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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针与剑-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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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风声太大,我听差了?”

    无鼻道人身法奇快,李有财被他提在手上,只觉两旁景色急速后退,下一眨眼竟已到了另一处地方。

    心中还未想透,他已被无鼻道人放下身子。眼前是一个小院子。

    院子真的很小,但是看起来确实生机勃勃。东西虽杂,却不黏腻,看起来反而精致、恰到好处。

    院子里有一块池水,池水上另有座小石桥。在池子前有块草坪,不知为何,明明是深冬,草还是绿的发亮。草坪非常平整,看起来就像劳累过后,家中温暖舒适的床铺一样,上边更种着些许花朵,将这片地点缀的极为精妙。

    只是花上有血,血色很深、很深。

    只是草上有人,人双足跪地,身子前倾头顶着地倒在地上,双手还握着一把剑,一把生锈破烂的剑。

    剑。直穿胸口,那是心的位置。

    血从人的身上流落,洒在草上,洒在花上,洒在草坪中另一人的身上。

    另一人站着,他背对着李有财,也背对着地上那人。

    他看起来与四周的景色格格不入。身穿一条粗布长袍,袍子很长拖到地上,而衣袖已经磨得有些溶了,上头还打着几块补丁。俗话说人靠衣装,这样一件破旧的袍子无论被谁穿着都只能添上几分土味。

    但他不同。他虽然只背过身,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但他不同。李有财没有瞧见他的脸,也看不清他的身形,可就算如此,李有财仍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这是一种无人可比的气息。

    江白鹭与无鼻道人也不知何时退出了院子。

    院子中只剩下三人。

    他、李有财、地上的死人。

    他是谁?

    李有财用脚趾头想,应该也能想出来。

    郭松仁!

    除了郭松仁外,这儿谁还能有这样的气息。

    但李有财仍是发问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因为他实在没想到会这样见到郭松仁。

    “郭松仁?”

    “你知道我。”他的声音稀疏平常,这种嗓音大街上随便找都能找到。至少仅从声音来看,他没什么特别的。

    “武林中有谁会不知道你?”

    郭松仁笑了,轻轻的笑了。他笑的真的很轻,但李有财听得很清楚,跟着又道:“可武林中人只知你是侠之大者,却从未瞧见你面具下的真面目。”李有财顿了一顿,“阴险的面目。”

    他敢这么说,当然不是有所自恃,而是因为心中那股气。阴险狡诈耍手段所获得的名望,真是世上最低俗,最下贱,最让人看不起的。

    李有财怕死,但有的话他不得不说,若是这回不说他定然会后悔一辈子的,哪怕顷刻间就被郭松仁杀死。

    郭松仁当然随时可以杀他,但并未出手,并未动,只是伫立在原地。

    静静的笑着。

    “江湖上的传言真的很多。”郭松仁道,“我也想了很多。我常考虑自己是否该归隐山林,退出江湖,也常常在想我的儿子,在想他现在可好。我厌倦了争名夺利,厌倦了尔虞我诈。”

    李有财也笑了,带着嘲讽的意味,笑了。

    就算傻子都能听出李有财笑声中的不屑。

    但郭松仁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郭松仁道:“很多时候,我不得不做出一些选择,一些我害怕,我不忍的选择。但为了更多的人,我常常会做出残忍的决定。”

    “你不必再废话了,你的为人我已经很清楚。何必又要对我弄虚作假。”

    郭松仁轻叹一声气,未在接话。

    李有财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尸身,沉声道:“他是谁。”

    “他是一个杀手。”

    李有财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这个蜷曲在地的背影他有些熟悉,背影的所有者曾经要杀了他,但最后两人却变成了算不上朋友的好朋友。也曾幻想自己再见到他时,与他痛饮一天一夜。

    可,那一天终究不会有了。

    李有财忽然懂了。懂了那日仰望星空,流露出夕阳已去,无尽伤感的他,懂了不知目的地却永远提着剑的他。

 第五十五章 疑点重重

    谢回天。

    那把剑,那把残破生锈的利剑,那把曾屠杀过无数人的剑,终究还是插入了他自己的心脏。这是善恶有报?又或许是因果报应?

    又或许,什么也算不上。这只是江湖、武林中常常发生的平常事而已。

    江湖第一杀手死了,自然会有别人重新顶上这个名头。只是谢回天这三个字,逐渐被淹没于时间的长河中,直到无人记得。

    李有财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眼泪在眼眶打转,却是迈不出最后那一步。因为他自己也知道,或许谢回天被他自己的剑杀死,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没有再问,也不需要再问。为了好朋友,自己至少不能做懦夫。

    银丝长剑带着月光闪出,颤颤巍巍的右手,紧紧的握住剑柄。手上青筋膨胀,好似要涨破血管。

    长剑出手,未扬起一丝风声。

    池水、小桥、草地、鲜花、谢回天。

    来势快如闪电,剑锋直指郭松仁。

    可郭松仁只是站在原地,只是缓缓的转过身来。

    他转过身来时,剑刃已然要刺中的他喉咙。他没有伸手格挡,也未后退闪躲,他的脚就像生在地上一样,他的双手就好像永远也抬不起来。

    他为什么不动?难道一代名宿郭松仁竟要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剑,停在空中,抵着郭松仁的喉咙。李有财的手竟不能再前去一分,瞧见郭松仁面目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周身已被滔天的气息所覆盖,就像池水中的石子一样,四周具是绵绵不绝的水流,被完全包裹进退不能。

    冷汗从面庞流落。没有词汇能描述李有财这时的心情,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瞧见郭松仁的面庞后,自己就连手都下不去。 而自己的手明明只要再前去半寸,便能要了这当世魔头的性命。可身子偏偏如此不争气,寸步未进。

    他长了一副反派面容,尖尖的吊眼,瘦长的马脸,还有一撮小胡子。他的眼珠浑浊不堪布满血丝,就像他的脸庞,坑坑洼洼,透露出岁月的风霜。

    他是特别的。

    李有财知道,这个世上再不会有人与他一样。就算与他长相一模一样,就算与他全身上下近乎一致,却也不会像他这样。

    人世间总会有许多相似的人。而你总认为自己是特别的,但世间如此之大,难免找不到一个与你相像的人。

    但李有财知道,郭松仁是特别的、特殊的。世上绝没一人会像他一样。

    还是郭松仁先开的口。他完全不因李有财将剑抵着他喉咙而生气,反而淡淡的说:“原来你认识他。”

    “你为何要杀他!”其实李有财这句根本就是废话,江湖中生杀仇怨只不过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何况你要杀我,就不许我杀你了?

    “我没有杀他。”这却是郭松仁的答复。

    “你没有杀他,那是谁杀的他!”李有财近乎疯狂的怒吼。

    “是他自己。”

    郭松仁自然没必要来欺骗李有财,因为要李有财的性命在他眼中或许还不如捏死一只蚂蚁容易。

    李有财怔住,呆在原地。他的情绪从云端跌落谷底。

    手,松开。银丝剑,落在草坪上,无声无息。

    李有财坐了下来,坐在谢回天尸身旁。

    沉默无言,无话可说,无话能说。

    眼前这位杀手,在生命最后选择了用自己的剑来结束自己。

    李有财还记得他的话“这把剑哪天断了,就是我死的日子。”

    剑果然断了,这把残破不堪的利剑,断为了两节。一节被他握在手上,一节插在其心里。或许这把残破不堪的剑,早与他的生命连为一体。

    抬起头,再瞧郭松仁。

    郭松仁没有笑,他一脸忧伤。

    “他是来杀我的。所以你定然认为是我杀的他。”郭松仁抬起头瞧着天,瞧着这片漆黑的夜空,“但是他没有出手,我也未曾出手过。”

    郭松仁道:“他不想杀我,所以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完成任务。只因他是一个杀手,更是一个守信的杀手。”

    “他,……”李有财说了一个字便说不下去。真的没什么好说的,谢回天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郭松仁又低下头,看着李有财。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瞧见李有财的侧脸。但他忽然道:“你叫李有财?”

    “是。”这一声很平淡,因为以郭松仁的身份,江湖中大小传言很难跑过他的耳朵。

    “我听过你的事,小儿也和我说过你。你的确是一个很出色的年轻人。”郭松仁道:“司徒江要拉你入伙,你却能不服淫威欣然拒绝,足以见你胆识过人。”

    李有财睁大眼盯着郭松仁,盯着他的眼。

    “你好像很惊讶。”

    李有财自然很惊讶,他没想到司徒江的一举一动都在郭松仁的眼中。

    郭松仁淡然一笑:“这几年来,我呆的最多的地方便是这个院子。但江湖中许多事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的手下想做什么我也清楚的很。”

    “司徒江早有反我之心,而武林中以华山、青城为首的各大门派也早就对我虎视眈眈。”

    “你全都知道!”

    “不错,而且我也知道他们要在我儿大婚之日,大举进攻。包括如今盟中,都有许多他们的眼线。”

    李有财霍的站起,恨声道:“所以你将计就计,如约举行婚礼,实则早已摆下陷阱等他们上钩。”

    “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你会不会杀他?”

    这是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你会不会杀他?这是一个你死我活的问题,或许许多假仁假义的人会信口雌黄的大叫:“当然不会。”但若真有这样的事,还会像他们所说那样吗?

    李有财没有答话,因为他答不上来。

    郭松仁笑了:“至少你不会说谎,不是个虚情假意之人。”他又背过了身,双手背在身后,“他们想取我的性命,只因我不小心侵占了他们的利益。”

    利益!人世间又有多少人是为了这两个字而活的,又有多少人仅以利益做为自己的生活准则。唯利是图,无利不参。

    江湖中处处皆是这样的人,就连各门各派中许多位高权重的大掌门都难以幸免。聚义盟的名声盖过了他们,他们自然不乐意。聚义盟民心所向,为人津津乐道,却将他们抛在一旁,他们更是不乐意。所以,无论聚义盟是善是恶,做好事还是做坏事,都能给编出几个恶模样,编出几件恶事来。

    郭松仁补充道:“所以你听了很多关于我的传言,这些传言虽然未曾摆上台面,暗地里却有不少人在传,当然也有很多我伤天害理为非作歹的事。但我没有做过这么多事,甚至很多关于我的美言美事也与我毫无关系。我只做了我想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李有财冷声道:“即是如此,你为何不出面澄清事实,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你的名声?”他以为郭松仁定会说自己不在乎,可事实往往出乎意料,郭松仁居然很简单的承认了,他说:“我在乎,我想世上也没有不在乎自己名声的人。”

    郭松仁接着道:“可他们既敢抹黑我,自然不怕我,他们总会想出新的法子。”

    李有财冷笑两声,道:“可你也知道,有一种人是不会说话的。”

    不会说话的人,不是哑巴,而是死人。

    郭松仁淡淡的道:“我不是皇帝。”

    “可你在江湖中也几乎和皇帝无异。你有这个能力,让江湖中人都闭上嘴的能力。”

    “你错了。”郭松仁就像一块木头,李有财如此明显的讥讽,他也毫不知觉,他的语调仍是有气无力的平淡,让人觉得他对任何事都不会上心,“人总是会被自己眼前的烟幕所蒙蔽,你看到的与别人看到的可能相同,但却未必是事实。我不想做皇帝,也不想杀人。”

    李有财睁大双眼,双拳紧握,死盯着郭松仁,道:“且那丐帮帮主‘张饱’被你毒害致残,漠上公子十里亭外滥杀无辜。还有环幽山庄、木匠徐家的血案你又如何解释?这些具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难道还有假不成。”

    郭松仁却忽然转过了身,有些惊异的看着李有财:“张饱还活着?”

    李有财不答,心中懊悔:“张帮主定然又落入这人魔掌,眼下更是生死未知。”

    郭松仁眼皮一跳,似想到了什么,向天上一招手。霎时间,四周突然冒出十几人来,只见这十来人个个身手矫健,均有很深的武功功底。其中一人双手抱拳,低下身子恭敬道:“盟主有何吩咐。”

    郭松仁道:“张饱可能还在盟内,马上派剩余人马寻他出来。”

    李有财一惊,从眼下场景看来张饱并不在郭松仁手中,那张饱又是被谁给劫走了?正暗自思量,那无鼻道人与王玉林不知何时到了他身旁,两人与李有财并作一排。王玉林手摇铁扇面带微笑,无鼻道人则抱拳而立。

    郭松仁指着谢回天道:“白鹭,你命林黄奇取一口上好的棺材来,将他葬在棺内。”转而对李有财道:“你既然是他朋友,来日便将他连人带棺好生安葬。”又对无鼻道人说:“你且带李有财在庄中住下,丰南的比试应到了关键时候,你可先带他去瞧瞧。”

    李有财这时候自然有一肚子的疑问,刚要发问,却被郭松仁打断。他仿佛看破了李有财的心思,道:“你有很多问题,但这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说通的,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说完,他的人突然消失了。就像凭空蒸发一般的消失了。

    那王玉林突的将铁扇一收,笑道:“虽不是第一次瞧见,但在下还是不由得赞佩一句盟主,他的功夫真是高深莫测。”无鼻道人轻叹一声,就要带李有财走。

    李有财却突然喝问王玉林:“你不是王玉林?”

    王玉林面上的笑容消失了,并未回答反而沉声问道:“你怎知王玉林的名字?”他的两只眼珠忽然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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