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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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僧等奏曰:此非也。乃纸龙鹤耳,容臣等讽大神睨,即令龙鹤坠地,化为纸也。
&nb太子闻之,喜曰:若果然,则林灵素法伪当斩。
&nb正诵叹间,十四人中只有两人能讽,馀者皆不能语言,面若死灰。
&nb太子叱先生曰:诸人若死,教尔还命。
&nb林灵素便念吮讫,顿时仙龙鹤又加百数,蔽日遮云。
&nb帝曰:此谏无效,别有何术?
&nb胡僧十二人皆伏地战惧,宋僧二人奏云:能吮水百沸。宣水令呎,果然。
&nb太子擎水盂向帝前,呼先生看。林灵素取气一口吹水中,水即清冻且结成冰。
&nb帝责众僧及太子云:本朝待汝等甚厚,敢来妄言。
&nb后林灵素又奏:乞烧木炭一千斤为火洞,表里通红,臣乞与二人同入试验。
&nb良久火洞已成,林灵素云:臣乞先入洞,乞令二人随入。
&nb林灵素入火洞,火不著衣。诸人伏地哀鸣,告太子曰:乞救臣等性命,情愿戴冠执简,听役施行。
&nb太子无奈下殿拜告,乞纳皇太子册赎。奉圣旨免罪,惟道坚二人系中国人,不应罔上,送开封府刺面,决配于前令众。
&nb(以上内容,见南宋名臣赵鼎所著《林灵素传》)
&nb简单说来,就是当今太子看林灵素不顺眼,便找了十四个僧人来跟他斗法,其中十二个还是番邦来的胡僧。第一轮斗法林灵素先出招,大概使的是一个大型幻术,弄出了五色祥云和仙鹤狮龙出来,僧人们自然还是看得破,便说只要念念咒语就能化解,结果其中十二胡僧直接中了魔法反制之类的法术“不能语言,面若死灰”,只有两个宋僧勉强能念咒,但却没有什么卵用。
&nb之后两个宋僧觉得这样挨打不行,便也出招说“哪个啥!我们可以喝开水,烧得沸腾的开水!”(能吮水百沸),于是便叫人烧了沸水来试,果然两人都能喝,于是太子就拿着水盂叫林灵素看,林灵素对着水盂吹了一口气,结果水盂里滚开的水瞬间就结成了冰(寒冰冻结)。
&nb然后林灵素就说咱们不玩水了,玩火如何,烧个火洞出来大家进去走一圈看看会不会变成烤肉,这一局自然还是林灵素胜了,僧人们是败得一塌糊涂,便来求太子救命。太子无奈之下,只能用了代表皇子身份的“皇太子册”来赎,后来赵官家便也免了两个还能喝开水的宋僧之罪(惟道坚二人系中国人),其余十二个胡僧则送去开封府刺面发配,然后遣送回国吃老米去了。
&nb如今,黄杰带着一虎一熊来东京,虽然没有到处招摇卖弄什么道法仙术,可如今赵官家冷不丁就给了他一个“惊霄处士”的封号,于是黄玉子他们就担心那林灵素得了消息之后就会寻上门来。
&nb不过一想,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光是担心也是没用,黄杰便也安抚众人,道了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之后便与众人拜别,自回了小院休息。
&nb翌日一早,黄杰刚才起身带了熊虎正要去别院梨园早课,却瞧见侍奉老火工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唤道:“师叔祖,祸事来了!那林灵素打上门来也!”
&nb黄杰听了一愣,便也笑道:“俺本想着什么时候先去寻他,谁知他竟这般送上门来,且先叫他候着,待俺侍弄了两头畜生,再去会他!”
&nb当下黄杰便也不慌不忙的带着虎熊去梨园小解,又会小院与熊虎洗刷打理,这才换了一身正式的道袍,也与熊虎各自装束,与灰熊穿了一件道卦,与白虎穿了一件道袍,这才慢条斯理的来到观中正殿。
&nb入内一看,黄玉子等一众老道早早就在作陪,再瞧那客席上坐着一个年约四旬上下的中年道人,穿一身绛色素袍,面目儒雅,倒也不是恶型恶相的模样。在他身后,左侧侍立着一个身穿鹦哥绿袍子的三十余岁青年,右侧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小童,都是空手。
&nb见黄杰出来,黄玉子便来引荐,黄杰客气的行个道揖言一声幸会,那林灵素却是大喇喇的身都不起,淡然说了句:“久仰大名,今日得见,不过如此!”
&nb黄杰便也好笑,反身坐了主位之后,便反讥道:“俺得道籍不过半载,来至东京不过十日,林先生何来久仰?莫非俺当初在凌霄殿上列班,你在殿下仰而不见,是以抱憾至今?”
卷五 东京寒 第四百二三章 【雷火手炮】
&nb这久仰幸会,本是平常寒暄之语,两人如今乃是初见,黄杰道一句幸会自然无什么错漏,只是那林灵素随口一句久仰大名本是故意拔高,好为那“今日得见,不过如此”做伏笔,谁知却是被黄杰抓着了露处,一句反讽弄得他当即下不来台。
&nb黄杰说来也是不错,他入道籍才有半年,来到东京也不过十天,与你林灵素更是素昧平生,何来什么久仰?而且后半句也是一抬一贬,抬了自己在凌霄殿上列班,贬了林灵素在殿外打酱油,且这般不按套路的抬贬,林灵素一时还真不好反击。
&nb当即林灵素冷哼一声,却是不与接茬,便也开门见山道:“老道今日来此,非是与你这黄毛孺子斗口,却是有正事与正一派相商。”
&nb“放肆!”林灵素这话出口,本坐在次席末尾的黄季子突然伸手一拍身旁茶案,起身喝骂道:“尔等道门弃徒,何敢辱及师长,欺师灭祖?”
&nb那黄季子也是鹤发白眉的老道,不过他容貌却是八分凶恶,一双倒翅眉如今高高竖起,看起来当真像个护教的神兵天将。
&nb听得黄季子发怒,黄玉子便也道:“林先生,方才老道已然说过,天八师祖乃是我老君观一脉祖师隔世之徒,汝明知故纵,所谓何来?”
&nb“隔世之徒?”林灵素闻言冷然一笑,正要开口讥讽,却突然眉心一跳,一股子危机感突然涌现心头,便瞧见黄杰面带笑意的从腰下招文袋里摸出了一件事物来,那事物也说不清是个什么物件,只是看起来像是一支装着木柄的铁管,管身约有一尺长度,管口约有成人拇指粗细。
&nb黄杰取出此物之后,便也看见林灵素勃然色变的表情,便也暗中起了心眼,淡然笑道:“咦?林先生可认得此物?”
&nb林灵素闻言摇头,但目光却是一丝都不曾从黄杰手中物件上转移,而且从他眼中困惑的神色可以看出,他是的确不明白这东西是什么,但却感觉出这器物很危险。
&nb黄杰便也把玩着手中器物笑道:“来!你方才失言,俺容得,俺的师兄们可容不得,且先与俺认个错,俺便告诉你这器物名称!俺道号天八,辈分如今乃是老君观一脉座首,也不叫你为难,叫声师叔就可!”
&nb林灵素闻言便要发怒,可是他却死死盯着黄杰满脸戏谑的摆弄着手中物件对着自己,便觉得自己眉心猛然寒颤,周身皮肤瞬间竖起鸡皮疙瘩。他修道经年,也学过许多秘术秘法,对于天人感应之说也是涉猎颇深,如今此种感觉犹如人临渊而望,登高而栖朽木,乃是事关生死的大危机之感。
&nb一时间他便也僵住,只是多耗一息时间,心中的危机之感便也多增一分,也不过十数息后,林灵素便也僵持不下,便也哆哆嗦嗦的起身合手行了道揖,道:“小道唐突,还望众位师叔见谅。”
&nb“哼!好师侄,无碍!无碍!”黄杰冷哼一声,这才将手中的器物放下,便来扫了堂中诸人一眼,才看回林灵素道:“听闻师侄精修雷法,当也知道二仙山罗真人秘传的五雷天罡正法,此物便是以五雷天罡正法所改制,名为雷火手炮,力虽不能开山裂岳,灭杀神魔,但用来轰杀个把妖人邪道,还是易如反掌的!师侄以为如何?”
&nb听着黄杰好似随口一说,林灵素脑门上的汗顿时就下来了,别人或许不知道二仙山罗真人秘传的五雷天罡正法有多厉害,可林灵素这等精修雷法,靠雷法道术混迹于朝堂之人岂能不知,何况这神霄派一派本就出自正一派,对于五雷天罡正法这正一派秘传法术的威力可是早就如雷贯耳了。
&nb当即林灵素便也慢慢摆正身子,正式的对堂中老道行了个晚辈的道礼,便也道:“晚辈今日无礼冲撞,乞请师叔及众位师祖恕罪!”
&nb众老道自然都不说话,还是黄杰道:“师侄说的那里话,既然本是出自一门,众位师兄岂能与小辈一般见识?”
&nb随后黄杰哈哈一笑,便道:“对也!师侄刚才不是说有正事相商,还不快快道来!”
&nb这来时趾高气扬,还说他人是什么黄毛孺子,如今眨眼便是栽了个天大跟头,林灵素当真是有苦说不出来。他本来也是昨夜突然听说赵官家莫名其妙封了一个“惊霄处士”,且还是一个未曾加冠的少年之人,便以为又是什么深山老林里出来的黄毛道士,靠几手不入流的小把戏哄得赵官家开心,便才起意寻上门来找事。
&nb自打他当初受封上位开始,为了稳固自己地位,便将自己打扮成卫道士的模样,倒也干了不少打压同道的事情,且还搬出的是正本清源,专破邪门歪道的旗号。
&nb对此,黄杰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当初随师尊朱桃椎行走时,当真也是见过不少凭借几手戏法手段便敢害人坑人的歪门邪道,也曾跟着师尊出手惩治,倒也觉得这世上还当真少不了卫道士。
&nb不过,既然如今林灵素寻到了自己头上,倒也真是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道法也就是了,再说对于林灵素这人,且不管脾性如何,就凭他胆敢和蔡京、童贯硬扛,便也知道这人或可争取过来,作为日后行事的助力。
&nb却说黄杰开口问他有何事相商之后,林灵素便也强压下心中不安,略作镇定便也道来:“小道今日登门,只为《释经诋诬道教议》一事,还需各位师叔奥援!”
&nb这《释经诋诬道教议》乃是林灵素上呈赵官家的奏疏,指出佛教的许多经书当中诋毁、诬陷甚至篡改道教的说法,用意贬低道教自抬身价。
&nb此事源起于政和七年二月,林灵素受命于上清宝箓宫宣讲青华帝君夜降宣和殿事,当时与会道士多达二千余人。又建仁济亭,施符水;开神霄宝箓坛,令吏民受神霄秘箓。诏天下皆建神霄玉清万寿宫,无观者,以寺充,并于殿上设长生大帝君、青华大帝君等神霄系神像。林灵素领修道书,改正诸经醮仪,校对丹经灵篇,删修注解;每逢初七,则讲说三洞道经与玉清神霄王降生记。
&nb到了政和七年四月,林灵素便也撺掇赵官家颁旨自称“教主道君皇帝”,赵官家也将他升为温州应道军节度。
卷五 东京寒 第四百二四章 【奥援】
&nb而林灵素得势之后,倒也没有忘乎所以,便也当真着手整理道教经典,并大肆收集佛教经书,在道录院中组织人手看详释经六千余卷,摘录释经内诋谤道、儒二教恶谈毁词,于重合元年四月分为九卷上呈赵官家,又奏《释经诋诬道教议》,请旨大索天下诋诬道教的释经,集中之后全数焚毁。
&nb遂纵言称:“释教害道,今虽不可灭,合与改正,将佛刹改为宫观,释迦改为天尊,菩萨改为大士,罗汉改尊者,和尚为德士,皆留发顶冠执简。”
&nb只是,这《释经诋诬道教议》奏上去之后,虽然大伙儿都觉得有理,可他这般要求,却没有谁胆敢出面支持。毕竟佛教入主中原后,几经灭寂又几次兴盛,虽然每次都是佛道相斗胜负各半,但从未有过这般试图动用官府力量大索典籍焚毁、将佛刹改为宫观、擅改佛名、逼迫和尚留发顶冠执简的事情,甚至道教各派私下里也有公议,这两教斗法或有成败,但这般试图掘灭释教根基的做法万不可取,若是今日真让林灵素干成了,日后释教来个咸鱼翻身,也来重蹈覆辙怎办?
&nb因此,道教各派在此事上皆持保留意见,且在赵官家看来这要求也是有些过分了,便也将那《释经诋诬道教议》压着未发,释教之人也积极谋划,还策动了当今太子,闹出了不久之前当朝太子找了十几个胡僧与林灵素斗法的事情。
&nb所以,今日林灵素找上门来搞事,一来估计是想称量一下黄杰这个新晋“惊霄处士”的斤两,而来或许当真是来商谈此事,却不想一言不合,黄杰就拿出了雷火手炮,于是就把气氛搞崩了!
&nb却说黄杰听来,便也看了看黄玉子几人神色,倒也记得昨夜谈论时,倒是已经听他们讲过关于《释经诋诬道教议》的看法,这纵观“三武一宗灭佛”,就算每次都把佛教搞得嗷嗷叫,也没人当真能尽数灭杀了中土的释徒,且焚毁宗教典籍可是堪比“焚书坑儒”一般的大恶,是要上史书的。
&nb见一众老道都不说话,却都来看黄杰,林灵素也是终于明白过来,眼前这小道士除了有个极高的辈分之外,自身实力显然也是得到了这老君观一脉的认可,当真是以他马首是瞻,便也急忙正襟与黄杰行了个道礼,道:“此事,还请师叔奥援!”
&nb黄杰便也摇头一叹,道:“师侄啊!扬道抑释之事,千百年来如同日月轮转一般,昔三武一宗灭佛,烧经毁寺之事做得少了?为何释教自今尚能回转,继而久盛不衰,不从根本上找缘由,一味逞强凌欺,或可得一时之计,却又如何奠定我道门万世常盛之基?”
&nb这话说来,林灵素不由悚然一惊,他打压释教当真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心中的确还是多少有一些为了道教昌盛谋划的意思,如今这道理听黄杰这个在他第一眼看起来不过就是个黄毛孺子的人口中侃侃道来,他也觉得看上去是自己急切了,便也道:“是小道急切了,不知师叔何以为计?”
&nb黄杰便道:“俺昔年少不更事,读书之时偶见腊日之缘由,一怒之下,便作了一篇《腊日论》,不知师侄可曾读过?”
&nb林灵素听来一愣,却道:“《腊日论》却是师叔所作?小道昔年曾在江宁府拜读,坊间传言却是江南无名氏所作!”
&nb黄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