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6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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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朱厚照左右张望,这才想到,这二人已经回京去了,显然也来不及计较了,便对叶春秋道:“你……逃回来了?”
对啊,新军应当是被打得差不多了,可是叶春秋这个家伙,却是吉人自有天相啊!
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单凭这个,就足够让朱厚照欣慰了。
新军没了,再操练就是,打不赢鞑靼人,那就重新来过,下一次再来,可是这个家伙若是死了,便比他失去任何东西都要令他伤心难过,他甚至在此之前,就已经有了战死之心!
可是……
逃回来了?
这句话显然深深地刺痛了叶春秋的自尊心,他毫不迟疑道:“陛下,臣弟与鞑靼人在镇口一决死战,幸赖将士们用命,总算是不负所托,在镇口重创鞑靼铁骑,歼贼数万,巴图蒙克带领他的部众已是逃入了大漠深处,陛下,鞑靼人败了,新军大获全胜,臣弟,这是来报捷的。”
大获全胜?
朱厚照的脸都僵硬了,像是一下子没了反应似的。
先是一个震撼,而现在,这个消息,不但让他觉得震撼,更让朱厚照有些不信。
这……怎么可能?
二十多万鞑靼精锐啊,这可是大明的心腹大患,区区一万新军,这………不可能。
朱厚照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忍不住道:“那么为何刘瑾和李东阳回到这里,言之凿凿的说你已经全军覆没了。”
叶春秋何等聪明之人,一想,就全部明白了,这二人之所以言之凿凿,其实理由十分简单,因为他们本来就对新军没有任何信心的,他们半途逃了回来,不就是因为十分确信新军会全军覆没的吗?
叶春秋便摇头道:“陛下,这二人中途脱离了新军,自己逃命去了,当时的情况,臣弟顾不上他们,所以也没有派人追击,只是万万想不到他们在这里遇到了陛下,陛下若是不信,就请他们二人来对质吧。”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朱厚照是想要不信都难了,以他对叶春秋的了解,叶春秋也是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伪造的,毕竟叶春秋这家伙还是有自己的尊严和原则底线的。
更别说,战争的成败,并不是单凭口舌就可以的,这样的谎言太容易不攻自破了!
那……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朕被人骗了,被那两个可恶的家伙骗了。
朱厚照不禁气得七窍生烟,他万万料不到,连李东阳都会蒙骗他,他一直认为,李东阳乃是君子,是道德崇高的人。
事实上,朱厚照虽是天子,可是很多时候,却一直受内阁的约束,明明天子是君,他们的臣,却处处受制,这当然不是因为朱厚照好说话,而是朱厚照还是一个有底线的人,他认为师傅们都是道德高尚的君子,而自己……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家劝说自己几句,一般情况,朱厚照也肯听,正是因为,朱厚照觉得这些师傅们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不会害自己。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李东阳不但临阵脱逃,居然还欺君罔上。
或许,他根本就以为,新军必定全军覆没,所以即便说谎,也不会有人发现吧,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和刘瑾活下来,那里发生了什么,自然而然,都是他们说了算了。
朱厚照想明白了这一切,已经气得发抖,真是可恨至极了,害得朕万念俱灰,害得朕肝肠寸断,李师傅……不,李东阳……
好,很好,亏得朕还怕你们在此有危险,竟是让你们先跑了,你们竟是这么对朕的,好得很啊!
朱厚照的表情很丰富,他是又怒又喜,惊喜交加,一下子狂喜,一下子又是暴怒,可是他抬眸,看着叶春秋,随即又大喜起来。
这件事,当然要追究到底,不过……毕竟并不紧要,眼下新军大捷了啊,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捷,这才是最令人瞩目的。
在关外,在大漠之中,一万新军,暴打二十万鞑靼铁骑,想着,都像是做梦一般。
朱厚照甚至还有些不敢相信,他狐疑地看着叶春秋道:“春秋,要不你发个誓给朕看看。”
叶春秋有点儿傻眼,不由道:“什么誓?”
朱厚照想了想,便道:“若是你敢骗朕,那就……就……万箭穿心。”
叶春秋有一种无语的感觉,他可不像朱厚照这样的儿戏,而是很认真地道:“是非曲直,陛下很快就会知道了,倒是陛下,怎会来这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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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九十六章: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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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一开始,还处在密布战云中的青龙人耳里,是如此的不真实。
那些已预备与青龙共存亡的牧人、商贾和无数的匠人,大多觉得定又是从哪里来的谣言。
而事实上,青龙这些日子以来的谣言很多,这接二连三的谣言,早已令人麻木。
可是,当镇国新军入城,陛下与叶春秋一同朝镇国府去的时候,所有人才意识到,这一次的并不是谣言,一场旷世的大捷就在眼前。
“大捷,大捷,镇国公返青龙,大捷,新军击溃鞑靼铁骑,巴图蒙克落荒而逃!”
千家万户已经开始鸣放爆竹,处处都是欢呼声。
这确实是一场久违的大捷,这一场大捷,意味着青龙自此之后,再不遭受任何的威胁,鞑靼铁骑的覆亡,也意味着在这关外,再没有可以威胁镇远国的力量。
而对所有人来说,这更是巨大的财富,大量的牧场,自此之后,将兴建起来,几乎可以想象那些鞑靼人原本的草场,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无数的商行跑马圈地,接着开始大肆地招募牧人放马,这就意味着,更多的牛羊,更多的皮货,还有更多的财富。
新军肯定也需要扩大规模,这几乎是可以显见的,那么,就意味着更多的军需采购,最重要的是,这也意味着更多的人涌出关来,人力,又何尝不是财富呢?
宛如天降的喜糖,可以使每一个人都受益,商贾们已经开始盯着草场了,跑马圈地的事,永远少不了他们,次日一早,工价便开始上扬,人力太值钱了,毕竟各行都开始蒸蒸日上,甚至一些大漠深处的矿场,牧场,以至于接下来铁路的修建,都需要大量的人手,到处都需要人,就必须用优渥的薪俸来吸引这关外人数不多的人力。
更高的薪俸,就意味着对关内百姓更大的吸引力,这是显而易见的,失去了鞑靼的威胁,那些胆小的人,也可以变得胆大起来,无数衣食无着的人,也多了一个出入。
更多的人,也意味着更大的消费能力,未来的人口,只怕非要翻上几番不可,这就又意味着,这里每日消耗的生活必需品也将越来越多。
商人们最担心的就是消费能力的下降,他们恨不得自己的商品永远都有足够的需求。为了未雨绸缪,就必须加紧生产。
美好的预期就在眼前,此时所有人都开始变得更加行色匆匆起来。
朱厚照感觉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洋溢在喜悦之中,镇口一战,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他猛地发现,自己原来行军打仗的那一套,根本已经无济于事了。
他这时才恍然意识到,随着新装备的出现,那么新的战术也随之涌现,就如镇口一战一般,其实所谓的围点打援,所谓的引蛇出洞,在这里统统无效,借着地利,凭借着规范的新军,还有武装到牙齿的武器,完全足够直接正面的将对方碾碎。
这一战的意义不在于杀死了多少敌人,不在于如何运筹帷幄,它的意义只有一样。
那便是自此之后,草原的胡人,他们所屏障的军事优势,现在已经彻底地转化为了劣势,农耕的汉人,无法有效地打击草原上的胡人,可是工商兴国的汉人,则可以将胡人彻底碾成碎片。
此前对付胡人,依靠的是城墙防守的手段,可是现在,新式的军队,可以选择在任何地方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难怪你对朕说,过往的时代已经彻底过去,自此之后,会是焕然一新,朕今日才明白了你的话……”朱厚照深吸一口气,唏嘘不已。
他随之一笑,又继续道:“从前,是咱们大明闻胡人而色变,现在,却是反过来了,想必,那些鞑靼人再听到大明二字,也一定是瑟瑟发抖吧,这一仗,足够让一百年内,鞑靼人再不敢南顾了。”
“好样的,这一次朕是真正的佩服你了,你来说说看,你要什么赏赐?”朱厚照笑嘻嘻的道。
虽然朱厚照这个皇帝很任性,可有时候也是很实在的,做下大功绩,当然得要奖赏。
叶春秋深看朱厚照一眼,才道:“陛下,臣不需要赏赐,只是希望这一战能令朝廷明白,变则通,不变则不通,青龙能做到的,朝廷更加能够做到,也愿朝中的衮衮诸公,能够放下从前的固执己见,推行新政,这才是万世不拔的基础。”
朱厚照听罢,若有所思地回味着叶春秋的话,须臾,不禁叹口气道:“说是这样说,可是哪有这样容易呢?你对大明的用心良苦,朕懂,可朕也是明白了,有的人,就是这样冥顽不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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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九十七章:一朝天子一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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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随即又振奋了精神。
这一趟来,实在是虚惊一场,他现在倒是很想回京了。
这很好理解,而今大漠的巴图蒙克,对他来说,已是笑话,多年来的一桩心事了却,自然而然也就没有兴趣继续待下去了。
何况,想到刘瑾和李东阳那两个家伙,居然临阵脱逃,而且还跑来欺君罔上,朱厚照就忍不住怒火中烧,且看他回到去怎么收拾他们。
朱厚照愿意回京去,叶春秋当然是求之不得了,毕竟朱厚照是一国之君,朝中需要他,而且朱厚照的性子太过跳脱了,叶春秋一点不保证他下一刻又会想到什么鬼点子。
只是这一次对外的说法,朱厚照乃是御驾亲征而来,叶春秋怎可放他一人回去?便只好陪同,叶春秋匆匆地交代好青龙的一切,便陪着朱厚照启程。
只是朱厚照不肯做龙车,却非要骑马不可,叶春秋也只能由着他,二人一道骑马,带着无数的护卫,当日就奔马而行,毕竟距离京师并不远,朱厚照也不是个爱摆谱和拿架子的人,更不需要无数的仪仗,一行人,离了那依旧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青龙,朝着京师疾驰进发。
………………
朝阳门里,出现了一行人影。
而刘瑾则坐在这行人影所包围的车上,他此时的心思非常的复杂,甚至这两日,他都没有睡好,虽然总算是入了关,性命算是堪堪保住,可是这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的。
他是真的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临阵脱逃,也后悔离开陛下,入了关来。
这两日在路上,他想到了许多的事,不得不说,陛下虽然有时对他声色俱厉的,可是在刘瑾的心里,他也只是当陛下是个爱发脾气的小孩子罢了,这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可是突然的,他长大了,在危难跟前,居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保护自己。
“哎………”刘瑾唉声叹息。
此时有人告诉他,已到了京师,那李东阳一面让人去禀告,一面命人停车,要在朝阳门这儿歇一歇。
刘瑾在车里,也是坐得乏了,便也下了车来透透气。
二人在近旁的茶摊上坐下,这一路,刘瑾的面色都是阴晴不定,沉默寡言,而李东阳倒也没有招惹他。
不过李东阳的心情,似乎还不错,他呷了口茶,看了垂头丧气的刘瑾一眼,道:“刘公公,马上就要见太子殿下了,不要如此垂头丧气,拿出一点精神才好,来喝口茶润润嗓子吧,到了太子面前该怎么说,刘公公是个聪明人,这不需老夫教,想必刘公公也是懂得该怎么说的,哎,还是京师好啊,回来了这里,老夫才觉得总算是松了口气,刘公公……刘公公……”
刘瑾很不耐烦,瞪了李东阳一眼,才道:“不要再和咱说话。”
李东阳只是抿抿嘴,接着一笑,叹口气道:“刘公公,你知道这庙堂上,什么样的人不能长命吗?”
见刘瑾不答,李东阳自顾自地叹了口气道:“动了情的人,是无法长命的。庙堂是什么?庙堂是治天下的地方!这里头,有多大的权柄啊,可是那庙堂太小,能容纳的人也就更少了,就这么一丁点的人,握着无数人的生杀大权,刘公公,老夫且问你,这世上有多少人惦记着老夫这些庙堂诸公,每一个人啊,他们都千方百计地想在这里挤一挤,可是在里头的人呢,当然也不肯撒手,他得将这想要挤进来的人给踢回去,不只如此呢,这庙堂里头,既然有权,就有权力大小之分,分的少的人,不免抱怨,分得多的人,不免还想盯着你手里的东西,希望得到更多。”
“所以哪,和所有世上的事一样,一旦纠缠上了这个,这人和人,可就不是寻常的同僚关系了,刘公公靠得天子这样近,老夫也一直以为刘公公是个做大事的人,可是现在,却怎么也扭扭捏捏,如此惆怅多情起来了?这不会有好结果的,你我能走到今天的人,哪一步不是举步维艰呢?若是今日惦着这个旧情,明日念着那个人的好,那可就要小心了。当初的刘公公,不是很杀伐果断的吗?呵……”
刘瑾依旧沉默,可他知道李东阳的话是对的,能走到他这一步的人,定是无情无义,至少,那也得心肠够硬,否则,如何从万千人中脱颖而出?
平时,他也自诩自己机智,自诩自己有上位者的风范,可是今日,对这些话,刘瑾却是有一种出于本能的反感。
旋即,刘瑾便冷笑道:“够了。”
李东阳眯着眼看他,继续苦口婆心地道:“刘公公,你还不明白吗?太子有太子身边的人,当初先帝去世的时候,那时的稟笔太监,而今又去了哪里?这太子克继大统,已是刻不容缓了,到了那时,刘公公真以为这宫里头还有刘公公的一席之地吗?一朝天子一朝臣啊,这皇位,可是太子殿下应得的,他会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