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男的大明-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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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派人运了四十门重炮到潼关,马世耀知道,在清军的重围之下,潼关守不住,若孤注一掷,或能留下不怕死的名节,于大势,却全然无补。
于是,马世耀耍了个心眼,决定领七千人向清军豫亲王多铎献关投降。
攻打潼关多日,接到马世耀的投降信,多铎很兴奋地去找多尔衮,说:“哥,潼关一破,我们就可以长驱直入,杀入西安了。”
自北京一路西征,虽遇抵抗,但胜者居多。现在又拿下潼关,多尔衮心中也很高兴,但他对马世耀不太信任,说:“马世耀这个人,跟了李自成很多年,其中恐怕有诈。”
“哥,你放心,我会派人日夜盯着他的。”多铎说。
“好弟弟,等你拿下西安,哥就把你原来的十五牛录全还给你。”
“多谢哥哥。”多铎欣喜而去。
马世耀也是太心急了。当然,他也不得不性急,他既要联络李自成,便要迅速,否则,等李自成离开了西安,他的计谋就很难成功了。
投降后的当天晚上,马世耀他便派出一人一快马,送出一封密信到西安给李自成,内容是:“臣在潼关这里诈降,敌人立足未稳,皇上您若迅速出军,我们便可里应外合,将多铎打个措手不及。把女真人赶回他们老家去,然后一路东进,再夺北京,我大顺之兴,指日可待。”
多铎早已严密防范,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报信的还没跑多远呢,就被抓了,信还没来得及吞到肚子里,就被夺了。
“哼,这个马世耀,果然是狡猾多端。”多铎看到信的内容,杀心顿起,咬牙切齿说:“我一定要让汉人明白背叛的下场。”
马世耀和他的七千将兵,还蒙在鼓里,准备着李自成率军杀来,大家自内往外冲,把清兵杀得落花流水呢!
多铎不动声色,第二天,先是说出去打猎,一副打了胜仗的悠闲模样,暗地,安排清兵埋伏在潼关西南十里外的金盆口。
然后,多铎派信使到马世耀军营,说:“摄政王说兄弟们近来都辛苦啦,已在金盆口设宴,请大家喝酒作乐。将来一起升官,一起发财。不过,既为赴宴,请大家便装,不带武器。”
马世耀心里有个坎,感觉不对劲,要是没了武器,还不任人宰割?但他又想,清军就算要动手,也不会这么快,不然今后谁还敢投降清朝?
马世耀带着七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向金盆口进发,兵士们战场来去,久未吃饱饭,都憧憬着清军会怎样接待自己,一路说说笑笑,好不高兴——他们哪里知道,那名字极好听的金盆口,此刻,乃是一张血盆大口,等着将他们吞掉呢!
到了金盆口,多铎命人准备好的烤羊,让马世耀的士兵们开吃,等他们酒足饭饱之时,就动手送他们上路了,毫无防备的七千人马,全成了清军的刀下之鬼。
“潼关之屠”传到西安,刘宗敏惊呆了,赶紧去向李自成汇报,推卸自己的责任:“大哥,我离开潼关时,给马世耀留了七千精兵,嘱咐他死守潼关险要地方,拖住敌人,能够拖多久就拖多久,可是……”
李自成看刘宗敏面色苍白,觉得情况不对劲,赶紧问道:“如今马世耀如何了?”
刘宗敏的心情过于紧张,声音有点打颤,说:“不料马世耀没有听从我的安排,将潼关城外董杜原一带的守军全都撤了,敛兵城内,使满洲兵不战而占领了董杜原要地,一直到潼关西南的金盆坡,都驻了军。满洲的豫亲王多铎亲自驻在金盆坡上,居高临下,从西南边率军三万包围了潼关城。马世耀人马少,害怕出战,见孤城难守,就献出潼关城,投降了敌人。”
李自成恨恨地说道:“忘恩负义的马世耀,竟然投降胡人,来人啊,就马世耀全家全部斩首……”
丞相牛金星和马世耀的关系不错,这时已经得到了线报,他赶忙站出来说:“皇上,且慢,马世耀是诈降,他还是忠于我们大顺的。”
“诈降?他现在何处?”李自成问牛金星道。
牛金星说:“他已经被满人杀了。七千人马全都被杀了,没有一点反抗。”
“为什么不反抗?几千人也可以杀开一条血路,逃回长安,为什么白白地就被杀光了呢?”李自成感觉很不可思议。
“皇上,马世耀投降之后,心中又觉得不甘,就写了一封密书派人送往长安来,半路被清兵抓到。原来是他求皇上率领大军反攻,他从潼关城中作内应。清兵见到这封密书,就在金盆坡以吃酒为名,请他前去,当场将他绑了起来,又命他将手下人马全部召集到金盆坡点名,不许携带武器。他的几千将士在金盆坡被包围,徒手就擒,都被当天杀死。如今满洲大军已经向长安杀来,皇上我们要尽快离开长安,不可耽误。”
原来李自成以为潼关天险,还可以守一些日子,现在突然得到刘宗敏这个禀报,想从容退出长安的计划被打乱了,他大怒,朝刘宗敏吼道:“你率军五万去抵挡清军!至少十日,不然,你就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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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刘宗敏死(2)
李自成让刘宗敏带五万人马去抵挡多铎的大军。
“五万人马?是否太少了?大哥,你这不是要我去送死吗?”刘宗敏自己丢了潼关,不好再推脱,但是他还是觉得五万人马太少了。
“大顺没有多余的人马了,就这些还是朕从榆林、延安那边撤回来的。”李自成眼中充满杀气,盯着刘宗敏,语气异常严厉。
“臣领命。”刘宗敏见这一次李自成看自己的眼神有一点不对劲,赶紧开溜了,跑出长安的皇宫。
刘宗敏硬着头皮带着五万人马抵挡多铎的大军,结果可想而知,这五万人马又成了清军刀下亡魂,刘宗敏本人也被俘虏,被多铎派人五花大绑押进了多尔衮的大营帐中,摄政王多尔衮、肃亲王豪格、武英郡王阿济格等人都在。
刘宗跪在地上,看了多尔衮片刻,又看了看他的服饰他看到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半尺的满洲人,就觉得有股子杀气直逼过来。
刘宗敏问多尔衮道:“你是鞑子的领?”
多铎拔出了刀子:“混帐,死到临头你还敢口出诳语!”
多铎的声音虽然低沉,但里面暗藏的气量十足。刘宗敏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习惯性称清军为鞑子,马上改口:“你们是大清的王爷?哼,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人!”
“你在潼关率兵十五万,多铎只用兵三万,你就狼狈而逃。我们哪里是人多欺负人少?”多尔衮道。
“这次本将军只有五万人,你们有二十多万,不是人多欺负人少是什么?我不服!”刘宗敏想起马世耀的七千人被杀,觉得自己不如硬气一点,也许还有活路!
果然,满人崇尚武力,满洲人一直沿续女真族传统文化生活中的“摔跤赌羊”的习俗。后金国建立之后,大力提倡演习布库。主要的目的,就是用在军事训练上面。崇德二年,清太宗令满洲、汉军士卒一同演练布库,即便是亲王,甚至皇帝本人也要一同练习。清皇室与蒙古各部建立了友好同盟之后,每到联欢宴会的时候,就要有力士摔跤表演作为娱乐。
多尔衮不想多铎的战功被豪格等人低看,他看了刘宗敏一眼,道:“既然你不服,那好办,你是武将,在这大帐之中,你任选一人单打独斗,只要你胜了,本王立即放你走!”
“你说话可算数?选你也行?”刘宗敏自认为自己长得五大三粗,也是一员猛将,打架杀人是家常便饭,人送外号“杀人魔王”。
“本王说话,一向算数。”多尔衮很不屑刘宗敏的战斗力。
“好!”刘宗敏钢针样的络腮胡子一根根直立起来,眼睛暴突,他看了大帐中的满清诸位将领一眼,他当然不会傻到选多尔衮,因为多尔衮的大长刀,是出了名的,让人闻风丧胆。
刘宗敏选了半天,目光落在武英郡王阿济格身上,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个头不高,也很瘦弱,他大喜,指着阿济格,说:“就他了!”
“你果然是个草包,自己找死!”多尔衮见刘宗敏选了阿济格,哈哈大笑,阿济格因为从小多病,身体很廋弱,所以练武很刻苦,在几个兄弟里,他的武功是第二出色的,仅次于多尔衮。在沈阳,阿济格曾一脚把黑熊踢进虎熊园里。
而且,阿济格也战功赫赫,天聪元年他偕同二贝勒阿敏攻打朝鲜王朝,连克五城。锦州大战,逼近宁远,明军有一千余人在此扎营并挖掘战壕,在前面摆列火器,但是被阿济格全部歼灭,可见他的勇猛。
阿济格见刘宗敏选了自己,便站起身去对付刘宗敏,用刀子割断了刘宗敏手上和身上的绳索。
刘宗敏大叫一声,突然一掌击中阿济格的护心镜。
阿济格虽然瘦弱,却立在那里,动也不动,如一块岩石一般,下盘很稳。
刘宗敏立即化掌为拳,直击阿济格的眉心。度飞快,力量强劲,阿济格立掌相挡,拳头打在掌心上,刘宗敏整个人被弹了起来,屁股还没有摔落的当儿,阿济格的人就到了,他飞起右脚,用脚面将刘宗敏的屁股托起,右脚力,把他扔得站了起来。
刘宗敏的身体晃了两晃,阿济格却伸出右脚把他摆稳了。
刘宗敏觉得自己很丢人,他双手抓住阿济格的右腿,试图摔倒阿济格,挽回自己的面子。
阿济格哈哈大笑,说:“跟满洲武士玩布库,真是找死!”
刘宗敏说:“我管你什么布库不布库,你给老子倒下……”
话刚说到这里,他的身子竟随着阿济格的右腿飞旋转起来。
刘宗敏虽然胖大,但他还并不是一头熊,阿济格眼看挂在脚上的刘宗敏有点瘫软,他停下了飞旋的右腿,同时膝盖一弯,再抖出去,刘宗敏飞了起来,摔在地上。
刘宗敏倒地,头晕脑胀,气喘吁吁,再也爬不起来。
按照满洲人比武的习俗,对于失败者,胜利者是可以任意处置的。
不过多尔衮在场,阿济格还是问了一下多尔衮的意见,道:“大哥,刘宗敏这狗熊该如何处置?”
多尔衮道:“刘宗敏这个人,抢占民女,考据百官,以官第献银,一品必须献银累万,以下必须累千。痛快献银者,立刻放人;匿银不献者,大刑伺候。一时之间,棍杖狂飞,炮烙挑筋,挖眼割肠,北京城内四处响起明朝官员的惨嚎之声。同时,城中富民不少人也被加以拷掠,平民的薪米尽被农民军抢掠以供军用。城内饿尸遍地。乃是作恶多端,十恶不赦,要是能交出他贪墨的百万金银,本王倒是可以宽宏大量,考虑免死。”
“你们死了那份心,我的金银,早就献给大顺朝了。”刘宗敏不堪受辱,愤然道。
“那么,你去死吧!”阿济格目露凶光,从多尔衮那里取来一把弓,用弓弦活活勒死了刘宗敏。
刘宗敏这个大顺军不可一世的杀人魔王,就这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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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牛金星之死
杀了刘宗敏,多尔衮下令阿济格率领镶白旗一万人从塞外南下进攻榆林,绕道攻打西安。
清军这一用兵在宋献策的意料之中。
李自成的手下大将高一功事前得到了宋献策的通知,已经有了防备,在榆林城外同清兵展开了顽强的防御战,双方各有死伤,展开了多日的拉锯战。
阿济格便又分出一支人马从榆林南下,经过米脂,进攻延安。此时守延安的是李过,他的手下人马之前被李自成撤回了一半,人马不多,粮食很少,被围不久,城中粮食就断了。
阿济格下令清兵用红衣大炮攻城,李过眼看延安城无法坚守,从延安突围出来,不向南去,而是奔往榆林,协助高一功死守,企图拖住阿济格,不让他的人马前往西安。
李自成得到延安失守的急报,潼关也失守,下令高一功、李过放弃榆林,从陕西省的西部南下,沿途收集大顺军驻防各地的零散人马,向汉中一带奔去。
“看来,西安是难以守住了!”李自成还决定放弃西安,从蓝田走商洛向邓州、襄阳奔去。
而且此时,河南全境被吴应熊占领,李自成几次突围都没有成功。
吴应熊多次派人劝降李自成,李自成都拒绝了,当过皇帝的人,是很难再跟别人跪下妥协的。李自成心中的那份骄傲,放不下,还有面子,也放不下,陕北的家乡父老也还算支持李自成。
李自成决定让高皇后带着大顺的宝藏先走。临别前,对高皇后说:“倘若朕死了,你率兵到了湖广,孤军转战,四面皆敌,人地生疏,语言不通,粮饷困难,兵无来源,要将这大顺国号延续下去,谈何容易!一切大计,你到时候同高一功、李国商量决定。总之,你要活下去,莫寻短见,不要为我殉节。你要率领将士们跟胡人血战到底!”
高皇后掩面痛哭,好一阵不能够抬起头来。经李自成催促之后,她也终于秘密地动身了。
按照宋献策的部署,一千多步兵,一百多名骑兵,由李来亨率领,为皇后护驾。
这一支精锐人马,加上高一功、李过两府的眷属和亲兵,还有一些将领的眷属、各家亲兵,都早已到长安城外,在一个指定的地方等候。
从宫中带走的金银珠宝、各种财物以及路上需用的粮食都已在黄昏后押运出城。
跟随高皇后从厚载门出宫的有坤宁宫的一部分宫女,兰芝和慧英的随身宫女和仆人,还有从紫禁城侍卫亲军中抽出的五十名骑兵和李来亨带来的一百骑兵,合起来不到三百人。
李自成将皇后送出厚载门,除皇后向他立着一拜之外,别人都跪在雪地上向他叩辞,并且流下了眼泪。
李自成没有马上回宫,继续立在风雪中,目送这一小队人员骑在马上的影子消失在风雪幽暗的长街上,心中一阵酸痛……他对身边的宋献策说:“前年十月,我们不放一箭,不动一刀,进入长安,士民放着鞭炮,夹道欢迎!关中父老原来都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