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6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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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那拓拔,拓拔看叶春秋从宫门而出,便快步上前,却是一副很艰难的样子,勉强地道:“妹婿……”
叶春秋倒是呵呵一笑道:“走吧,有话回家说。”
他没有显得热络得过份,也没有显得冷漠。
当然,他十分清楚,之所以这拓拔会认这个亲,只是因为鞑靼人已经被揍醒了,以前的事,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追究了。
摆在叶春秋面前的,是立即扶持琪琪格成为大漠之主,接着对大漠进行有效的统治。
其实作为臣子,叶春秋本应该拒绝朱厚照的好意的。
可叶春秋终究没有拒绝,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有这个能力,就应该获取更多的责任,拥有更多的权力更好地去改变这个世界。
在其位而谋其政,这一直是叶春秋的处事格言。
当初的那个小秀才,想着的只是自己能够得到功名,当初的小翰林,不过是想要使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一些,有能力保护身边更多的人。
可是现在,叶春秋已经被推到了这风口上,他很清楚,无数人的福祉都维系在自己身上,那么现在的自己,就应当心怀天下,去做更多自己应当做的事。
大漠的统治尤为关键,若是中途生变,大漠就会成为一盘散沙,将会有无数的人为了草场而相互杀戮;若是不能有效统治,迟早有一天,舔舐了伤口的大漠各部,又会重新崛起,甚至可能趁着未来中原王朝虚弱的时候,再给中原致命一击。
所以,时间十分珍贵,必须尽一切手段,解决眼下可能发生的任何隐患。
领着拓拔回到了家中,早有人先去知会了琪琪格。
琪琪格对于发生的事,情绪复杂。
她在厅中候着自己兄弟来,拓拔见了她,显得有些诧异。
此时的琪琪格,已经身怀六甲,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肚子微微隆起,却多了几分汉人女子有的柔和。
拓拔沉默了一下,接着便拜倒在地道:“见过汗女。”
他本是琪琪格的兄长,却也明白,琪琪格已是鞑靼部的继承人了,草原里虽然没有太多的规矩,可也是尊卑有别的。
琪琪格先是看了叶春秋一眼,叶春秋朝她点头,她反而镇定下来,随即道:“起来吧,不必多礼,父汗如何?”
“父汗重病在榻,急盼汗女去金帐一见。”
琪琪格听罢,不禁唏嘘,倒是叶春秋道:“过几日,我们便动身前去拜谒泰山大人。”
琪琪格点点头,叶春秋又道:“你们私下说话吧,兄妹许久不见,想必有许多话要说。”接着,便旋身出去。
叶春秋照例来到了书房,对于拓拔的事,他并不关心,反而是对镇国府的处理,却更上心一些。
打铁还需自身硬,镇国府有没有消化大漠的能力,才最是重要,否则,其他都是空谈而已。
此行,唐伯虎也随着叶春秋到了京师,已经开始预备处理公务了,他现在身为镇远国的少学士,已经开始构建了一个内阁的班子,下头设立了十几个司局,招揽了一些人才,虽是草创,也算是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
甚至镇国府的机构,比之朝廷还要多一些,大明的大致机构无非就是六部九卿而已,而镇国府的小内阁,却是分工更加明确,招商局、税务局,农牧局,巡捕局,工程局,甚至还有专门的铁路局和海运局,至于军事方面,则又分为了水师和新军两个系统,上头设立了一个专门制定计划的参谋局。
而今,已经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粗放地管理了,随着人口的增多,权责必须要明确起来,不容马虎。
几日之后,叶春秋终于启程,准备动身前往镇口。
叶春秋在临行之前,特意地拜见了朱厚照,朱厚照背着手,站在暖阁的窗台之前,举目眺望,接着回眸过来,看了叶春秋一眼,一笑道:“春秋,朕一定会比你强。”
“啊……”叶春秋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到的是目光炯炯的眼眸里带着坚定的朱厚照。
朱厚照却是大笑起来,道:“你横扫了大漠,固然是很了不起,可是朕一定要立比你还大的功劳,这一次,你出了关,怕是没有这样快回来了,你我兄弟,将来不可避免的还是离多聚少,这样也好,我们兄弟登山,各自努力吧。”
朱厚照指了指悬挂在暖阁里的舆图,又道:“天下之大,朕要立的功劳还多得很。”
叶春秋不禁会心地笑了,道:“陛下既然有此雄心,那么臣弟必定拭目以待。”
“去吧,朕不送你了。”朱厚照回眸,深深地看了叶春秋一眼,却像是为了掩饰什么的似的,又连忙将目光错开。
叶春秋却是深深地看着他的身影,他又怎么看不出朱厚照的不舍呢?
叶春秋有些难以自控地,眼角有些湿润起来,这个人,无论别人给他什么评价,可对于自己来说,也足以生出对他无限的感激。
叶春秋最后还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带着几分沉重地转身而出。
这一路上,倒是跟以往有些不同,特别是从山海关出关开始,叶春秋深刻地感受到这一次大战之后的巨大变化。
整个山海关,可谓是人满为患,尤其是关口这里,无数的人携家带口蜂拥出关,每日出关的车马,有数千之多,而人口,也是成千上万,若是抛去那些出入关口的商贾,只怕每日携家带口出关定居之人,怕也有两三千之数。
这个数目,已是从前的数倍了,而且不出意外,以后还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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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一十四章: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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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商行,已经开始疯狂地做好了向草原深处建立牧场的准备了,因此到处都在招募人手,在囤积物资。
于是无数的人,带着希望,来到了这么一块‘chu女地’,往后将在这里敷衍,在这里落地生根。
说到从前的许多移民,除了罪犯或是流民之外,巨大多数人是不肯携带家眷来此的,许多人的想法无非是想在这里挣了银子,便回到自己的乡中去。可是现在,鞑靼的威胁去除,便有不少人愿意在这里定居了,接着开始将自己的家小接来。
毕竟从前因为有鞑靼人的威胁,大家不敢将妇孺接来,可是现在,却是截然不同了,若以生存而论,关外的压力显然小了许多。
虽然环境还算恶劣,气候并不好,可是这里的地价便宜,薪俸更高,而镇国府又四处建设学堂等基础设施,源源不断的商品也从青龙生产,或者是关内运输而来,分散到各处的集镇和牧场,几乎方圆三十里,总会有医馆,大夫也是不少,这得益于青龙的医学堂招募了大量的医学生。
有着这么多的优质条件,那些忧虑反而变得不足轻重了。
跟叶春秋的欣喜心情不同,当拓拔看到这一幕场景的时候,面上却是流露出了些许恐惧。
他终于知道,自己父汗的预言成真了。
经历过这一场大败之后,无数的汉人出关,他们将会会毫不犹豫地侵蚀鞑靼人的草场和生存空间,而这些人,背靠着青龙的新军和关内的大明朝廷,物资丰富,甚至每一个牧场都拥有足以自保的能力,鞑靼人若是大规模的骚扰,他们完全有能力抵抗,可若是大规模的驱逐,新军就会将鞑靼铁骑打得满地找牙。
自此之后,哪里还有鞑靼人的立足之地啊!
拓拔看得心惊,却也无可奈何!而这些,显然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等到了青龙的时候,这一点就愈发的明显了,一场大胜,让人看到了希望,所有的工程开始加快修建,无数的商贾在此挥金如土,开始各种投资,一座座的工坊拔地而起,如雨后春笋一般,那工坊的区域,绵延数十里,一根根的烟囱,竟是看不到尽头。
修建的道路纵横交错,便连铁路,也已加快地铺设,不少的移民刚刚在这里落脚,便有掮客上门,为他提供工作。
现在不是流民想要找工作,而是工坊主和牧场主们到处在寻觅工人,大量的皮货和牛羊,在靠着青龙的市场里进行交易,关内的商贾川流不息地赶赴到这里,一个个精神抖擞。
所有的一切都宣告着,这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城市,每一天,这座城市都在扩充。
新军现在已经开始招募生员了,报名参加的人极为踊跃,人们更愿意穿着新军的旧军服在街面上行走,一些退役下来的老兵,若是胸前能佩戴上一枚勋章,顿时便引起许多人的侧目。
大家更愿意招募新军退役下来的人,一方面是这些人受人尊敬,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在新军大营里,学习了不少知识,新军也是需要读书的,何况,他们往往更加吃苦耐劳,更有责任心。
尤其是各大牧场,几乎一个退役的生员,便如宝贝一般的高薪请了去,请他操练牧场里的青壮,毕竟是在大漠,可能遭遇狼群,和一些三三两两的胡人,拥有自保的能力,尤为关键。
叶春秋到了镇国府,安顿下了琪琪格,接着便有消息传来,那巴图蒙克得到了书信之后,已经向镇口方向去了,叶春秋倒也不急,决定在青龙住上几日再动身,他兴致勃勃的,先去参观了青龙新建立的蒸汽机车厂。
在这巨大的工棚里,汇聚了许多研究院的研究员,以及最顶尖的匠人。
蒸汽火车,几乎是现在这个时代一切技艺的结晶,它牵涉了太多现有的知识,而要整合出一辆蒸汽火车,更是需要无数技术部门的努力。
而为蒸汽火车提供构件的下游工坊,也是数不胜数,木材加工,橡胶,钢铁铸造,零件的生产,每一样都需花费无数的心血。
研究员们除了解决一些生产上的难题,还需要进行改进,事实上,经过了这半年多的努力,某些生产工艺的问题,以及结构的改进,已经使蒸汽火车有了长足的进步,在工坊附近,特意铺设了一段十几公里的实验铁路,火车一动,顿时大地轰鸣,蔚为壮观。
不过对青龙人来说,对于新鲜的事物,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报纸早就将这蒸汽火车报到了不知多少次,这种会自动行驶的火车,虽是宛如一头庞大的钢铁怪兽,可是青龙人却似乎已对他耳熟能详。
而这里的人,从蒸汽火车上,看到的是更多的钢铁,更多的煤炭。
这便是整个青龙所追求的一切,研究院的地质人员已经开始四处找矿了,这一次大捷,令他们欢欣鼓舞,因为他们探矿的范围已经大了无数倍,此前,许多探明的铁矿和煤矿之中,其实有不少都在与鞑靼人犬牙交错的势力范围内,这就导致虽然探明出了大面积的煤矿和铁矿,却无人敢去开采,毕竟,若是那儿的鞑靼人不少,一旦遭遇袭击,却也不是好玩的。
可是现在,那些令人止步的问题已经不复存在了,于是便有不少商行准备着手开采。
铁路的修建,进度已经明显地加快,相信三五月之后,就可以彻底地贯通,这毕竟不过是一百多公里的铁路,之所以耗费如此之久,只是因为第一次修建罢了。完全可以肯定的是,有了足够的经验,将来再开辟新的线路,则会快上许多。
叶春秋看着这一切,还算是满意的,于是几日之后,在三千新军的护卫下,叶春秋带着琪琪格便朝镇口进发而去。
而这个时候,鞑靼部也已抵达了这里。
围绕着那金帐,无数的鞑靼营地连绵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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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一十五章:冥顽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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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巴图蒙克,终于纠集了那些在镇口逃散的败兵,可即便如此,还是元气大伤。
那可怕的一战,虽已过去多天,可是营地里依旧弥漫着失败的情绪,甚至许多鞑靼人已经绝望,这一仗太让人心有余悸了,而巴图蒙克的统治,显然也开始发生了动摇。
许多部族的首领,渐渐开始私下里谋划起来。
有的人,倒是依旧对巴图蒙克死心塌地的;有的人,则抱怨巴图蒙克与汉人为敌,从而导致死伤如此惨重;也有人,对巴图蒙克要迎立琪琪格的决定,心生不满。
巴图蒙克此刻,就像一头即将死去的雄狮,只能借着平日里的威望,勉强地慑服了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兽。
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若是再这样发展下去,内乱定会产生。
自己的几个儿子,虽然勉强地维持住了局面,可他非常肯定,若是没有更大的震慑,用不了多久,这个局面就会土崩瓦解。
当拓拔送了书信来,巴图蒙克总算是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反而是大明的朝廷犹豫不定,而一旦拖延下去,谁也不知将会发生什么。
此时的他,正躺在兽皮的铺下的金帐里,这里灯火通明,带着暖意,只是在短短一月之间,他已老了许多,满头的白发,一双眼睛带着疲累,脸上更是刻上了更多的皱纹和布满着病容。
可他不敢闲下来,每日召见着各部的首领,和他们推心置腹,用以往的恩惠打动他们,或是与他们叙起从前的兄弟之情,融化他们心里的怨恨。或者是赏赐,许给他们好处。
首领们虽是表面唯唯诺诺的,可是心里却还是担忧的,事到如今,可谓用朝不保夕来形容,这是鞑靼人前所未见的情况,就算在从前,一旦战败,大不了躲入大漠舔舐伤口,将来迟早还有机会。
可是现在,却全然不同了。
而当新军出现的时候,整个鞑靼的营地就像炸开了锅一样,没有人去迎战,因为恐惧已经占了上风,那一战,给他们的印象实在是过于深刻。
新军在附近扎营,接着开始警戒,随即,琪琪格与拓拔一齐来到了鞑靼人的营地,大家这才缓了口气,那叶春秋没有来,来的只是汗女。
琪琪格探望了巴图蒙克的病情,在塌下照料他的伤势,巴图蒙克倒是没有和琪琪格说眼下的时局,他很清楚,他真正的继承人明面上是琪琪格,实际上却是叶春秋。
一些首领,也被召唤了来,倒是这些首领们有些忍不住了,诘问琪琪格,新军到底做了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