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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部分

宋道-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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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了!”

    也不等黄杰开言,孙新自顾自的领着花容、孙固步进追射,一旁掠阵的西域骑兵还有差役儿郎们也上来使了短棒刀鞘乱打。几乎也就在眨眼间,听了薛四娘叫喊后撤的十几个幸存者也是没能幸免,纷纷腿脚中箭后直接束手被擒了。

    待打扫好战场,将这批山贼精锐都绑到黄杰面前时,倒也死了好几个。

    看着地上已经挺尸的七个人。黄杰起身走到被踢跪按在地上的王虎面前,低头斜眼瞧他道:“瞧瞧,何苦来哉?你若不是使这劣等的诡计,你寨中兄弟怎会白白送死?你怕是不知,俺队伍中便是专司超渡的净土宗和尚也有几个,当真是管杀管埋管超渡,可是一早就说给你家母老虎知了!唉!”

    王虎此时也算知道自己这次踢到的不是铁板,而是泰山石了,便也忙磕头叩首泣道:“官人开恩!俺王虎服了,俺愿意以命相抵!求官人开恩啊!”

    黄杰摇头看他。道:“没死人时你到会算计讨价,如今死了人你又求开恩,这官人的称谓该当与你此才是,左右两张口啊!”

    一旁孙新见了不忍。便也道:“大郎,这如今该当如何?”

    黄杰想想,道:“他等既有名号又有山寨,且公然自称坐寇,想来这劫掠客商的买卖也不知做下多少回了!俺既然身为官道使,这打击车匪路霸便是俺的份内之责。自然要拿了他们,至于是非曲直,便由捕盗衙门和提点刑狱司去分辨就是。”

    “大郎……”孙新听了皱眉,正要多说几句,却被黄杰道:“二兄心意俺理会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十字坡也非茶山,休要多言!”

    随后黄杰又对佛理道:“和尚,你们的车俺先借下,用来转运受伤的山贼。这几个不幸往生的,便劳你们火化超渡了!”

    说完,便也要众人将一番收拾,也就押着黑风寨众贼寇往坡下行去。

    走到半途,见孙新凑过来一付欲言又止模样,黄杰不由叹了口气,也勒马与他同行道:“二兄何苦烦恼?”

    孙新看看黄杰表情,摇头苦笑一声:“唉!无事!”

    黄杰知他心结,便道:“无事就好,俺倒是有几事不明,还想请教二兄。其一,这黑风寨贼众,便是连佛门寺庙之中都能安插眼线,便知他等做贼日久。且问一句,安插眼线在佛门寺庙,他等要劫的目标,是穷苦信善还是富贵香客?”

    孙新听了张嘴一愣,他的智商自然不差,这想当然山贼怎会去劫拜佛的穷苦人,目标定然是那些富贵香客不假。若这些人连富贵的香客也谋划要劫,那么显然不可能是什么行侠仗义的绿林好汉。

    黄杰看孙新脸色变换,便又道:“再来说这其二,俺等上得十字坡来,这黑风寨众扮接亲的、扮货郎的、扮路客的,各司其职,浑然不露破绽,显然是谋划已久,说不定更是早用这般伎俩不知害了多少客商,由此可见那薛四娘和薛献二人,心思极狠,手上不知多少人命。”

    孙新听了暗暗点头,这两泼贼众,一泼精锐三十几人埋伏在十字坡下,一泼七十来人扮了良人起意来赚,便想吃下自己近百人的队伍(算上三十六个和尚近百人了),若不是异想天开,便是真有这般手段,若真有这般手段,自然不会是头一次行事。

    黄杰再道:“这其三,那王虎你道他是汉子,可你也瞧见了他,就算他妻儿都在俺们手中,他也敢斗胆来试,若非狠毒之人,岂有这般弃妻儿于不顾的?不说旁人,便是如二兄你,遇着如此局面,可敢如他般亡命来试?”

    孙新想想道:“不敢!”

    黄杰便道:“所以,王虎这泼人,绝非善类,下了十字坡不远便是汉川城,去了城中便将城中捕快寻来问话,就知他黑风寨是个什么货色了!”


卷四 蜀道难 第二百九一章 【请教】

这下了十字坡往西不足十五里便是汉川城,一行人都也迅速,只是快下到坡底时,前面探哨的却在坡下官道旁的岔路口上瞧见了三家茶寮酒店,店前凉棚中驻留着怕不下百十个客商。

    这般下来时黄杰只管让人将伤的、蛮的都捆绑了丢在和尚们的油壁车上,更将王虎、薛四娘和薛献绑好塞了嘴丢进了一辆货车之中。然后便用索子将那些扮路人、扮迎亲队、扮货郎的成窜儿捆了。

    得了消息后,干脆黄杰让孙新领着一半人将他们羁押在原地,自己领了剩下一半人,赶着一辆车这就下了坡。

    到了岔路口的酒店旁,众客商一见黄杰等人下来,便有些人喜了眉目起身叫唤什么“通了!通了!”,还有人满面狐疑的对黄杰身后队伍中明显瞧起来不太对劲的骑马护卫瞧来望去,暗中窃窃私语。

    黄杰装作浑不在意,便喝停了队伍,左右看看恰好见着酒店旁的道边一队鸡公车上插着鄂州宋字货郎旗,便下马上前叉手问了领队道:“有礼了!请问你家可是鄂州宋福记?”

    那领队是个四旬上下的中年人,穿的是一身绢锻直裰,天热只在头顶扎了条束发巾,不过瞧他腰下挂着招文袋,该是个账房之类的管事。

    中年人见黄杰来问,便也作答道:“客人好眼力,我家正是鄂州宋福记,在下乃是号中的小管事,姓宋行五,单名一个德字,不知客人有何见教?”

    黄杰看他那队鸡公车上的货物都用厚布遮罩,不过边角四棱,有一辆车上还掀开了少许罩布露出了褐色的箱板,便也笑道:“不敢!不敢!倒是有事向宋管事请教,却不知宋管事此番运送的货物,是从复州(湖北仙桃)贩来的徐记罐装酱肉,还是安州(湖北安陆)贩来的万记罐装五色素果?”

    那宋德听了。“嘶”一声吸气,忙拱手道:“贵客好眼力,正是复州徐记灌装酱肉!”

    黄杰便笑道:“甚好!俺家也做这门营生,正是黄州黄记。这般与宋管事套了熟络,正好请教要事,借一步说话可好?”

    宋德再听黄杰自报家门是“黄州黄记”便也瞪了眼,他家如今的营生和眼下这番公干,当真全拜“黄州黄记”所赐。一罐三斤重的复州徐记酱肉出货七十五文,运到鄂州城中批发便是一百文一罐,散卖更是一百二十文的高价,他家最近半年因此财源,身家可是打了滚儿,当即便也半信半疑道:“好说!不知贵客请教何事?”

    见他神色,也知道空口无凭,黄杰干脆对身后打了手势,让人拿来伞盖、行军坐凳和一只木箱儿,就请宋德在道边坐了。打开木箱从里面取出一枚冒着寒气的竹筒,从竹筒中倒出了两盏冰镇酸梅汤来。

    黄杰伸手做了请饮手势,便笑道:“知道宋管事存疑,此汤便是我家的新品,黄记冰镇酸梅汤!”

    说完黄杰端起一盏自顾自饮了,那宋德见状也是好奇,便也拿盏来饮,一口入喉便也呆了,请啄几下便干了一盏,当即张嘴呼出一口凉气。忙拱手来道:“好汤!好味!好货品!在下信了!”

    黄杰知他不过瘾,便也将竹筒与他续盏道:“喜欢便好,且再满饮一盏!”

    续好盏,也将竹筒与他观望。待宋德见了竹筒上的《南乡子寒雀满疏篱》,竟也是瞪大眼睛来瞧黄杰道:“这……好字!不知是谁人手笔?”

    黄杰便也拱手向天道:“自然是苏公子瞻真迹,筒上乃是以真迹为母板拓印而得!”

    宋德听了,手竟也抖了起来,忙将竹筒放下,左看右看。喜欢得手足无措的模样,道:“好!好!甚好!想不到俺今日也能得见苏公真迹!好好!”

    黄杰忙道:“想不到宋管事也喜字之人,此物赠与管事为念便是!”

    宋德听了大喜,不过此人倒也是做了多年的管事,知道投其所好定人是必有所求,便也正襟道:“贵客但有所问,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

    黄杰便问了:“好!这第一问,你等为何这多人盘踞在这十字坡下,却不上坡行路?”

    宋德听了苦笑一声,道:“贵客不知,这左近有座薛家山,山上有座黑风寨,寨中强梁数年前占了这十字坡官道营生,竖起了一杆黑虎旗,勒令俺等本地行路的商家,逢年过节只要献上几十贯的买路钱便也相安无事,偶尔若遇外来打秋风的盗匪还可帮俺等保驾护航。只是还有条规矩,便是强梁们若在十字坡下竖起黑虎旗,便是要在坡上营生,我等见旗便需候在坡下,不可冲撞。”

    说着宋德便往上坡方向一指,就瞧见约二三百步远的一株道旁榕树上,挂着一面画着古怪图形的大旗,该就是那劳什子黑虎旗了。

    黄杰听了点头,正要发问,宋德却也忙道:“说来奇怪,只见贵客从坡上下来,却不见这边收旗,怕不是坡上出了什么事端?”

    黄杰一笑,自然不能与他说那坡上出了什么事端,便也笑问:“俺再来问你,这黑风寨的强梁名声究竟如何?平日里究竟是作恶多端,还是也有些善行?”

    宋德本在狐疑坡上事端,听了此问,便也叹一声道:“哎呀!这话说来可就有些难以分说了!要说这黑风寨的人作恶多端也是不差,往年不说,便是去年在下就亲自碰见了五回竖旗,次次都走过那几里坡道,都能瞧见路上用新土掩埋的血迹。”

    “若说善行……”宋德想了想,倒也扳着手指算了算,摇头笑道:“还果真没有几件!”

    却听此时,道旁有女子“哧”一声发出轻笑,道:“这位客官问得好笑,俺等在这附近营生,那虎大王不来为难便是行善了。”

    黄杰扭头一看,却是个二十出头的酒娘,穿着一条水绿短汗衫子,露出一双白莲藕似得肉臂,内里也套着件鸳鸯戏水的抹胸,甚至也是将口子扯得很低,露出了一条深深的白肉沟壑,下腰扎着条水蓝扎裙,脚下却是蹬着一双草编的细麻鞋,露出几根白白嫩嫩的玉趾,甚至脚背脚踝也是白皙得引人入胜。

    再看她容貌,倒是依稀与薛四娘有着好几分相似,鹅蛋形的脸蛋和长长的颈脖儿也是白得晃眼,令人意想不到在这偏乡僻壤竟有如此白玉般琢刻出的美人儿来。


卷四 蜀道难 第二百九二章 【胭脂虎】

不过此女比起苏廿娘、万春奴甚至周燕奴来,可就差了太多,黄杰自然不会被她晃话了眼儿,便咧嘴一笑道:“说得是!那黑风寨的强梁若不在坡上营生,又怎会留的住这多客商在此处吃酒打尖,照顾了你的营生。”

    那女子吃吃一笑,便也自来熟的走了过来,眼睛先在黄杰身上扫了一扫,又瞧了瞧桌上竹筒小盏,竟也大胆的笑道:“客官这汤水,远远便闻着了气味,可能与小女子也吃上一盏?”

    说完竟见她从自己袖中摸出了一支白瓷小盏来,大大方方摆在了桌上,伸出一双白白嫩嫩的芊芊玉手径直捉了竹筒来倒,宋德也是摇头笑道:“贵客不知,这位乃是坡下徐家店的徐七娘子,平日里除了伶牙俐齿和一身拳脚功夫了得,倒也整治得一手好菜,最善鱼脍三味。”

    说话间,这徐七娘竟也连喝了两盏,正瞪眼准备将那竹筒打横倒出第三盏时,黄杰便也笑道:“俺这汤虽好,可是一盏解渴,两盏消暑,三盏可要伤了脾胃啊!”

    徐七娘抿嘴一笑,却是快手将那第三盏喝了,这才哈出一口凉气道:“好汤!七娘谢过客官赏赐!听客官要问黑风寨强梁之事,不如就让七娘来与客官说道如何?”

    黄杰哈哈一笑,道:“且道来,若说得好,俺这一伙便在你家酒店打尖,少不了打赏。”

    那徐七娘闻言又是咯咯一笑,便也旋身带着一股香风来到黄杰身边,装模作样的做了个蹲身万福的礼儿,故意抖动着胸前的白沟儿,眉眼儿带魅的笑道:“七娘先谢过客官的赏儿!”

    只是白沟带起了肉浪,引得黄杰和宋德都是不自觉斜了眼,黄杰还好自家娘子的白沟怎说也是见得多了,并不为奇,倒是那宋德眼珠子都快被勾得突出来了。

    徐七娘也不介意,盈盈起了身子后。便也道:“要说黑风寨的强梁,七娘也是好奇,客官这般下来,莫非不曾在坡上遇着什么?”

    黄杰便道:“自然不曾遇着什么。只是上坡时突然听到三声号炮响动,就见坡上疏林里的飞鸟惊腾,而后便一路无阻,顺顺当当便下来了,结果见了路边这多人马。便才停下询问。”

    说话间,黄杰倒也仔细观察徐七娘面色,见她眼珠儿乱转,自然知机不提,只所徐七娘听后便也皱眉道:“这便奇怪了,黑风寨的强梁,往日行事之前竖旗,事完便取旗行路……罢了!要说这黑风寨,平日里一不曾打家劫舍、二不曾欺良霸善,只是占了这十字坡受些买路钱。纵有行劫也多是取了财货不伤性命。与坡下各家酒店茶寮,也只是收了利钱便不相扰,倒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贼人。”

    黄杰便也问:“那……这黑风寨里的人,平日可又曾干过修桥补路、锄强扶弱、救济良善、除暴安良的事情?”

    “这……”徐七娘一下被问得呆住,黄杰便笑她道:“如何?是想不出?还是太多了不知先说哪件?”

    徐七娘眼珠儿一转,便道:“要说除暴安良、锄强扶弱之事,倒也有那么一件,前些年汉川县里有个周老倌,因为欠了城中一个大户的滚钱儿债(赌场高利贷),被生生逼死。那大户还强抢了周老倌家的小娘子入了城中的妓寨要她卖笑还债,黑风寨里的好汉知了此事便夜入汉川城,将那大户灭了满门……”

    黄杰却是做惊悚模样道:“这欠债还钱,父债女偿倒也没错。且还是滚钱儿债,这也不冤啊!却要灭人满门?莫不是,其实是冲着那大户家财去的?到是说说,这黑风寨的好汉将那大户灭门后,可曾救了周老倌家的小娘子走脱了,还把大户家劫来的钱财分与了她。要她从此远走高飞?”

    徐七娘听了瞪眼,当即语塞,宋德却是抚掌笑道:“说来此事在下也是知道,贵客说来不错,黑风寨的人本就是冲着那大户家财去的,那周老倌家的小娘子哪里走脱,听说案发后妓寨怕惹祸事,将她卖去了下江……嘶!似乎好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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