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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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也忙是出门,往提学都督衙署去。
张大夫是一宿没有睡好啊,他因为是随时待命,所以住在后宅的一个小客房里,等到那边主人卧房里用药的时候,便听到郑夫人的惊叫,他骇了一跳,忙不迭的出去询问怎么回事,恰好郑提学也是急得跺脚,张大夫想要进去诊治,却还是被他拦住:“张大夫,夫人在用药。”
意思就是说,张大夫,你不方便进去。
张大夫无言以对,这就是妇科大夫的难处啊,这尼玛的,左不方便,右不方便,处处都是不便。
他只好乖乖待在房里,心里把叶春秋骂了个祖宗十八代,这个小毛孩子,来凑什么热闹,看看,病情铁定是加重了,昨儿还是疼痛难忍,若是病情再加重,那可就更加糟糕了啊,若是死了,郑提学会不会连我一并迁怒?
这可保不准,谁说得清呢?
越是这样想,张大夫越是恼火,好不容易等到天蒙蒙亮,那叶春秋便来拜谒了,因为叶春秋是大夫,门子便把他领到了后宅,只不过因为提学和夫人都还未起来,请他到小厅稍等。
张大夫一宿未睡,左右睡不着,便也起来,在小厅里遇到了叶春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他狠狠的瞪着叶春秋:“你是何人,瞧着不像是杭州人吧,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开口就很不客气,不过张大夫自觉地也没必要跟一个小屁孩子客套。
叶春秋笑吟吟的道:“张先生,你好。”起来作揖。
张大夫最看不得他虚伪的样子,他目光幽幽:“你是来砸我饭碗还是来害我的?实话告诉你,我不是好惹的,惹得急了,我教你无法在杭州立足。”
叶春秋依然笑容可掬,却又朝他作揖:“学生叶春秋,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张大夫冷哼一声,压根就懒得理他。
等着瞧吧,待会儿收拾你。心里冷笑,你还是一个毛孩子,看什么病,好吧,我偷偷看你笑话,且看你得罪了郑提学,郑提学会不会跟你干休。
便这样很艰难的枯坐着,就等着疼痛难忍的郑夫人再去传唤。
可是过了一会儿,却有人进来,率先进来的自然是郑提学。
张大夫像条件反射一般站起,正待要行礼,而接下来,眼睛又是直了,因为尾随在郑提学身后的竟是郑夫人。
郑夫人居然是自己走来的。
就在昨天,还疼得在床榻上打滚呢,就算是在平时,张大夫在给郑夫人治病的这段期间,这郑夫人便是站起来,也需要女婢搀扶着才能勉强走几步,说是下腹胀痛,还有浑身酸软无力云云。
可现在……居然神态怡然,举止如常,这哪里像‘阴阳失衡’,这……这……见鬼了啊。
叶春秋也已起来,只一看郑夫人,便晓得这郑夫人的病缓解了,****加上白药,这几乎是普天之下最为特效的药。
第一百八十章:互赢互利(第七更)
一夜之间,足够将炎症消下去,而且这个时代的人和后世不同,后世虽然也有许多特效药,却因为平时用药太多,反而产生了耐药性,所以虽有吊瓶和诸多的疗法,理论上见效很快,可是反而病人难以痊愈。
可是在这儿就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了,一夜之间消除炎症不算什么稀罕事。
不等叶春秋起身行礼,大喜过望的郑提学已是快步上前,一把握住叶春秋,道:“春秋,多亏了你啊,哈……果然是妙手回春,万万料不到,只是一夜之间,居然药到病除,清早起来的时候,你师母便已痊愈,恢复如初啊,你看,连脸色都好了些许,红润了不少。”
郑夫人已是笑吟吟的上前,很期许的看着叶春秋,道:“昨儿没好好看你,想不到竟是这样年轻,这个顽疾,已经纠缠了我三年之久,四处寻医访药也不见好,倒是多亏了春秋,算起来,说是救命恩人也不为过呢?”
张大夫在旁打了个激灵,他猛地觉得,自己的饭碗不太牢靠了。
其实他的客户圈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杭州城固然是有数十万人口,算是一等一的大邑,可也不是什么女人都需要找张大夫看病的,毕竟寻常人家的女子,连吃饭都艰难呢,有病那也只好耗着,哪有功夫请大夫,可是这富贵人家的女子,大抵也就是这么些人,最重要的是,他们大抵都是一个圈子,譬如这郑夫人,说不准偶尔就会和某某府上的夫人有些瓜葛,只要偶然提起,这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晓得张大夫治不了的病,一个小大夫只一味药就药到病除了,张大夫以后吃什么?
他脸色蜡黄,偏偏做声不得。
而这时候,郑夫人却是不免开始和叶春秋寒暄起来,女人事多一些,而且又是后辈,从他家是哪里,家里有几口人,是否婚配,再到叶春秋的爹居然是鳏夫,眼睛便一亮:“噢,这样呀,说起来,杭州城里,也是有一些寡妇……”
叶春秋顿时觉得后襟发凉,我去,师母很关心我啊,不但关心我的未来婚姻生活,连我爹的婚姻都想包办了。
郑提学便拼命咳嗽,假装自己被茶水呛着了,他是提学官,本来就是倡导妇女守贞的,你男人死了好端端的为他守节多好,吃饱了撑着要再嫁?贞洁牌坊,你还要不要?偏偏这夫人和他唱反调,他自然不免要提醒一下。
郑夫人也是极其聪明之人,经郑提学提醒,便立即收回了女人的天性。
叶春秋见很尴尬,便道:“这个病固然是一时痊愈,不过那药却还需要坚持用,隔三差五要复诊一下,这宫……不,阴阳失衡历来是顽疾,即便暂时稳住了病情,却也没有这样容易根治。呃,学生家里还有事,先告辞了。”
郑提学很感激地看着他:“春秋,若是有空,就来这里走动走动,你师母的病,也就拜托你了。”
叶春秋自然道:“学生自然尽心竭力。”
他告辞出去,一直如坐针毡的张大夫也坐不住了,忙不迭的告辞而出。
叶春秋刚刚出了提学衙署,身后的张大夫便追上来,厉声道:“小子……”
叶春秋驻足,回眸看他,见张大夫气急败坏,心里了然,这一次似乎把张大夫的招牌砸了,不气才怪。
张大夫冲上前来,凶神恶煞道:“你,你……哼,你别以为自己会看个病,就如何,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尾巴翘到天上去,你知道我是谁吗?哼,你一个外乡人,巴结了提学大人就有用?别惹急了我,惹急了我就要你好看,到时候也省得有人说我以大欺小。”
叶春秋含笑看他,见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是要一下将叶春秋撕了一样。
叶春秋随后叹口气,朝张大夫道:“张先生你好,不知有何贵干?”
张大夫一看他彬彬有礼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道:“哼,少在我面前矫揉造作,从今儿开始,你若是再出现……”
叶春秋却是奇怪看他,一脸纯洁的样子:“张大夫,学生叶春秋。”
“谁管你是什么叶春秋……你……”张大夫气急败坏。
叶春秋却是心里叹口气,继续道:“学生有幸,恰好中了今科浙江布政使乡试第一,噢,还有家父,恰好高中了乡试第三名。”
“……”张大夫眼睛都直了,难怪说一开始觉得这个名儿耳熟呢,这人是解元,这小屁孩子是解元……
他打了个冷颤,张嘴想说什么,偏偏喉头滚动一下,却是说不出话来。
方才还威胁人家来着,现在张大夫的眼里只剩下绝望,张大夫是有秀才功名,不过因为举业无望,也就不指望再考了,维持生计要紧,因而也就不关注学里的事了,********去研究妇科,这几年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毕竟有功名的人行医,多少混得开一些。
可他一个杭州三等附学生员,居然跑去威胁一个浙江省的举人,更不必说,还特么是乡试第一的解元老爷。
谁能让谁无法立足呢?
是想打官司吗?
还是暗中教唆人去揍他一顿。
问题在于,你就算有这个心,那些街面上的泼皮有这个胆敢打堂堂解元?
他顿时泄气,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
叶春秋依然含笑着看他:“其实昨天我看了张大夫的方子,那方子倒是没有错,确实算是对症下药。”
羞辱,**裸的羞辱,若是没错,怎么这病就不见好呢?说到底还是错了。
“只不过夫人的病太急,以至于先生的药难以见效而已,先生在杭州行医吗?我看先生很擅长妇科,若是有幸,我们可以交一个朋友,学生雇佣先生怎么样?”
叶春秋依然是笑容可掬,说话的时候,清澈的眼睛还很配合的眨动。
张大夫居然发不出火来了,这个孩子,虽然方才自己瞧不起,可是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存在啊。只是这家伙还想雇佣自己,你脑子无恙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举足轻重(第八更)
张大夫冷哼一声,惹不起还躲不起,转身要走。
叶春秋却是继续道:“先生现在声誉已经受损了,若是学生接下来继续给人看妇科,先生想想看,接下来先生还能给人治病吗?”
张大夫不由驻足。
这一次是正儿八经的威胁了。
今日提学的事传出去,往后你张大夫还拿什么看病,妇科这一行,靠的就是口碑,你堂堂一个大夫,连个孩子都不如,在圈子里一传开,以后还有哪个大户人家会请你?
“叶解元这是什么意思?”
叶春秋很平和地道:“学生的意思是,学生很仰慕先生的妙手,与其我们做无畏的争斗,不妨我们一起合作,过一些日子,学生会在杭州打起招牌,到时少不得请先生坐馆,而先生可以仰仗我的名声,而学生也可以依赖学生的妙手,当然,像先生这样的大夫,学生也不会白请,薪俸还是很优渥的,还有,先生难道不想学一些新奇的治病手段吗,学生的住址在西子坊,门前有一家柳树的就是,先生若是有意,学生随时候教,告辞。”
叶春秋说罢,没有再理会张大夫,便动身混进了接踵的人群之中。
张大夫很失落的伫立不动,竟是无言。
………………
长年累月的练习剑术,再加上充足的营养,让正在发育的叶春秋个头高了不少,虽然穿上了儒衫,但依然还像是弱不禁风的读书人,可是在这宽大的儒衫之下,身体的却很是结实。
他的剑法已经比之从前更加凌厉了,每一步走位,每一次出剑,乃至于全身与短剑的配合,已经到了水**交融的境界。
叶春秋很享受在清晨中练剑的时光,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辛苦无比,可是渐渐习惯成为了自然,这反而成为了闲暇中的某种享受。
浑身上下所有的骨骼和肌肉随着长剑在手,都变得灵动起来,游战的时候,他脚步轻盈,每一步的方位都踏的很准,永远都不使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可是一旦要发起攻击,那浑身的爆发力便随着长剑爆发出来,长剑狠狠一刺,便如虚空都被刺破。
一个时辰的练习总能使自己畅快淋漓,接着他便很悠闲的练字、看书,生活就这样惬意的过去。
暂时不必回叶家面对那复杂的亲戚;也不必去国子监读书,去适应新的环境,他只需在自己的庭院里做自己想做的事。
虽然年轻,叶春秋却知道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还有许多许多,在这个世界想要真正立足,他有许多远大的目标,可是有时,他却又沉浸在这种轻松写意之中。
即便是杭州这样的大邑,这里的生活节奏依然是温如白水一样的,这里的每一个人仿佛都不急不躁,达官贵人如此、贩夫走卒如此,便是连偶尔上门来化缘的僧人大抵也如此。
叶父的应酬,许多时候都很迫不得已,不过有了这么个爹的好处就在于,他总可以用自己将叶春秋挡在身后,某些必要的交际,叶父去了自然也就代表了叶春秋,不必叶春秋总是出入那些暂时不该属于自己的生活中去。
既然有了庭院,叶春秋便扛着小锄头去种了些花花草草,这时代的花圃不可能移植,事实上叶春秋倒是可以借助于光脑去试试花圃的移植,可是他更享受于从无到有的过程,庭院里的槐树下,叶春秋请了石匠来打了个石桌,下头摆着几块方石当做凳子,这样一来,用饭的时候便可在庭院里,而不必把屋里弄得乌七八糟,两个大男人的生活啊,那些厨余和油迹若是没有女人时刻打理,叶春秋几乎可以想象长此以往会有多糟糕,既然非要祸害,那就祸害庭院好了。
于是父子二人默默坐在槐树下吃饭的时候,天上飘下落叶或是不知名的虫子在菜上,叶景总是很肉痛的看了那被‘污染’的菜一眼,然后极为熟稔的把这些塞进自己嘴里。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叶春秋心里过意不去,偶尔也会抢过去,他很能理解叶景的感受,脏了一些还能吃,没有必要浪费,儿子就不要吃了,我来吃就好。
而叶春秋的念头却是,既然爹非吃不可,那么我不妨也吃。
很多时候,其实不必有太多的交流,甚至连眼神都不需要交错,这一对相依为命的父子,便能摸透对方的心理了。
陈蓉和张晋偶尔会来,他们一出现,这里便开始热闹起来,张晋很无耻的每日自称自己为本举人,陈蓉则心里总是很惦念着他的诗社。
这个官迷已经从诗社中找到了一点感觉。
因为起初诗社成立的时候,或许还很松散,这是因为诗社之中,很难有一个极有号召力的核心群体,这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许多人加入诗社,不过是抱着看一看的态度,不过真要论起来,大家同为生员,就算你学问出众一些,又有什么了不起,为什么可以对我颐指气使。
而如今却是不同了,叶春秋父子名声大震,叶春秋乃是副社长,这叶景而今也是社员,再加上陈蓉和张晋俱都是举人,在这个圈子里,有一个解元,一个乡试第三,还有两个举人在,足以成为一个核心的小圈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