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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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深吸一口气。
事实上,想要从紫禁城里带出人来很难,几乎可以用不可能来形容。
可也正因为如此,所有人都因此而猝不及防,根本就没有人想象过,会有人这样的胆大包天。
就如在那嘉靖皇帝在被几十个宫女造反,差点要被勒死之前,大明一百多年来,历经了这么多皇帝,谁曾会想到,那些人畜无害、唯唯诺诺的宫娥,竟有这样的胆子呢?
叶春秋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朱载垚他是见过许多次的,从前也逗弄过,这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何况自己和朱厚照,而今是兄弟相称,叶春秋现在还没有孩子,这个孩子的分量,自然在叶春秋心中是有一席之地的。现在听到这噩耗,叶春秋也是愣住,他突然咬了咬牙,冷笑道:“焦芳这狗贼,竟敢做出这样的事。”
叶春秋压下肚子里的火气,看了一眼凤驾,果然有宦官来道:“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请叶侍学去。”
叶春秋不敢怠慢,忙是上前,到了驾前,道:“臣见过母后,见过皇后娘娘。”
凤驾之中传来低低的呜咽之声,显是夏皇后的,夏皇后带着哭腔道:“而今遇此灾变,本宫与母后已是六神无主,朝野中的文武,我们娘两个一个都信不过,太子的性命危在旦夕,叶卿家……太子的性命,就一切拜托叶卿家了。”
叶春秋躬身行礼道:“是,臣定是尽心竭力。”
他回过头,看着这森然的焦家大宅,大宅里很安静,与宅外的喧闹全然不同。
几个阁臣正凑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朱厚照依然急得跺脚,刘瑾诸人也是面如土色,大气不敢出。
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这些大臣,若说处理天下大事还有几把刷子,可是遇到这等事,却全然是束手无策。
叶春秋深吸一口气,心知此时自己务必冷静,他突然大声道:“所有人都静下来。”
嘈杂的声音竟是诡异地不见了,叶春秋其实比所有人都慌乱,可是他不得不强迫自己镇定。
叶春秋这才走到了朱厚照的跟前,他得给人信心,于是他正色道:“陛下,焦芳这是狗急跳墙,可是何以他劫持了殿下,却为何不走?”
顿了顿,叶春秋继续道:“想必,是有所图谋的,只要他有所图,只要他还顾忌着焦家全族的性命,那么……他就必须得让殿下活着,既然太子殿下还活着,我们就必须设法营救。”
站在不远处的刘健,此时也稳定下心绪来,此前听到太子出了这样的事,他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昏厥过去,现在他也表现出举重若轻的样子道:“叶侍学所言甚是,焦芳如此,必有图谋,这匹夫胆大妄为,却绝不是鲁莽之辈,陛下,该请他派人出来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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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四章:决不妥协(第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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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皱眉道:“叫人去喊话。”
叶春秋却是伸出手拦住,道:“不可,现在不可服软示弱。”
叶春秋这话,却是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其实叶春秋说的有道理,主动去谈,只会让焦芳认为自己的筹码足以让大明君臣们乱了阵脚,可是话虽然不错,许多人却不敢说出这话出来,毕竟这是要承担干系的,博弈……博弈……这谁都知道,可是焦芳捏着的是当朝太子殿下,若是博弈得好,倒也罢了,问题在于,若是太子因为你的博弈而有了闪失呢,你承担得起这个干系吗?
而叶春秋此时已是顾不得许多了,他知道没人会说这些话,怕担着干系,可是他非说不可,他和宫中不是简单的君臣关系,这种话别人不能说、不敢说,自己若是不说,如何对得起与朱厚照的情分。
朱厚照凝眉,心定了一些,道:“那么……”
叶春秋正色道:“若是主动去谈,只会让焦芳更加猖狂,太子捏在他的手里,他绝不会轻易放手,无论是乞求也好,是其他方式也罢,想要将太子殿下轻易地救出来,绝不容易。”
这是叶春秋的判断,却很有道理。
只是许多人不吭声了,他们不敢附和叶春秋的意见,虽然是这样说,理也是这个理,每一个人都是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层?只是大家不方便说罢了。
倒是这时,刘健却似是下了决心,他看了叶春秋一眼,心知这小小的少年侍学,是决心担当起这个干系,反观其他人,虽然心如明镜,却大多踟蹰不语,连他自己,竟也多了几分‘世故’,不过叶春秋的言行,似乎令人有受到感染的力量,刘健正色道:“叶侍学所说的没错,若是一味妥协,只会令事态更加严重,朝廷绝不能轻易为人胁迫,当初土木堡之变,英宗被俘,尚且朝廷不为所动,何况今日。”
这话有些大逆不道,却是说出了真正的意思。
叶春秋看着朱厚照,朱厚照关心则乱,已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叶春秋道:“请陛下立即下令,神机营可在,准备随时破门而入,要传令下去,这焦家老少,统统格杀勿论,与焦芳作乱之人,统统夷族,让各卫做好攻入宅中的准备,一旦杀入,定要做到鸡犬不留。”
此时,叶春秋的身上散发出一股狠劲,他大叫一声:“各卫的指挥都来听侯差遣。”
立即有在远处混杂在人群中的诸卫指挥纷纷上前来,叶春秋看着朱厚照,朱厚照有些下不定决心,他虽然能明白叶春秋的做法没有错,可是身为人父,他狠不下心来。
叶春秋朝朱厚照行了个礼:“请陛下决断。”
朱厚照看向叶春秋,只好道:“真的……真的能成吗?朕怕……”
叶春秋毫不犹豫地道:“陛下莫忘了自己的志向,为将者,应当如何?”
当断立断!
这是叶春秋给予朱厚照的答案。
朱厚照深吸了一口气,此时此刻仿佛也已下了决心,而后像是用足了劲,厉声道:“诸卫听令,准备破宅。”
一声令下,用不了多久,便有无数的火铳声响起,那焦家的大门,立即被无数的铅弹射穿,想必在门后,有人专门听外头的动静,于是立即便传出了一阵哀嚎声,一批禁卫抬了圆木来,开始撞门。
咚……咚……咚……
那大门已是摇摇欲坠,四处传出此起彼伏的口令:“陛下有旨,破门而入,鸡犬不留!”
这黑夜之中,口令声此起彼伏的回荡:“陛下有旨……格杀勿论。”
无数早已准备的禁卫,已是提了刀剑,随时等着破门之后,蜂拥杀将进去。
朱厚照紧张地看着大门,整个人都在颤抖。
叶春秋也是盯着那欲坠的大门,他背着手,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是他的全身,已被冷汗浸透。
这是在赌,赌焦芳还没有疯,赌焦芳这个老狐狸还想要苟活下去。
他抿着嘴,依然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
而在这时,门后突然传出胆战心惊的声音:“不……不要冲动,我……我奉我家主之命,要觐见陛下,有事……有事……”
所有人突然都紧绷住了自己身子,不再有动作了。
朱厚照眯着眼,面露喜色。
叶春秋却是不由松了口气。
刘瑾在身后扯着嗓子道:“放他出来,且看他要说什么。”
门前的禁卫退下,那扇门却是应声而开,一个中旬的汉子出现在门内,他战战兢兢地看到,就在一丈之外,无数根火铳已对准了他,左右两侧,是乌压压的禁卫,穷尽了目光,也看不到尽头,宅外早已亮如白昼,无数的火把和灯笼散发着光线,将他的脸照得雪亮。
有人认出了他,在朱厚照耳边咬着耳朵:“陛下,这是焦芳的次子焦致中。”
朱厚照没有做声,只是冷冷地看着焦致中。
反是那焦致中惶恐不安地走出来,门前乌压压的禁卫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他到了朱厚照和叶春秋诸臣门前,拜倒在地道:“我……我……我代家父来传一句话,若是……若是……若是陛下还顾念太子殿下的性命,需答应家父几个条件不可……”
朱厚照凝神在听。
一旁的叶春秋却是道:“太子殿下可安好吗?”
“我……我……”焦致中是认得叶春秋的,他期期艾艾地道:“暂时无虞,方才他还饿了,家父让人喂了米粥吃,现在已经熟睡,可若……若是陛下要强攻进去,这可就不一定了。家父是知晓厉害的,他只想大家各自有个周全,可若是逼得急了,后果就未知了。”
他渐渐说着,看到朱厚照惨白的面孔,渐渐也就大起了胆子,一开始以为拿捏住了太子,朝廷会投鼠忌器,万万料不到人家动真格的,这才让焦家服了一些软,现在见此,焦致中也就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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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五章:完璧归赵(第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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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冷冷地怒视着焦致中。
倒是叶春秋道:“令尊要朝廷答应什么条件?”
“保障焦家阖族的安全,恭送我们远赴倭国。”
远赴倭国?
这倒是很好理解,自叶春秋击杀了那倭国亲王之后,那倭国与大明已经没有了任何斡旋的余地,可谓是不共戴天,这个时候,内阁大学士举家投靠,焦芳还可以为自己的族人获得一个栖息之地,就算倭国不予以优待,想必也不会轻易杀戮焦家人的,当然,焦芳因为对大明极为了解,甚至可能会得到倭人的重用。
焦芳到了这个地步,显然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离这京师越远越好,他很清楚,墙倒众人推之下,他的罪状随着时间推移,只会越来越多,到了最后,一个诛族甚至是凌迟都是跑不掉的。
既然如此,那就跑,他在宫中应当结交了许多人,也拿住了许多人的把柄,利用这些人做下了这些事,再许诺到时可带他们离开,甚至可以过上优渥的生活,这些人若是不听,留在京师就是死,自然愿意跟着焦芳拼一拼了。
焦芳不是寻常人,他早年的事迹,就足以说明此人不择手段,尤其是为了活命,什么都干得出来。
可是,当大家知道此人真正面目的时候已经迟了。
叶春秋见焦致中还有话说,便道:“还有什么?”
焦致中道:“还有一条,太子殿下的性命至关重要,只是这接下来的一路上可能会很艰辛,家父也不想太子殿下有什么意外,所以……陛下大可以让一人替换太子。”
朱厚照一下子仿佛看到了希望,迫切地道:“替换?那就让刘伴伴去好了。”
身后的刘瑾打了个冷颤,他可不想被替换,当初他和焦芳确实相交莫逆,可是焦芳垮台,落井下石的人里可没少刘瑾,这若是去了,是真真的九死一生啊。
焦致中却是勉强地扯出了一抹笑意,而后恨恨地看了一眼叶春秋,道:“家父的意思是,可以让叶侍学换下太子殿下。”
朱厚照闻言一惊,他心知叶春秋和焦芳之间的仇隙,用叶春秋换下太子,这不等于是……
他摇了摇头,冷笑道:“这一定是你们的诡计,哼,你以为朕会相信吗?”
叶春秋在听到替换的时候,就已一下子明白了,焦芳的目标是自己,他不但要跑,而且还要报这一箭之仇。
一旦叶春秋走入了焦家,焦芳未必肯守信放了太子,更何况,一旦挟持了自己,等他们当真跑了,会肯放过自己吗?
这几乎形同于是送死。
叶春秋却是平淡地看着焦致中道:“焦公会守信吗?”
焦致中冷冷一笑,不以为然地道:“这个,可就不得而知了。”
叶春秋突然道:“好,我答应你。”
“什么……”朱厚照愣了一下,道:“你就算进了焦家,他们也未必肯放了垚儿。这老狗言而无信……”
叶春秋却是微微一笑,朝朱厚照作揖行礼道:“他会放的,若是不放,就说明此人全然不守信用,那么陛下就不必在乎臣弟和太子殿下的安全了,尽管下令杀戮就是。”
叶春秋的逻辑很简单易懂。
自己进去,若是不放太子出来,焦芳就不可信,一个不可信的人,无论他劫持了谁,这太子和叶春秋都可能活不了,所以明军就不必再有顾忌,直接杀进去,将所有人都统统杀个干净。
而若是焦芳放了太子,拿捏住了叶春秋,至少说明他们还可信,那么朝廷为了叶春秋的安危,可以相信他们一次,安全送他们出关。
朱厚照咬着唇,显得犹豫不决。
叶春秋却已是对焦致中道:“你回去禀告焦公,半个时辰之后,我会进去,但愿焦公言而有信,否则叶某人和你们全家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焦致中点点头,又匆匆地进入了焦府里。
朱厚照禁不住攥着拳头对叶春秋道:“叶春秋,你……”
还没等朱厚照说完话,叶春秋不予理会,正色道:“来人,叫人去镇国新军大营一趟,让人将我的衣物拿来,既是要随焦家人出一趟关,少不得要带一些御寒的衣物。”
有人听了,忙是飞马去了。
叶春秋回头,见朱厚照和刘健等人看着自己,皆是面露难色,叶春秋反而笑了,道:“那焦芳若是果真守信,就请陛下和诸公们为了下官的安全,切莫逼焦家人过甚……”
“春秋……”朱厚照嚅嗫着,说不出话来,过了半响,突然暴跳如雷地道:“朕要将焦芳满门碎尸万段。”
刘健等人只是唉声叹息,谢迁摇摇头道:“贤侄……”
谢迁是从来不在公开场合叫叶春秋为贤侄的,现在却也顾不得许多了,苦涩地道:“贤侄啊,你都要成婚了。”
叶春秋只是以一抹微笑回应,没有再多说什么,很快,就有快马送来一个包袱,叶春秋寻了就近的一个民房,换衣之后,方才走出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叶春秋徐徐步入了焦家,焦家的大门早已残破不堪,他走进去,通过了幽深的门径,绕过了影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