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一江湖-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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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羽又道:“今年的宴会果然有趣,怪不得尹天痕争着第一天接客呢,原来是怕时间长了,什么事情都容易发生呐!啊哈哈!”
他是一人走向楼梯的,至于陆远山正在二楼看护着姚小娥。
“钟楼主,别怪我老耿性子直,你这请得都是些什么三教九流的人呐!”
耿同横眉冷对周围一众人等,道:“我明摆着说吧,我手上有封名人帖,所以我才来拜访你,不过这闲凉楼好像都不是什么好鸟呀!”
他根本不怕得罪人,更是直言不讳说自己有名人帖,说罢,当真从怀里掏出一封烙金信封。
钟子羽皱眉一瞧,微微点头道:“耿兄弟,多有冒犯,既然有名人帖,何不等吃了晚宴再走?”
耿同大喝道:“吃个屁!”
他将名人帖放回怀中,继续道:“钟楼主,你是怎么请得客人?”
钟子羽笑道:“靠着闲凉楼近些的人,我钟子羽欣赏的人,有名人帖的人。”
耿同将那滴血大刀“哐啷”一声抵在地板上,不停扭着脖子,环顾四周道:“那这看来大多都是第一种人了?”
钟子羽道:“正是!”
耿同道:“钟楼主倒是挺会取巧呀!”
钟子羽笑道:“我可跟其他楼主不同,我就是喜欢拖延到发了名人帖再请人,而不像其他楼主在名人帖还没有发之前就开始发邀请了。”
耿同道:“怪不得这些人对你言听计从,原来每年都来吃顿饭,跟狗好像。”
“你说什么?”
众人本见了名人帖,个个眼冒金光,但听得耿同跟钟子羽对话过程中,处处针对他们,不免有些愤怒,又听得对方如此比喻,纷纷叫嚣起来,声音此起彼伏。
钟子羽骤然面无表情,怒色道:“我倒是不知道你怎么得到这名人帖的,不过你既然在我这里,那吃了这顿饭就滚吧!”
耿同反而笑道:“正有此意,但是饭就免了。”
说罢,他瞥了眼彭卓,提刀就走!
钟子羽却喝道:“赤月赤心,送客!”
“是!”
第三十章 雅致的活动
“咳咳!不就是送客吗?我帮钟楼主便是。”
门外一个病怏怏的瘦子佝偻着腰走过来,他是突然和耿同擦肩而过的。
因为门刚被赤月赤心左右各开一段距离的时候,那个瘦子身材刚刚露出来,他便突然站在了耿同的身后,而耿同也站在那个瘦子的身后。
明明他们是相向而行,一个要出去一个要进来,但是他们偏偏对调了位置。
面对面顿时变成了背对背。
然后那个瘦子突然转过身对耿同微微咳嗽道:“怎么,还不肯倒下吗?难道是因为你不服气?”
“嘭!”
耿同本一动不动,只是手上没有了力道,刀先掉在了地上,继而人也笔直地向前倾,旋即应声倒地。
这一切突如其来,这一切宛如晴天骤然下起了雨。
那边还目送着耿同离开的人,顿时惊得不敢多说一句话。
原本已然有了一具无头尸,现在又多了一具,这闲凉楼是不是太过于随便了些?
叶秋也不用手挡住邱柔的眼睛,而是转过身,面对面跟她说起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
慕容语原本神色淡然,此刻也不禁皱眉,喃喃自语道:“是余风!”
钟子羽本不在意地上一具尸体,随便找人收拾了便好,只不过他还没有命令,却又平白无故多了一具尸体,着实有些恼火,倘若耿同刚才的叫嚣点燃了引子,那此刻余风的多此一举简直直接让其引燃了。
他折扇一张,连连扇风道:“余风,我闲凉楼似乎并未请你来吧?你为何不好好呆在你的寒水宫,跑我这儿闹什么事情?是不是不把我钟某人放在眼里。”
他说话间,人已在余风面前,折扇边锋利如刀,就差那短短一毫便可割断余风的咽喉。
众人心中不禁感叹钟子羽武功不凡,但又不敢说出声音来。
旁观者清,但却不冷静。
当局者迷,但却毫无畏惧。
余风佝偻着腰杆,缓缓将钟子羽的折扇挪到一边,继而人转过身将耿同的尸体翻了一个身,从其怀里拿出名人帖塞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又走到钟子羽的面前,看着那折扇,笑道:“钟楼主,我是有名人帖的人,为何不能来你的闲凉楼?若是让白楼主知道了此事,你猜你能活多久?”
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停地咳嗽,再加上他本身身板就十分瘦弱的样子,旁人看来皆以为他就是一个营养不良,遇到大病等死的人。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是练了一种邪功才让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地。
钟子羽见余风此般动作,也不好多说什么,收了折扇,不理会余风,吩咐道:“赤月赤心,找些人将这儿给收拾收拾。各位不好意思,待会儿会有其他活动。”
余风不以为意,笑着坐在一个角落,跟叶秋靠得挺近。
闲凉楼的人不多时也将两具尸体收拾走了,地上也命人反复擦洗了几遍,那个碎裂的桌子收走了残渣木屑后换了备用的新桌子,旋即又有人端了好几坛酒以及一些坚果类的小食放在桌上。
叶秋手指勾了够邱柔的鼻梁,笑道:“柔儿,好啦!”
邱柔这才安心坐在位子上,忧虑道:“公子,我知道你想要出人头地,但是你千万要小心江湖上的人呀!”
她一想到刚才一个杀一个的场景就有些害怕,所以关切地提醒。
叶秋点点头,剥了一颗花生,坚定道:“为了你,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的!”
他将剥好的花生悉数放在邱柔跟前。
叶秋时不时会看向那个叫作余风的人,附耳问起慕容语道:“那人是谁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慕容语虽然双眼不见人,但却还是斜过头朝着余风的方向,随后轻声回道:“寒水宫主余风,江湖人称‘病妖’,听闻是练了邪功才导致他全身病态模样,常年咳嗽不止!”
叶秋哦了一声,又问道:“刚才那耿同是怎么死的?”
慕容语笑问道:“你是瞎子还是我是瞎子,你怎么什么都问我?”
叶秋尴尬摸着脑袋道:“因为你聪明嘛!”
慕容语却也摇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
“不管耿同大哥怎么死的,等这晚宴结束,我一定要那余风血债血偿!”
彭卓恨得咬牙切齿,手里的坚果被他捏得米分碎。幸好他还有些分寸,没有现在直接去找余风的麻烦。
慕容语却劝说道:“彭兄弟还是节哀顺变,理智打过鲁莽!”
彭卓不解气,哼声道:“哼,太气人了!”
叶秋插话道:“彭大哥还是冷静点好,那人武功确实有点高得离谱,估计这整个闲凉楼都没几个是他的对手。”
这并不是无稽之谈。
彭卓也是心中清楚,拍了一下桌子,不再说话。
如此一般,期间再没有发生事情,断断续续有人从外走来,众人投了眼光打了招呼也都坐下,加入了这个集体。
大概申时。
钟子羽又从二楼缓缓走下,笑容挂脸,道:“钟某算了时间,看诸位也都到齐,现准备了一场雅致的活动供各位消遣。”
有人问道:“钟楼主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活动呀?”
钟子羽拍手道:“对对联,谁若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我便将怀中名人帖送给那人。”
拍手间,赤月赤心重新将大门打开,抬着一书桌放在门外三脚鼎前,随后又准备了好些笔墨纸砚。
钟子羽又笑道:“光是对对联也是无聊,我闲凉楼外皆是旷地,我也准备了各种棋局,以及琴谱供各位品鉴。”
人群拍手叫好道:“钟楼主果然是个优雅之人。”
他们算不上阿谀奉承,虽然他们觊觎钟子羽怀中名人帖,但他们说的话却也是事实。
钟子羽向来喜好这些文人雅士的玩意,少有在闲凉楼中跟人较量武艺的时候,所以才具备好些琴棋书画。
不多时,门外一片热闹,已经有好几个人先是围在笔墨前,旋即一人露出不屑之色,挥毫写到“松叶竹叶叶叶翠”。
围在一旁的人不知道是真懂还是假懂,叫道:“书湘子写了个好对联,谁来对呀?”
书湘子斜瞅了那人一眼,然后放下毛笔,细细品味自己的文字,露出笑意。
闲凉楼内的人也便都追去前看。
这闲凉楼外皆是客,最是人多的地方当然是这笔墨台前,毕竟名人帖作为奖品还是很诱惑人的。
这时候太阳已然在西,天色稍微阴凉,最是合适的天气。
叶秋本不愿参与,邱柔却来了兴致,拉着叶秋手往外走,笑道:“公子,我们也去看看!”
叶秋道:“这都是些小把戏,没意思的!”
邱柔柔声道:“公子难不成心里不好奇名人帖吗?我看你从昨晚开始到现在总是发呆,肯定是想再拿到名人帖吧?”
她如此了解叶秋,不禁让叶秋开心起来。
叶秋自然笑着跟了出去,随口道:“慕容公子如果方便也可以来看看,权当热闹看了!”
他说完,便随邱柔挤进了人群中,恰好能看清桌前陈列,也看到了那句对联“松叶竹叶叶叶翠”。
好简单的对联。
叶秋心里笑出声来!
第三十一章 文输一招武来补
慕容语是个瞎子,他能看什么?
所以当他听到叶秋不经意的一句话,心中不免起了些波澜,硬是扶着拐杖,走出大门。
但是他只是站在门前后便也不作任何动作,他耳边传来热闹,心中却突感寂寞。
“谁能对得出书湘子的对子?”
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慕容语一个人的身影,他们皆是围着书桌一圈,有人高喊一声,俨然将自己当成了这场对联比赛的主持。
书湘子自负清高,平日打打杀杀不行,但若论才学,他自恃自己有那千古之才,双臂一抱,笑得得意。
众人见书湘子如此底气十足的模样,纷纷竖起拇指,毕竟这些人都是些在江湖上舔刀饮血的人,少有卖弄文字的人,所以对对联也少有研究,只不过是冲着名人帖的诱惑而前来观望。
不过少有不代表没有,正当书湘子斜眼周遭众人时,见没有人答到对联,便弓手客气道:“各位,不好意思了,如果再没有人答了这对联,我可就要收了钟楼主的名人帖了!”
钟子羽此时不在别处,他命人安排好所有的大小活动后,人已然站在慕容语的旁边,笑望着人数最多的那边,淡淡道:“如今这江湖啊,都是些虚名之辈,少有雅士了!”
慕容语早知身旁站了一人,也知道那人是谁,听得如此哀叹,他眉目一皱,声音稍有同情,道:“你我皆在江湖,却不懂江湖的好。”
钟子羽目光一直望着正前方,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江湖哪里好?”
慕容语道:“钟楼主请得来这些或熟识或未曾谋面的人,一起吟诗作对,便是好!”
钟子羽道:“他们不是真得想为了吟诗作对而来。”
慕容语道:“但是他们终究来了!”
钟子羽没有说话,别过头看了眼一直那副神情的慕容语,猜不透这样的人心,却哈哈大笑道:“慕容公子既然来了,何不对上一对?”
慕容语微微点头,道:“杏花桃花花花红!”
钟子羽折扇一张,扇着自己俊俏的面庞,他悠然回道:“好!”不知是有意无意,他竟在此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秋。
叶秋此时笑得开心,刚想开口说出自己的对子,毕竟他自己心中当真是想重新得到一封名人帖的,如此机会,他必然要把握把握。
“杨树柳树树树情!”
不知道那陆远山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本应该在二楼照顾姚小娥的,却不知为何突然冒出来。
“哪里来得寒酸书生?”
“我记得他,他就是刚才背着一个病女人跟着钟楼主进来的人。”
。。。。。。
众人瞧不起陆远山的穿着以及他邋遢的模样,但还是对他有几分刮目相看,那个自以为自己成了主持的家伙便突然吆喝一声道:“穷书生对上书湘子的对联了。”
那书湘子不悦地盯着陆远山打量一番,哼声道:“我这是春来之时的景,你这给我对的什么下联?”
陆远山吃了瘪,眼珠子一转,不知道如何搭话。
那书湘子见自己气势占了上风,更是咄咄逼人道:“别出来丢人现眼!”
叶秋虽然看不惯陆远山的为人,但此刻不免为其打抱不平,脱口便是说道:“你这是春来之景,松叶竹叶叶叶翠,那我便是秋来一色,秋声雁声声声寒。”
“。。。。。。好,好一个秋声雁声声声寒。”
陆远山此刻感觉自己像是从河里呛水后被人救上来一般,心情豁然大好。
“这。。。。。。”书湘子目光一斜,便瞧得人群前一个短发少年昂着头得意地看着自己。
他哪里容许别人如此轻狂,更是跺着脚,将自己写得这联给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踩得稀巴烂,又是不服气道:“刚。。。。。。刚才我只是试试水,现在我认真了。我。。。。。。上黄昏下黄昏黄昏时候渡黄昏。兄台,这可是现在这时,你如何对?”
他仰观天色,知道已近黄昏,便摇头晃脑,口中念一句,笔下便是写上一句,当真文采斐然。
笔走如龙,字迹娟秀。
众人见状,纷纷自觉退后半步,任其洋洋洒洒,皆是叫好不已,他们刀口上生活的人,偶尔见了如此雅兴的人、如此雅兴的事,更是舒畅不已,个个心中对钟子羽多了几分敬佩:“同是江湖人,能像钟楼主这样超脱的真是少见。”
也有懂得文艺的人,自知不如,也不再多打名人帖的主意,转而去了那边看人斗棋斗画。
书湘子再次搁下毛笔,不看别人,只看叶秋,叫嚣一句:“兄台,你要想到什么时候天黑吗?到时候我这对联可不应景咯!”
他轻佻张狂之色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