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4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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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生员上前抓住她,她立即花容失色。
“让开,让开。”震怒的花当推开几个生员,正待要发火,这个女子,便是巴图蒙克汗的女儿,是自己未来的弟媳,你叶春秋有什么胆子,敢在我的营地里拿自己的弟媳,虽然还没有正式过门,可是……
他本以为,自己盛气凌人,这叶春秋必定会心怀愧疚,谁料这家伙居然红着眼睛,一双眸子如刀锋一般的扫过他,厉声道:“花当,你可知罪?”
“什么?”花当不可思议的看着叶春秋,方才这孙子可是特么的一直沉默寡言、彬彬有礼来着,虽然对火筛不客气,可是从始至终,对自己都还算老实,谁料到现在说翻脸就翻脸。
花当嘴角轻轻一勾冷笑着。
“知什么罪。”
叶春秋声音更冷,他不屑的看了花当一眼:“你既乃朝廷委任的羁縻都司,却又勾结巴图蒙克,与那巴图蒙克通婚倒也罢了,竟还和火筛勾结,你当真不怕死吗?莫非想要脚踏两条船,与我大明敌对不成?”
这一番质问,从前朝廷没人问他,因为谁也不想将朵颜部推到巴图蒙克那一边,所以这花当虽然总是做一些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朝廷却还得好好哄着这孙子,可是现在,叶春秋厉声问出来,这令花当很是不适应。
他面上阴晴不定,想要翻脸,却听叶春秋语速放慢,却是徐徐道:“而今,这火筛已经伏诛,他带来的武士,以及这巴图蒙克的女儿俱都非死即被我擒获,怎么,花指挥使,你想反叛朝廷吗?”
花当愣住了。
他猛地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对啊,自己想要反叛吗?
朵颜部的实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是三姓家奴也不为过,他之所以做不了主人,只是因为他们没有和朝廷,也没有和鞑靼人争锋的资本,所以他们的历来是选择依附其中一个势力,借此保障自己的安全。
这个方针,一直都是如此延续,可现在……
花当终于明白叶春秋的意图了,现在的花当,无路可走。
还有什么路可走呢,火筛是巴图蒙克的爱子,已经死的不能在死。
这么多鞑靼人也都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朵颜部,若说从前,巴图蒙克笼络自己,自己还能相信巴图蒙克的诚意,可现在即便巴图蒙克那儿,表示自己愿意既往不咎,死了也就死了,愿意接纳朵颜部,花当还敢去依附吗?
想到这里,花当觉得毛骨悚然,他不敢啊,巴图蒙克痛失爱子,即便当真是接纳了朵颜部,谁能保证,等到将来朵颜部没有了用处,那巴图蒙克想到自己的儿子和无数的族人死在你朵颜部,不会对你秋后算账呢?
现在巴图蒙克需要自己,可以既往不咎,难道鞑靼人,就一直需要朵颜部吗?到了那时,朵颜部已经和大明朝廷彻底决裂,面对那迁怒自己身上的鞑靼人,还拿什么在草原上立足。
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起,当叶春秋在朵颜部斩杀了火筛的时候,对花当来说,再去依附鞑靼已成了一个高风险的事,无论那巴图蒙克许诺了再丰厚的条件,无论巴图蒙克再怎样表现出宽厚。
何况,朵颜部之所以想要依附鞑靼,是因为统一了蒙古的鞑靼部更加强大,依附强者,本就是朵颜部的既定策略。
可是方才叶春秋个人武力展现出来,那鞑靼部的金卫在他面前不堪一击,还有他带来的新军,一颗手雷下去,接着一拥而上,转瞬之间便将近百鞑靼人斩杀殆尽。
还有,他又想到,叶春秋唤出了那金卫的姓名,不只是这镇国府的实力让他感觉到强劲,就连这种无以伦比地情报能力,也令他感觉到了恐惧。
镇国府,也是强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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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物竞天择 适者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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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蒙克,从今儿起,他必须与他不共戴天,因为这巴图蒙克最爱的儿子死在这里,他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解释不清,那就不解释了。
反正,这镇国府看上去,似乎也大有可为,至于这位镇国公,虽然总是不露声色,今日见他的剑法,见他卫队的实力,实在不嘘。
不过这个家伙,真是孙子啊,直接断了自己的后路,教自己无路可走。
眼下似乎除了做大明的忠臣,实在是没有路可走了。他面上阴晴不定,似乎又开始盘算起来,眼眸不禁瞥向那巴图蒙克的女儿。
此时这巴图蒙克的女儿已被挟持,这倒是个大美人儿,可惜自己兄弟没有福分啊。
更令花当郁闷的是,在蒙古,可是有继婚的传统,即所谓,兄死弟妻其嫂,父死子妻其后母。当初俺答汗死的时候,他的宠妾三娘子就曾先后下嫁给他的长子及长孙。至于平民阶层,更多的是未婚的纳弟“娶寡嫂”,反正,花当本是有机会一亲芳泽的。
他心里暗道可惜,可现在有什么法子呢,而今那火筛死了,朵颜部从此死心塌地跟着朝廷,那巴图蒙克肯定要迁怒朵颜部,到时候还得依仗着朝廷协助啊,这个时候,哪里还敢娶巴图蒙克的女儿。
花当不傻,有些事只要想清楚想明白,那么事情反而好办了,他脸一板,虽然满肚子火气,却还是大义凛然道:“朵颜部世世代代为大明藩屏,岂有反叛之理,这巴图蒙克,拿一些小恩小惠,想要收买卑下,卑下不过是欲擒故纵、将计就计罢了,鞑靼与大明水火不容,即朵颜部与鞑靼人不共戴天,卑下岂敢让自家的兄弟娶那恶贼巴图蒙克之女,而今火筛已经伏诛,公爷,所谓斩草除根,除恶务尽,我有一言,不知公爷能否采纳。”
叶春秋似笑非笑的看着花当,难怪这关内关外,所有人都将花当以孙子和臭不要脸相称,现在叶春秋也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这人确实挺不要脸的。
“噢,花当兄有何高见。”叶春秋眼皮子不抬,淡淡道。
花当正色道:“那火筛带来了三百多人,俱都是卑下引诱而来的,除了武士,亦有奴婢,现今镇国公诛杀了这些首恶,可是在他们的营地,还有两百多族人,此时此刻,怎么能够放虎归山,卑下这就将他们统统围了,杀个干净,至于女人……”他舔舔嘴,心里的贪婪又起,却还是忍痛道:“自然统统押送给公爷为奴,公爷,万万不可妇人之仁啊,这关外,历来只有斩草除根,绝不可怀有恻隐之心,今日放过这些人,明日他们便追随了巴图蒙克与公爷为敌,即便是女人,若是放了回去,给他们鞑靼人生了娃娃,来年他们的孩子成人,亦会是我等心腹大患。”
他掷地有声:“我效忠大明朝廷,朵颜部一直为王先驱,这样的事,自该卑下来办,请公爷稍坐,我这便带武士为公爷杀了这些狗贼助兴,也好教这草原上的人知道,朵颜部忠肝义胆,对大明朝廷是死心塌地的。”
他口里这样说着,心在淌血,能不死心塌地吗?若是不能做到死心塌地,方才自己差点上了巴图蒙克地船,这明廷一定对朵颜部开始生了疑虑和提防之心,若是不赶紧纳一份投名状,将来即便明廷既往不咎,可到时鞑靼人来复仇,明军见死不救怎么办。
想到方才自己还处于战略上的主动位置,这姓叶的孙子把火筛这些剁成了肉泥,使自己一下子落入了被动,花当心里就极不好受。
每法子啊,部族要延续下去,这草原上是何其的险恶,这里曾有过多多少少大大小小的部族,数千上万,可是留下的又有多少呢?任何一个稍稍的不慎,都可能为自己的部族惹来弥天大祸。
哎……
心里一声叹息,花当却还是抖擞精神,因为叶春秋只是模棱两可的道:“这里是朵颜部,花当兄是主,而愚弟是客,自然一切都客随主便了。”
叶春秋不愿大造杀孽,可是他很清楚,花当急于要纳上自己地投名状,也唯有如此,明廷才可能原谅他从前的过失,重新与朵颜部建立于信任。
花当便笑:“那么,卑下去了,来人……”
他用蒙语大呼一声,边上的族人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却又不知为何,这花当虽然无耻,却在朵颜部内部,却是颇有威信,他一番慷慨陈词,这些朵颜人竟纷纷拔刀,一齐高呼起来。
花当神气十足,等他走过了火筛的尸首,这个曾经还和他称兄道弟的人,非但没有引来花当一丝丝的同情,反而是很不客气的踢了这火筛的尸首一脚,恶狠狠的道:“狗东西,还想笼络我,我们朵颜部世代都为明廷效力,我花当,更是忠义之后,会上你的当吗?来,将他吊起来!”
这话是用的是汉语,分明就是故意给叶春秋说的。
说罢,便带着乌压压的族人呼啸而去。
唐伯虎被眼下的情况惊呆了,作为一个读书人,虽然这辈子也经历过许多的世态炎凉,见多了诸多黑心寡义的事,可是今日这一幕,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他原本还以为,公爷杀了花当的贵宾,这花当必定会勃然大怒,非要和叶春秋拼命不可,哪里想到……
他感激脖子有些发凉,花当的行为所带来的震撼,远远要超过这些新军生员们切瓜切菜一般将这鞑靼人杀了个血流成河的景象,他很是心虚的到了叶春秋身边,不禁道:“公爷,我们现在是否……安全了。”
叶春秋背着手,徐徐道:“理应是安全了吧,等着花当将人杀了,我们就彻底安全了。”
唐伯虎沉默了老半天,接着叹口气:“这……哎……学生有些不明白。”
叶春秋笑了:“没什么不可明白的,因为……这就是草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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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黄金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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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喊杀声起伏传来,叶春秋与山海关总兵陈述诸人端坐,那火筛的位置,叶春秋也不客气的坐在其上。
唐伯虎站在身后,心里咀嚼着叶春秋的话,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八个字看上去轻巧,可是在这背后,却不知隐含了多少杀机。
好吧,至少现在,好似赢的是自己这一边,生存下来的不是火筛,而是公爷,是自己。
这显然是很愉快的事。
所以唐伯虎坐在叶春秋下首位置,很愉快的喝酒。
远处传来歇斯底里的哀嚎,此起彼伏,犹如鸣奏一般,这里没有声乐,没有轻歌曼舞,却有惨痛绝望的声音相伴。
唐伯虎居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这是一种劫后余生,竟也颇为美妙,展现他酒量的时候到了,他一杯又一杯,喝的畅快淋漓。
一旁的陈述和叶春秋交头接耳。
“公爷,现在朵颜部已是顺服,据闻那巴图蒙克倾巢而出,此战公爷可有什么想法。”陈述对这位镇国公刮目相看,方才情况如此紧急,在那种情况之下,大多数人都会失去方寸,可是这位公爷却是淡定如初,若不是他这份定力,自己这些人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叶春秋却是笑吟吟道:“巴图蒙克不会来。”
“啊……”陈述愣了一下。
叶春秋举重若轻道:“你认识巴图蒙克吗?你若是认得他,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若是朵颜部叛了,他自然会来,现在朵颜部站在我们这边,他要面对的是朵颜部两三万精骑,和三千新军,还有山海关源源不断的增援,如此仓促之下,他没有必胜的把握,绝不会来。”
“可是,他的儿子……还有他的女儿……”陈述瞥了一眼那已被许杰诸人拿下的鞑靼公主。
叶春秋抿嘴一笑:“巴图蒙克若是在乎自己的儿子女儿,会将自己的女儿下嫁给花当这种孙子,还有他的兄弟吗?”
卧槽,这一句话真如拨云见日,让陈述在混沌和重重迷雾之中,一下子看到了前路的一盏明灯,顿时脑海里一片清明,他精神一震,道:“公爷说的有理,倒是吓我一跳,哈哈……”
叶春秋莞尔,却见坐在一旁,一个十三岁的朵颜部少年吃着闷酒,一脸苦闷。
叶春秋瞥他一眼,出于对主人家的尊重,便道:“来,一起喝酒,不知尊驾……”
这少年抬眸,道:“我便是那孙子的弟弟……”
叶春秋认真看他,老半天没回过劲来,这孙子,不,这花当的弟弟竟这样年轻,当时只看到这么个人,还当是谁。
叶春秋莞尔:“方才不过是戏言而已。”
说罢,便将那蒙古公主叫来,叶春秋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蒙古公主历经大变,也是有些无法适应,不等他回答,那孙子的弟弟道:“她叫琪琪格,在我们草原,是花儿的意思。她是我的妻子……”
琪琪格立即道:“你也配的上我?”
这花当兄弟顿时暴怒,别看他年轻,却是颇为好勇斗狠,狞笑道:“你已是阶下囚,还敢嘴硬。”
叶春秋却笑:“好了,莫要争了,她想要做你的妻子,怕还配不上你,此女乃是朝廷钦犯,我自该命人将其押解回京,任朝廷处置,你想要娶妻还不容易。”
叶春秋看了一眼琪琪格,这琪琪格捋了捋额上的发丝,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反是这花当兄弟道:“这不同的,此女乃是黄金家族的纯洁血脉,和寻常的人不同。而今,在草原上,黄金家族的后裔可是不多了。”
黄金家族……
叶春秋微楞,这蒙古族有一个传说,即始祖母阿兰,据记载阿兰与她丈夫一起生了两个儿子,在她丈夫死后又生了三个儿子。她的两个大儿子包括她的亲属对这件事有疑问,阿兰说这后边的三个儿子是她与一个金黄色天神的后代,是上天之子,从此之后,这三个儿子的后人就被称为纯洁出身的蒙古人。蒙古的大汗都出于这个家族,所以就被称为“黄金家族”。
而在实际上,在成吉思汗死后,只有他的直系后裔,即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拖雷四人的后代才被称为“黄金家族”,才有资格继承各汗国的汗位。拖雷之子蒙哥夺得蒙古大汗之位后,这个范围又进一步缩小为拖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