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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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
冷枝儿面上一红,便推了绿萼一把啐道:“死绿萼,有你什么事儿!今日是小姐的大喜日子,也敢来说!”
黄大郎见了便笑道:“好好好!莫要打闹,此事日后定不叫你们落空,如今快去热了酒菜来才是正理儿!”
两个丫鬟听了心中都是暗喜,倒也手脚麻利的取了酒菜去热,不一会便整治好了。
黄大郎开了后窗,抬头一看月才偏西,也不过三更。正要回头与万春奴调笑几句,想说时间还早,用了宵夜之后还可以再来一发,却恍然间感觉那里不对,回头再看时,这才发现月面竟然暗暗发红,便叫了万春奴来看,果然是红月。
黄大郎师从朱桃椎六年,医卜星象虽然还没开始学,但神神叨叨的本事多少还是蹭了点儿,知道但凡月染鲜红定是灾祸之征兆,这红月至阴至寒,兆示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怨气盛戾气强,一地一域见之有灾,若是天下共见,便会天下动荡。
一时间,黄大郎心中一动,想起了下午在舅父姚政那里看的邸报和书信,以及蔡京再次复出的消息,不由感慨万千,竟也消了再来一发的心思。
翌日,万春奴作为新妇,自然早早起身,独力为家人整治了一餐朝食,老倌和姚二娘也不起早去老店盯着,辰时二刻便准时进了花厅。
还别说,万春奴除了女红刺绣的名声响亮,这下厨的手艺也是不错的。
今日的朝食,主食是一道黄州传统捞面,配菜是一碟下江肉碎炊饼、一碟醪肉、一道鱼羹、一碟烩蛋、一碟油煸时蔬,还有五色糕饼和五色签菜。
这老倌和姚二娘,一个是脚店的老板,一个是老板娘,吃食之道自然不会差了,看了看也明白这新媳妇儿也是用了心的,除了这五色糕饼和五色签菜能提前备好,其他都得现做。加上这些菜食的摆制、花样也是规整,便也笑着点头尝了,却很快就收起了笑容。
一旁正喝着鱼羹下炊饼的黄大郎见了,便笑道:“爹娘可是觉着不对味儿?春奴儿才来,应该还不会用鸡精,便也就没放。”
第一百二四章 【忧恼】
老倌搁下筷子,便拍手道:“是了!这些时日,嘴都让鸡精养叼了,看来以后还是少吃为妙!”
姚二娘却是摇头道:“若敢不用,看这黄州城里的食客,不砸了老店才怪!”
黄大郎看一旁不明白情况的万春奴满脸的委屈,便笑着让万春奴坐了,又让月梅去厨房取了鸡精来,然后给万春奴盛了一碗鱼羹,放了鸡精后叫她来尝,自然是让她的眼珠儿险些瞪了出来。
瞧着万春奴的表情,黄大郎倒也想到自己还真没给岳父家里送过鸡精,便悄声道:“待你回门时,可捎些回去。”
鸡精这种黑科技黄大郎可是没想过发卖,只是专供自己家的老店和食汇街,想要品尝这美味,自然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用过了朝食,老倌夫妇自然去了老店,黄大郎便领着万春奴回了房。他自然知道,为了这餐朝食,万春奴可是五更就起身了,足足忙了快两个时辰。幸亏他昨夜心有所扰,没有再来一发,不然今早叫万春奴如何起得了身,这便让她上床睡了回笼觉。
瞧着万春奴气息渐渐平稳,沉沉睡去,黄大郎心中也是饱满的感觉,这感觉该是那叫做“幸福”的东西。
想了想便来到书房研磨铺纸,这便沉思起来,不久便动笔写下了:“万花争艳,春来迟,娇娥谁人怜惜。窈窕英眉,袭绣衫,不施粉黛花钿。年华似锦,当折直须折。如仙画靥,耗费几多机缘。”
吾本黄头少年,却得此美眷,月老当酬。生亦有涯,岂相负,但求此生白首。天若有情,却能不笑我,天亦不老。两情相悦,携手合鸣萧瑟。”
写完之后,又在落款处题字道:壬辰年九月十七,黄杰纳万氏春奴留念,愿执子手,此生不负。
万春奴这一觉便睡到午后时分,起身抬眼一看,却发现房中无人,倒是床前的桌上铺开了一卷,便起身来瞧,待她读了卷上的词儿,泪珠儿便忍不住垂落下来。
而此时,黄大郎却是身在姚政的书房,那书桌上又摆放了机封书信,黄大郎也刚看过,不过抬头和落款,以及其中一些字句却是用墨涂了。当然,主要内容和大概的意思还是十分明确,那就是蔡京八月返京后,是如何钻了改制的空子强行改革官名,又是如何整治了许多官员。
整治官员这事,昨天的邸报书信里倒是没提,说是蔡京还朝后封鲁国公,提举淮西学士苏木献议给蔡京搜取五年来的考试题,进行询问比较,以观向背。这什么意思呢?也就是此时的各地和朝廷学官很多都以时政为题考试,蔡京被贬黜离朝后,学官们也就出题:请问蔡京这个大老虎终于第二次落马了,大家怎么看?
于是就有三十多人因此获罪,撤职的撤职,贬黜的贬黜。
然后其他的书信里还提到蔡京回到汴梁以后,又是如何的跋扈嚣张,惩治罢黜曾经看他不顺眼的,以及现在他看人家不顺眼的。不过这些黄大郎可是一点都不关心,他关心的问题就是到底蔡京是不是真的要搞什么盐酒茶的税法改革,而信上的消息显然都是负面的。
姚政看着坐在一旁眉头紧锁的黄大郎,这孩子回家后的这些时日,尤其是最近几个月的变化身为舅父他自然看在眼里。或许别人还真不知道黄大郎的师尊是谁,但他却是知道的,再加上黄大郎只是拿出几个方子,就让这黄家老店咸鱼翻身,让食汇街凭空出现,还有那“烟锁池塘柳”的绝对,以及与苏澈对答如流,争名夺利的气势……如今的姚政可是不会小看自己这的半子了。
等黄大郎放下了书信,姚政便也接过,随手就仍在了一旁的铜盆里,信纸被水侵了之后慢慢融烂,姚政又拿了裁纸随意搅动几下,便彻底的毁尸灭迹。
随手搁了裁纸,姚政便问:“杰儿,此事你怎么看?”
“无有看法!”黄大郎摇摇头,想了想道:“说起来,不过是神仙打架,殃及池鱼罢了!蔡京如今得势还朝,整治些人也是常理。更别说要改革税法,我等也是鞭长莫及,想来以舅父的官职身份,且不说上书能不能递到官家面前,就算真递到了官家面前,官家会不会看还是两说。所以,如今只能是静观其变,反正若果出了祸害,也不是俺黄州一家倒霉。”
姚政听了也是点头,他这个主薄在黄州虽然有分量,但却达不到给官家上密折的层次。再说这黄州知府曹大人既不是蔡京的人,也不是反蔡京的人,所以不可能让他就改革税法的事情去强出头,更别说这家伙想要回汴梁的想法在衙门里也是人尽皆知。
黄大郎继续安慰道:“舅父倒也不必为此费心,孩儿如今已经寻到能走水路的好手,孩儿的意思,这大路走不通,便走小路好了。”
姚政却摇头道:“黄州不产盐铁,百姓唯一能够牟利之物便是茶了,若是真改了税法,就算开了这茶榷,怕也不能让民获利啊!叫舅父如何不忧恼?”
这宋代是历史上著名的“积贫积弱”封建王朝,与契丹(辽)、西夏(党项)、女真(金)烽火不息,财政困难、战马短缺是两大难题,而能拿出去换战马的东西委实不多,茶叶便是其中大头,所以朝廷倍加重视榷茶制度。
据《宋会要·兵》记载,买马经费的来源是“布、帛、茶、他物充其值”,茶课是国家财政的重要来源。宋高宗末年国家财政收入为5940余万贯,茶利占6。4%;宋孝宗时为6530余万贯,茶利占12%,由此可见茶课之丰厚。而由于“夷人不可一日无茶以生”,茶成了博马的必需物资。茶的政治属性已远远超过商品属性,故入宋后皇帝、大臣、经济学家都直接参与茶法的制定和修订,而且争论非常激烈,变更也很频繁,使茶法日臻完善。
北宋建都开封,受契丹、西夏军事威胁,而国家财政主要依靠东南。太祖乾德二年(公元964年)开始禁榷东南各省茶叶,于汴京、建安、汉阳等地置榷货务,后调整为六个,“令商人金帛京师,执引诣沿江给茶”,“令民折茶税外.悉官买,民敢藏匿而下送官及私藏者,没入之”,并禁园户(茶农)“毁败茶树”和卖“伪茶”,官吏私贩者同罪。
另外,又在淮南设立十三场,在其管辖内的园户隶属于山场,山场是征收茶租、收购茶叶和贩卖茶叶的场所。这样,形成了“天下茶皆禁,唯川峡两广听民自卖,禁其出境”的局面。尔后,于嘉祐四年(公元1059年)驰禁,崇宁元年(公元1102年)复禁。
谁想到,不过十年之后,蔡京把当十钱和花石纲都玩过了之后,心思最终打到了盐酒茶上,这就要了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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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哥最讨厌抄诗党,本章《念奴娇·合鸣》系百分百原创!
第一百二五章 【绿林粉】
感谢“山人自有妙姬”和“梦想从未完成”两位的打赏,今晚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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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听舅父的心思,他还真是忧国忧民,担心这盐酒茶的禁榷真要是被蔡京给玩坏了,老百姓会受到伤害。
想了想,黄大郎却也笑道:“舅父何须忧恼,且不说今日就算舅父绞尽脑汁也解不开此事,就算明日、后日、大后日,这日日忧恼,也是解不开的!”
被黄大郎说的一窘,姚政倒也答应道:“舅父理会的,的确轮不到咱们忧恼。”
黄大郎眼珠儿一转,便道:“舅父,如今还不如想些可行之事,比如说可在黄州开一个猪牛羊市。俺听家中的老账房孔伯说,如今附近的大宗牲畜交易多在鄂州,黄州除了初三、十八两日大集之外,贩售牲畜的客商多选择鄂州落脚,孩儿想着如今城西还有大片空地,何不如圈下新建一个市场,再弄些优惠的花头,将客商们都吸引到黄州来。”
姚政听了没有感觉意外,反而问道:“每月两集还不足够?新建市场?引来客商容易,可若是牟利不足,却也留他不住啊!你道昔日黄州没有草市么?却是难以维持下去,便也裁撤了!”
黄大郎只能解释,这虽然与万家达成了协议,用了他家在麻城县内的庄子来搞作坊和养猪场,但进过仔细核算之后,发现至少在三年之内,罐肉的原料是无法自给自足的,再加上这罐肉也不是非得用猪肉这一中,牛羊肉和鸡鸭肉也是可以做罐肉的,以其派人去各地收购,还不如就在黄州建设一个市场,然后发动黄州附近的民户养殖鸡鸭和猪羊,把民间的养殖业慢慢发展起来,就算以后朝廷真要搞什么税改,也不至于波及到改行搞养殖业的民户。
提到养殖业,还是这几日黄大郎突然想到的,既然万家应承可以敞开了供应谷糠酒糟这类饲料,以其自己下大本钱去搞养殖场,还不如散到民户家中去。这百姓家中本就有养殖的传统,就算是贫家小户也总要养上几只鸡鸭应急,稍好一点的就会养头年猪或者养上几条山羊。还有耕牛虽然官府规定是不能随意宰杀,但牛肉稀少好吃,因此总会有人弄来跌累病老而死的牛,这发展养牛业自然也是很有前景的。
听了黄大郎的说辞,姚政从眉头紧锁到逐渐展开,最后听黄大郎愿意出一千贯本钱建设市场,而官府只要把城西的空地拿出来就行,并且以后市场的税收也将会是一个大进项,倒也觉得是个好路子,便答应考虑谋划一下。
这舅侄俩又商量了好一会,黄大郎这才告辞回家。
然后,无所事事的黄大郎也就和万春奴窝在家里又过了两日没羞没躁的生活,待到了回门之日也才陪着万春奴回了娘家,进一步敲定了庄子的事情。
万年青这些日子可没闲着,除了原有的庄子和土地之外,他又动了脑筋将万家在黄州各地的田土又归拢了一下,在没花一文钱的情况下,又与人置换了庄子周边的三百多亩田地,最终将庄子的总规模确定在一千九百二十亩,这其中上田四百五十亩,中田五百五十亩,下田八百亩,还有一百二十亩的桑田和林地。
万年青倒是明白,自家出的田地越大,这四成份子的含金量自然也就水涨船高,倒差点是没把黄大郎给吓着。想着如今要进十月,天气也渐渐凉了,再说负责前去东京汴梁开拓市场的苏澈也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总也不能这么拖着。
黄大郎便于万年青商议,是不是现在就开始平整土地,把养殖场和作坊的架子先搭起来,至于工料钱黄家可以先拿出三千贯来,不过这钱却要算在万家的头上。万年青可不知道黄大郎拿出的这比笔钱是“黑钱”,误以为是黄大郎想要把这笔钱算在万春奴的头上,自然觉得这女婿果真地道,很会做人。
等到了九月二十一,黄大郎终于结束休假和没羞没臊的日子返回学馆上学的时候,这天道盟在光州的固始县境内,胆大包天的劫了花石纲并且就地捣毁的光辉事迹也在黄州城内传开了。
而且让黄大郎意外的是,在学馆里眉飞色舞传播小道消息的人,居然是曹知州家的衙内曹阿宝同学。
“却说那天道盟的好汉,哇呀呀大叫一声,便使了一双烂银锤迎了上来,与那太师府的供奉双枪蛟盘马大战,双方那是枪来锤挡,锤来枪架,打得是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才堪堪战了一百多个回合,就听好汉虎啸一声,一锤就拍在了双枪蛟的脑门之上,再一锤就打中他的胸口,便叫那双枪蛟当场了帐!”曹阿宝眉飞色舞的说着,好似那茶馆中是说书人,自然让一班小学生都听得痴了,不过倒是有个头顶梳着一撮毛的毛孩子不解问道:“宝哥儿,这书上不都是说要分胜负,最少要大战三百回合么?”
曹阿宝却是不屑与他解释什么,口中呼啸一声便要走,还是黄大郎拉住他问:“衙内,你这消息可是当真?俺听舅父说,这花石纲可是与俺黄州解出的税银一道走的,押司姚榕可俺家的堂舅爷,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曹阿宝听了,倒是答了黄大郎道:“这消息可是昨夜由押解税银的马快传来,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