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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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入公堂,而后坐定,大袖一摆,那乌纱帽端端正正的顶在头上,宛如怒目金刚,李县令无奈,只好陪坐在下首,周主簿敬陪末座;接着便是赵高进来,拜倒在地,邓巡按看都不看他一眼,惊堂木狠狠一拍:“带宁波秀才生员叶春秋。”
一听到叶春秋三个字,李县令便愕然一下,叶春秋,他是略有耳闻的,这个人不知是什么路数,反正才气是有,而且据说近来被人称作神医,社会关系就更复杂了,也摸不清他到底和某些人有没有什么瓜葛,总而言之,这样的人,李县令没有必要去深交,但是p也属于绝对不会冒犯的人。
这叶春秋怎么了?
还有……跪在地上的胖子是谁?
可是他抬头一看,便见巡按大人杀气腾腾,似是跟这叶春秋不共戴天的样子,见鬼了啊,巡按才刚刚到了地方,那叶春秋招他惹他了吗?
差役得了捕票,不敢怠慢,忙是去拿人。
只是要叶春秋要拿来过堂,时候还早,本来这个间隙倒是可以寒暄几句的,偏偏邓巡按只是不发一言,脸色凝重,嘴角微微勾着,似乎带着几分冷笑。
这样子,像是有杀父之仇啊。
左等右等,差役们早摆开了架势,偏偏就不见叶春秋来。
邓巡按显得不耐烦,道:“何故一个秀才,这么久都没有带到?”
这就有责怪县里的差役们磨磨蹭蹭的意思了,也不排除有李县令治下不严的埋怨。
李县令觉得自己见鬼了,偏偏莫可奈何,倒是一旁的周主簿起身:“下官去看看。”
等邓巡按点了头,周主簿便起身,忙是出了公堂,便看到叶春秋在两个差役的押送下来了,叶春秋是秀才,公差不敢对他动强,所以还算体面,现在周主簿看到了叶春秋,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周主簿冷冷看了叶春秋一眼,他背着手,得意洋洋道:“叶秀才,小心了。”
叶春秋倒是颇为平静,同样报以微笑:“多谢大人提醒,噢,大人脸上有些发青,说不定会有祸事发生。”
“是吗?”周主簿笑的更冷,这个家伙,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叶春秋已是步入了正堂,抬头便见怒气冲冲的邓巡按。
叶春秋没有拜倒,因为他是秀才,见了县官都不必拜,这御史的品级和县官也差不了太多,权利再大,甚至能够上达天听,可是规矩还是规矩,所以叶春秋依旧站的笔直。
邓巡按也不禁惊叹于叶春秋的年轻,只是一股怒火还是迸发了出来,他铁面无私的猛拍惊堂木:“堂下何人?”
叶春秋行礼道:“生员叶春秋。”
邓巡按随即又是拍案,啪的一声,厉声喝问:“叶春秋,你知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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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诬告
这下子,所有人都傻眼了,李县令看看周主簿,周主簿也是一头雾水,不对啊,于是有看向赵高,赵高脑子有点懵了,自己还没陈述案情呢,怎么就直接喝问叶春秋是否知罪。
叶春秋却明白怎么回事,那船工是他特意收买了的,目的就是将那一席话传递给邓巡按。
现在的邓巡按,多半还在想,你叶春秋居然跟人串通,假借打官司,糊弄御史来给自己牟利;没错,邓巡按问的是这个罪。
叶春秋知道真正的好戏开场了,伫立在公堂上,深吸一口气,叶春秋道:“学生不知。”
邓巡按狞笑:“是吗?”此时的邓巡按,只觉得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好啊,你叶春秋把本官当猴耍,到了如今,居然还敢抵赖了。
邓巡按是个火爆脾气,这时候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厉声道:“来人……”手已摸到了签桶,抽出一根火红朱签狠狠掷地:“给我打!”
满堂哗然。
这邓巡按够狠的。
李县令吓的面如土色,没见过这样审案的啊。
至于周主簿,虽然也觉得事有蹊跷,不过却还是笑了,无论是什么缘由,既然邓巡按一言不合就要打人,似乎不算什么坏事,他笑嘻嘻的看着叶春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赵高更是狂喜,周主簿英明啊,果然是寻巡按有用,叶春秋年纪这么小,真要打,非死即伤,哈哈……
一个差役捡了朱签,却是愣住了,既然是打,那自然是行刑了,可问题就在于,叶春秋这家伙却是纶巾儒衫,这是秀才,秀才是打不得的啊。至少在没有确凿定罪之前,巡按一言不合就动刑打一个秀才,这怎么都说不过去,此事若是闹出去可不是好玩的。
于是差役们犹豫着不好上前。
邓健也不是傻子,方才实在是气坏了,现在细细一想,无缘无故打这叶案首,确实大为不妥,可是不打,他如何肯招供呢?而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一旦收回成命,只怕要威信全无,他眼眸一转,却猛地将目光落在了赵高身上。
哼,此人和叶春秋同谋,而且还跑来告发,与叶春秋是一丘之貉,这二人必定是同党,大抵有焦不离孟的关系,既然如此……
邓健的目中已是掠过一丝寒芒,他捋起袖子,而后握住惊堂木的手臂露出一截来,狠狠一拍,‘啪’:“打这赵高。”
秀才不能打,还不能打你秀才的党羽么,打了再说,看你叶春秋是不是铁石心肠,看到这同党遭殃,还会铁石心肠,哼哼。
“啊……”赵高以为自己听错了,发出了惨叫:“大人,小人是原告,是原告啊……”
李县令和周主簿都惊呆了。
叶春秋却只是微笑,直视着邓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他……居然还如此风淡云轻?哼,必定是假装出不以为意的样子,想要迷惑本官,你真以为本官是猪吗?”邓健心里想着,更加怒不可遏:“狠狠的打,动刑,动刑!”
几个差役再没有迟疑了,秀才不敢打,难道连一个赵高都不敢打吗?于是一拥而上,摆了长条凳,使赵高趴在长凳上,扒下裤头,那雪白的肥硕臀部露出来,几个差役举起水火棍,便狠狠打下去。
“啊……啊……大人,大人……小人是原告,是原告啊……呃啊……”赵高都要疯了,拼命挣扎,双腿乱蹬,他想不通啊,自己明明就是原告,怎么一言不合就挨打?他还要大叫,为自己辩护,那水火棍重重拍下,雪白的臀部顿时开了花一样,他身子打了个激灵,发出惨叫。
哀嚎声声振屋瓦,那赵高已被打的要背过气去,口里还叫:“我是原告,原告,大人……”
周主簿坐不住了,这……怎么回事……他硬着头皮,忙是起身,朝邓健作揖:“大人,赵高乃是原告,他何罪之有?”
邓健却压根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盯着叶春秋,想要从叶春秋的脸上寻出蛛丝马迹来,他心里残忍的想:“你的同党遭了殃,本官就不信,你就能站得住。”
可是叶春秋的脸上却是古井无波,一脸淡定的样子。
这个家伙挺会装的,再配上少年本有的那么点儿稚气和一股子书卷气,这个少年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问题就在于,邓健想看到的是他兔死狐悲的神情,而不是这种淡定从容的气质,邓健心里已经勃然大怒,这个少年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厉声道:“都没吃饱饭吗,打,狠狠的打,打死勿论!”
差役们本来见主簿出来为赵高说话,还有点想放水,现在见邓巡按声色俱厉的样子,便一个个加大了气力,狠狠抡起水火棍,打的更是啪啪作响。
赵高疼的要昏死过去,可是那仅存的一丁点意识里,似乎有了那么点儿‘明悟’,主簿大人这是坑人哪,还什么寻巡按状告,这巡按大人一定会为自己做主,狗屁,这叶春秋上头有人,巡按跟他一伙的才是,否则怎么自己一个原告说打就打,没听说过跑去告状的人,刚刚到了衙门就被人扒了裤头一通狠揍的,这叶春秋到底什么来头,连巡按御史都如此偏袒他?
越想,越是害怕;再加上那PI股已被打的开了花,赵高精通医术,晓得自己伤的不是皮肉,而是筋骨,再这样打下去,今日别想活着走出县衙了。
心里转了一个念头,恐惧便开始蔓延开,坊间传言,说是这个叶春秋还和吏部的部堂有关系,从前他是不信,现在细细一思,还真是啊,否则那巡按和叶春秋没亲没戚的,凭什么要袒护叶春秋?
这下真的要完了,得罪了这样大的人物,今儿自己能不能保命还在其次,自己的亲族会不会跟着遭殃?
啪……啪……
一棍下来,赵高的腰部传出一声脆响,他嗷嗷大叫,心知这是骨头断了,心里已经恐惧到了极点,连忙大叫:“大人,大人……我招,我是诬告,是诬告……”
诬告……
满堂的人脸色都变了。
第九十五章:我招供
邓巡按自然是急于水落石出,只等着赵高把事情前因后果招认出来,叶春秋这个小子,小小年纪这样多的算计,哼哼,现在你的同党就要招出你了,一切就要水落石出,且看你是不是还站得住。
李县令脸色错愕,原来这打原告还能剧情反转,这是什么过堂之法,邓巡按到底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还是业务能力精湛,真正明察秋毫呢?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周主簿打了个冷颤,已是吓的魂不附体。
只有一个人,依然还是神色从容,叶春秋只是抿了抿嘴,眼眸依然毕恭毕敬的落在邓健身上。
邓巡按打起精神,厉声道:“诬告,是何人指使,你快快说来,若是敢胡说八道……”
赵高凄声道:“是周主簿,是周主簿主使,大人,大人……小人万死啊,是周主簿想要侵吞同济堂,不想却杀出了个叶春秋,因此周主簿怀恨在心,便屡屡刁难,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周主簿便授意小人,放火烧了自己的铺子,要赖在叶春秋身上,周主簿说,大人性情如火,若是得知有生员欺负百姓,必定会严惩不贷,大人……小人……小人罪该万死啊,小人尽都招了,小人虽说是经营了医馆,实际上这医馆却是周主簿的产业,这几年小人为他挣钱,供他做官打点,小人绝无虚言,大人不信,小人有账簿,有账簿……啊……疼死小人了……”
“胡说,你胡说,你胡说八道,大人……大人……”周主簿已经彻底的要疯了,他万万料不到,最后会是这个结局,他忙是冲上去要厮打赵高,口里道:“你……你这畜生,你胡说什么,你想死吗?你莫要忘了,你儿子杀人的事,还是本官为你料理的,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
几个差役不敢拦主簿大人,周主簿已是红着眼冲到赵高面前,抡起拳头便是一顿狠揍,以至于动作过大,头上的乌纱帽落在了地方。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彻底把所有人惊呆了。
邓巡按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他哪里想到,自己所要寻找的真相居然是这个……
一下子,他突然明白了,若有所思的想,那个船工定是叶春秋寻来的,他误导自己,让自己误以为赵高和叶春秋狼狈为奸,如此一来,嫉恶如仇的邓巡按当然暴跳如雷;他要查个水落石出,当然不能对叶春秋动刑,毕竟叶春秋乃是秀才,至少在查有实据之前,是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对叶春秋痛打的。
两个狼狈为奸的人,想要让人招供,既然那么秀才不能打,傻子都知道当然是先捏软柿子,只怕这叶春秋设局的时候,就已经非常清楚,邓巡按必定是要先吊打赵高。
至于吊打赵高的理由嘛,当然不能说,人家来告的是放火烧店铺的事,你无凭无据的,怎么就能说人家这是合谋来告状?
既然如此,那就先打了再说。
最精彩之处当然是赵高,虽然是被告,可是某种程度他却是弱势群体,没来由的就是一阵痛打,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赵高必定会以为自己已经东窗事发,巡按大人已经知道前因后果,要不然就是叶春秋和邓巡按关系匪浅,反正走到这一步,眼看着性命都不保了,无论邓巡按打他的理由是什么,他都必须招供,不招供就是死,难道他还能咬紧牙关,用生命去给周主簿保驾护航。
一个案子,起初的时候稀里糊涂,到如今的水落石出,足足让所有人都错愕不已。
李县令以为审的是赵高告秀才烧屋。
邓巡按以为自己审的是秀才与人狼狈为奸,借着诉讼来谋财。
周主簿以为自己的阴谋已经得逞。
结果……所有人都被叶春秋设计了。
明白过来的邓巡按诧异的看着这个少年,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叶春秋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平静,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心里清楚,李主簿和赵高已经完蛋了,一个是诬告加儿子犯法,另一个是包庇凶徒加指使人诬告,还有掠夺人财产,无论是哪一条罪,都足够让他们翻不了身。
而现在,他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自己把邓巡按耍了,假如现在不给邓巡按一个交代,这邓巡按若是惦记着自己,人家还是个孩子好嘛,涉世未深,晚上会吓的睡不着觉的。
叶春秋嘴角勾起,露出笑容,这时候必定要表现的自己年少淳朴且天真烂漫的一面,不管对方信不信,姿态却是要摆正的,叶春秋邓巡按深深作了个揖,道:“大人明察秋毫,不但令奸人伏法,更是还了学生一个清白,学生感激不尽。”
李县令坐在一旁,其实到现在他都没回过味来,不过有一点他却是肯定的,就是这位巡按大人实在是厉害啊,居然一眼看穿了赵高乃是诬告,很快就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水落石出。他心里既有些佩服,又禁不住生出赶紧拍马屁的冲动,起身道:“巡按大人初来乍到,便一举翦除了豪蠹,下官惭愧,虽为一县主官,竟不能察觉周主簿的不法……”
呃……
政绩。
邓巡按脑子转了一下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到了这个份上,他当然不能告诉别人,自己是被人忽悠,自己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秀才给骗了;丢不起这个人啊!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