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弃子-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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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人总是陶醉在自我世界中,外物都不容于其人眼中,只会让自己的眼见变得狭小,从而妄自尊大,刚愎自用,毁前程与无形之中。
心性较差之辈,或是言词讽刺,较好之人也是冷眼以对,而那些心性极好之辈则是无视无闻,无念无想,任他旁人闹去。
碾墨须得用水,做作之人则用山泉之水,令人十分鄙夷。墨石伴随着推动在砚台中与水相容,化成任笔沾染的水墨。
画笔随着手臂,推,抣,点,提,之间,墨汁在宣纸之上渲染而开,就好似将热血洒在雪地之中,在白色的底色中绽放出绚烂的神彩。
笔尖如同蜻蜓点水般,在颜料,墨汁与画纸三者间来回点动,点与线之间勾画出异样的精彩。三十六人眼芒之中神采各异,或是亢奋,或是哀伤,或是绝望,或是冷漠,或是憎恨,或是埋怨,或是失望,也有欢笑,有冷傲,眼眸中的神彩不光呈现在其眼眸,更宣于面。
有人表情凝固在容颜之上,有的表情顺变,更甚者将所有的情绪都展现在脸上,而其中之一便是牡学蒙,只见其容貌,时而欢笑,时而落泪,时而哀伤,时而憎恨,好似一个人的躯壳被多数人灵魂所占据一般。
欢笑时如获珍宝,落泪是肝肠寸断,脑海中的画面让他近乎崩溃,前一息还是身为人父,后一息却成为了自己怀中冰冷的躯壳。
血色化作花朵,白色与黑色交融幻化成夜色的朦胧,桂色在朦胧之中勾画出一轮半月,白,黑,黄三色之间描绘出夜色中人影,黑暗与烛光,也梦幻,理想,与现实。
烛光中的白影蜷缩着蹲在地上,怀中抱着一团黑影,黑影在烛光下,映出一张斑驳的脸。男人脸上似有微笑。
可微笑在此时却是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白影的面庞上,映射出与月光潇,湘呼应的银光,而黑影肢体上有着比黑暗还要黑暗的斑迹。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原罪之画
更新时间:4…28 22:41:03 本章字数:2625
那比黑暗还要黑暗的东西,其实是融入夜色的鲜血,满城月光倾泄而下,落入牧圈之中。牧圈中牛羊低吼,好似知晓今夜有令人悲伤之事衍生。
而之前所画的花朵,也算都将花苞耷拉着垂下,犹若在那默默哀悼。画景布满全城,此处也只不过是一处景致罢了,而另一处,却见亭台楼阁,池鱼假山,整一处府衙皆是灯火通明,餐桌之上更是海味山珍,日日不同,更是日日锦衣华盖,浓妆厚粉,尽是一副空有躯壳而毫无体恤之心之人。
画中另一处,一人躺在铁钉床上,在那昏暗的光线下,依旧可以看到,有一股股的液体从那人的身躯中流淌而出。
眼见钉床上之人,血流如注,身旁却依旧有数人围观并未加以制止,反而在那人的躯体之上上来回鞭笞,而那人却是张着血口,出气多进气少,就算停止施虐此人定然也不可活过多久。
而看那施虐之人分明就是一容貌美颜女人,只是此人眼中满是泪水,一声声抽泣声在诺大的空间内回荡。
伴随着抽泣声的是那从人群中发出那令人切齿,毫无人性的毒笑,笑声与抽泣声以及惨叫声混合在一起,宛如一柄柄刀刃扎进人的内心,又好似细针不断的穿刺着别人的双耳。
街道一处围墙外,一名衣衫褴褛的孩童手中死死拽着一只木碗,墙角下有一个开口,这开口竟中钻出一只露出半个身子的狗。
而那狗正露出一副尖利的牙齿,人与狗之间怒目而视,任谁都不会将眼中之食让于对方,而人与狗前还站立一人,此人手中握着木棍向着地上的孩童挥落。
落魄者苟延残喘,得势者仗势欺人,同样是一副画中可此处却好似白昼,活人一个个被绑在树桩之上,而这些人身上扎利箭,拉弓之人则是活生生将他们当‘成’人肉靶子,更甚者将人放跑,可又在其身后开弓射杀。
那一幕幕场景交织在一起,犹如炼狱般惨绝人寰,高台上凡可视见此画之人无不咽痰不声,全然被此画震慑而不轻。
不可否认此画画面真实性,却太过写实,虽依旧阐述的是情,可却描述了无情以及绝情,这是完全的将人丑陋,败坏,恶毒,势利,残忍一面揭露而出。
而不同与牡学蒙的消极,负面,其他之人尽速是那积极,正面,可却太过浮夸。如果前者是将人间刻画成地狱,那么后者则是人间比做梦幻之境。
前后二者差距极远,形成了极端。前者展现人的阴暗面,而后者则是积极面。
不得见,六六除一之数,画中尽是柔情,处处画景使人触动,这一刻竟连高台之上的看客,也都将之当做是真实的景象。
画中有人将襁褓中的孩童,高高托起,而其人却置身于河水之中,只留一头露于水外。河水好似洪流般涌动流淌,河中之人随时皆可被水淹没而去,可脸上却慈爱依旧。
画中一人相貌俊秀,可却双眼空洞,这并不是无神,而是真真切切没有了双目,却见双目的空洞之中流淌出红色的血迹,而他手中竟捧着两枚龙眼般大小的珠子,只是这珠子明显带着斑驳的血迹。
而床铺上正躺着一名女子,此女子衣着华丽却目光暗淡,好似瞎子,女子躺于床铺之上的,身侧却还有第三人,此人手中一手拿着刀子,一手伸去接那男子手中的眼珠,是要将男子的眼珠给女子换上。
另一画卷之中,一人盘坐,一身青衣薄可见肉,面色泛青,十指臃肿,可却见其手中托举衣衫并非穿于身上,而是欲想将其披于身侧之人身上,此人双膝之下自己早已冻成了一堆冰块。
而那男人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只是这泪珠早已化成冰珠,而此人身前雪地之上远不知一粒,细细数来不下五十之数,可此人眼中所吐露出的慈爱却一成未变。
画面虽阐述了这一幕,却并未道尽始末,那画中男子最后忘了一眼这天地一色白无生机的雪景,男子慢慢闭上了自己眼睛,眼中带着不舍,这最后一眼似要将这世间一切都烙印在这一世的记忆中。
这是一个牧圈,牧圈中牛羊众多,而其中一头躺在地上,双眸死死地注视着眼前的墙壁,而那一张嘴却张的足以放下一枚拳头。
后尾部,却从胯下挤出半个头颅,禁闭的双眼中却依旧掩盖不住,那与生俱来的对生命的渴望。母牛转过身去望了小牛犊一眼,那一刻能看到它的眼中满含不舍的泪水。
畜亦有情,何谈世人,前者心残薄情无怜悯,后者世间有情无分迥异。无情与有情相比,远远不及有情来的更令人执着癫狂,只因这癫狂善使人欣喜随后悲痛直至癫狂。
情之种种就好似,烟花一般绚烂,被人渲染的五彩斑斓,唯独只剩下牡学蒙血色灰暗,可偏偏这灰暗却催使他人的思绪不断的陷入画境之中,难以自拔,同时却也使人心生恐惧之念,并被无限放大,画中的景象并非虚构,而是出奇的真实,虽在场之人并未见过画中所有,但却也曾见过一两幕,看着这画不禁让人将自己幻想成画中受虐之人。
而那钢钉入骨,鞭条入肉的触感仿佛全部施加在了自身之上,那种痛苦让人恐惧,使人绝望。甚至人群中有人开始,哭嚎,有人泪流满面,有人在地上蜷缩,那画卷仿佛要将在场的所有人一同拉进这无边的炼狱中去,可越是想要摆脱不去看它,却越是沉迷其中,这画卷就算是李老也为之动容。
若是不能及时制止可能会影响他人心智,甚至崩溃瘫痪,最后终于有人竟在挣扎中,行至牡学蒙那画桌之前,此人面部狰狞好似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额头青筋爆满,眼珠向外略凸,双目之上布满血丝,此时反倒更显此人执着,而这人并非他人,正是那迟暮。
迟暮夹扎着汗水,颤抖中将自己那好似被人隔断了筋脉的双手伸向了一张披露罪恶的原罪之画,双手在一声嘶吼中将花卷一撕为二,随着画纸的撕裂,施加在一众人身上的绝望开始消散,而后随着每一次的撕扯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绪与能力正开始回归自己的体内。
当画纸被撕成不下百片之时这缠绕在众人心中的阴霾终于得以消散,那压迫使得旁人就好似从半空中跌落般无力,使人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那压抑的感受,险些让人窒息,看台上十余名先生也毫无例外,只是在这短暂的压制之后,却生出来对此画的怜惜之情,若不是此画过于消极,负面,此画必将成为不世珍宝。
正文 第八十章 改变
更新时间:4…28 22:41:03 本章字数:2372
为师以表,事以些许人,虽内心同为恐惧却又极为不舍,可面部却依旧淡定自若,波澜不惊,以此来掩饰那心中繁杂凌乱的思绪。
就算那画再好,现也无济于事,更何况早已化为满天飘散的纸絮。而此时与他人神情完全异样的唯有站立一旁的牡学蒙,他神情淡漠,好似眼中场景都与自己无干。
见牡学蒙表情木然,孔唤之也不免出声询问一字半句,有恙与否,而应对其人的则是头颅微点,目光微扫。
这呆滞的神情,好似眼前之人并非活人,而是活脱脱的木桩,仿佛身在眼前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得空壳,而灵魂早已不知了去向。
纵使李老对他也是百般不解,他的思绪于常人不同,并不能与常人相较而论。李老自认凡人之心一眼可破,可愣是他看上千百遍也不曾观察出他身上的异样。
若是凡人,他一眼便可看穿其心,若是修士,只要境界低于自己就算费事些倒也依旧可以,可关键在于这十里八村之人,上至古来稀下至襁褓,无一不是他着眼成长而起之人。他又何曾修炼,更别提修士。
到了李老这般修为,这般层次看开的早已看开,开了也就淡了若是看不透,那就不看也罢,只是在这青年身上多加了一点关注罢了。
随着画卷被撕碎成为碎片的同时,牡学蒙突然感觉脑海短暂的出现了一阵刺痛,这刺痛来的突然也去的突兀,要不是这痛来的真切,险些将之忘却。而正当他以为这一切早已过去时,更为浩瀚的痛楚涌浪而来,好似要将它整个人都为之淹没。
最近发生了太过易于寻常之事,之所以出神,好似游魂,只因心中存在思绪,而这思绪正是为何令其呆滞的原由。
之前看似活死人般,只因为心中有疑惑,为何最近频繁出现令他费解之事,那似真似幻的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为何脑海中的学识就好似源泉一般迸发出来,甚至让他的脑袋都因此胀痛不已,好似随时皆可暴裂开来。
起初只是因为这一断凭空出现的信息而好奇,可却不曾想到,还未将这些信息完全消化融汇整合,便有着更为澎拜的信息席卷而来,这席卷而来的能量,促使他眼前的世间开始变得模糊,噗,一口鲜血出口中喷出,眼看便要一头栽倒在地,却被突然袭来的一双手臂涌入怀中。
牧学蒙在那人怀中,抽搐,在那人怀中失去意识,可就算如此依旧在无意识中口吐鲜血,只是这鲜血是慢慢溢出,而不是喷射而出。出血的并非只是口腔,这整个头颅之上的七窍尽数如此。
这一幕发生的过于突兀,令人始料不及,纵使是谁都未能反应过来。任是心智再高,境界再高,也不可事事算尽,毫无测漏。这天地间,理因存在变数,必定存在变数,其实在某一种意义上,变数亦是定数。
这一刻就算是佯装年迈衰老的,也不再碍与他人眼中的形象,从高台上快速离开,其步伐好似飞箭,眨眼间便行至孔唤之跟前,一把将其从他的怀中接过,手指在其身上来过点击数次,随后一掌按在他的胸前。
不按还好,可以这一按却是将李老吓得不行,竟无法从他的胸口感觉到半点心跳,
着急之中从他的体内输出一条银白色的能量,这不是普通的灵力,而是自己的生机,只是这么轻轻一渡便是好去了他百年寿元。
只是这百年寿元与如今他所拥有的相比渺小太多,就好似九牛一毛一般。这一丝寿元渡入牧学蒙体内之后,顷刻间便有了起色,只见睫毛微动之后呼吸变得均匀,开始变得平稳,熟睡开去。再待出现时,其人连同牡学蒙早已不在原地,而是在那李老卧房之中。
李老卧房陈设与常人无异,这是这房中气氛却显得异常怪异。将牡学蒙安放与自己床铺之上,顿时边有丝丝清气从床铺之下传递上来。
由此可见,次床绝非凡俗之物,甚至还有丝丝暖意不断往上蒸腾。眼见无恙, 便转身飞驰而去,转瞬之间便已重回席位。
待众人回过神来,早已不记得,过往所生之事,尽数将之忘却。而忘却的那一刻时,正是众人将之目光挪移向李老的时刻,只是下一刻,众人皆是疑惑不解中将自己的头颅重新转了回去,却不知为何自己将目光汇聚与一处。
“赛事继续,四为书院牡学蒙身体有恙,无法参赛”,这一声引得众人一片哗然,对于四为书院而言这次比试结局就此而定了,而对于别人而言亦是如此。
不论从第一场“论”乃至第二场“画”,皆可探查出牡学蒙技艺以及学识出众,他的存在无疑对众人而言是一种压力,使得旁人有若绿叶一般唯有陪衬之功。
虽然迟暮侥幸赢得一场,但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晓得自身与他人间的差距,若不是人家画风太过负面,这画试第一决然不会落他头上,因为那副花卷险些让他整个人绝望求死。
余下五场比试四为书院最为胜利的便是夺得亚冠,其余皆为末位,排名综合之下任列七院之末,只是这次却不再有人轻视四为书院一干人等。
经历了之前的两场,后续五场便再无任何精彩可言,虽与往届相比还有略胜之处,可现如今却显得异常苍白无力。
三日之后,牧学蒙从晕迷之中醒来,而醒来的第一眼所见的便是孔唤之以及其父母,“学蒙,你醒啦”,瞅着冲着自己微笑的是孔唤之一家三口,再待向周围看去,身早已处自家之中。
这微笑使人怀念,任他联想到其父的笑容,微笑中充斥着的叫做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