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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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焦芳一旦落难,有人惶恐不安,便成为了焦芳奋力一搏的马前卒,又有人落井下石,恨不得焦芳立即去死。
而焦芳远走高飞,未尝不是一件让很多人松一口气的事。
叶春秋在月色下,看着焦芳,看着他得意洋洋、踌躇满志的样子。
叶春秋道:“焦公的布置,确实是令人叹为观止,实在令人佩服。”
只是顿了一下,叶春秋又道:“只不过,焦公似乎忘了一件事。”
叶春秋突然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焦芳微楞,旋即大笑:“什么事,还请叶侍学见告。”
叶春秋却也突然一笑,他将朱载垚搂得更紧,然后道:“心思越是缜密,布局越是精妙,其实就越容易被人看出漏洞,因为很多时候,太多的巧合,反而就是最大的破绽,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多的巧合呢,焦公认为呢?”
焦芳的脸色微变,眼中闪过恼怒,他已不愿和叶春秋再多啰嗦,可是现在,却是沉眉道:“叶侍学是什么意思?”
叶春秋叹了口气,道:“焦公的布置,确实是出其意料,只不过……现在胜负还未有定论。”
“什么……”
焦芳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夜空下的寂静。
这巨响竟是从码头处发出来的,靠着岸边和栈桥的几艘大船突然爆开。
轰隆……
黑夜闪亮着光芒,划破了天际,在这一瞬的光芒里,让叶春秋清晰地看到了焦芳惨白的脸,还有那一双眼睛中的惊惧,甚至能看到焦芳的脸上闪过不可置信,有着狐疑,有着恐惧,有着无数的情绪交织。
大船炸了,木屑横飞,接着升腾起一团火焰,火焰席卷着一切,疯狂地窜起。。
这岸边有七八百之多,此时当硝烟弥漫,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只剩下了错愕。
甚至他们已经来不及有什么思想,他们甚至无法去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耳边依旧还回荡着轰隆的声音,许多人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炸,吓瘫在地。
叶春秋已是捂住了朱载垚的耳朵,他尽力地将这襁褓里的朱载垚的耳朵捂紧,可是依然受惊的朱载垚,发出了震天的嚎哭。
而就在这时,就在所有人都诧异的功夫,叶春秋却是突然动了。
就在所有人慌神的时候,叶春秋竟是如一支利箭般****而出,他用全身护住怀里的朱载垚,速度极快,撞开了前头几人,身后立即传来了叫骂声。
有人开了火铳。
砰……
迎面而来的人,下意识地提刀往叶春秋的肩头斩去。
叶春秋没有理会,方才爆炸声响起,叶春秋便知道这是天赐良机,在这黑夜之中,在这震惊之下,能够迅速反应过来的人,已经十步存一。
他没有半点迟疑,便疯狂地朝着码头不远的林涧发足狂奔,浑身上下,血液沸腾,身后传来了隐痛,一股粘稠的液体浸透了叶春秋的背,可是叶春秋此时已完全不在乎,他只是紧紧地抱住朱载垚,埋头奔跑,此时炼体术的长久练习,终于展现出来,叶春秋犹如一只狡兔,迅速地穿过了许多的人。
焦芳在惊恐下,已经反应过来。
他方才还在想,何以这里会有火药,何以这里……
可是他现在来不及多想了,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却绝不是现在解开的时候,他面目狰狞,看着叶春秋的背影,立即大叫:“拿住他,拿住他。”
无论是叶春秋,还是太子,都是他的筹码,是他东渡之后的资本,他怎么能让叶春秋带着太子逃脱掉?
他分明看到叶春秋的背部挨了几发火铳,理应这个时候,他受伤了,这样他能捉会叶春秋的机会还很大,所以他当即大叫人捉拿叶春秋。
他的党羽们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知道利害关系,叶春秋若是带着太子逃了,现在又失去了渡船,他们这些人,只怕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一声令下,无数人蜂拥朝着叶春秋的方向追去。
此起彼伏的火铳声也传出来,叶春秋的背影,似乎还可以看到,因此大家纷纷提刀追击。
前方……就是浓夜。
叶春秋死死第抱着朱载垚狂奔,朱载垚发出滔滔大哭声,暴露了他的位置,叶春秋感觉背部越来越疼痛,却还能勉力支撑。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往前走,若是停下一步,就是多一分的危险。
身后的追兵已是漫山遍野追杀而来,只是在这时候,这些追兵突然察觉到了异样。
前方是浓夜的黑暗,黑暗之中,突然闪烁过了一丝寒芒。
是钢矛?
一柄……两柄……三柄……越来越多,一字排开,竟如长蛇,一个个自浓夜中走出的人身穿着全身的板甲,犹如夜中的死神,他们步伐坚定,挺着钢矛,而后哗啦一声金属摩擦,整齐划一,向前迈进。
镇国新军……是镇国新军……
只是……镇国新军怎么会在这里?
没有人继续追下去了。
因为叶春秋已经赶到了镇国新军的阵前,朱载垚的滔滔大哭声声震如雷,铿锵的金属摩擦声,犹如伴奏的交响曲。
一百个镇国新军,整齐划一,手中的钢矛纹丝不动,迎着夜风,稳若磐石一般,横在了焦芳党羽们的面前。
此时此刻,所有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叶春秋不得不小心地哄着朱载垚,劫后余生,依然有些心有余悸,幸赖自己冲杀而出时,用身体护住了朱载垚的全身,仔细检查了一番,叶春秋松了口气,虽然受到了惊吓,可是至少……朱载垚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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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九章:付出代价(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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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 qu 】”
焦芳的脸色铁青,面无血色。
方才的得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直是个很自信的人,可是现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一下子失去了信心。
怎么会如此?明明在不久之前,他是智珠在握,明明一切都安排得那般细致紧密,明明他和他的族人就将要安全离开了,可是现在……
在这浓夜之中,焦芳感受到了切身的寒意。
而在此时,他的党羽们则皆是不安地左右张望,越发的惊慌失措。
叶春秋已是长剑斜指,厉声道:“诸生听令。”
身后的钢铁洪流没有发出声音,只有呼吸时,从口中喷吐出一口口的白气。
叶春秋继续道:“这些尽都是反贼和倭寇,来人,斩杀殆尽,不要留一个活口。”
依然没有人回应,可是整齐的步伐响起。
哗啦……哗啦……咔……
铁靴踩地声,金属的摩擦声,粗重的呼吸声,宛如交响曲奏起,这一字排开的钢铁堡垒开始向前移动,他们速度并不快,步伐稳健,虽是身穿重甲,却如履平地。
长长的钢矛,斜着朝向天际,那矛尖的锋利,在这月下,幽光隐现。
叶春秋的眼中,只剩下了杀意,今夜……这些人都要死,叶春秋不打算留一个活口,所以当他一句斩杀殆尽的时候,已是决心痛下杀手了。
想和倭人勾结,出卖大明,想把他当做礼物般交给倭人泄愤,想将太子作为筹码吗?那么……今日焦芳和这些为虎作伥之人,就要付出代价。
而在镇国新军对面的焦芳,心已乱了,他彻彻底底地感受到无路可走,没有了船,若是走陆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现在,镇国新军就横在了他们的面前,这时候是想走陆路也不可得了。
输了吗?
看着那钢铁的堡垒缓缓移动而来,黑夜之中,宛如死神,他还是咬了咬牙,厉声喝道:“我们人多,对方人少,杀过去,擒住叶春秋,夺回太子。”
他的党羽之中,有倭人,有佛郎机人,有他的族人,还有不少的武士。
这六七百人,此刻也已发起了狠来。
零零散散的数十个铳手啪啪地开始射击。
鸟铳射出,旋即对面火花四溅。
若是近距离射击,或许还有可能射穿板甲,可是这镇国新军的板甲乃是合金缔造,拥有极好的强度,更不必说,这些人射击起来全无章法,如此远的距离便开始乱射,结果可想而知。
咔……咔……咔……
镇国新军依然在前进,他们没有任何地慌乱,没有一丁点的迟疑。
一群倭人已提着刀,在夜空中低吼,这些人生性就是战士,此时到了穷途末路,心知再不解决眼前的麻烦,反应过来的城中明军就会倾巢而出,接下来他们将陷入数万乃至十万的军马包围之中。
他们已发了狠劲,为首的一人,乃是筱田三郎,他龇牙,露出那乌黑的牙齿,这是绝大多数倭寇的象征,此时他高高举起了武士刀,振臂一呼:“杀!”
两百余倭寇,一齐振奋,犹如潮水一般,朝着镇国新军杀去。
其余的余党见有人打头,都是精神一震,亦是如疯了一般冲杀。
倭寇的凶名传扬在外,绝不只是虚的,而是在于,这些凶残的倭人纵横大洋,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死士,此时举刀冲杀而来,一个个发出厉吼,气势如虹,若是遇到寻常的大明官兵,单单这拼命的架势,就足以使人闻风丧胆了。
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这句话用在倭人与大明官军的身上,实是最好的写照。
此时此刻,一股洪流,已是朝着那钢铁堡垒冲撞而去,海上的倭寇往往不尽然是倭人,可是一旦交战,往往倭人冲杀在最前,而一旦如此,便能使其他人勇气倍增,一齐掩杀。
倭人的战术十分简单,可是这种战法简单的同时却又极为有效,他们犹如蝗虫,所到之处,望风披靡、势如破竹。
那筱田三郎冲杀在最前,能成为倭人的首领,自有过人之处,他的眼中,镇国新军诸生已经越来越近,只是……他看不见他们的luo露在外的身体,浑身上下,竟都是板甲包裹,护手、护膝、护肩、护心、护腿、护胸、便连靴,竟也散发着钢铁的幽光,只有那一双双露出来的眼睛,那眼睛……竟令筱田三郎有些迟疑了。
他曾经屡屡侵犯大明的边镇,正因为如此,对于大明的官军,他实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这些人一旦遇到不要命的倭人,或许远远的还能勉强保持勇气,而一旦杀近,他便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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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章:战胜之神(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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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 qu 】
这种无以伦比的荣耀感,使他面对任何的敌人,从来都不觉得有丝毫的激动,因为……战胜之神,永远都在自己的身边。
咔咔……
蓄势待发的第一列镇国新军已经开始挺矛,旋即整齐划一地狠狠前刺。
无数锋利无比的钢矛一齐刺出,破空的声音之后,那第一个冲杀而至的筱田三郎已是扑入了敌阵。
筱田三郎惊愕地发现,当密集的钢矛刺来时,自己竟是完全无法躲避。
这是什么感觉呢,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明明他有极大的勇气,明明他纵横四海,彪悍无比,明明他的刀下不会有几个敌手,可是甫一接触,他顿时发现自己的刀法根本没有了用武之地,在这种简单而有效,整齐划一的钢铁堡垒面前,再高明的武士,竟也变得毫无用处。
猛地,他的头皮似是要炸开一般,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的生死只在一线,他想要避开,而此时,钢矛却更快。
嗤……
筱田三郎依旧穿着劫掠来的一身倭国铠甲,这种全身包裹的铠甲曾救过他很多次,可是这一次……他不幸地发现,这种防护优良的倭国铠甲在遭遇钢矛的时候,那钢矛竟如扎纸一般将他的铠甲扎穿,而后,钢矛余力未尽,直接贯穿入他的皮肉,直接自他的胸后刺出。
呃啊……
筱田三郎出生入死,自然经历过无数的凶险,他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曾想过,自己可能会被明军的流弹所伤,也曾想过,自己可能会遭遇风浪,被那风浪席卷,葬入海中,可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竟死得如此憋屈,空有一身勇力,竟是被这最朴素的阵法,只一合之力,还没有伤到对方的一根毫毛,便已被钢矛贯穿了身体,刺穿了心肺。
他头仰着,钢矛已经抽出,鲜血泊泊地自他的胸口流出,他灰白的眸子看着月色的最后一幕,这纵横海上的盖世凶寇,就这么倒下,倒在了血泊之中。
钢矛已收,旋即又是刺出。
镇国新军诸生,只是镇定,镇定得不像话,他们机械式地做着这样的动作,宛如死神,收割着一个个冲杀而来的生命。
没有人激动得爆发怒吼,百人如一人,凝结在了一起,就形成了一股死寂中的力量,他们做着最简单而重复的动作,而他们的脚下,已是尸积如山。
无数人倒下,更多人开始仓皇而逃。
兵败如山倒,勇气终有耗尽的时候,当看到面对这钢铁堡垒无能为力,甚至连与敌人同归于尽都成了奢望的时候,在这月色之下,恐惧便蔓延到了每一个人身上。
跑,要躲得远远的,离他们远一些!
于是无数人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要逃离这里,没有人敢回头,皆是丢盔弃甲,向四面八方逃散。
哨声再次响起,这是追击的口令。
镇国新军的追击,都是有章法的,五人一组,宛如形成了默契一般,各个小组之间保持着足够的间距,而后散开,每组的五人,保持着一丈内的距离,谁来断后,谁来追击,谁来负责拱卫左右两翼,各司其职;而各组之间的间距,是在三十丈内,这就保证,一旦附近的镇国新军遇到了麻烦,而附近的各组能够在短暂的时间之内进行驰援。
一组组的镇国新军犹如猛虎一般,狠狠地扎入了慌乱的羊群之中,无数的哀嚎声传出,丢盔弃甲的人原以为逃出生天,却是发现那身后追击的镇国新军竟如跗骨之蛆,总是在他们气喘吁吁,自以为逃出生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