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锦年-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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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小姐，连肉都不可以吃，活着有什么意思？”他在叶锦辉面前寻不到做父亲的感觉，自然将自己的爱全部倾注在余下的女儿身上，好让世人知道他也是一个好父亲。
“可五姑娘也太胖了，奴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看看她的姐姐们，哪一个不漂亮？”
季姨娘一想，还真是如此。
府上的几个姑娘，哪一个不是像那春风里舒展着的柳条一般？
怎么偏偏就她的女儿像个肉球一般？
等季姨娘回了房，丫鬟便凑到跟前，“奴婢听说，大姑娘每顿要吃一桌子大餐呢。”
可惜季姨娘甚至能进到鸣翠居里面，自然无从得知这些，听了倒是将信将疑，就大姑娘那纤细的模样，小腰还没有她的大腿粗，风一吹就能倒的模样，还吃一桌子大餐？
莫不是有人故意误倒了她这傻丫鬟？
季姨娘耍了个心眼，天天给安国夫人送点心、煲汤、做针线。
安国夫人觉得这位姨娘还算本份，也有意抬举她，就让她浴佛节跟在了叶老太太的身边去了开元寺，正好站在叶老太太身后伺候，见到叶锦辉坐在那里吃素斋。
叶锦辉吃得优雅而又秀气，季姨娘却看呆了，叶锦辉比跟她坐在一起的叶锦月多添了两碗饭，但那小蛮腰却比叶锦月纤细得多。
照季姨娘的眼光，若要论亲叶锦月这样的姑娘自是当家夫人太太们相中的目标，端庄秀气，沉稳大方，一看就是个做当家主母的，但叶锦辉神态却太柔媚了一些，看人的时候眼神也有些凌厉，让她每每看到她的时候会有一种屏声敛气的感觉。
叶锦辉自然也发现了季姨娘在偷偷的打量自己，但她并不在意，这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包括叶锦雪她都不怎么关注，免得像叶锦兰那样死得无声无息，却找不到凶手的任何证据。
叶锦华自然也不忘时时关注自己的这位嫡姐，见季姨娘老是偷看她，她忽然计上心头，使人在季姨娘面前放出风声：大姑娘这般体态轻盈，完全是练了尉迟老先生的功夫练的。
季姨娘就盘算着，由叶思明出面让叶锦辉介绍叶锦雪跟尉迟老爷子学功夫。
可叶思明一向不喜欢叶锦辉，现在叶锦辉和楚璃订亲的真正原因他却不知道，但却想起他还有一个五十万两的欠条在楚璃手上，又怕楚璃告诉了叶锦辉，根本不敢接下这差事，但又被季姨娘念叨得头疼，便想着让沈氏出面跟叶锦辉说。
哪想他进了沈氏的房间，却发现她面色如纸，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叶思明唬了一跳，犹豫半晌终是伸手探了一下沈氏的鼻，这才发现沈氏仍旧有呼吸。
叶思明转身吩咐人去请大夫，又去跟他老爹商量，“不如趁早让大丫头成亲算了，不然楚家那边只怕会等不及。”
若再耽误上三年，楚璃就三十岁了，就算他愿意等，楚家也会有意见。
第337章 考量
叶尚武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真真儿还小着呢。”
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他虽然对这个孙女婿尚为满意，但是若真要他现在嫁孙女他也舍不得。更何况他还在楚家呢！
叶思明一向怕他的老爹，经他这么一瞪，赶紧找了个理由溜掉了。
临出门时却发现安国夫人的侍女跟在一辆丝毫不起眼的马车外面，都快中午了，他这姑祖母这会子出去做什么？
叶思明好奇地尾随在后面，一直看着安国夫人进了醉仙坊的大门，这才转身走掉了。
安国夫人来醉仙坊决计是为了见什么人的，但这醉仙坊却是楚璃的地盘，虽然他已经和叶锦辉订了亲，成了他名义上的姑爷，但他还是不愿意正面碰上楚璃。
他虽没有别的本事，但却懂得避凶趋吉的道理，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分得十分清楚，而楚璃就被他划分在不能得罪之列，尽管他从来不承认。
那人就算只坐在那里不动，也让他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只要见到会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二三月间在山里玩耍的豹子，虽然没有攻击性，却使人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火了他，突然翻了脸。
安国夫人已经满脸严肃地向醉仙坊那哈着腰的伙计吩咐道：“听说尉迟老先生住在这里？”
常年的观言察色，让那伙计一眼就看出眼前的老太太身份十分贵重，满脸堆笑地将人带到了一处外表丝毫不起眼的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老先生，有位夫人找您。”
半天没有动静，安国夫人正想踹门，那门却忽然被拉开了，开门的正是尉迟亦澜本人，一副早知道安国夫人会来的样子，“请进，请进，菜我已经点好了。”
安国夫人冷着脸进了房，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掩门的尉迟亦澜，“到底是怎么回事？”
尉迟亦澜给安国夫人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非常淡然地坐了下来，“阿璃是萧家的血脉。”
萧姓是前朝的国姓，周氏一统天下之后，萧氏一族就很少再看到了。
更有人传言，楚璃的老爹楚煜是太祖皇帝晚年的流落在外面的私生子，他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前朝皇室？
安国夫人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休得胡言！”
老不修，多少岁的人了，说话没一点正形。
尉迟亦澜将手中的茶慢慢地品完，才道：“仁宗皇帝在位的时候，苗疆曾送了一个五岁的圣女进宫，前朝灭亡，圣女下落成谜，我那时候正好在仁宗皇帝身边做亲卫。仁宗皇帝在位五年，后来京城被破死于行宫，死时还没有及冠。”
他的话零零散散，前后并没有什么逻辑，然而安国夫人却已经懂了，“你收他为徒的时候，见过他娘？”
尉迟亦澜慢慢地摇头，“不，我是先见过他娘，然后才决定收他为徒。那董氏你也见过，就是你误会我那一次。”
安国夫人猛然挺直了脊梁，“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尉迟亦澜叹了口气，才道：“当时，根本没想到你会误会，等我反应过来你生气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你的人了。这些年，其实我一直在找你。但又觉得你或许已经嫁人了，生活得很幸福，这么一想我觉得也挺好，可没有想到真真儿会是你养大的孩子，更没有料到她会喜欢阿璃，这孩子我挺喜欢的，上次若不是她请了刘大夫到泉州，我哪里还有机会和你说这些。”
安国夫人许久没有说话，只默默地坐在那里捧着手上的茶杯发呆。尉迟亦澜却仿佛御下了千斤重担一般，开了门吩咐伙计上菜了。
一盘清蒸虾，一盘白切鸡，一盘红烧鲤鱼，一盘青椒肉丝，一壶米酒。
安国夫人一看就愣住了，半天没动筷子。
尉迟亦澜倒了杯酒给安国夫人，又倒了一杯给自己，半杯酒下肚，方道：“我这些年，经常做梦吃这几个菜。”
安国夫人将脸别到了一边，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明白，眼前的小菜都是他们第一次同桌吃饭的酒菜，那时候的她大约也像叶锦辉这般年纪，偷偷地从家里溜了出去，美其名曰：游历。
可惜才到江西身上的银子就被小偷给偷走了，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遇见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她本以为他已经死了，想拖到荒地里发些死人财的，没想到解下的荷包里居然装了上万两银子。
“既然你解了我目前的困窘，我就慷慨一些，帮你买副好点的棺材吧。”
哪想原本已经死了的人突然睁开眼睛道：“棺材先不用，你先帮我弄点吃的。”
她本来以为随意买几个包子回来就行了，哪想那人却点了一桌子山珍海味，她不免是想着这人或许是回光返照，也就同意了。
哪想那小镇上只有家常菜，她便选了这四样拿了回来。
没想到前一刻奄奄一息的人，等她回来以后，已经好好的坐在那里等着了。
她却记得，搜他身上的时候，多处受伤，有些地方深可见骨，怎么这么快就精神抖擞了呢？
幸亏她从小爱听些逸闻轶事，知道自己遇上了奇人，却不动声色地照顾他许久，这人却不同意思收她为徒，但却让她拜他的师父为师，后来她就成了他的师妹，他代替师父授课。
每每想到此，她便私下以为他是喜欢她的，所以才会如此，没想到却无意中发现他和一个极美的女人在一起，而那女人已经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
从此，他们再也没有相见。
转眼之间，几十年过去了，却没有想到会是一场误会。
命运总是在我们最不经意的时候发生转折。
“阿璃这件事，我原本是不想说的，但我却不忍心看到他们也和我们一般，遗憾一辈子。”
安国夫人摇头，“他们和我们不一样。”
尉迟亦澜一下子笑了起来，“那是因为你没有好好的了解阿璃，他这孩子最是口是心非。”
安国夫人起身，“这件事，我还要再考量一回。”
第338章 不甘
南方的春天总是特别短，春天似乎转瞬即逝，才到四月底，到处已经热得像夏天一般了。
姚二姑娘一大早亲自来了叶家，请叶府的姑娘们过去参加她的及笄礼。
叶锦月本以为姚二过来是请她做赞者的，因为上一世就是她的赞者，哪想这一世姚二根本没提，直接跟叶锦辉开了口。
照姚老太太想得很明白，毕竟叶大姑娘和姚大公子是订亲又退过亲，叶锦辉若去给姚二做了赞者，则意味着姚家和叶家已经和解了，不在意那件叶家退亲那样事了，这样姚家再来求娶叶锦华也就顺量成章了。至于让叶锦华做赞者，她根本没想过，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让她嫁给她的崐哥她已经觉得姚家受了委屈，何况是给二丫头再做赞者！
倒是叶锦辉给听愣住了，她自然也知道姚二今年及笄，但本地姑娘的及笄礼通常选在花朝节，刚好那个时候她生辰，当日给姚二像征性的下了贴子，没想到她倒真的来了，不过她来之后也一副不怎么搭理人的样子，叶锦辉虽然是主人，她有好几个姐妹，更有三个表姐，根本不会冷落客人，所以她每年见到姚二都是疏离而又客套的，倒是叶锦华见了她，一副很热络的样子。
没到想她的及笄礼会让自己去做赞者。
照她往年的习惯，收了姚家的请贴必定会放在那里，当天让去的姐妹们帮姚二带一份礼物过去就行了，但姚二现在却亲自相请她去做赞者，看在当年姚崐救她的份上，她觉得自己早好还是去了，毕竟及笄礼一辈子也就这一次。
为了不抢姚二的风头，她特意挑选了一套月白色的衣衫。
虽是月白，但一样是织锦，不过是因为浅色比深色更难染成，价格更贵罢了，所以穿的人也就更少。
倒是叶锦华，穿了一件妆花褙子，带了套珍珠首饰，又擦了腮红，涂了胭脂，一副正在兴头上的样子，“大姐姐今天穿的雅致又素静。”
叶锦辉客气地向她点头，不冷不热地和她见了礼，转身和叶锦月讨论起端午节时各地的风俗来。
不知不觉姚家已经到了。
姚二的正宾本是要请安国夫人的，但是安国托年纪大了，不舒服为由拒绝了，姚家退而求其次，请了水家老夫人曾氏，她和姚老太太又有亲戚关系，不仅来得及时，还将曾五姑娘给她带过来做了司者。
礼成以后，叶锦辉本是想告辞的，但是姚老太太却苦留了一干人等去花园赏波斯菊。
姚家的波斯菊据说是姚妃还在姚家的时候就开始种了，养得非常好，南方天气比较暖和，此时已经开得色彩缤纷漂亮异常，来宾无不说好。
叶锦辉最近被订亲的事扰乱了心绪，看起花来难免有些心不在焉，哪想一抬头却发现叶锦华鬼鬼祟祟的从小径慌慌张张地往花木深处的小船上去了。
姚家这花园做得极大，除了波斯菊最有看头的就是那一池荷花了，但主人根本没有相请，也不知她急急地奔过去有什么事。
她虽然不喜欢这位庶妹，但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姚家出了意外，忙示意叶夏着她一起过去了。
哪想过去之后，才发现这条小径竟然是回字型的，而叶锦华早不知去了哪里。
叶锦辉正想原路返回，忽听一男子的声音道：“叶大妹妹可是迷路了？”
叶锦辉抬头，不期遇上一双漆黑的眸子，眸子的主人有着非常俊朗的五官，虽然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叶锦辉还是一眼就发现了，这是姚崐。
他斜靠在一株非常大的香樟树的树枝桠上，神情非常淡然，似乎已经呆在这里许久了。
叶锦华是来找他的吗？
以他所处的位置，如果不出声，路过的人估计发现不了树上有人，但他不可能发现不了路过的人，难道他在躲着叶锦华？
“我恍惚看到家妹往这边来了，所以跟过来看看。”
姚崐露齿一笑，“我一直在这里，根本没看到贵府的姑娘，只怕你看花眼了。”他说着已经从树上跳了下来，向叶春道：“我跟你们姑娘单独说几句话。”
叶春便看了看叶锦辉。
就算在姚家，光天化日之下姚崐又能怎么样她？说不定他还打不赢自己，叶锦辉并不怕她耍什么心眼。
叶锦辉朝叶春点了点头，叶春便朝后面退了些，站到了荷花池边上。
“楚璃潜伏泉州这么久，却一直没有向叶家提过亲，偏偏传出皇后要赐婚的消息，他就直接蹬门求亲了，叶大妹妹可曾想过其中的原因？”
他是姚家的主事人，姚妃的消息必定会先经过他的手才会到叶家，他当时本想将这消息亲自送给叶老爷子并且跟他重提亲事的，没想到手底下却有事不能当时走开。
等他忙完，再见到叶老爷子的时候，却被告知他已经答应楚璃了！
之间不过相差半日的功夫。
其实，他心中也明白，就算他和楚璃同时出现在叶尚武面前，叶尚武也会选楚璃不会选他，可他就是不甘心。
“楚璃是皇上的密探，若是他不主动告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