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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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如何,大家都说你很有才,嗯,你确实很有才,可是我特么的现在是监考官,你却是考生,小子,现在落在我手里了吧,今儿就盯着你,我邓健哪里都不去,让你难受难受。
邓健是个一根筋的人,打定了主意的事,就绝不撒手,于是负着手,自然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叶春秋,要用眼神看着叶春秋发毛,看的他紧张,看的他浑身不自在。
叶春秋觉得奇怪,这位邓御史是怎么了,是觉得自己作弊?好吧,应当不至于,就算大家也算是认识,可也不必这样‘热情’过份吧。
其实时至今日,叶春秋都不知道,自己把邓健坑苦了。
若不是在考场上,叶春秋早就上前去行礼作揖,问一下邓御史所为何事了。可惜是在考场,他不能问,便默默的坐着,作打盹的样子,开始在光脑中搜寻《孟子。公孙丑》的八股文。
叶春秋这样坐着,却让邓健心花怒放,这小子果然紧张了,果然难受了,果然心里发毛了,你看,他坐着不动,眼睛都睁不开来,反观其他的考生,现在都已经开始在搜肠刮肚的琢磨着如何做题,可是你看他的样子,分明是一副想要平复心态的样子,这个叶春秋,平时大家都说他厉害,说他如何如何,现在看来,也不怎么样嘛,心理素质太差,很好,继续死死盯着他,哼哼,怎么着,也要报当初一箭之仇,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做诗作半截,坑了我多少血汗钱。
想到血汗钱三字,邓健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难受,卧槽,我特么的是穷清流啊。
心里越想越怒,瞪叶春秋的眼睛也就更加咄咄逼人,情绪都酝酿出来了,就是要坑你,你能把我怎么样,我是监考官,你是考生,哇哈哈!
叶春秋依然瞑目,其实这个考题虽然刁钻,不过正因为刁钻,到了明末和此后的清代,因为四平八稳的考题出无可出,反而是历届科举,这样的怪题反而出的多,只需搜索,便有五百余篇这样的八股。
叶春秋信心更足,这五百多篇八股,可都是范文般的经典名篇,能收录进后世资料之中的,哪一篇拿出来,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是经过千锤百炼,极具收藏价值的。
而叶春秋要做的,就是从这五百多篇最优质的文章中选出最好的一篇,即所谓的优中选优,现在的叶春秋,对于八股文已经有了很深的了解,虽然作不出优良的八股,却完全有八股的鉴赏能力,反而这个考题是考三天,所以叶春秋并不急,而是好整以暇的一篇篇的阅览,寻找最合自己心意的一篇。
转眼之间,日头已经冉冉升起,天色微亮,邓健负手站着不动,见叶春秋还是没有动静,像是老僧坐定一样,又见有人开始提笔做草稿答题了,心里便想笑。
第三百四十六章:自取其辱(第三更)
邓健在心里冷哼……
这个小子,看来是承受不住压力了,哼哼,我只需一个眼神,就可以杀死他,果然还是太年轻,当初你是怎样坑我的,而今,我要坑回来。
他一定是不好意思看我,不敢面对我,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却还在这里故弄玄虚,真是可笑,哼!
邓健心中正在暗爽的时候……
突然,叶春秋睁开了眼睛,那眼眸之中,闪烁的却是成竹在胸之色,于是他站起来,开始研磨,接着铺开试纸来……
邓健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这个小子要做什么?
每一份试卷,都有三份,一份是填写了考生名字并且已经糊名的正式考卷,另外两份则是给学生做草稿的卷子。
一般情况下,考试的第一天,甚至是第二天,绝大多数考生都是将正式的考卷收起,专心在草稿上试着做题,毕竟机会只有一次,没有人会愚蠢到轻易用这正式的考卷第一天去做题。
可是叶春秋铺开的确实是正式的试纸,在会试,是没有人犯这样致命错误的,毕竟能参加会试的人,大多都是身经百战,从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一路走来,考场的规矩怎会不懂。
除非……这人当真已经打好了腹稿,是个天才。
又或者……这人狂妄自大,不自量力。
邓健心里想骂,这个蠢货,你以为你是谁,哼,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收场!
而这时,叶春秋已经蘸墨,接着开始下笔。
笔尖很轻松地开始破题。
这就破题了?
邓健不得不跨前一步,盯着这试卷,破题已出:‘合时以行仁,大贤抚今而有感焉!’
呼……
邓健脸色震惊。
竟是这样的破题,破题与题意相合,且精辟无比,竟又与四书五经的中心思想完全契合。
单单这破题,足够用精彩来形容。
邓健不禁无语,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了,而叶春秋提笔如飞,笔走龙蛇,很快承题便出,他显得极为认真,每一个字,都是小心翼翼,透着灵气,又带着浑厚苍劲。
邓健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这个家伙……
他突然感觉自己显得很可笑,因为人家压根就没有在乎他,从一开始,自己还当他怕了、紧张了,谁晓得人家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打腹稿。
再站在这里,使他有一种自取其辱的感觉,于是他只好拂袖而去。
口有些干,他去明伦堂喝了口茶水,便见明伦堂上的何茂正在与身边的幕友姚政闲谈,这姚政邓健也是认识不久,据说是京师里的举人,此番何茂要南下主持会试,他便成了何茂的入幕之宾,大抵是因为此人和何茂是同乡的关系。、
这时听姚政笑吟吟的道:“何公,此次会试,若是不出意料,叶春秋只怕又要得第一了,方才见他小小年纪,实在是了不得啊,这样年纪的解元,尤其是出自浙江,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说起这个叶春秋,何茂便不由地来了谈性,不管怎么说,这个家伙是自己点出来的案首,更不用说,这还是‘顶着’刘瑾压力选出来的,正因为叶春秋才成就了他的美名,使他获得了内阁诸公地赏识,而今平步青云,倒是多亏了这个小子,他捋须笑道:“却也未必,高中是十拿九稳,至于这名列第一,希望也很大,到时拭目以待。”
一听到这句话,邓健气的差点吐血,偏偏做声不得,他想到叶春秋的破题,心里不禁想,或许……这小子还真有很大的机会,于是便不禁郁郁寡欢起来,人比人气死人啊,想当初,自己也曾春风得意的,而今呢……
还有,自己的大宗师谢公对这小子越来越赞不绝口,还有那黄信,据说因为沾着叶春秋的缘故,似乎有高升的迹象了,今岁的功考,直接就评了个优异,现在都察院里都有传闻,说是明岁可能要升任到翰林里去,而自己呢,一事无成,虽然御史清贵,却是一丁点大用的迹象都没有,谢公倒是肯袒护自己,可这又如何,终究还是没有把自己调去北京。
他失魂落魄的坐着,大有一副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郁闷的不行。
这时那姚政道:“大人,不妨学生去看看叶春秋答题,且看看他做题了没有。”
何茂却是摇摇头:“不必,老夫与他关系匪浅,还是避嫌为好。”
哼!邓健心里冷笑,却也只好无语,人家是万千人瞩目,人人爱着,自个儿反而遭遇了冷落,好吧,浑浑噩噩的办完这个差吧,打了个盹,便打起精神,跑去巡视一圈。冷不防在转角处撞了个巡防的武官满怀,这武官便咧嘴笑:“噢,噢,大人,得罪,得罪了。”
邓健气不打一处来,看到是个武夫,更觉得有气,直接道:“瞎了眼吗?”
这武官脸色变了,禁不住道:“我见你是清贵人,你撞了我,我方才好声好气,你何故口出恶言,真是撞鬼了,这世上怎有你这样的人,比倭寇还可恨。”
邓健无语,便恼羞成怒:“你是何人,哪个营的?”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五军营左哨官钱谦是也。”钱谦最近也是恼火,看到任何一个官都觉得可恨,现在却遇到个蛮不讲理的,便也不顾这么多了,大爷我送了这么多钱出去,瞧你样子,不过是个七品小官而已,还怕了你?
一听到钱谦,邓健禁不住打量他,不由道:“你是那个宁波立功的钱谦,似乎我们在杭州见过。”
钱谦也认出了他来,身躯一震,这下真撞鬼了,居然是个御史,便道:“啊,原来是御史大人。”
双方大眼瞪小眼,似乎对对方都有所忌惮,邓健是御史,而钱谦好歹刚刚立了大功,平倭之功啊,正热乎呢。
然后邓健索性转身便走,懒得理会。
钱谦呢,也不再露出好脸色,瞪他一眼,也转身背道而驰。
御史有什么了不起的,哼!
第三百四十七章:这是什么鬼?(第四更)
只消半个时辰,叶春秋已经做完了题,与其他人相比,他显得清闲了许多,这篇答题,是他从后世五百多篇精挑细选的八股文中选出来的,之所以选择这篇,是因为这篇最是四平八稳,至少这样的文法,绝不落榜之虞,至于能否力争上游,就要看运气了。
写过之后,检查了一遍,叶春秋便搁了笔,然后开始落座沉思。
考试的态度其实也很重要,既然是白日,就尽量不要趴着睡觉为好,毕竟给考官的印象不好看,所以叶春秋只能干坐着,心里反而惦记着老爹,这若是不中,只怕……
不过这样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因为这全凭父亲自己的努力,他这些日子日夜苦读,再加上自己给他的八股文章,长进了不少,但愿……能高中吧。
心里胡思乱想着,不免困意袭来,便索性开了光脑,寻找一些有趣的资料去看。
到了傍晚时分,春雨绵绵而来,春闱最怕遇到的就是下雨,一下雨,南京便四处透着潮湿,许多做卷的人,墨水沾在试纸上,都不免有些发糊,于是考棚里便传出许多抱怨的声音,以至于监考官们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大喊肃静。
何茂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好,又教人多放了几张做草稿的试纸,这抱怨声才平息下去。
考棚是一面大开的,因而不免也有雨水洒落进来,看着这昏暗的天色之中,那空中的银线飘飘洒洒,叶春秋忙是将自己的试卷藏在里头的卧铺里,而今天色晚了,正好不必装模作样,索性回到卧铺里去睡,这儿的伙食还算好,贡院不敢克扣考生的餐饮,这是叶春秋感觉最舒服自在的一次考试。
耳边听着外间春雨沙沙的声音,偶尔,会有几个提着灯笼冒雨的监考官吏走过,那朦胧的光影使人产生困意,自是趁着此刻,赶紧睡去。
次日一早起来,便发现春雨依旧绵绵,带着泥土的腥气,却给人一种很舒服惬意的感觉,不过其他的考生就惨了,靠案就在临门洞的位置,方便考官们监督,所以这个时候,案头上已是湿漉漉的一片,作不了题,只能干瞪着。
叶春秋便又担心老爹起来,不知他现在如何,这春雨就像是下个不完一样,理应耽误了他答题吧。
胥吏们已送来了清早的餐点,叶春秋没法儿洗漱,只好将就着吃了一些,振奋了精神,便又在考案后一本正经的坐着。
连续过了几日,等到放了第二题、第三题,这对叶春秋几乎都没有难度,只是这时候,他身子开始有些有了一股馊味,都怪这雨啊,天气潮湿,以至于身子都有些瘙痒了,自己头发又长,虽是挽了发髻,这样潮湿的天气,叶春秋很怀疑自己已经长了虱子了。
日子开始难熬了,叶春秋很不得把衣服全部剥下来,接着便开始阖目算时间,堐到傍晚时分是最幸福的时刻,赶紧往被窝里一钻,一觉醒来,五六个时辰便可过去。
如此到了第九天,居然天气放晴,叶春秋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喜悦,等到梆子声响起,监考官开始收卷,叶春秋长长松了口气,这样的考试,他是一次都不想继续了,所以心里不免默默祝祷,但愿这一次能中,即便三甲也成,否则三年后再来考,不如找块豆腐撞了,死了干净。
收了卷,大家便从考棚里出来,这一次考试比此前严厉许多,不可喧哗,也不能呼朋唤友,大家默默的去了明伦堂,和考官告别,轮到叶春秋的时候,叶春秋朝何茂深深一礼,何茂自是一脸欣赏的看他,坐在他身旁的幕友姚政则是笑道:“好一个少年俊杰。”众官都笑,叶春秋显得有些尴尬,灰溜溜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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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的紫禁城里。
朱厚照焦灼地在暖阁里团团地转着,今儿就是会试,他对会试尤其关注,不过出人意料的事,北榜的考试,他却不闻不问,只关心南榜,等到北榜的题目送来,朱厚照见这题目是‘知人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这是什么鬼?朱厚照看也看不懂,他只想知道南榜的答案。
偏偏这南榜的考题,即便快马加鞭,那也该后日才送到的,至于放榜,只怕还要七八日的时间,想到此处,朱厚照便觉得有气,心里不禁嘀咕,文皇帝为何要定都北京呢,其实定都南京挺好的,若是如此,朕也就免得烦心。
好不容易过去几日,得知了南榜的考题,又是看不懂了。
朱厚照便叫人拿了四书五经来,左翻右看,总算找到了原句,他不由目瞪口呆,我去,姓何的不是东西啊,弄一个这样的题,当今之时,然后没了,老一大段之后,才来一个莫名其妙的仁政。
朱厚照顿感头大,他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科举,什么叫做折腾了。
于是他托着下巴,心里便开始寻思,嗯,师弟能否中试呢,若是不中,岂不是又得等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朕还有许多大计要和他磋商啊,哪里等得了啊?
人生若只如初见啊,这句诗太对朕的胃口了,所谓人生苦短,朕怎么等得了?
他眯着眼,便开始惆怅了,只等着最后的消息。其他的事,便全无心思了。
只是今儿刘瑾怎么没来,他说他病了?嗯,这个狗才,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