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与剑-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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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办的起如此大盛会的势力,江湖中也只聚义盟一家,单是在外接客的就有五十人之多。而且其中还有一位首领,这位首领正舒服的躺在躺椅上,手里抓着个梨,一边吃一边哼着曲。
忽然,远处又行来浩浩汤汤的一列队伍,下属望见,跑来对首领报告。那首领望起头,瞧着过来的人群,只见还飘着一面大旗,旗子上写的一个“蝎”字。
首领下了座椅,自言道:“蝎子帮。”
过不多时,蝎子帮十几人的队伍已到跟前。首领懒懒散散的上前询问,蝎子帮中跑出来一个小眼的汉子,在首领手中塞了几两银子,以示问好。
哪知那首领竟将银子又塞了回来,正声道:“聚义盟的人不受贿赂。”
小眼汉子笑道:“老大,这哪是什么贿赂,这是给您的见面礼。”说着又将银子塞了过去。那首领终归不拒绝,将银子握在手上。
接下来却是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那首领抓着银子,往小眼汉子头上猛然一砸,这一下砸的甚重,小眼汉子登时昏晕过去。
蝎子帮中有几人瞧不过去,怒气顿生,要冲将上来。一人突然喝道:“都住手,回来。”发话的是蝎子帮帮主“毒尾蝎”。那冲上去的几人,虽然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可仍是回到原来的位置。
那首领哈哈一笑,对毒尾蝎一拱手,朗声道:“蝎子老大果然名不虚传,在下方才失礼,还请蝎子老大惩罚。”
“把你使劲的那只手给割下来。”蝎子老大冷冷的道。旁人大惊,却没想到毒尾蝎的胆子这么大,敢在聚义盟场子上动手。
首领面不改色,哈哈大笑,从下属腰间抽出大刀,朝着自己的右手直劈下来。“好汉子。”毒尾蝎大赞一声,身子不知何时闪到首领身旁,左右手连出使了一招“蝎子擒拿手”,拦住首领的右手。
“怎的,毒老大不要在下这只手了?”
毒尾蝎冷声道:“我要你手何用。”又问:“阁下可是‘豪云侠金半钱’。”
首领点头道:“没想到毒老大还认识在下。”
毒尾蝎道:“聚义盟下果然有豪杰”又连说了三声好,便径自而行,却不管晕在地上的汉子。
金半钱使唤两名下属,给众人带路。又叫两名下属抬起小眼汉子,跟在后头。
李有财经过金半钱身旁时,刻意的偷瞄他一眼,内心感叹:“却是没想到聚义盟中竟会有这样铁铮铮的汉子。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像他这样的人毕竟也不会多。”
没走多久,那块金色招牌便出现在蝎子帮众人眼中。前头两个领路人向毒尾蝎道:“帮主,已到门下,前头有接引人,我等便先告辞了。”两人向毒尾蝎一拱手,毒尾蝎理都不理,只顾自己走去。
到得门下,只见门口已聚集一批江湖豪客,而门口还有几名家丁,正在不断引导群豪。毒尾蝎放眼瞧去,此间倒是有不少江湖名宿,更有不少嗜血汉子。以往个个蛮不讲理,自视甚高,这回却是默不作声,生怕触了聚义盟眉头。
一名家丁过来招呼,他细细打量一眼毒尾蝎,谦恭有礼的问道:“阁下可是毒尾蝎杜帮主?”毒尾蝎轻轻一点头。家丁脸上顿时挂起笑容,道:“还请杜帮主出示请帖。”毒尾蝎这回倒不难为人,对下手一挥手,跑来一人递过请帖。
那家丁看了一眼请帖,抬手指路,对毒尾蝎道:“还请杜帮主与众位大侠随我来。”行走在聚义盟院中,只见四周房屋林立,但许多屋子残破不堪,只有少许刻有雕刻画作,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寒酸相。家丁先前带路,一边走一边对毒尾蝎介绍四周房屋。
李有财就跟在毒尾蝎身后,心中暗暗记下地形,更是将家丁所说一字不差的记在心里。
聚义盟内四通八达,可这家丁却带着众人东折西转,走了许久方到得一庄园前。庄园门口又站着四人,家丁上前道了两句话语,门人上来带着众人接着走,而那名家丁径自走回去。
李有财心中暗道:“这聚义盟做事可真是小心,就连带路人都要上换三次。”
穿过前厅,来到后院,门人给安排了众人房间,又交给毒尾蝎一块牌子,对毒尾蝎道:“杜帮主,此牌可让帮主这两日于我院中通行无阻。”
毒尾蝎佯怒道:“怎的,出门还要令牌?”
那门人低下头,歉声道:“盟主下令,小的如实传达。”
毒尾蝎冷哼一声,又问:“这块牌子可以带几人?”
“一块令牌只有一人。”
“那你手上可有几块牌子?”
“小的只有一块。”
毒尾蝎一甩手,怒道:“给我滚。”
门人低头连声说是,刚走出门口,却又折了回来。毒尾蝎瞧见了,道:“臭小子!你还有什么屁事?”
那门人有些被吓到,双腿发颤,可嘴皮子还是很利索,他低下头,恭敬道:“在下还有一事忘与帮主说。”他接着道:“今晚在丰南坡上有一场比武大会,帮主可带着门人前去,帮主更可亲自上台,与众位江湖豪杰比划两手。”
毒尾蝎一听夜晚有比试,又可带着自己的门人前去,面目登时缓和下来,问道:“丰南坡又在何处?比试何时开始?”
“晚膳之后,小人与几位兄弟会等在院口,带各位前去丰南坡。”
“好,你下去吧。”
门人告辞众人,离门而去。
瞧着他走远,李有财才将关上房门,与毒尾蝎两人走到偏房之中。
李有财低声道:“前辈可是要去晚上那比武大会?”
毒尾蝎道:“不错,我带人去,你拿着我这块牌子,先去探明郭明住所。”他又在自己喉咙一比划,补充道:“若有机会,当机立断。”
李有财正声道:“好。”
其实李有财也只是在说假,在他内心深处自然是早有打算,聚义盟大难在即,众多势力均要反。而郭明虽然屡次害他,可终归对柳伤琴痴心一片,只觉得郭明身处此地凶多吉少,却想将其也救出。聚义盟被群派颠覆后,众派目的达到,褚义尊自然也不会吝啬解药。
用膳地只是很小的一间膳堂,而且膳堂中并无别派。想来是聚义盟为防止在庄上进行江湖纷争,刻意将每一派分开。用过晚膳,蝎子帮帮众跟着帮助毒尾蝎至庄园门口,那位家丁果然在此等候,他见到众人到来,与毒尾蝎洽谈几句,带着众人前往聚义盟内的丰南坡。
李有财独自回到房中,待到天色全黑,才瞧瞧溜出房门。向四周一探,确定并无人影,悄然跃上房顶。
冷风挂过,吹得人不由自主一颤。再瞧过去,只见星罗棋布,其下繁星点点,坐落不少巨大庄园。这聚义盟哪是一门一派可言,这分明就是一座城,一座大城。
南边却是有滔天火光传来,寒风中不断夹杂着叫好声与狂笑声,想是在那丰南坡正在进行激烈的比试,台下更有无尽的江湖豪杰给呐喊助威,场面定是好不热闹。
李有财内心叹息一声,只可惜这样的场景,自己却是没有眼福。当然,现下却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做。心中想到,便不在停留,于砖瓦上轻轻渡步,眼神扫过每一处,搜寻着柳伤琴的住处。
柳伤琴可能住在哪里?
又或者说,一个即将大婚的新娘子会被安排在哪儿?不是绫罗绸缎挂成的卧室,便是在深房大院之中,曲径辟幽的池塘旁。
可这聚义盟实在太大,李有财寻了许久,却没有半点眉目。又攀到一座大屋之上,忽听屋下传来瓷器摔破的阵阵声响。
李有财翻开一片瓦,向下望去,只见屋内昏暗无光,依稀能瞧见一个黑影,正不断的摔打着周边的东西,还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人是谁?又为何突然摔打东西?
李有财翻身下地,探在窗旁,确定周遭无人之后,轻推开门,潜入房内。那黑影突然扑过来,李有财回手拍上门,侧身躲过,黑影双手凭空乱挥,并不来追击他。
黑影东西乱窜,不时还能听见其撞在墙上的声响。李有财掏出火折子,将房间照亮。
这黑影不是怪物,而是一个人,一个可怜的男人。
这人身高不高,他的身子也瘦弱不堪。再瞧他面部,只见他满脸髯须,而其双目却是空洞洞的,两个眼球竟不翼而飞。身上只挂着一块褐色的布条,更有数不尽的伤疤。而他的锁骨与两个膝盖上均有一个巨大的血洞,看是被人穿了琵琶骨。
琵琶骨也是武林中人最为痛恨的一种酷刑,被穿了琵琶骨的人,武功尽失,四肢终身无力。而对于武林中人来说,废了一身的功夫实在比要了他性命更为难受。
虽然被费去了武功,但见其每每挥掌均带有一股气势磅礴之感,想来这人曾经是位功夫高强的好手,因得罪了人,被人处以极刑。
李有财瞧不下去,探身过去,双手在那人身上连点数下。那人显然受到惊吓,身子狂颤不止,脑袋不停摇,并发出“呜呜”的声响。
他显然十分害怕,并且对人十分恐惧。
“你不要怕。”
李有财问:“你是谁?”
那人仿佛没有听见,他没有半点回应,只是不停的颤抖。
“我只是聚义盟的座上宾客,并不是聚义盟中之人。”李有财道:“你到底是谁?又为何会在此?”
他仍是没有回应。
李有财向他耳朵瞧去,才发现,原来他是一个聋子,耳朵早已被人刺穿,只留下两行血痕。忽然又轻轻托出他下巴,只见他舌头被人割去一半,故而只能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响。李有财瞪红了双目,眼前这人看不见、听不见、讲不出,又武功尽失。
他是得罪了谁?又为何要对他用如此残忍的酷刑?
聚义盟。
李有财心头只能想到这三个字,心中暗恨:“郭松仁果然正如青城掌门余长子所说,是欺世盗名,口蜜腹剑之人。其所用手段居然这般惨无人道。”心中恼怒,再瞧眼前这人,全然无法想象他要如何活在世上,不禁酸楚连连。
忽然灵机一动,摊开其手掌,在其手心写下“阁下是谁”四个字。再解开他周身穴道,穴道一解,他随即用左手连点自己右手。
李有财会意,又在其手心写了“阁下是谁”四个字。那人突然抓住李有财的手指,摊开李有财的手心,用自己颤颤巍巍的手指写下了两个字。
张饱。
“丐帮帮主!”李有财立马反应过来。
可在饭都吃不起的年代,名字中取上一个“饱”字也是在正常不过,并且姓张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叫这姓名的人自然也不少。
抓过张饱的手,又在其手上写了“丐帮”两字。
张饱连连点头,紧紧抓住李有财的双手,嘴里不断哽咽。
李有财知道,他在哭。
可是,他没有了眼睛。
也知道,他就是江湖传闻暴毙而亡的丐帮帮主张饱。
良久,张饱的情绪才平复下来。在李有财手心写道:“你是谁?”
“李有财。”
张饱轻拍李有财的肩膀,又写道:“谢谢。”
李有财不知张饱为何要谢他。殊不知张饱已然受了三年折磨,度日如年,三年下来不成人形,他就是想要咬舌自尽都做不到。而这时终有人能与他“一谈”,给了他坚持下去的信念。
突然外头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李有财心中暗道:“不止一人。”。迅速在张饱手上写下“来人,我带你走。”
张饱不再写字,点了点头。李有财熄了火折子,一把将他背起,打开后窗窜了出去。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几人跨入房门。
这几人点起火,火光照亮了他们的衣衫。此间共有四人,其中一人头戴方巾,额头上横挂一条爬虫般的疤痕,腰间还配着一把柳叶刀。另外三人分别身着白色、紫色、红色的袍子。
四人进了房门后,于四下搜索。
白袍客低声道:“不见了。”听他的话语,甚是急迫。
那额头有疤痕的刀客冷声说:“没想到你三人不止看不住潭子,就连一个武功尽失的废人都管不住。”
白袍客三人急道:“大哥,这可如何是好。主子怪责下来,我三人再也逃不了干系。”
刀客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他道:“着急什么?这屋子还有松香的味道,显然方才有人在此点了火折子。”
紫袍客道:“大哥可是说,有人刚才在这里带走了狗腿子?”红袍客似乎慌了神,慌道:“王哥,王哥,狗腿子被人救走了,你可得替咱们想个法子啊。”
李有财一听,心想:“这几人便是绑走张帮主之人,却不知这几人是不是聚义盟里的。”
只听“啪”的一声响,刀客伸手打了红袍客一记耳光,冷笑道:“主人辛辛苦苦养你们十年,却连这么点小事也惊慌失措。”他接着道:“就算来人武功再高,带着一个废人又哪里走得远。你三人快去搜寻。”
三人待要出门,刀客又道:“且慢”。
“大哥还有何吩咐?”
刀客道:“一炷香时分,若没有狗腿子的人影就赶快回去。”三人应了,闪身而出。
李有财自然也知道带着张饱定然走不远,索性躲在窗下,伸手在张饱手上写道:“静”。又将四人的谈话尽数听了去,待到那三人追出,李有财方要动身。
伸手拉张饱起来,忽听那刀客冷声道:“你还不进来?我早发觉你在此了。”李有财内心“咯噔”一下,心想自己藏得隐蔽,竟还是被那刀客发现。可既已被人识破,再藏着也不是办法,伸手就要去开窗。
第五十三章 疑战
就在这时,一人突然从屋顶落下,他落在地上却连一点声响都未发出,竟然是位轻功卓绝的高手。
只见他穿着黑子袍子,腰间绑着一块玉带,手执铁纸扇,他道:“你终归还是发现我了。”
“你何时开始跟着我的?”
“从你进聚义盟的时候。”
刀客有些惊讶,道:“哦,阁下本事果然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