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嬛仙姿-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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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她不忙着和老乞婆子说话,叫人叫来张管家和王管家,只见那奴婢面有难色,她不禁有几分不耐烦。那奴婢就嗫嗫嚅嚅地说道“张管家和王管家因偷了咱们宅子的钱财,就是您的嫁妆,被杖出府了。”
什么?!她不禁狠一咬牙,仔细追问这名奴婢,这奴婢本是她从前贴身的,近来听说她已经是身有修为的修士,心下惶惶。此刻便和盘拖出,自她走后,嫁妆少了一些。虽然申家不来追问嫁妆,但那老乞婆一想,本来她走了,东西都是自己的,这会儿丢了东西,岂会不借机去查?果然查出了张管家和王管家的这份飞来之财……
这两人本来就是老乞婆早想剪除的,怎么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打发?又听闻了徐湘苹家里突然宽敞,暗揣其意,倒打一耙。“相赠”一事因她走了无法说清,因此老乞婆只说徐湘苹是偷的,无法之下,徐湘苹不知有什么机会,就给申不古纳成了没位分的姨娘,后来因为得宠,才抬成了妾。
所以湘苹为妾,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
她恨的牙根痒痒,不是恨老婆子,是恨她自己!恨自己的莽撞,恨自己的无知!时至今日,她才明白了那句“善不结善缘”是什么意思。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好,她尝到了。她也要别人来尝一尝。
这日开始她就住进了临阳的门派弟子房,而不回家,老傅婆并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只能思忖着接招,至于本来以为她不会回来而花掉的东西……自己要好好想办法才行。
自蕙娘住进临阳派后,就是顶着精英子弟身份上,派内因知她父亲缘故,也没有人不服。申不古又以临阳派的名义送给了她许多上好的装备灵石,真是盆钵满载,可自己父母,真的没有留下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那份财宝吗?
申图疆自初次见己之后,就开始闭关了,而闭关时间说不准多久,十日八日,三年五载都有可能。
申不古时不时借机接近她,连两人做任务都是在一起的,她院内住的几位女修没有一个看不明白的,都只是悄悄笑。
至于她自己,只是一切如常,既不给申不古好脸色,也不给他坏脸色,要怎么来,淡然处之好了。毕竟她现在只是个精英子弟,距离够到核心太远了,她也不想自己的“美人计”弄巧成拙。
自到临阳后,她开始没命的修炼,已突破消融,进入了神动期。对她虎视眈眈的也不仅是她姑婆,还有王灵蕴。王灵蕴缺了一臂,若不能进入元婴期,是不能重塑肉身的。此刻申不古又对她大送殷勤,她又一脚踏进了神动期,王灵蕴岂有不气。不过有山蜘蛛随时跟随,等候她的诏令,王灵蕴也是心有恨意,却无从下手。
既然有这么多人恨她,她就不得不防。她表面上吩咐山蜘蛛在屋子里自行修炼,其实让山蜘蛛化形变小,栖伏在自己镂空的玉腰带里,随时等着有人对她下手。这段时日她还没少给碧兔吼和山蜘蛛互相传情,看起来风平浪静。
这一日她又和申不古协同在一起完成了一个门派任务,申不古说她为门派已经立了不少功劳,合该升为长老了。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虽然是长老,但是是申不古的照顾而已,即便是堂主,或者更高的位置,也不能代表她确实打入了核心。毕竟她本来就招人嫉妒,又无实打实的功业。
申不古见她叹气不禁出言问道“姑娘是觉着长老一职小了么?这也不必着急,姑娘毕竟入派时短,时间一长自然……”蕙娘打断了他的话,“四公子,我不是嫌长老之职低微。只是……”
“只是什么?姑娘只要说的出,我必办得到。”
她笑了笑“那就好说了。”申不古心下一喜,却听她说道“四公子屡次来往我的院子,虽然院子里的人不说,却都在偷偷笑我呢。我虽知道四公子是为着我父亲对我多有照顾,可我却不想接起来。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我不想靠着我父亲的遗名来混日子。我更想凭着我自己叫人信服。”她含着淡笑直视申不古。
申不古不想她会这么说,心里不快间,反而将她高看了一眼,有她这样的人当自己的夫人,不比旁人好多了吗?傅蕙娘要强,总比一些偏安一隅的小女子强的多了。他上面几个哥哥已有良配,自己娶她虽然确实是不合算,但如果是她的话……
申不古凝视面前的人,长眉秀目,白面始终透着一丝淡粉,有时候连耳垂都是染了胭脂一样。一双檀口虽然说出的总是淡淡推拒他的话,可是不可否认地是,他还是很喜欢。最触目惊心的是眉间那点红痣,言笑间真是千娇百媚俱生。有时候他真想在这张脸抚上一把,问一问她怎么就能毫不动心呢?但却在她那双眼睛下无法动弹了。
他说好。她又冲着他福礼,“那么平日里的任务,我也想一个人来做,我实在不想叫人瞧着我不明不堂的。”
他也说好。蕙娘低头一笑“我有时也能去四公子府上么?”不等申不古说话,她就笑道“我想去看看湘苹。”
六十。夺回。
她不能不去看看湘苹,申不古对她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那湘苹呢?
湘苹还是一如既往地待她,甚至在她几次张口时以指点住她的嘴唇笑说“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不用你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名分的侍妾,是爷拉拨才有现在,可究根结底,我只是个妾。永远也没有可能做正头奶奶,来个修仙世家出来的正头奶奶来欺负我,哪有叫你照顾我好呢?”
可是她也并没有想照顾湘苹,她只是做戏而已。甚至她要摧毁申家,然后到那时呢?她可以给湘苹买宅子,可以让湘苹自己生活,但是,湘苹对申不古到底有没有情义?不可能没有吧,毕竟申不古对她那么“好”,又是枕边人。
这条路,她是始觉艰难。
“如果没有,你也不会给申不古当小了。如果不是我莽撞!”湘苹笑着打断了她“不是你莽撞,我还没有这样的好日子呢。不是你的话,我不也是草草嫁个不认识不喜欢的人,过着贫苦的日子,每天要计算着几个铜子儿。有意思吗?”
自那日和申不古说明后,他就不时刻来自己面前打眼了,而是湘苹屡屡相邀她去申四府上,偶尔遇得见申不古,看来应是申不古授意的。
这日她正和湘苹说话,说的就是傅老婆子,到底如何处置。申不古正好掀帘进来,她就住口不言。申不古笑道“是不是我扰了你们了?”湘苹忙打圆场“不是,是蕙娘心善,不想宣扬而已。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她从小无依,家产被她姑婆侵占了。”
蕙娘难得一见地冷色“我已经是修道人士,凡间的金子银子,其实我不在乎,我只是在乎她当时对你的那番行径,我真是饶恕不了!”申不古耳尖,当即道“怎么回事?”
神色之间对湘苹倒是很关切,他巴不得赶紧替傅蕙娘出气,何况徐湘苹确实没对他说起过这事,想到此节他亦很生气“为何不曾对我说过?”
蕙娘一看申不古对徐湘苹有点凶当即就不乐意了,“怎么不说四公子对湘苹漠不关心呢?”徐湘苹忙在中斡旋“爷平日里事忙,我自然不对他讲。”
蕙娘叹了口气“你就是脾性良善……”
她是不知如何处置这一家子才最合宜,湘苹确是实打实的良善。
其实她多有不知,徐湘苹只是怕申四觉得自己刚一掌权,就要作祸,本预备好了,时日一久,就对申四说的,到那时徐湘苹要傅老婆子生不如死,死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活着,倘若徐湘苹真是良善,这会儿就不会和申四这么搭腔了。
蕙娘三言两语把当时赠物反被那老婆子将了一军的事情说了出来,申不古自然恚怒,其实徐湘苹说的不错,自己的全心都放在临阳派和修炼身上了,哪有闲情逸致把后宅也挂心,至于后宅里的女人们,能知道谁喜欢个什么颜色,什么吃食,已经是万分宠爱的了。
这傅老太太欺负了自己的小妾也就罢了,还欺负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他怎么能忍,当时就在心里定了主意,待会儿吩咐别人去办。
要是蕙娘知道他已经把自己想成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肯定要冷笑了。兄及弟妻,除了胡虏,还有谁能干的出来?何况申不害对她确实有那么一些……到了如今她算确实知道申不害同家里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了。
他和她一样,都没家人。她是真的没有,他是有了还不如没有。
这日回去之后,她就听说了她姑婆的儿子因欠赌债被人打断了腿,还有她姑婆请她回家说话的消息。看来申不古办事挺利落的,她浮出一抹笑,可是,一条腿就完了么?随着他们拿的钱还不都是自己的?
一进屋姑婆就给她跪下了,她忙扶起来“姑婆,我担待不起,您这是做什么?”傅老太太就像老了十多岁似的,白头发和皱纹全出来了,而她就静静地瞧着。
“姑娘,我知道错了。我不是人”傅老太太抬手要打自己面颊,却叫她捏住了手腕“姑婆,起来好好说话,不然我听不下去。”
她坐在椅上,傅老太太却不肯坐,只是颠来倒去的说自己错了,现在就把家产都还给她。她笑了笑“其实这点家产我还真不放在心里,姑婆知道,我现在已经踏上仙途,凡间的种种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了。而且姑婆掌家多年,我对这些事务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
老婆子忙说把各处的账务都送来,包括自己家的房契地契。“我才走了半年,姑婆却老糊涂了,我要你家的房契地契做什么呢?姑婆这些年或许捞了不少好处,可是姑婆也掌了家呀,这些就当是辛苦费,难道我还能不给您留下么?”
老婆子连道不敢,她只轻笑“行了,您先把账务理出来,我还有事。回头说吧。”
“姑娘别走!我今儿就能把所有的账目理出来,交付给姑娘。”
听了这话蕙娘嘶了一口气,笑道“姑婆仔细些,我傅家家大业大,一天就能把所有账目交付好?未免太轻忽了吧?若是有差错,那我可要唯姑婆是问了。”
这话一出,老婆子再不敢拦她。只是紧着盘算账目,又五天才敢请蕙娘回来过话,这五天蕙娘去了张管家和王管家家里,“傅宅已不归她管了,过几日两位就回去管事吧。素日里是我不好,让你们俩受委屈了。如今我修道有成,就是把家产全分给你们两家,也不打紧,我本来也没什么心思。”
张王两位管家忙请她不要这么说话,并感叹着她可算是有了这一天了,这话听得她心酸,眼里强逼着才把泪蓄回去。至于他们二位,外面的行当账目并不是全在行,一个是管内宅子的,一个是管庄子的。她想了想,既然如此,她也有别的打算。
六十一。好名易得。
她使她姑婆请傅家人来傅宅了,这些人见她姑婆倒了,好处就要没有了,没有一个面带喜色的。大约每个人心里都在以为傅蕙娘要来算账了,傅蕙娘要把他们身上大大小小的差事剥了,傅蕙娘要让他们没饭吃!
尤其是三叔公,面色不霁到极点,不由让她没开口,就先笑了。
“今日请诸位来,不光是为了做个见证。”三叔公率先哼了一声。
她眼神也不瞧过去“姑婆来说,在座的傅家人,哪些是举家困难的?”
这话一出,四座都有疑虑,傅老太太不得不一一地说了。她点一点头。
“诸位叔伯都知道,蕙娘近日有成,已经是踏入仙道的人了。”她稍顿了顿,就是为了能将在座所有人的神色放在眼里。“既然已经修道,凡俗的事务,我是一概不想理会的。”
她呷了口茶,这茶是凡茶,不过她也饮的有滋有味。“我爹娘在世时,常帮助傅家,乃至外姓之人,如今我亦没有道理坐视不理。”她眼神望向末座身着衣裳还有补丁的中年男人“七表叔是吧,我听说表弟好学,但上不起学堂。”那男子隐有哀痛,点了点头。
“如今我愿意将除了农庄以外的所有行当,酒楼,茶肆,首饰行等等一应,全交与在座家里不那么宽裕的叔伯。至于各位叔伯是经营或卖了,我都毫无异议。”此话一说,举座皆惊。
任谁也没想到她傅蕙娘以德报怨,三叔公脸色更加难看,这会儿他可算是悔到肠子也青了。蕙娘的眼神扫过三叔公,不禁也是一笑。“至于我庄子里的进项,就负责给所有傅家人的子侄上学用,人人有份。”
这回三叔公的颜色就好了,他家人丁多,不少孩子等着上学,也是一笔不小的钱。只见他捋动胡须,显然也甚是高兴。
“我会将我手上现有的银两分成两半,一半维持着宅子。”她看着这傅宅叹了一口气,“毕竟这宅子是我爹娘买的,我不能卖了。另一半就分给傅家村里家境不好的人。”他爹本不是临阳城里的人,而是傅家村子的,因机缘巧合入城叫申图疆的父亲看见,说是修道的材料,才入了修道的门槛。
如果她能得见父亲,一定要问他,修道真的好么?或许很好吧,因为不修道他是没办法认识娘亲的。也或许不好,如果没有遇见她娘亲,就不会因为想有她而付出性命的代价躲避申图疆了。
这番话说完她就不言语了,是把话都说完了。众人才反应过来,之前说的七表叔一时激动就上前对她行礼,只是这膝盖还没弯下去,就感觉有股力量拖住了他,正是蕙娘在隔空使力。“七表叔,这本是我为我爹娘而来的心意,你要是这样,我真的无颜面对我爹我娘。”
她爹她娘要是泉下有知……恐怕会被这些曾经恩惠过的人恶心透了吧。
她姑婆的脸色唰白,傅蕙娘这一招叫借力卸力,各处行当早已被换上傅老太太的人,要是傅老太太有心从中作梗,她也应付不来,这下一个行当归给一家,谁还能不为自己使力?她只把庄子宅子留下,给张,王两个管事一个容身之处,至于别的,她真的没看上眼。
而且她也想瞧瞧,这么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