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一江湖-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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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时候,突然想起了紧闭的敲锣打鼓声,随后又有人拉起了二胡。
不多时,从右侧帘布后走出六人,皆是手持乐器,有节奏地演奏起来。
“戏曲。”有人报幕,清脆赶紧。
“咚咚咚锵咚咚锵!”
一人走三步停一步,走三步停一步,悠然站在台上,浓妆艳抹,让人辨不清楚她原来的模样。
她走到台中央,右臂一横,怒目瞪眼,唱道:“真真是可恨的男儿,我今日便要讨个说法呀!”
她唱着,转了两圈后,便坐到台前早摆放好的一椅子上,面无表情。
“咚咚咚锵咚咚锵!”
又一女子斜着身子伴随着鼓点声走出,锣鼓一敲,她敲好摆好姿色,看着台前唯一的观众叶秋,稍有一愣,左顾右盼见并无旁人,当下倒吸一口凉气,哀声唱道:“江湖男人皆可恨,哪管人心向晴天。”
随后她绕着台子走了两步,突见得一人端坐前面,收袖指点,唱道:“你。。。。。。你是。。。。。。岳彩蝶?”
她有板有眼,伴奏地总能准确地敲中节奏点。
那一早出来的便是戏中人物岳彩蝶。
岳彩蝶这才站起,斜望着眼前之人,猛然起身,水袖拖地,哀声唱道:“吕青丝,今日河边赏花为何独独你一人前来?”
吕青丝美目一扫阴霾,斜身屈膝,兰花一指,得意唱道:“你看!”
正当时又一浓妆艳抹的女子,她可谓是这些人当中最为璀璨的一个,衣着华丽比天地。
她缓步走来,其旁跟着一紧闭双眼,手持拐杖的男人。
除了台下的叶秋外,也只有这一个闭眼的是男人了。
他同样化了戏妆,似有不情愿。
岳彩蝶见得所来二人,当即面色一沉,叫喝唱道:“卓开云,你为何三番两次离我远去?难道真是为了这妖艳女子?”
她唱罢,佯装抹泪,随即手指吕青丝,清唱道:“离我而去是护我,带女而归是何为?”
卓开云虽是男名,但所演者却是女人。
卓开云面容无辜,手扶住吕青丝,一本正经对岳彩蝶唱道:“我与你情天可鉴,青丝本是可怜人。昔年尔等同屋住,如今为何出恨言?”
吕青丝听罢,轻靠卓开云的怀。
岳彩蝶见了,哼声而转,眼不见心不烦,掩面唱道:“当年你是凭好心,如今却赠男儿身。自有青丝缠于侧,哪管彩蝶哪边飞?”
唱罢,一阵紧密的伴奏想起。
忽从帘后有三人穿着黑色戏服,一瞧便是武旦。
她们绕着卓开云和他身旁的男子绕了几圈,一人猛然将道具的刀刺出,同时喝唱道:“歹!卓开云,江湖之恶不如你,如今便要你首级。”
说罢,卓开云眉目一斜,看向不远处的吕青丝和岳彩蝶,唱道:“我且分身斗匪类,不想连累你二人。他日我能完好归,不负她来不负你!”
她唱罢,竟领着身旁的男子和三个武旦边打边退,终究离了台。
正此时,灯暗下。
岳彩蝶目中含情,看得吕青丝,幽幽唱道:“我自知己如缰绳,缚了野马奔前程。倘若一跃荷花池,从此不是烦心人!”
吕青丝掩面,露出多情双眼,唱道:“原来彩蝶有心护,怕是误了开云路。我且对于你不起,如今随波化涟漪!”
岳彩蝶叹,吕青丝叹。
二女遥望后台露出脸的卓开云,携手一跃,震得台动后,她们二女便翩然下台。
不多时,卓开云捂着胸口而来,未见有人影,当即手作波浪状,跪地哭道:“从此只一人,不学风多情。”
“咚咚咚锵咚咚锵!”
。。。。。。
叶秋看得台上灯光骤然都暗淡下去,虽只看了一出生离死别的戏,但却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当即不品普洱茶,直接将杯子摔在地上,大喝一声:“唐巧玲,你究竟什么意思?难不成邱柔也会死不成?唐巧玲,我劝你现在就把邱柔交出来,否则。。。。。。”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从暗处走来一身影。
近了些,竟然是刚才扮演卓开云的女子。
此人弓腰,柔声道:“公子!”
叶秋惊!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从此只一人
现在叶秋正在临轩居的屋子,他斜过头就朦胧看见了还躺在床上沉沉睡着的徐飘飘。
他今晚无论如何是睡不着的,想起刚刚在烟雨楼发生的所有事情,他终究叹了一口气。
邱柔依旧没有选择和叶秋回来,她是自愿留下的,就像里的故事一样,她没有选择死,而是换了一种方式。
她最后跟叶秋说了很多话,此刻叶秋却不愿再提,就好像一阵风吹过后追不回来一样。
幸运的是,叶秋手中还有名人帖,所以他明天依旧可以毫不避讳地走进烟雨楼,再看一眼那张熟悉的面庞。
或许也看不到,但是至少能感受到邱柔所存在的气息。
如今,这便足以!
叶秋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他不算乐观,他同样想到如果走过了烟雨楼,与邱柔擦肩而过以后呢?
他该何去何从?
传说中九重楼不为人知的一重楼究竟在何方?
总不能随波逐流吧?
叶秋想到如此,便从一柜子中拿出了纸笔,潦草地画起了之前所走过的重楼位置,待得他画到烟雨楼的时候,他总感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凭着这感觉,他曲笔将纸上所有点连了起来,顿时惊诧不已,喃喃自语道:“北斗九星?九重楼?”
他心思至此,当机立断之下,在纸上所绘烟雨楼的位置左侧偏上一点的位置浓墨重彩地画了起来,笔锋一顿后,露出笑容,自言自语道:“如此看来,烟雨楼后的那重楼还并不是最神秘的。最神秘的楼便是白云裳的推云楼以及尹天痕的白河楼!怪不得当初尹天痕宴客是在聚龙阁,而非白河楼!”
他心惊九重楼的完美布局,兀自将这画好的图收了起来。
。。。。。。
十月初五!
天色亮了好些时候,叶秋单臂撑着自己的脸,双眼微闭。
徐飘飘替叶秋准备好了洗漱的用具,随后又下来招呼小二准备些早餐后,这才敲了慕容语的房门。
慕容语开门,伸了一个懒腰后,点着拐杖就径直下了楼,也不喊醒叶秋,便坐在楼下桌前,淡然问道:“叶子睡着了吗?”
他看来早就知道叶秋从昏迷中醒来,甚至也知道叶秋在昨夜子时后出了临轩居。
徐飘飘倒是对叶秋昨晚究竟做了什么一概不知,只是点头回道:“睡着了,但是公子即便睡着了也好想在思考问题一样!”
她心疼叶秋保持着那样的姿态睡去。
店小二此时敲好端来了馒头稀饭。
慕容语随意拿起一个馒头,刚想塞进嘴里的时候,突然眉头一皱,耳根一斜,扭身出手,便夹住了一破空而来的名人帖。
他却不以为意,将那名人帖揣回怀中,咬了口馒头,又喝了口稀饭,这才微微道:“人生如此,千金难求啊!”
叶秋缓步走下楼,他一晚上似乎沧桑了不少,竟然在嘴唇的周围冒出浅浅的胡渣。
“公子,你醒啦!”徐飘飘本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待得循着名人帖所出方向望去,便看见了缓步而来的叶秋,顿时露出了笑容。
叶秋点了点头,似没有看见徐飘飘,自顾自坐在桌前,喃喃道:“今天我该用怎样的姿态去见邱柔?”
慕容语不过问名人帖是如何轻而易举地回到了他手里的,只觉得昨晚叶秋必定在烟雨楼遭遇了什么才会有今朝的颓废,只道:“昨晚是什么样的姿态,今天就什么样的姿态!”
叶秋斜过头看了眼慕容语,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慕容语,苦笑一声后,又变得没有力气般,幽然道:“昨日和今日已经不同!”
慕容语第一次感觉和叶秋说话就像在跟一个经历了无数春秋的老人说话般,叹了口气,道:“天还是天,地还是地,你还是你,她还是她,有什么不同?”
叶秋似乎接受现实太过于快了,这是寻常少年不能达到的一种境界,他像是一棵参天大树汲取着土里的养分一般,无时无刻。
这或许与他从小的经历有关吧,所以他成长的也快。
从刚踏入江湖的雏鸟到如今天下闻名的一叶知秋也只不过是短暂的数月光景。
他嘴角一斜,淡然回道:“正因为所有都没有变,所以我才决定。。。。。。”
慕容语道:“什么决定?”
叶秋斩钉绝对道:“不见!”
慕容语很难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也不急着吃桌上的早餐,皱眉道:“不去烟雨楼便见不多邱柔姑娘了吧?你的意思是。。。。。。”
叶秋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当然还会去烟雨楼,但是邱柔一定不会再见我,而我也不用太执着见她了!”
慕容语轻声道:“顺其自然,随波逐流?”
叶秋承认跟慕容语说话很轻松,因为他不必解释太多,对方就能知道他所想。
他低下头吃起了早餐。
。。。。。。
无所事事了一天,终于还是再次挨到了傍晚。
叶秋领着徐飘飘和慕容语前往烟雨楼。
烟雨楼已然传出朦胧的曲调。
叶秋想也不想便知道有人又在用着别人的故事演着自己的戏。
门是虚掩!
叶秋毫不客气便推开了门,轻车熟路找了一处便坐下,看着台上的旦角掩着戏。
旁人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一脸鄙夷。
有人性情暴躁,当下便站起身子,指着叶秋鼻子大骂道:“你们是什么人?堂堂烟雨楼岂是你们这种人想进就进的?”
叶秋拾起一颗花生剥开,扔进嘴里,看得台前精彩,兀自拍掌道:“好戏!”
那人被人忽略,顿时火冒三丈,一拳砸向叶秋。
叶秋哼了声,只一斜便躲过了这花拳绣腿,旋即一巴掌将那人打翻在地,继续剥着花生,从怀中掏出名人帖扔在桌上,叫道:“爷爷我是什么人不是你这种废物该知道的!”
慕容语倒也是会陪衬,继续嘲讽道:“蝼蚁窝在家当然不知道苍穹间还有老鹰!”
如此,穿着稀少,魅惑异常的唐巧玲鼓掌而来,冷笑道:“要是某人看见你变得这么暴戾,她真是会伤透心呐!”
叶秋不以为然,一脚将刚刚打翻在地的人踹到一旁,冷声道:“从此只一人,不学风多情!”
他竟面无表情,字字杀机!
一旁的徐飘飘没来由打了一寒战,她不明白叶秋怎么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却也不敢多问。
唐巧玲知道叶秋的话是昨晚戏曲的词,笑道:“你领悟的还挺快,变得也挺快!”
叶秋冷声道:“我本就是这样的人,何须领悟,何须变!”
唐巧玲哦了一声,也不多说,只再拍三掌,眉目一斜,魅惑道:“今日盛举,九位名人帖的得主都已然来到了我这烟雨楼,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九封名人帖都出现了?
众人顿时左顾右盼,议论纷纷起来!
备战完本,休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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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九个人
其实往年到烟雨楼的时候,基本上九封名人帖就齐齐出现。
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人们只是好奇名人帖所得者究竟是哪些人?
台上戏曲精妙,但已经少有人听。
一人兀自将手中精致青瓷杯捏得粉碎,随后掸了掸手,食指抠着鼻孔,冷声道:“我听说九重楼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便是藏了名人帖不参加聚会,待得推云楼再突然冒出来,也能混个不错名声。今日倒好,全都是像我这样铮铮汉子,不藏头露尾。”
唐巧玲一个倒掠,人已然站在台上,而原先唱戏的纷纷停下了嗓子,缓步走下了台。
唐巧玲兰花指一斜,宛如雨点荷叶,凭空一指,顿时锣鼓变奏。
她这才点头,身姿绰约,舞步曼妙,旋即嘹亮唱道:“‘逆苍天’卷马原,出手便斩朝廷官,踏脚碾碎将军剑。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少年,好一个狂妄不羁的别号!”
那单手捏碎瓷杯的人便是唐巧玲口中所言的卷马原,他比叶秋大了几岁,容貌却异常老道,眉头总是如剑般横在眼上,印堂凝重,他听得唐巧玲介绍,也不起身,只道:“过奖了,唐楼主!”
唐巧玲当然不会把心思只放在他一人身上,又翩翩一舞,手指一方,唱道:“‘一叶知秋’叶秋,凭空响雷天可震,一举一言断凶险。好一个有勇有谋的少年,好一个成名之快的过程!”
叶秋现在心情很不好,他对唐巧玲这般花言巧语简直恶心,但他却并不会在此刻动手,而只是嘴角一撇,冷声道:“装神弄鬼!”
唐巧玲并不生气,只娇媚一笑,再唱道:“风云赌坊慕容语,做人当如慕容语,不见风雨但见月。好一个生性豁达的人,好一个眼瞎心却明的高人!”
慕容语没有说话,他感觉到众人的眼光齐聚到自己的身上,这让他很不自在。
唐巧玲是要把这九封名人帖拥有者都介绍过来。
众人倒是个个期盼,唐巧玲只要介绍一个,他们便会朝着唐巧玲的目光移去,随后议论一番。
唐巧玲又唱道:“刀狂钟离雪之爱徒庄晨,刀不离身身如刀,决然无比断逍遥。”
庄晨脸眼皮都没有抬,只是喝着自己杯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每每重新斟酒时,他才斜过头看向叶秋。
除了叶秋,他眼中似乎再无旁人!
唐巧玲唱道:“尤文林之女尤怜露,万刀楼下皆头骨,虎女不屑人无辜。”
原来尤怜露也早早便来了烟雨楼,此刻她正坐在一处,脚下正是那被当做狗的人。
她听得介绍,耳根一红,不悦道:“喂,我现在可不是万刀楼的人,而且这名人帖可是我凭着自己的计谋得到的,所以你最好别再提万刀楼了!”
她这名人帖得来不算光彩。
众人对她突感畏惧,纷纷缩着身子,指指点点道:“九重楼不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