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色双收之娘娘是土匪-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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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忽然传来琴声,岳西止了步子,倚在回廊的柱子边,举目望去,水榭上案几旁跪坐着一名粉衫女子,螓首微垂,巧笑嫣然,一双玉手落在琴弦上,指法熟练,奏出的曲调悠扬沉寂婉转颇有几分古韵!
水榭上弹筝的女子正是方才还跪着接驾的明香君。
原来……已经等不及上去炫技了……
毕竟还是个孩子。岳西在心里暗自想到。
只是她一面弹奏着乐曲一面会含笑地望凉棚的方向,岳西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正看见裕仁皇太后那张永远都带着假笑的精致面容,和正望向自己的赢素。
见岳西终于望向自己,赢素对着她招招手。
岳西展颜一笑,却依旧靠在柱子上没动地方。
“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裕仁皇太后八风不动地坐在那里,却也把小夫妻的一举一动瞅在眼里,她笑着说道:“陛下,看看香君再看看她,你就知道哀家为何阻着你再立她为后了吧?”
赢素随意地望向水榭,眼里却没有那个粉衫少女:“今日朕是来陪母后散心的,母后还是不要说这些,以免扰了母后的兴致!”
“明家女儿本就金贵,香君又是哀家最为看重的。”裕仁皇太后不理儿子话语中的不满自顾自地说道:“她的名字还是哀家亲自取得。”
明太后名馥小字兰儿,从小娇生惯养在明家,没进宫的时候也是心性颇高自比幽兰,有才有貌。
这让的女人自然眼高于顶,奈何先帝去的早,她年纪轻轻地守了寡,便有些期期艾艾。
前些日子那盆兰花被岳西的一盏热茶烫死,她不知其中原委竟想到了自己身上,再加上永宁宫天天闹鸟儿,裕仁皇太后便在心里闹了鬼!
这几年没了先帝的管束她暗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连她自己都记不得了……
看着那株被她应心照料的兰花从根上烂掉,明馥从心里感到了怕!
因此这次明成再提让女儿进宫为后的事她马上就应了。
花儿死了没什么,还有人!
香君那个孩子就如同当年的自己,也正是花儿似的的好时候。
明馥看着她,心便安定了。
儿子身上有蛊毒,是不会长寿的。
那么,以后的岁月她还有孙子,还有个乖巧伶俐的香君陪着,就算这深宫寂寞,总还是有点盼头!
赢素显然对母亲的话并不感兴趣,在侧耳听了明香君弹奏的曲子以后他又转向岳西的方向,发现她正面带笑意的朝着一只案几走去。
赢素倾身看去,那只案几后面坐着的正是贤王妃!
“快来!额吉这里有地方坐!”从岳西一迈上回廊,贤王妃的眼睛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并不时地侧头对身边的女儿说道:“看见没有,娘就是相中她了……”
赢霓百无聊赖的眼神轻飘飘的扫了过去,而后便徒然的放了光:“娘,这人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若是男子最好,我哥不要我要!”
“别想了……人家已经是你的皇嫂了……”贤王妃撇着嘴无限惋惜地在女儿耳边说道。
“啊?”赢霓直勾勾地盯着岳西亦是同她娘一样的腔调哀叹:“怎么是个女的啊……”
岳西下了回廊,几步走上小径,分花拂柳朝着贤王妃和郡主走了过去。
她是直接迈了回廊的栏杆抄了近路走,脚下的泥土松软,身边不时有迎春或是蔷薇的花枝探出,因此岳西走的虽然快却是留着心的。
开得满满的一枝海棠斜斜的刺了出来,她只要错开一步就能走过,只是那花开得灿烂,惹得岳西竟停下脚步。
那是一株西府海棠,花开的时候不但美丽且芬芳。岳西撩着花枝凑过去闻了闻,而后毫不犹豫地伸手将那枝海棠折了!
‘咔嚓’一声脆响,声音虽然不大,依旧引了不少人往她这边望来……
一曲终了,明香君盈盈起身,本想着该有无数声赞叹声却显得稀稀拉拉!
她诧异的四下往前,却发现很多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岳西看。
虽然没有人正式为自己与那个女子引荐,明香君却还是认识岳西的。
又因为彼此微妙的身份,她更是暗暗地注视了岳西很久。
侧头看向赢素,见他正满眼温柔对着那个女子在笑,明香君低头抿了抿唇,再抬头的时候她开了口:“花草树木皆是性命,折了那花枝不异于焚琴煮鹤,真是败兴!”
‘嗡嗡’作响的院子突然的安静下来,这下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岳西身上。
赢素顿时沉了脸,伏案就要起身却被裕仁皇太后一把拉住:“坐下!连这些事情你都要管,不怕被人笑话么!”
岳西缓步走出花径,先对着贤王妃点点头又对着郡主笑了笑才转身瞟了依旧立在水榭上的女子一眼,她清清冷冷地说道:“花草树木皆有性命?姑娘长到这么大可是吃了多少瓜果菜蔬?专心杀菜十几年,你比厨子还要狠毒!”
“……”明香君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一张嘴就是不着调的话,心里虽然气结,却一时找不到话去回复,只能干干的生气!
“哈哈!”一番话让私下里哄笑声四起,大家都知道明香君与太后娘娘的关系,因此笑的都很克制。
岳西也是一笑:“佛经云:谷米草木无命无我,姑娘,你方才的话说错了……”
话是对水榭上的明香君说的,岳西却侧着头瞅着赢素:“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喜欢这支花便折了,现在,他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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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最可怜的人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赢素轻声重复着岳西念出的诗句,脸上的笑意已是不加掩饰:“我娘子说了,我是她的……”
“哼!”裕仁皇太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随即对着外面说道:“今年的兰苑雅聚,这第一首曲子哀家就让香君上去弹奏,相信在座的诸位也能明白哀家的意思!”
园子里先是一静,随即众人各怀心思地起身给裕仁皇太后道喜,倒是都很有分寸的并不点破:“看来,咱们大昭要有喜事了!呵呵!呵呵!”
裕仁皇太后面带微笑的对着众人点了头:“香君这孩子我喜欢,一直等着她长大,等的辛苦哦!”
立在水榭上的明香君红着脸望向赢素,而赢素却正对着岳西笑,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太后说了什么。
岳西也望向赢素,眼神淡淡的。
“不对啊!”贤王妃听了太后的话愣住了,她扭头对着女儿小声嘀咕道:“太后的意思是要让明香君进宫?”
“不止!”赢霓目光同情地看着岳西低声说道:“太后的意思分明就是要立明香君为后呢。”
“那岳西可怎么办?”贤王妃搓着手心里一疼:“那丫头跟着陛下已然有了身孕,她本来就是皇后啊,到现在却要让明家的丫头抢了位份吗?”
“娘!”赢霓伸手拉住蠢蠢欲动的母亲,更加压低了声音:“这个,您就少说几句吧,关键是要看陛下的意思的啊!”
“哼!”说完赢霓也是冷哼一声:“明家的丫头哪有这个皇嫂好!我皇兄可不要瞎了眼!”
“就是!”贤王妃马上点头,母女俩难得的说到一块去了。
而坐在对面男宾席上的赢绯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子看着,别看离得远,光凭这两人的口型他就把她们的对话猜到了*不离十,吓得小心肝都要碎了!
“好了,香君,到哀家这里来。”裕仁皇太后和蔼可亲地对着明香君招招手,随即又对岳西说道:“既然来了就也给哀家奏上一曲吧……不过,你可会弹奏?”
“呵呵!”如此使人难堪的话连赢素都变了脸色,岳西倒是微微一笑:“所谓抛砖引玉,明小姐既然已经抛出了一大块方砖出来,草民就没有必要为难她了!”
“你!”明香君款款走下水榭,与岳西走了个对脸儿:“你谁啊?是男是女?说话如此张狂?!”
“陛下,您得先恕草民无罪,草民才好张嘴啊!”
岳西并不回答明香君的问话,而是对着赢素开了口。
“好,今日朕就是陪母后来看热闹散散心的,既然是与民同乐,便不用拘小节了!”
赢素马上点头应允。
“多谢陛下!”岳西躬身对着他行了礼。
“额吉,等下我再过去陪您坐……”她又对着贤王妃抱拳道。
“你……小心些!”贤王妃看看左右欲言又止。
岳西点头,笑着转身,提步朝着水榭走去。
与明香君擦身而过的时候她淡淡地开了口:“竟有愚人不知我……”
“……”那一句话说得声音虽轻,但明香君听见了,而且坐在水榭两面的宾客大多也听见。
‘嗡……’议论声四起,大伙都提起了心,偷瞄向凉棚里坐着的二位。
赢素面带轻笑,眼神一直落在岳西的身上。
裕仁皇太后面上虽还带着笑意,目光却凌厉起来,直直的投向那个细高的背影!
清风拂来,吹起岳西身上的薄衫,她踏风而行,不经意地扫向水榭下首的位置。
那里是伶人们的位子。
有个长身玉立的青年已然站在那里看了她好久,从她一迈上回廊,他的视线就没有移开过。
岳西对着那个俊美的青年微微一笑,随即移开视线。
柳画楼眼中含着泪,魂牵梦萦的那个人竟然会在这里相遇,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自打她离了‘春风不渡’,柳画楼梦到过很多次与她相逢,如今真的又见到了她,他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了……
抬手擦了眼中的泪水,柳画楼站在伶人中间也往水榭上望去,而此时岳西已然上了回廊,她手中依旧持着那只开满了花朵的海棠,走几步便在掌中拍一下,随意极了……
柳画楼心中一动!
仔细注意着岳西花枝拍下的节奏,他眼中一亮:她在打拍子!
柳画楼急急的往周遭一打量,提步朝着支起的那面鼓走去。
岳西提步上了水榭,先对着凉棚里的赢素与裕仁皇太后行了礼,随后一个利落的转身踢了春衫的下摆抓在手中抬腿就把方才明香君弹奏的那只筝挑到了湖里,顺势将放筝的案几踹到了水榭一边!
古筝入水溅起一池的水花,让旁边看着的人同时惊呼一声!
一柄名琴就这样飘在湖面上,孤零零的随波逐流。
明香君呆在地上,她双手抱肩只觉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如同被踢下水的是自己一般!
“放肆!”裕仁皇太后终于变了脸,她一手拍在桌子上才想说话,水榭上岳西的声音已然传了过来:
“世间多愚者,
醒世唯独我。
凡人哭或笑着,
都随浪逐波……”
几乎是岳西一开口便把兰苑内所有人的视线引到了她的身上。
如往常一样,岳西穿了一袭黑色的长衫雪白的里衣只在衣襟处露出两道边儿,仍是男子打扮。
长衫外面还罩了一件同色的纱衣,腰间的流苏是霞染用掺了金线的丝线编的,束在腰上略微松些,任谁也看不出那个身材如竹般清瘦的她已然有了身孕。
她的一头青丝也用金色的丝带束了,很随意的搭在身后,已经长发及腰。
这样的打扮看着既庄重又自在,甚至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俯瞰一切的错觉。
手中的海棠花枝向斜上方刺了出去又被岳西背手收到了身后,落下几片花瓣几缕幽香,清清淡淡的一张素颜,凛凛冽冽的招式!
她摆出了剑法的起手式,以武化舞。
“那是在舞剑!”有人喊道。
岳西侧身人以换了方向,她对着说话的那人展颜一笑,口中接着唱道:“高高庙堂客,
除去乌纱谁识得?
不过机巧满腹多,
才华有几个?”
她的声音配合着身上的动作,唱得不疾不徐,于换息间变换着身形招式,配合十分巧妙!
那一套剑法,岳西去了招式中跃起腾挪的步法换了动作相对小些的舞步,而一招一式却毫不含糊,舞的飒飒有风,落下一路的花雨……
黑衣墨发,年轻而利落的身手看得人心潮澎湃,像回到了少年锦时。
舞剑变成了剑舞,又是她那样人施展出来,处处透着骨子里的霸气!那样的势不可挡不是应该男子才有的么?
她的年轻的容颜干净的不染纤尘,如梦似幻……
一个园子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岳西,看痴了去……
赢素却惨白着一张俏脸,只想冲上去抱着娘子不放!
他就是怕啊,娘子又唱歌了……
这让赢素又记起了御道街上的一幕,她就是唱着歌骑着马离他而去的……那种锥心的刺痛直到现在都挥之不去!
‘咚咚……咚……咚……’低沉雄壮的鼓声响起,正好在歌声落下的瞬间,二者配合得天衣无缝!
而这个时候鼓乐响起正可以让水榭上的岳西得到短暂的喘息的机会。
“醒时不屑同附和,
冷眼笑看着。
醉时击箸笑狂歌,
天下竟有愚人不知我!”
舞步滑出,飘若游龙……
岳西从心里感激楼夫人从下逼着韩月夕练舞健身,让这具身子的舞蹈功底比一般的女子强了很多。
广袖挥洒,如蝶舞翩跹……
这样的歌,曲不曲调不调,豪气冲天。
这样的舞,无招无式,夺人心魄。
这样的剑,无锋无刃,大巧不工。
也只有她才能做到。
花枝指向自己,岳西展颜一笑环视着众人,慢慢的止住动作,负手立在水榭之上,鼓声也渐渐止歇,她的纱衣已是缓缓飘落而下,仍不时在风中扬起:“陛下,这首歌叫做‘狂者’。”
“岳西!”赢素站起了身子,桌下裕仁皇太后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衣衫:“陛下,外面都是你的臣下!”
她低声说道,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怒气。
原本想让香君在兰苑雅聚上崭露头角,那首曲子是请了大昭最有名的琴师传授的,她已经暗自练习了一年……
可这一切都被那个穿的一身黑的女子给毁了!
香君的风头都被她给夺去了!
裕仁皇太后一时忘了岳西还怀着她赢家的骨血,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