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5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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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内容,一目十行过去就可以了,接着直接作笔录,某年某月某日,某某人修书杨玉,然后简略的记录一下书信之中的内容,一份信便算是处理完毕。
可是谷大用对每一封信,都带着谨慎,他既不和刘瑾争强,也不与张永斗胜,却是气定神闲、好整以暇,专心致志的看着每一封书信。
叶春秋眸光一闪,虽是不露声色,心里却不免起疑。
谷大用这样用心看书信做什么,莫非是要记下?
若只是寻常人清理书信,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件工作罢了,而绝大多数对待工作的态度,大抵都是为了应付上差,所以刘瑾争取表现,想要尽早把差使做完,好教陛下另眼相看。而张永则是龙飞凤舞,也是有表现的意思。
高凤反正已经没几年活了,只求稳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可是谷大用呢,如此细心,很有可能就是他认为这些书信有用,若是能记下来,甚至是暗暗传给其他人,能为他谋取到利益。
那么,这个人是谷大用吗?
此人是东厂督主,又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虽然受到了陛下的打压,可假若他当真和李东阳勾三搭四,对自己的危害,可谓是巨大啊。
叶春秋故意咳嗽一声。
张永和刘瑾二人听见了,忙是笑盈盈的抬头,俱都流露出关切的样子,当然,多半这是虚情假意,可是足以证明,他们果然对于这些书信,并没有用心,只是在应付差使罢了,反而对他们来说,及时能讨好一下自己,更加重要。
而高凤按部就班,也摸着光洁的下巴抬眸,笑了:“公爷身子可有不适吗?”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叶春秋的注意力却在谷大用身上,因为他分明感受到谷大用被这声音惊起,然后抬起眼睛,那眼睛一副错愕茫然的样子。
也就是说,方才谷大用已经进入了忘我的境地,所以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使他回过神来,这才有了现在的错愕。
叶春秋将这些都藏在心底,却是含笑回复高凤道:“只是喉咙有一些干涩罢了,不必在意,噢,怎样,这些书信,都没有问题吧。”
刘瑾苦笑道:“这样多的书信,要处置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咱这儿啊,统统都是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没什么新意。”
张永也露出很是不耐烦的样子,却很快掩饰过去,笑嘻嘻的道:“是呢,真真没什么意思,咱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发现呢。”
高凤含笑道:“没有意思方才好,难道这些书信里都得有意思才好?若是如此,这得多少人暗通杨贼啊,岂不是说,半个朝廷,俱都成了杨贼的余党了吗?哎,最好都无事,这才是陛下的福气。”
他的话很有分量,以至于连刘瑾都陪着笑应了一声是。
这高凤毕竟年纪大了,在宫中的为人也算不错,所以名声好,前几年一直想要养老,陛下都不准,他在宫里没有树敌,也不会是任何人的绊脚石,没有人担心他会取代自己,所以大家都巴不得和他亲近。
刘瑾便笑嘻嘻的道:“高老公高见。”
老公,是老公公的意思,宦官里头的敬称。
不过嘛,已经很稀罕有人说了,叶春秋听到老公二字,心里想笑,若是后世的男人们晓得这老公是这出处,多半免不了菊花一紧吧。
谷大用想了想,也跟着干笑道:“是啊,是啊,高见。”
只有张永不做声,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谷大用一眼。
叶春秋便道:“四位公公方才疏理这书信,想来也是乏了,既然不能急于一时,索性就歇一歇吧,时候还多的是,总不能教大家累坏了。”叶春秋尤其看了高凤一眼,也学刘瑾对他的称谓:“尤其是高老公,而今已到古稀之年,更该注意身体才是。”
刘瑾听说要歇息,便抢着道:“咱去给陛下禀告一声。”说着,一溜烟便往暖阁的主室去了。
见刘瑾一走,张永和谷大用都掠过一丝厌恶之色。
是呢,但凡只要有接触皇帝的机会,刘瑾都不会放过的,连这小小的歇息一下,他都要跑去和陛下打个招呼,偏生这刘瑾脸皮厚,也不顾别人如何想,先跑去再说,可见这刘瑾在宦官之中能够脱颖而出,绝非是意料之中。
叶春秋便坐下,那张永只得自告奋勇:“这儿不准有小宦官来斟茶递水,高老公和镇国公想必是渴了,不妨咱去斟茶。”
谷大用却是显得心神不属的样子,干笑道:“咱再看看,再看看书信,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低了头,继续去看手头的书信。
叶春秋别有深意的瞥了谷大用一眼,却没有点破什么,反是坐在对面的高凤咳了咳,道:“镇国公,这些书信,咱看着,倒没什么特别之处,说句实在话,这样的书信往来,这朝中诸公家里,谁没有几百上千封,杨玉是总兵,官面上与人交往,再正常不过了,这些书信,看到现在,咱是不以为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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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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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便转身出去,这暖阁别看只是一个阁,可实际上却是一片建筑群,有陛下专门休息的主阁,左右还有一片建筑,金雕玉琢,富丽堂皇,此时太阳偏西,阳光照在这伟岸的建筑上,却给前头的玉廊留了一片巨大的阴影,叶春秋站在阴影中,远远眺望着紫禁城。
过不多时,那谷大用急匆匆的从茅房里过来,见到叶春秋在阁外,愣了一下,却忙是小心翼翼的跑来叶春秋这儿见礼:“镇国公……”
叶春秋眺望着远处,扶着玉栏杆,这里虽是阴凉,可是通体晶莹的白汉玉却还是散发着一些热度,叶春秋不去看谷大用,口里却是低声道:“谷公公还记得当初吗?”
谷大用顿时尴尬起来。
当初的时候,作为东厂督主,也算是位高权重,而叶春秋,不过是个新晋的进士而已,可是现在呢,人家已经位极人臣,而自己却成了落水狗,谷大用苦笑道:“咱,当然是记得的。”
叶春秋回眸看他一眼,抿嘴一笑,这笑容倒是颇有亲和力,旋即道。
“当初的事,其实我所记得的已经不多了,人哪,都会有沉浮,昨日之我,如何想到今日之我会是这般呢,就如谷公公一样,今日之谷公公,在明日,未必就还是如此?”
谷大用不知叶春秋是什么意思,他心里倒是谨慎起来,明日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呢?
叶春秋眼眸看向远处,云淡风轻的提醒谷大用。
“明日的谷公公,或许会摆脱现在的囹圄,一飞冲天,可是人啊,总有个旦夕祸福,说不定,谷公公明日又成了阶下囚,这世间的险恶,谷公公想必比我知道的更清楚,那么,谷公公明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听到这阶下囚三字,谷大用的脸色骤然变了,他骤然冷汗淋漓,打了个颤抖:“这……镇国公,说笑了,咱可不敢想明日的事,咱只活眼前……眼前……”
活在当下?
叶春秋忍俊不禁:“谷公公说的也对,谁也不知我们明日会如何,所以活在当下,也没什么不可。不过,谷公公,当下你的所作所为,可是决定了你明日是什么人的啊,谷公公,有些事若是做了,明日谷公公还是不是人,都说不准了。”
谷大用如遭雷击,面如猪肝,期期艾艾道:“镇国公……什么……什么意思……”
叶春秋突然侧过身来,死死的盯住他,眼下谷大用已经是最大的嫌疑人,叶春秋目光凌厉,宛如利刃一般掠在他的身上,厉声道:“你做的好事,你自己不知吗?”
噗通。
谷大用双腿一软,竟是直愣愣的跪在了地上:“我……我……”
叶春秋面色微微一抽,冷笑着。
“你以为,你做的事,别人就不知情吗?你以为,这世上什么事都可以瞒天过海,实话和你说了吧,这宫里头,可是有的人想要整死你,你信不信,不需要任何证据,只要我和刘瑾罗织一个罪名,便可教你死无葬身之地,教你一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我……镇国公饶命啊。”谷大用哪里敢顶嘴,他很清楚叶春秋的能量,也知道这宫里有许多人巴不得盼自己死,只要叶春秋真想整死自己,还真未必需要什嚒真凭实据,一个莫须有,就可教自己永世不得超生。
谷大用涕泪横流:“奴婢……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做这样的事,奴婢也是没法子啊,公爷,您饶了我吧,看在往日的交情上,你就当奴婢是个屁,给放了吧。还望镇国公垂怜……奴婢下辈子当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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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良辰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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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艰难地道:“镇国公,是奴的错,奴不该和那杨玉有什么关系,这……也怪不得奴婢啊,奴婢这些年来,日子是过得实在清苦一些,在这宫里,那……那刘瑾不给咱活路,咱不是也没有办法吗?倒是那杨玉,颇为看得起咱,这两年没少给咱送好处,咱也不是贪这点银子,只是难得有人这样的看重奴婢,这才吃了猪油蒙了心,和他有了些交情。”
“只是,哪里料到这个杀千刀的,竟有胆子做反贼,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啊,若是知道这家伙会谋反,咱便是吃了狼心豹子胆,也不敢和他有什么交情的,镇国公,一切都是咱的错,你就饶了我吧。”
叶春秋原本以为这谷大用便是和李东阳勾结之人,一开始听他求饶,还以为他是承认自己就是给李东阳传递消息的那个,谁知道……现在听他这般一说,叶春秋反是愣住了。
原来这谷大用心神不宁,是因为之前和杨玉有些交情,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对那些书信格外的关心,生恐那些书信中有提及到自己的地方。
说来说去,原来竟是一场误会。
不过撞到了谷大用的隐私,虽是阴差阳错,叶春秋还是瞪着他道:“既然如此,你可知道勾结杨贼该当何罪?你又是否知道,若是让刘瑾他们知道你的事,你会是什么下场?”
听到叶春秋提到刘瑾,谷大用顿时打了个冷战,他比谁都清楚,刘瑾这些人,早就想将自己置之死地了,其实和杨玉交朋友,只要没有真凭实据,倒也不担心,若是有人愿意出面说说情,至多算是脑子糊涂,可谷大用心知自己不同,自己本就在极为危险的境地,现在若是有了把柄,宫里的许多人更加会落井下石,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真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他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对着叶春秋道:“奴婢……奴婢知道,只求镇国公饶我一命。”
那些书信,叶春秋早就看过,里头其实并没有与谷大用有关的东西,这谷大用则以为自己有什么把柄在书信之中,叶春秋心念一转,随即道:“我和你也算是有一些旧情的,正因为如此,所以有一些书信,倒是收藏了起来,你尽管放心吧,你与杨玉交往的书信并不在暖阁里。”
谷大用一听,顿时狂喜,可是旋即又恐惧了起来,既然镇国公说这些书信已经藏在了起来,也就是说,这可以将自己置之死地的把柄依旧还在,自己只是暂时平安而已,什么时候,叶春秋若是不高兴了,只要将这书信抛出来,自己照样还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等于是,自此之后,自己都得仰仗着叶春秋的鼻息,叶春秋说往东,他就不能往西。
叶春秋也没有点破他的用心,只是笑着道:“张永这个人如何?”
“他?”谷大用突然提到张永,觉得有些奇怪,却还是道:“他是御马监的掌印,平时在刘瑾面前,倒还有几分忌惮的,可是对其他人,就将谁都不放眼里了,他和咱不对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现在正在练勇士营,将一切希望都放在勇士营上头,就想用勇士营在陛下面前露露脸,不过……嘿嘿,这宫里的内帑掌握在刘公公手里,刘瑾虽是答应了他肯拨钱粮,不过以奴婢之见嘛,那刘瑾也绝不会让他邀这个宠的,说白了,他们是面和心不合,底下的龌龊可是不少呢。”
叶春秋接着问:“张永和李公呢?”
若是排除掉谷大用,那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张永了。
叶春秋突然又提到李公,虽是没有明说,谷大用却是明白叶春秋说的是李东阳,可是这两个人……
谷大用在这宫中见的人遇的事也不少了,自也明白叶春秋特意向他问起这两个人,一定不简单。
谷大用认真地想了想,才道:“倒是没看出什么,怎么,他们近来走近了?若是如此,这也是说不定的事,这张永其实所图的可不小呢,他哪里会甘心一辈子在御马监啊。”
叶春秋听罢,心里大致有了一些数,便道:“这张永,你小心地盯着。”
谷大用哪里敢说一个不字,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命根子可掌握在叶春秋的手里呢,连忙点头道:“奴婢尽力而为,敢问镇国公是想弄张永?”
谷大用一面说,一面小心地观察着叶春秋的反应,叶春秋却是脸色平静地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谷大用倒没有显得讶异,既然叶春秋这么说了,他只有本份地点头。
再次回到暖阁的偏房,叶春秋见他们还在整理,眼睛不经意地看了看张永。
这刘瑾和张永见叶春秋和谷大用一同回来,仿佛也有了心事,叶春秋见时候不早了,便道:“天色不早,我该出宫了,这些书信,倒是有劳诸位公公了。”
说不,便举步离开,接着又去见了一趟朱厚照,朱厚照见叶春秋脸色平静,便晓得那些书信没有头绪,笑道:“若是没有查出什么,倒也无妨,春秋,朕倒是有话和你说,既然你的父亲已经答应了与太康公主的这桩婚事,而今是不能反悔了,说实话,朕恐夜长梦多啊。”
叶春秋愣了愣,呃……这夜长梦多四字,听着怎么怪怪的。
叶春秋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朱厚照道:“你的父亲和太康公主是良缘,还是及早选择良辰吉日成了这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