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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部分

宋道-第4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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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花荣到了一句幸不辱命,王淳便也做了个额手相庆的手势,连道大好云云,待得陪坐的高丽众臣都来祝贺了一番后,王淳便也急忙请了花荣就坐,又来问他战事的详情。

    对此,花荣也不夸大,实事求是的把刚刚的战况和险情细细说了,不过一开始他说守城将领将守军留驻藏兵洞,却驱赶民夫上城驻守之事的时候,发现群臣都是满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可在说道金军精锐蹬梯而上,守城民夫根本不堪一击后,一个个却又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甚至还有几个也不知道脑子里到底装的是水还是屎的鸟大臣,居然打断花荣的话扑出来请求将胡乱指挥的守将斩首以儆效尤。

    待到最后花荣简单描述了一下协助守城的宋军使了雷神火炮以无差别攻击的形式,直接把攻上城头的金军又给轰了下去之后,众人的表情居然又从惊愕变成了不信。

    花荣也管不得他们爱信不信,只是与秦桧做了眼色,秦桧与花荣他们相处日久,肢体语言早就通透,便也出言建议道:“殿下,如今金军虽退,可开京城防漏洞太甚,若不严厉整饬,便是有我军雷神相助,怕也绝难保得开京万无一失,望殿下速做决断。”

    王淳倒也听得懂人话,便也两手一摊,对秦桧道:“秦相公所言甚是,只是本君从来不知兵势,这如何整饬,毫无半点头绪……还请秦相公教我!”

    秦桧本来就是进士及第,历任中太学学正、左司谏、御史中丞,所以如今礼称一句“相公”自是该当。此相公乃是正儿八经的官职礼称,而不是大宋民间夫妻的昵称,所以千万莫要想差了去。

    秦桧如今本来就是坐使(坐地使者,也就是驻国使节),地位超然,加上如今还派了花荣他们拿着大宋的黑科技武器为高丽开京协防,所以说起话来多少还是有些分量。因此早就有了腹案的秦桧便也提议换下如今的城池守将崔圭,换上尹氏的一员老将,曾经随尹瓘东征女真的别武班将军尹甫。

    如今的高丽,将门大致也就尹、崔两家,崔家如今的代表人物自然便是上将军崔卓,而尹家自尹瓘死后虽然没有迅速的日落西山,依旧还有些许栋梁支撑,可是想想尹瓘的亲儿子都混不上堂官(可以每日上朝的官员),都被挤兑去做了什么“降魔将军”,也就知道其中的彼此消长了。

    只是,秦桧的提议在出口之后,也就见得所谓的“满朝”文武大臣们顿时议论纷纷。说起来这些“满朝”文武,一不是王楷的亲信,没能跟着他往济州岛跑,二也不是特别有眼力价的那批,没有在金军围城之前跑出去,因此也就毫无疑问都是些剩下来歪瓜裂枣。

    只是如今雁山君突然被抛出来顶缸之后,一群歪瓜裂枣们突然就撞了大运一般,从老鼠转身一变,变成了给灰姑娘拉黄金马车的骏马了。

    当即便有听人大胆道:“宋使此言差矣!某等虽然大多不知兵事,却也知道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崔圭镇守开京已有多年,且在军中德高望重,如此撤换万万不妥!”

    还有人道:“即便贵部属所言是真,怕也是一时临机决断之误,不可使之为由,轻言撤换。”

    有人开了头,众人顿时如有了主心骨一般,纷纷发言指着秦桧提议换将不妥,虽然用词都很小心,不过言语之间暗中指着秦桧试图干预高丽内政的意味非常强烈,秦桧见状倒也冷笑不已,却又来与王淳道:“金军来势甚急,本使部属不过区区百人,便是雷神火器,亦受限于弹药补给,殿下还请三思。”

    秦桧这话里的威胁意味已经十分明显,王淳都快六十的人了,如何听不清话里意思,当即先是哑然,而后便是恨恨的瞪了一圈眼儿,跟着却是直接苦着脸来扯秦桧的衣袖,大哭道:“莫非相公要弃本君?”

    秦桧自打奉命来做国使,自然是用心的上上下下把高丽朝堂研究了个通透,心中对高丽人的认知可比黄杰要高多了,如今既然这王淳演,自然也就陪他演便是了,他倒也不妨来做这个坏人,反正他这个国使本来就有任期,做上几年便要替换,倒也不怕得罪了高丽朝野。

    于是秦桧便也道:“殿下,古人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叫秦某观来,开京早是一座危城,若守得住,秦某与殿下皆妥。若守不住,又与秦某有何益处?叫秦某瞧来,若当真金人破城而入,只怕高丽国朝之臣与秦某皆可降之,唯殿下不可降也!”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句见诸《史记》的汉代民谚,意思是家中积累千金的富人,坐卧不靠近堂屋屋檐处,怕被屋瓦掉下来砸着。“垂”通“陲”,堂边檐下靠阶的地方,“垂堂”即靠近屋檐处。

    至于“高丽国朝之臣与秦某皆可降之,唯殿下不可降”这句,王淳能不能听得懂,怕是难说。




第九百九十章 【大好】

    也就在秦桧苦口婆心劝着王淳的同时,向西远达三千里的开封城内,也亦同样在发生着重大事件。

    约在两个时辰前,金国使者计有数十人,以敬献国礼的名义,强行从鸿胪寺位于陈州门外的宾馆突破禁军封锁,往内城行来。而金使之所以能够突破禁军封锁,用作护身符的便是一个髡发式首簇拥其中的青年。

    也就在金使等人拥着那青年往内城行进的同时,接到急报的李纲等人,一面命人急忙关闭内城五门,一面急往皇宫报信,待入得宫后却便寻不见郑太后与赵福金,足足在皇宫之中转了一圈,也才得知二人领着小庚子一早便换了布衣,摆驾去了黄楼。

    旋即,李纲汇合了周邦彦、李邦彦、白时中、王黼、宗泽、吴敏等人又急忙出了东华门往黄楼寻去,终于在黄楼的雅间寻着了三人,作陪的却是黄杰的小妾冷枝、绿萼、青禾三人,而席面上摆着却是一桌黄州小菜。

    一见如此场面,李纲倒也谨慎,便也行了礼与郑太后道:“不知太上皇后微服出宫,臣等随驾来迟,乞请恕罪则个!”

    众人自然随着李纲唱了个肥喏,却见郑太后往雅间里空着的坐席一指,却是笑道:“不打紧,诸位相公且先坐了,老身有话要说!”

    众人自然不敢违背,当即便也乖乖坐了,待落了席,也才瞧见郑太后取了酒盏与众人道:“诸位相公此来,随驾是假,告十万火急是真,可对?”

    众人闻言都是面面相窥,还是李纲脑筋转得最快,仅是瞧了那青禾、冷枝、绿萼三人一眼,便也明白过来,只能苦笑着叉手道:“莫非是太上皇后早得了消息,来此避寒?”

    “正是!各位且先满饮此盏,去去寒气!”郑太后展颜一笑,便使酒盏来敬,众人自不敢辞便也饮了,便也尝出盏中茶红色的酒水乃是新近出来的黄州新酿女儿红,最是甘醇润喉,易老易少。

    待饮过之后,郑太后也才对李纲道:“李相公此来,定是为了那兀里闼,可是他发动了?”

    那兀里闼乃是这次金国的主使,汉名完颜宗坚,乃是阿骨打的外甥,而副使则是老熟人董汉臣。两人抵达汴京之后,倒也懂得隐忍,丝毫没有外露一丝迹象,只不过二人却死活想不到,当初他们那蹩脚的谎话才说出口,宋廷这边就已经叫了白时中悄悄去认了人。

    白时中当年可是赵构的家庭教师,对他自然熟悉得一塌糊涂,远远一望便也分出了真伪。而直到了金人欲将赵构用作棋子的李纲等人,也早就想好了对策,既然你们奇货可居深藏不露,我们自然也就不闻不问一无所知便是了。

    只是,宋军抢滩登陆,一举登岸耀州并进攻辽阳府的消息,终于在四日之前的腊月二十五休朝的大朝会上正式通报全国,所以完颜宗坚想必在等不及国内命令的情况下,选在了今日发难。

    “正是!如今正裹挟着德基往朱雀门行去。”听得郑太后来问,李纲倒也尴尬点头答道,眼角却是再次无意识的瞟向了坐在赵福金下首的青禾身上。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自然早就从隐蔽的渠道得知了这女乃是黄杰安插在东京的一个重要枢纽,手中掌握了一支极其强大的隐秘力量,而另外两位侍女出身的小妾冷枝和绿萼,一个明面上总管黄家在东京的餐饮和娱乐业,一个则是黄州建设的副总管事,瞧起来二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郑太后倒也瞧着了李纲的尴尬,便也道:“也怪不得青禾,谁叫她手下有些得力的人手,听得懂女真的话儿,所以早早便也知晓了金人的图谋,老身思来想去,既惹不得、也认不得,不若老身躲他就是了!”

    此话说来,众人都是苦笑不已,老宗泽忙也叉手道:“太上皇后思虑得是!只是……老臣以为,何须如此,直接使禁军一并拿了就是,那容得这狂夫撒野!”

    郑太后闻言倒也点头,便道:“此事说来,福儿与青禾早有计较,宗老相公且听听。”

    宗泽听来一奇,便也问道:“咦!不知长帝姬却有如何计策?”

    赵福金闻言便也侧头瞧瞧雅间门旁的一个报时轮盘,认清上面的刻度后,便也道:“不敢称计策,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小玩耍,若说出来,只怕惹了众位相公耻笑。方才听说正往朱雀门行去,算算时辰,该也差不多发动了,还请众位相公先用些小食,一会儿便见分晓。”

    见赵福金不愿意就此说白,众人自然不敢强求逼迫,便也依言用起了筵席。

    莫约也在同时,朱雀门之外,金国使者完颜宗坚领着数十骑人马正在顺着通街往朱雀门急行,适才他从陈州门外的宾馆出发后,先是直扑内城东南角的旧宋门,结果宾馆外阻拦不得的禁军急忙通知守军关闭了城门,随后完颜宗坚又往北上想要取道正东面的旧曹门,自然也让他吃了个闭门羹。

    不得已,完颜宗坚只能再次改道,问了沿途围观瞧热闹的汴梁子,得知若非发生战事,否则绝不能闭的朱雀门应该还开着后,便也转头直往朝南的朱雀门行来。

    只是,也就在一行人抵达了朱雀门后,虽然朱雀门果然不敢胡乱关闭,但宋庭方面却是派出了足足数百禁军,也不拿兵器,便手拉手堵在了朱雀门前,就是不让完颜宗坚一行入城。

    完颜宗坚想要直闯,却几次被人墙给推了回来,怒急之下,便也一抢赵构的马缰,上前指着他用蹩脚的汴梁话与堵门的禁军道:“你等好生瞧瞧他是谁来,让乃是大宋康王赵构,还不让出道路,放我等入城!”

    可是,这话说出,却见手挽着手化身人墙阻拦在朱雀门的禁军们一个个都是翻着白眼,宛如看白痴一样看着完颜宗坚。全因此时完颜宗坚所指着的人,分明就是一个身穿兽皮麻衣、头戴紫貂、留着三撮半青半黄山羊胡子的化外野人,说他是大宋的康王赵构,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完颜宗坚怒喝不果,当即心生一计,便也在朱雀门前大声吆喝起来:“诸位汴梁父老,我等乃是金国使者,如今奉了金国大王之命,将大宋康王赵构送还,却被阻拦于此,还请父老们评评曲直!”

    此时,由于禁军手挽手堵在朱雀门前本就阻塞了交通,于此朱雀门内外倒也聚集了大量近处的百姓,随着完颜宗坚的吆喝,自然也就有胆大的吃瓜群众跟着起哄。

    便也听人群中有人大声道:“大宋康王却在何处?不是听说他随官家被虏去了金国?”

    于是自然有人指着完颜宗坚牵着马上的那人道:“那金国使者说马上之人正是康王,我却瞧着那分明是个野夫胡人,你瞧他帽之下的发辫,定然是髡发。”

    还有人道:“兀那金国使者,你却是叫他脱了帽儿,让我等好生瞧瞧是不是康王!”

    这般提议当即得到了众人的哄笑回应,完颜宗坚倒也知道为了把赵构隐秘的带入宋境,自然是将他髡了发,只是如今若真是当着众人的面揭开帽子与人瞧看,只怕要出大事。

    也就在完颜宗坚举棋不定之时,突然就瞧见一直老老实实,低头垂脑的赵构头上传来啪一声轻响,便也见他头上的帽子不知何居然飞脱,便也露出了脑门之上被刮得清清洁洁的光顶来。

    这女真人也是搞笑,如今金国最为流行的发式,便是将脑门顶上的地中海的中心部位全部刮掉,然后两耳齐鬓至后脑勺的头发便一左一右梳成两条大辫子,辫梢还用金环来扎,如此便是时下最帅最骚的发式了!

    如此,见得梳了这等发式的所谓康王,顿时也就引起了围观吃瓜群众们的一阵哄笑,更见得十几个将衣服做半遮拦的打扮(也就是如藏人一般脱掉衣袖半边扎在腰上),露出一身纹满了花绣的花胳膊更是大咧咧走出来,其中一人指着完颜宗坚喝道:“兀那女真鸟人,也不知从那寻了个雏儿来假扮什么康王,却是要拿我等消遣么?我呸!兀那鸟人,便是因你在此呱噪,却叫我等进出不得!来来来,可敢下马与俺一搏,叫俺燕小乙试试你的斤两如何!”

    这人话才出口,也就听得人群中轰然喝彩,更有人高声道:“快瞧!快瞧!那人该是御拳馆的新跤王燕小乙,今日该是入城去打擂台卫冕东京跤王。”

    听得众人喝彩,这燕小乙面色更傲,干脆直接把半遮拦的衣衫一撸到底,将整个身子都露出在了空气之中,但见得虽然如今的天气是数九隆冬,可他的一身凸凹有致的好皮肉却是丝毫不惧严寒侵袭。且随着气血运行,但也见得一身本是青蓝紫黄四色的花绣当中,居然迅速浮现出又一层暗红色的花纹来(鸽子血隐纹),顿时也就见他全身的花绣纹身立时变得五彩斑斓,前胸后背的前龙后虎顿时如有灵气一般活了过来。

    见得燕小乙激发了血气,展了身段,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当即彩声四起,声如海啸,燕小乙见状好不得意,竟是大喇喇的与众人做起了罗圈揖来。

    而此时,憋着一口气搞事情的完颜宗坚也是胸中如跑过了五百万头***般无法言喻,情急之下,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居然一把抽出战刀便架在了一脸冷漠的赵构脖子上,对着堵门的禁军道:“你等还不让开,就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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