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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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哭着依然在大喊:“中了,中了啊,绣娘啊,你在天有灵看一看吧,为夫……为夫终于可以……可以……”
笑中带泪,泪中带笑。
叶景终于恢复了神智,孙琦一把握住他的手,这一对姻亲各自握住手,激动的继续看榜。
还有春秋,还有叶春秋。
虽然颇有把握,可是毕竟没有他的名字。
叶景深吸一口气,焦灼的等待。
第二张榜放出,依然没有。
第三张榜,仍然没有。
第四张……
叶景的额上,已是渗出冷汗,一科的进士只有这么多,四张榜下来,几乎所有的进士都囊括其中,若是……若是……
他开始紧张的颤抖,总不能自己高中,儿子却落榜吧,他学问这样好,堂堂的浙江乡试解元,一旦落榜,不知要被人怎样嘲笑和奚落,毕竟……人都是现实的,谁也堵不住人家背后的悠悠之口。
孙琦也紧张无比,既为叶春秋,也为自己,为了同济堂,他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里,而这时,最后一张榜单放出,这一张榜上和从前照例只有三个名字。
名列第三,戴大宾,此人……叶景似乎有些记忆,据说是从福建莆田的举人,据说也是神童,在福建的考生中名声很大,三岁就学背诗文,五岁就能吟诗作文,尤善联诗作对,而且和叶春秋一样,也是少年英才,现在不过十九岁,被誉为是时下的福建神童。
连他居然也只是名列第三吗?
至于第二名,叫张昌,此人倒是没有什么印象,料想是不知从哪里杀出来的黑马。
他抬眸,赫然看到第一的位置用的是朱笔所书——叶春秋。
是叶春秋……
叶景眼睛都直了,果真是叶春秋啊。
一边的孙琦已经开始扯叶景的袖摆,孙琦激动的道:“姐夫,姐夫,是春秋,是春秋,春秋高中南榜第一,名列第一啊,这是会元,叶春秋连中二元了,没有错,就是春秋……”
叶景眼前一花,差点要晕厥过去。
此时榜下已有无数人在大叫:“叶春秋父子一道中榜了,父子双进士,叶解元现在是叶会元,天哪,这是哪里来的造化,祖坟只怕冒了青烟。”
父子进士倒是有不少,可是似这样父子同榜登科的事却是罕见,更何况做儿子的居然高中了会元,会元啊……这比之此前的解元,更不知身价增长了多少倍,这几乎是一脚跨进了二甲进士的队伍,到了殿试,即便得不到状元、榜眼、探花,那也足以名列二甲,直入翰林,成为庶吉士,更不必说,这个名次,足以参加殿试,高中状元,也并非完全没有机会,一旦如此,便是几百年都难出一个的******。
无数人在吼:“得去报喜,去国子学,我知道他住在哪里。”
人潮涌动,却将作为正主的叶春秋冲的差点儿散了架,我去……
……………………………………
叶春秋怀着兴奋又激动的心情道:“终于中了,这一路艰辛不容易呀,其实老虎码字也很不容易呀,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能订阅请订阅,有票希望投票,我叶春秋在此为老虎拜谢!”
第三百五十三章:门当户对(第十更)
叶春秋方才还在震惊之中,他知道,自己终于越过了这个龙门,也终于一举成名天下知,而且已经以十分夸张的姿势,成为了这个时代最幸运的人。
还来不及庆祝,那些口里喊着去国子学给会元公报喜的声音把自己冲的打了个趔趄,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心里说要不要这样夸张,我特么的就在这里好吗。
他连是低下头,照这个姿态,若是被人认出来,一旦人太多,反而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群体踩踏是很可怕的事。
…………………………
王府。
今儿王华没有去当值,特意的留在这里,放榜在即,那个门生和未来的女婿能不能高中,就看今日了。
王华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等榜的机会了,一次是自己高中,另一次是自己的儿子王守仁放榜那一日,至于其他两个儿子,却连乡试都中不了,让他甚是失望,不过今日,他重温了这种感觉,这种希望中带着焦虑,坐卧不安的感觉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来回的走动,小厅里,王静初也是有些不安的并膝坐着,那叶春秋喊了句泰山大人,在这个时代就等于是彻底将自己和叶春秋的命运联在了一起,虽未成亲,可是王静初已将自己当做了叶家未过门的新妇,夫唱妇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她自幼就耳熟能详的事,此时此刻,教她心情如何平复?
王夫人则是陪坐一旁,握住王静初的手。
除了一家三口,却还有一个人侧坐一边,此人是王华的弟妹,余姚王家的二夫人,二夫人刘氏是专程赶来的,自叶春秋和王静初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免就让余姚老宅那儿的亲戚们听到了,别人不敢管王华的家事,唯独二夫人的丈夫乃是王华的亲兄弟,一母同胞,在家人的怂恿下,他急急赶了来,还没有落脚呢,听说在等什么放榜,她心里想,那个姓叶的不就是参加了春闱吗?大房这一家子,都在等那叶春秋的音讯啊。
如此一来,反而将她冷落了,她脸色更不看,便想起自己的职责:“我说咱们余姚王家也是一等一的名门,而今大兄只有一个女儿,这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瞧瞧咱们静初,知书达理,生的又是如芙蓉出水,啧啧,多少勋贵和高官子弟多攀附不上的,南京的户部侍郎的那个儿子,上次就有意提亲,还有……魏国公也有意与咱们王家结为秦晋之好,还有英国公的那个孙儿,也是乖巧懂事的,人家现在可了不得呢,小小年纪,就蒙受陛下宠爱,在锦衣卫里任了要职……”
刘氏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呀……叶春秋?那个什么什么……解元算什么,在咱们这样的家世面前,真真是萤火之虫,终究还只是个举人而已,他们家的家世,我来时是打听了的,奉化的叶家,离着咱们王家可不远,呵……乡下的小地主罢了,家里只有几百亩地,这倒也罢了,家里除了叶春秋和他爹,就没几个有功名的,满打满算,就是两个举人,好吧,就算他们中了一个进士来,又算的了什么?比得了魏国公,比得了英国公,比得了周家?哎,大兄真是糊涂了啊,我说嫂子,他可以糊涂,你却不能糊涂,咱们王家还要脸呢,余姚那儿都炸开锅了,起初都以为将来咱们静初莫说是嫁给国公的府邸,便是嫁给王爷,那也足够了,谁晓得居然是个举人,再大的举人,他不还是举人吗?就算中了进士,出来也只是个七品芝麻官,咱们王家看门的,在别人眼里也不只是七品呢?”
王华没工夫理她,晓得她是长舌妇,毕竟是个满腹经纶之人,也懒得和妇人一般见识,所以一句话没有吭声。
王夫人性子温和,素来不好和人作口舌之斗的,也是嗫嚅着想说两句,偏偏又不好出口。
唯有王静初有些恼,想要辩解几句,偏偏她是小辈,不敢在婶婶面前放肆,便扯扯母亲的衣袖,王夫人明白女儿的心意,便不禁道:“噢,这个春秋,人品很好。”
不说还好,一说刘氏就怒了:“人品?人品有什么用,家里的车夫,那个王二蛋子你还晓得吧,他也人品好,一句话崩不出个屁来,他娘病了,他哭着给太爷下跪,求太爷帮着救治呢,那个……那个叫什么春秋的,人品能有王二蛋子强?哎……你也莫说我势利,你们现在人都在南京,倒也罢了,毕竟眼不见为净,可是我和老二,却都得在老家住着呢,乡里人言可畏,哪一个不是背后在笑话的,这亲事呢,终究讲一个门当户对,若是门不当户不对,有个什么用?难道将静初嫁去,跟着挨穷吗?又或者……咱们还得接济着他们爷俩,这难道还是要寻个上门女婿来?呀,这倒是好了,你们大房又不缺儿子,还要养个儿子不成。”
这句话有些过份了,王华怒了,厉声道:“好了,休要再说了。”
王华在家素来性子好,刘氏也晓得这个大兄好说话,所以并不怕,心里想着这门亲事继续下去,那可不得了,不晓得多少人笑话,回去都不知如何作人才好,便大起胆子:“我哪里想说,这不是迫不得已吗?好端端的一个女儿,这么多好人家不嫁,偏偏嫁个这样的,那叶家可不叫宁波叶家,也不是奉化叶家,只是个河西叶家而已,这是什么?这就是小门小户,说实在的,就算是六礼,将他们河西叶家的田产都卖了,怕也凑不起,你是不晓得,同样是余姚的张家你是晓得吧,在我们王家面前什么都不是,他家女儿嫁的是成州侯,人家那六礼,足足是十几个大车,单单绸缎,就是三百多匹,这是什么手笔,将来若当真是下嫁给了姓叶的小子,他一个女人上门讨亲,拉着一头毛驴,背着几匹松江布,难道不丢人吗?”
第三百五十四章:孩儿来报喜(第一更)
王华忍不住对这个弟媳吹胡子瞪眼,很想骂他一句长舌妇,偏偏说不出口,这辈子没骂过人啊。
而刘氏口里的话显然还说得意犹未尽,继续口沫横飞道:“大兄说我狗眼看人低也好,说我眼里只有钱也罢,可理就是这个理,说一千道一万,就算是把那姓叶的夸出一朵花来,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
王夫人也有点不自在了,显得很是尴尬。
只有王静初不断的拉着王夫人的袖子,王夫人老半天才道:“也没什么丢人的,他学问好,说不准……说不准……”
“那有个什么用!”刘氏不依不饶,也是火了:“说什么他也是小门小户,他母亲的事我也知道,是封了诰命没错,且不说是六品,就说他母亲是和他爹私奔的,这就足够惹人笑话了。何况,六品诰命算什么,大嫂还是二品诰命呢,对不上门就是对不上门,我看哪,这个婚事得推拒了,说不成就不成,不过咱们王家是体面人家,就算要拒婚,也不能咱们来,得他自己说,大兄大嫂抹不下这个面子,我就来和他说,无非就是唱歌红脸而已,让他自个儿有自知之明,自己主动来把婚事退了,如此,既成全了他自己,也免得坏了咱们静初的名节。”
王静初忍不住了,俏脸一冷:“我不退,为何要退,我……我……”
刘氏气急了:“你就这样相中了他,他有什么好?”
王静初有话不好说出口,只是红着脸,红唇哆嗦的有点不知所以然,最后她咬咬银牙:“我就相中了他,反正是不退的,我第一眼就相中了他,见他拿刀架在我身上,便觉得他不是寻常人,见他救了我父亲我便感激他……自他来这里读书,每日在书阁中认真看书的样子,我便喜欢他,自他要提亲,我便决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这番话说出来,何止是刘氏,连王华也吓了一跳,王夫人觉得说这样的话不妥,忙是咳嗽。
便见这时,王静初已是泪眼婆娑,咬着唇,似乎也发了狠劲:“婶婶这些话,太诛心了,他再不好,我既已有了决心,即便他永世不高中,跟着他吃苦,我也认了,我命里就注定如此,今后谁再劝也不听,你说我没有廉耻吧,就当是没有廉耻好了……我……我不准你骂他。”
刘氏恼羞成怒,便加大了音量:“这是什么话,倒像是我害你,你年纪这么小,懂个什么,哎呀,快别说这些话了,咱们是余姚王家啊,余姚王家的大家闺秀,怎可说这样的话,静初……枉我这样心疼你,你……”刘氏说着,便啪嗒啪嗒的落泪:“这不是为了你好,你看那姓叶的,什么都不是,咱们是余姚王家啊……”
正说着,门子却是匆匆来报:“老爷,叶春秋……叶公子来了。”
叶春秋来了……
王华精神一震,又觉得有些紧张,自己可是派了人去看榜的,为何看榜的人没有回来,叶春秋反而先到了。
“快,快叫进来。”
那刘氏听了,也打起了精神,禁不住道:“好啊,来的好,正要见识见识,我倒看他有多厚的脸皮,非要娶静初不可,哼……看他会不会自惭形秽,他若真为静初好,就该断了这门亲。”
王静初想求她不要胡说,可是听到外头匆匆的脚步声,心脏便如小鹿一般的乱窜,这些话只好生生的吞回肚子里。
王夫人则是紧张的捻着佛珠,不断低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但愿是喜鹊上枝头……但愿……”
这时,却见一个少年急急的赶来。
他穿着一件浆洗的干净的儒衫,头上顶着的纶巾因为走的太急,所以有些歪斜。好在他剑眉明眸,显得英气十足,这才不显得滑稽。
刘氏一看他,心里便禁不住低声骂了一句穷酸,瞧瞧他浑身上下,总共的身家怕也没有三两银子,这样一套衣服,大抵还没有王家的奴仆体面。
可是王华和王夫人还有王静初见了他,都不禁露出惊喜。
叶春秋看到了恩师,又看到了王静初,见他们关切自己的样子,心中一喜,而后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拜倒在地,道:“小婿拜见泰山大人。”
王华连连点头。
一旁的刘氏坐不住了,不由道:“什么小婿,还没过门呢,八字没一撇,这是什么话,传出去让人笑话。”
叶春秋已起身,正待要报喜呢,却被这六十打算了自己的话,他见这个妇人气势汹汹的看着自己,有点儿莫名其妙,不过看着,倒像是王家的家人,他不敢造次,忙是朝刘氏作揖:“小生叶春秋……”
刘氏便趾高气昂的道:“叶举人……”故意将这叶举人三个字拉的老长,方才继续道:“咱们可是无亲无故的,你可莫要叫的这样亲热,噢,你来做什么?”
叶春秋看了王夫人和王静初的样子,王夫人朝他很无奈的笑笑,王静初想起方才‘过激’的话,这时当着叶春秋的面,俏脸早就红透了,心里又是羞怯又有些急,不知如何是好。
刘氏继续道:“你是举人,我可高攀不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