,抬起头,无巧不成书,竟然真是他熟悉的朱媺娖。
原来,朱家在清源注册的地产开发公司开业之后,在县城中心的森林公园旁,买了一栋欧式别墅,朱媺娖就跟着转学到了第一中学。
朱媺娖并不住校,也不在食堂吃饭,而是由司机开着家里的凯迪拉克接送。
何君武对朱媺娖说,我们班,是全校的重点班,严格按照月考的成绩排座位,校长竟然打过招呼,你先在第一排坐着,但下个月,你就得靠自己的努力占座了。
朱媺娖点点头,坐在了吴应熊的前面。吴应熊的心再次噗通加速,大半节课心慌意乱,一首背了一早上没背下来。
下课铃响后,朱媺娖回头找吴应熊说话,吴应熊红着脸,支支吾吾,他既想和朱媺娖靠近,又担心两人的关系走得太近,到时候情难自已,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他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朱媺娖笑着问:“我们还是好朋友,是吧?”
吴应熊看着朱媺娖清澈的目光,不好拒绝,便开口说:“那当然。”
也许是多病的缘故吧,朱媺娖在班里总是寡言少语。平日里,除了看些课外书,几乎没有其它的娱乐活动。
偶尔,吴应熊也会给朱媺娖讲他那些遥远的童年趣事,比如和淘气的小伙伴们一起爬树掏鸟窝,在炎热的夏日中午去清源河里洗澡,摸鱼虾和螃蟹等等。她总是歪着头,左手托着腮子,睁着大眼睛,很安静地听着。
朱媺娖有一块十分精美的进口手表。每次吴应熊向她问起时间,她总是不厌其烦地挽起袖子,把手伸到吴应熊面前,让吴应熊自己看。她的手腕很白,有点“皓腕凝霜雪”的味道。
朱媺娖的数学成绩不好,遇到难题,她总喜欢找吴应熊请教。作为回报,她有时候会给吴应熊带早餐,热牛奶,巧克力,小蛋糕。
两颗年轻的心,又渐渐走近了。
时光如水流,转眼过了一个多月,又到了周五的下午,吴应熊正在教室里收拾书本,准备回家,朱媺娖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一会能到操场等我吗?这么多天,多谢你辅导我的数学,这次测试我得了102分,我爸爸很高兴,这个月给我涨了零花钱。我买了个礼物送你。”
“不用太客气,我们是好朋友嘛。”
“没事,你一定会喜欢的。”
“什么礼物?”
“现在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朱媺娖故作神秘地说。
金秋的阳光,笼罩了整个操场。那是一个标准的运动场,环形橡胶跑道,跑道外有一排高大的银杏树,叶子有的还是翠绿,有的翠绿中带鹅黄,有的像是一团黄色火焰。秋风一起,叶子缓缓落下,像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地上的叶子被风吹得打转,仿佛调皮的孩子追逐打闹。
吴应熊等了大约十分钟,朱媺娖气喘吁吁跑了过来了。她穿着一身白裙,运动鞋,带着洗发水香味的长发,飘在夕阳的余晖里,如弱柳扶风,特别好看。她的脸通红通红,怀里抱着一个半身石膏像,大约半米高,线条流畅,雪白发亮。这个画面,后来永远定格在了吴应熊的记忆里。
“这个大卫像,上周末我在商场无意中看到的。刚让工作人员送来。送给你,有了它,你就可以好好练习画人物素描了。下次你再给我画像哦。”朱媺娖微笑着说:“你画画的基础那么好,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画家。”
吴应熊看了一眼那石膏像,那是一个肌肉发达,体格匀称的青年壮士形象,他充满自信地站立,左手抓住投石带,右手下垂,头向左侧转动,炯炯有神的双眼,凝视着远方,石膏像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礼物,但吴应熊没有伸手去接,他想起自己的父亲,内心直发怵,父亲比以前更关心吴应熊的学习了。吴应熊有时候在家里画画也会受到呵斥,“不好好学习,画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吗?你的弟弟和姐姐将来还指望你呢。”这个石膏像要是抱回家,恐怕会被父亲摔掉。而且,这么贵重的礼物,受之有愧。
朱媺娖抱着石膏像,看到吴应熊眼里的犹豫,不高兴地说:“你不喜欢?”
“喜欢,不过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吴应熊敷衍说。
“没关系,就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当是我送给你生日礼物吧。”朱媺娖说:“我那天无意中看到了你填的贫困生申请表,知道你这个月底生日。”
吴应熊想告诉她实情,自己将来不可能当画家,但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他太喜欢这个雪白的石膏像了,他想起了母亲的一幅遗作,画的就是大卫。
朱媺娖把石膏像递到吴应熊面前,说:“大熊,你先拿着吧。我快拿不动了。”
吴应熊这才接过石膏像,他想起了郑大木,到时候把石膏像放在他家里,不让父亲知道就可以了。
“哥,你看这大卫,像不像你,这鼻子,这嘴巴。”朱媺娖指着石膏像咯咯笑着说,一片鹅黄的银杏叶子从她的脸庞飘落。她的笑容,也融化在这温暖的色调中。
“呃,哪里像呀……等等,你刚叫我什么?”吴应熊第一次听见朱媺娖叫自己“哥”,很惊讶。
“哈哈,以后就叫你大熊哥吧,我们这么熟悉了,再叫吴应熊,感觉怪怪的。”朱媺娖说:“你愿意吗?”
“我……愿意。”吴应熊心里莫名难受,在他的意识里,兄妹相称之后,就必然不能谈情说爱了。
“这称呼很亲切的。子墨姐姐的哥哥,我也叫他锡振哥。”朱媺娖好像看到了吴应熊眼里的落寞。
吴应熊这才开怀大笑。他们在操场走了一圈,朱媺娖抬起左手,看了看表,说,“时间到了,司机要过来了。我先回去了。下周见啦。”
吴应熊朝她挥手告别,转身到校门口等车。他抱着石膏像,心里有一些纠结,自己将来真如朱媺娖想的那样,成为一个画家吗?父亲允许吗?家庭条件允许吗?
校门口也有很多学生在等过路的车,招手即停。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吴应熊被上车的人流胡乱地挤上了车,在后排发现一个靠窗的座位,便急忙挤过去,坐了下来,抱着石膏像,半刻也不愿再挪动身体。
车子上的人很多,很多人没有座位,站立着。车厢里还有一股烟味,汗臭味。好在路上的时间不长,车子到达清源镇郊时,才是薄暮。在离镇上一二里的路的村落,黄昏的影子随处可见,高低的土堆,横卧的山岗,都带着暮日的余晖。吴应熊的脑中浮现出这么几句唐诗来——“离家日趋远,衣带日趋缓。心思不能言,肠中轱辘转”。他叹了一口气,不管这里多么不公平,多么穷,都还是自己的家乡呀,是自己灵魂的根呢。
到了镇上,吴应熊一下车,就去找郑大木。到了大木家,门半掩着。吴应熊叫了一声“大木”,走进院子里。大木正在收拾一堆旧报纸,看见吴应熊,把手中的活一扔,跑了过来,给了吴应熊一个拥抱,说:“大熊,你这小子,好久不见呀,越来越帅了。”
吴应熊把大卫的雕像递给大木,说,这个你替我好好保管,我有时间到你这来练习画画。
大木说,没问题,只要你不嫌弃我这收破烂的脏,随时欢迎。他接过吴应熊的雕像,放到了他的里屋,“这样我老爸就不会把它当废品卖了。”
“我一个多月没回来了,你家里面有什么变化吗?”吴应熊跟在大木身后问。
“我能有什么变化,老头子管得更严了,最近还张罗着给我找媳妇呢,想用女人栓住我。”大木笑呵呵地说,“我可不想在这破地方待一辈子,我过阵子想去大城市找我二叔,他来信了,说在那里当厨师,一个月挣好几千呢。”
“找个媳妇好呀。有个家,过安稳日子。”吴应熊笑着说。
“我还早着呢。”大木左手抹了一下鼻子,说,“对了,你们家应该会有大变化吧。听说你们家要拆迁了。”
“拆迁?”吴应熊一愣,说,“我没听家里人说呀。”
“就是上次打我们的那个混蛋。他们要开发你们村,水库和瀑布都要围起来,说是要建景区。你们村的房子都要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