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辈荣光-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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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培梅想了片刻“嗯,汾阳的郭家确实不可小觑,那么,这一万新兵又怎么办?”
杨爱源这下有些犯难,张培梅分明是逼着他们现在就做决定,可是这样重大的决定,在如此匆忙的时间里,谁能决定的了?
站在张培梅将军的角度,他只是认为,如果不逼着这些将军们即刻做出布置,那么晋中会战可能就会成空。
孙楚参谋长说话了,他是参谋,他必须对军事部署发言,“总监,已经撤到临汾的部队都是在忻口打了血战的,又南撤了数百里,士兵士气颓废,筋疲力尽,伤亡惨重,补给困难,若是真让他们再冲回去,孙楚说的难听一点,怕是真没有什么用处。”
“那依参谋长之见呢?”
“这样吧,把这些新兵都补充到刚退下来的太原城防部队里,让他们在晋中一线配合骑三师继续作战。”
“好吧。”
张培梅将军点点头,表示同意,这已经达到了他的预期,他只是不愿意逃,他只是想打日本人。
一个中将问“那晋中战役,谁来指挥呢?”
另一个中将说道“还有具体的战役部署,物资补给,这些都需要详细的计划。”
张培梅望着众将军“将军们做主就好,只是,时间不多了,日军已经占领太原了。”
张培梅将军在晋军中拥有崇高的微信,但是很可惜,他没有兵权,我后来就在想,要是让张培梅将军有了兵,山西抗战,还会打成这副样子吗?
但我知道,一切都没有如果。
阎锡山忽然悠悠的问“太原部队,有多少不是宜生(傅作义)的?”
所有的人吃惊的望向了阎长官,他们不明白,阎长官怎么会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孙楚道“只有五十八和六百零二两个团。”
阎长官继续问“五十八团是天河的部队吧?”
孙楚点头“恩,不过郑天河团长在原平作战受伤,此刻还在养伤,五十八团由武忠暂代团长。”
阎长官双眼忽然一暗“忠儿。”
他想起了我战死在黄河风陵渡的老父亲。
“就不要暂代了,就当团长吧。”
孙楚点头“好,那,郑天河呢?”
“天河也不小了,给个好差事吧。”
孙楚茫然,什么样的位置,才算是个好差事啊?
第三十九章 是不是真理
汾河木桥,我部已与敌激战五个小时。
傍晚时分,敌我双方仍在汾河两岸对射,我们的子弹打光了,后面冲上来的部队就给我们仍下他们的子弹,我们的兄弟死光了,后面冲上来的兵就顶上去。
一场消耗战在汾河木桥两岸上演,这种小规模的战斗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历史书上,但是,它真实的发生过,它存在过,是士兵拿生命书写出来的,即使它会被人们永远的遗忘,但我们依然会尽军人的本分,我们是为了保家卫国,不单单只是为了留下一个英雄的名字。
很多人都死了,死的连渣子都不剩,谁能记住他们的名字?甚至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事迹,不会记住这些部队的番号,可是我相信,他们的子孙一定会记住的,这是一个信祖宗的民族,他们的子孙一定会记住他们的父辈曾为他们的自由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战斗没有结束,战斗还在继续。
所有太原城防部队都撤了,但我们这里还有三四千号兵在战斗。
傅作义军长也撤下来了,他听到汾河岸边激烈的战斗,带着警卫连就冲了上来。
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们已经成功的阻止日军切断我军退路,傅作义军长望着一地战死的兵,心痛如绞,他嘶吼着。
“撤退!撤退!全军撤退!”
后面的士兵开始撤离,但是前面的士兵还在战斗。
傅作义冲到了最前线,他拖起一个一个打疯了的兵,“撤啊!撤啊!”
士兵们被将军拽了起来,望着汾河岸边死难的百姓,含恨离去。
终于,他来到了我的身边。
他拉起我“我命令你,撤退,撤退!”
我已经打的没有理智了,我的眼睛里都是血,我兄弟我同胞的血。
“撤你嘛。B。啊!”
我没有看清是谁拉起了我,我只是回头对着他怒吼。
傅作义被我的怒吼吓住,他望着我疯狂的模样“部队已经都撤了,再打下去毫无意义,我命令你立刻撤退。”
我奋力挣开了他的手,指着汾河对岸吼着“你看看,你看看,那里躺着的都是什么人,撤,撤,我们往哪里撤!”
傅作义怔在原地,他不是瞎子,他看见了那一地死难的百姓。
他们都只是手无寸铁的农民啊。
他痛苦的闭上眼,要是能打下去,谁愿意撤?他愿意撤吗?
他是司令,他担负着战败最大的责任,他能愿意撤吗?可是仗都打成这样了,进攻太原的日军有十一万啊,那可是十一万,分分钟就能灭了这里所有的兵。
傅作义必须下命令,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士兵都死在这里呀。
“来人!”傅作义回头怒吼“全他嘛绑走。”
我抬起枪“谁敢!”
我的兵们都在看着我,我也看见了傅作义肩膀上的上将军衔,可我不想撤,我愿意死在这里,我那个时候真的就想死在那里。
傅作义抓住了我的枪口“绑走!”
我终究不敢对我的上将开枪,他不光是三十五军军长,还是绥远省政府主席兼任绥远绥靖公署司令。
三个兵冲上来架住了我,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汾河对岸的尸体,中国人的尸体。
我们抬着伤兵跟着大部队撤退。
小猫儿和铁贵儿都是重伤,此刻两人昏迷不醒,我跟在他俩后面,看着这些英勇的士兵我眼泪就下来了,他们都是拼了命去护那些老百姓的,可是我们护不住啊。
我们愿意自己死了去护那些百姓,可我们还是护不住啊。
那是全民族的悲哀。
神仙的脸更难看了,他一直在瞪着眼睛,像要喷出火来,那模样很吓人。
“神仙。”
他没有说话。
“我们还有几个人?”
我都不敢问他我们还有几十个人,因为我觉的应该只剩下我们几个了吧。
他还是不说话,他用头向后面指了一下。
我跟着他回头,我的身后,只有不到二十个人了。
前面在一个村口上,聚了很多兵,总有七八十个,他们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我对身后的二狗子说“去,看看什么情况。”
二狗子冲了过去,看了一分钟,然后跑了回来,对我说“泰戈尔,泰戈尔!”
他年轻的脸上是兴奋的喜悦,他像孩子一样欢笑,我身后的兵都抬起了头望向他。他指着人群“泰戈尔的纪念碑,泰戈尔的纪念碑啊,你们快来看。”
他重新冲回去,我身后的兵哗就都过去了。
泰戈尔,这个来自印度的最受人尊敬的诗人曾经来到过这里,在太原地面,可能有人不知道鲁迅,但不会有人不知道泰戈尔,这位年长的老者为了进行农村改革曾经在这里的农村里住了整整半年,那半年来他的身影出现在了每一个村庄,每一个中国人的稻田和屋子里。
他曾经在这里对那些辛勤劳作的农民讲述他的故事,他的诗。
连几岁的孩子都知道他是一个伟大的诗人。
山西,乃中国模范省,经济全国第三,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已经告别了苦难的生活很多年,他们辛勤劳作,挣到足够生活所需要的东西,但他们也懂得,伟大的诗人是一定要尊敬的。
他们在这个村子的村口,立了一座纪念碑。
因为他们知道,那个和蔼的老人也许永远都不会再来了。
我挤开人群,看到一座巨大的石碑,石碑的上方刻着泰戈尔先生的头像,下面,是他的话语。
我看到有一行字。
“当你把所有的错误都关在门外;真理也就被拒绝了”
我喃喃的念着这行字,如果,我们不犯错误,那我们永远不会得到真理。
任何正确的事情都是因为我们做错过,所以我们才知道什么的是正确的。
所有的士兵看到这块纪念碑都沉默了。
在压抑的沉默里,忽然有一个兵说“我们打这仗,是不是真理?”
我迷茫,回头,半个中国被我们这些军人丢掉,我也问我自己,我们打这仗,是不是真理?
第四十章 迎着日军前进
我不知道我们做的对还是不对。
但无疑,日军的胜利,让士兵们动摇了。
这一场巨大的溃败,将士气打入谷底,士兵们茫然不知所措,他们甚至不知道要撤到哪里去,要到哪里,继续打日本人。
这是一场空前的失败,和东北军的撤退不同,他们还没有和日军交火,但我们,大同,忻口,娘子关,太原,山西兵一仗接着一仗跟日军死扛,这四场战役下来,晋军损兵十万,那可是十万士兵啊,几千号士官和几百号军官战死沙场,你抬头北望,每一块山西的土地上都躺着英勇的山西兵。
我们拼尽了所有的力量,在山西与日决战两个月,仍未能挡住日军兵锋,日军号称一个月拿下南京,两个月拿下山西,但是,南京还在,太原,却真的沦陷了。
所有撤退的士兵都低着脑袋,他们沿着汾河南去,一路上经过无数的村庄,无数的山西百姓哭着看我们往南,那时候所有的兵都不敢抬起头来,他们不敢面对老百姓的目光。
这些,都是我们的亲人,是他们养育了我们,我们却保护不了他们。
太原,晋源,清源,交城,一地一地的被我们抛在身后,几十万,几百万父老被我们抛在身后。
傅作义和军部将领们也的徒步撤离,忽然,在傅作义身前,一个少尉挡住了去路。
少尉满身的血,脑袋上还有伤口,血染红了半边脸,他质问傅作义。
“军长,说话的一城一守,一地一争呢!”
一个警卫冲上去拿枪顶住了少尉的胸膛“放肆!如何和长官说话!”
“滚!”少尉怒吼一声,啪,抬手就拍开了警卫的枪。
傅作义的心腹大将董其武师长怒声喝止“住手,谁许你拿枪顶着自己的兄弟!”
警卫疾呼“师长!”
“回来!”
一声声高呼,在溃兵中炸响,无数的兵往这里涌,他们围着傅作义,站成了一个巨大的圈,几百号人围着他,围着他们的上将军长。
“军长,就这么撤了吗?”
“军长,我们已经丢了绥远,太原打成这样,就这么撤了,让那些老百姓怎么看我们?”
一个上尉往前挤了一步“军长,给我一个营,我调头回去再干他一仗。”
“军长,去年咱们百灵庙死了那么多兄弟,还不是扛不住了日本人,今天虽然扛不住了,可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吧,这仗打的也太丢人了吧。”
人群中央,那些旅长,师长,参谋们谁也不敢说话,他们怎么跟这些愤怒的士兵说?
我也挤进了人群。
我对着这个上将司令喊“军长,你也看见了,日本人连老百姓都不放过,一百多个老百姓就躺在汾河边,不给他们一个报复,怎么对得起那些死了的百姓。”
“是啊,军长,再干他一仗吧。”
“军长,我们不怕死,都打到这份儿上了,再干一仗吧。”
士兵们呼和着,你不得不承认,在这片土地上有太多为了家国不惧死亡的士兵。
我望了神仙一眼,神仙给我一个肯定的眼神。
我他嘛推开挡我的兵,我一个人走到了人群中央,就站在傅作义的面前,我跟他就隔着一米的土地,我正视着上将。
“军长,给我个命令,我他嘛现在就干回去。”
我的身后,我不认识的士兵突然涌进来几个人,他们对着军长喊。
“军长,我愿意去。”
“我也愿意去。”
“军长,给个命令吧,这些兄弟,哪个是孬种?”
一万多溃兵中,再怎么样也能扒拉出来几百个不怕死的兵,此刻,这几百个不怕死的兵就在我身边,我告诉你,我要是能带着的都是这种兵,别说是日本兵,就他嘛日本天皇来了老子也敢干他。
整个三十五军里最猛的人都在这里了。
傅作义当然也知道,打仗就都靠这些兵了,这都是三十五军的骨血,三十五军就是靠这些人撑着的。
傅作义沉默了起码有三分钟,所有的兵都在望着他,他们等待着最高上峰的命令,而此刻,最高上峰,就在眼前。
他抬起头,环视一圈,这些兵啊,这些兵会让所有的军官羞愧。
他终于还是望向了我“你,想怎么打?”
这一句话,让所有的兵都望向了我。
“嗡嗡嗡。”一架日军侦查机从低空飞过,我们抬起头,看着它在中国的天空里耀武扬威。
我忽然来了主意“军长,红色组织打过阳明堡机场,那我们,就去干东郊机场。”
傅作义身边的一个参谋说话了“嗯,军长,日军三天前占领了东郊机场,他们的战机如果从这里起飞,可以攻击整个山西。”
董其武也凑上来说道“军长,机场,应该毁掉,至少可以短时间内牵制日军的空中力量,对我们在晋南的战役会有很大帮助。”
傅作义咬着牙,满脸的狰狞,“你,真的要去?”
“大不了洒干这几斤血,山西地面上,到处都是我们的故乡。”
我们的上将军长终于决定了。
“好,打东郊机场,你要多少人!”
我对着军长微笑,我们机会是在兵谏,但我们的军长,仍然跟我们站在一起。
我回头,身后是几百条山西绥远后生。
“来,告诉老子,谁愿意跟老子去!”
士兵耸动,轰然应和。
“我!”“我!”“我!”
放眼望去,满眼都是热血呼号的中国兵。
“子弹上膛,刺刀上枪,敢舍命的,都跟老子走。”
哗,所有的兵都聚在了我的面前,我按住神仙的肩膀“带他们几个去汾阳等我。”
神仙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他应该知道,我已经不准备再往南了。
他抓着我的胳膊,“我得陪着你。”
我凄然一笑“老子有这么多兄弟陪着,要你干嘛?你带着铁贵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