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辈荣光-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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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看见,我的一个士兵,被日本兵的刺刀捅进了胸膛,穿了过去,他的手里拉开了一颗手榴弹。
“轰。”附近七八个日军被炸飞出去。
又一个兵看到这爆炸巨大的杀伤力,拉开手雷就扑进了日军里。
“轰。”
这些拿生命去爆炸的英雄啊。
我们本来挡不住日军进攻的,可是,又有几个兵脱离了防线,冲进了日军里,我看到他们抢了日本兵身上的手雷,抱着日本兵拉响了。
“轰。”“轰。”“轰。”
这几声爆炸,将日军彻底炸乱,望着中国兵悍不畏死的攻击,天照大神的信徒也退缩了。
几个日本兵开始扭头就跑,一旦溃败来临,所有的兵都会撤,中国兵是这样,日本兵也是这样,这一场接一场的硬战,日本兵也见到了太多太多的死亡,他们也是人,也有恐惧。
“撞散他们,撞散他们啊。”
我看着那些自杀的兄弟们,怒火满腔,抄着刺刀就往前冲,所有的兄弟们在拼命,他们疯狂的往前撞,拿着身体往前撞。
“撤!”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日军的撤离命令。
“砰。”“砰。”“砰。”
我们彻底撞退了日军。
仙本不可置信的望着撤退的日军,他站起了身“怎么可能?”
他的身旁架着一挺机枪,他抓住了机枪,喊着“攻击。”
有日本兵问“将军,那里有我们的士兵。”
“攻击,临阵退缩,就地枪决,攻击。”
一片日本兵都怔了。
仙本率先开火“哒哒哒哒哒哒。”
子弹从校场内部射来,最先干倒的都是正在后撤的日本兵,我转过头,看着校场内的日军疯狂的开火,我疾呼“撤!撤!”
这是我参战以来第一次以胜利的姿态击溃日军进攻,我们击毙了最少五十名日军,而我们的伤亡只有二十来人。
当我们撤回到营房防线的时候,我才看到,有几个日本兵刚刚越过了我们,冲到了营房里。
三分钟以前,沈文浩正在营房内给伤兵救治,门口突然进来一个兵,沈文浩一抬头,望见的日本军服和一张紧张万分的脸。
沈文浩什么也没有想,抬起手术刀,按住日本兵的枪,一刀就划进了日本兵的肚子里,他一刀一刀狠狠的捅着,把日本兵的整个肚子捅了个烂糊糊。血和烂了的内脏溅了他一身,他满身血的走出了营房,看到了刚刚退回来的我们。
他像修罗地狱里爬回来的鬼。
整个身子上都是血,他撑着一张恶鬼般的脸,对着我们大喝“啊!啊!啊!”
小猫儿吓的一个哆嗦,喃喃道“鬼先生。”
第二十六章 往南撤
从那天以后,沈文浩有了另一个名字,鬼先生。
“固防!”
我呼喊着,这群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兵,重新布防,他们爬在掩体上,气喘兮兮的望着日军。
大门方向的日军逃回去的人绝不会比我们多,撑死也就三十个。
仙本向这群日军下令“冲出去,冲出大门,阻击支那援军。”
是的,他准备自己上了,他也看到了我们没有多少兵了,他准备用一次强攻彻底将我们消灭,他已经被困在校场里太久,他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我们基本上没什么弹药了,开了几枪之后眼睁睁看着那几十个兵冲出了大门。
二楼上的兵没了子弹,也下来了,我们大概还有四十几个兵。
“轰。”
校场门外,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然后是猛烈的交火。
交火一开,听到的是震天的杀声,我们清楚的听到山西兵的狂吼。
“杀!杀啊!”
“干死他们!”
“冲!”
曹守正带着六百兵与日军撞在一起,一个冲锋,二十秒钟就干翻了所有冲出去的日军,几个冲在前面的兵刚刚进了大门,却被校场里面的日军开火射死。
我对着大门喊“别进来,别进来!”
大门外的士兵根本听不见,还有兵在不断的往里冲,几十个兵都倒下了,可他们还在冲。
“都他嘛喊啊,跟老子一起喊。”
我所有的兵都和我扯开嗓子喊“别进来!别进来!”
我们不能看着自己的兄弟这样白白的死啊。
外面的军官终于下了命令,士兵立刻退开了大门,我们离大门只有几十米,我听到门外有人喊“里面是谁的部队?”
我应道“五十八团武忠。”
曹守正一愣,怎么是他?
这个曾经拿枪指着自己脑袋的武忠。
武忠骂了一声“草你嘛的。”
侦查的士兵跑回来汇报曹守正“团长,日军在里面设置了一道防线,大概三百米,我们要冲进去会死很多人的。”
有军官说话“冲进去干什么?我们守在外面,不让日军出来就是了。”
“可是里面有咱们的部队啊。”
“他们的命重要还是咱们的命重要?”
曹守正抬手就给了这个军官一巴掌“谁的命不是命?里面的兄弟就不是兄弟了吗?”
那军官震住,喃喃道“团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去,拿迫击炮给我轰,炸死这群王八蛋。”
七八门迫击炮在大门外摆开,院墙阻挡了日军的火力,迫击炮轰轰的开炮,炸的日军一阵骚乱,这群从天而降的日本兵除了步枪机枪以为没有其他任何重火力。
他们没有想到驻扎校场的部队这么硬。
另一个军官问“团长,这么救他们?”
曹守正望着校场里的营房,“去,把营房靠边的墙炸开,用障碍物建一条通道。”
军官眼睛一亮,“好办法,这样就死不了几个人了。”
我们在营房前面,右面这边离墙很近,“轰”一声爆炸,墙被炸塌,然后我看见几十个兵搬来了桌子,椅子,砖头,麻袋,乱七八糟的东西,堆了一道防御线。半个小时后,防御线建到了我们旁边,一个曹守正团的兵喊“撤吧,快撤吧。”
我回头下令“撤。”
士兵依次趴着撤离,小猫儿护住徐丽,回头冲着鬼先生喊“伤兵呢?”
鬼先生望了一眼营房“都死了。”
“什么!”
小猫儿惊叫一声。
“没有药,我怎么救。”鬼先生愤怒的喊着。
我踹了小猫儿一脚“撤啊,撤。”
鬼先生爬到我身边的时候,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有深深的自责,我知道,他已经尽力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人会怪你。”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重重的点了点头。
神仙是最后一个从我身边爬过来的,他望着沈文浩的身影,淡淡的说“真是个鬼先生啊。”
我疑惑的问神仙“什么意思?”
他幽幽的回答“你没看见他有多么狠。”
当所有的士兵都已经撤离后,我也爬了出来,我抬起头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曹守正。
我惊讶的问他“是你?”
他冷笑一声“怎么?我不能救你?”
我根本没想到援兵会是他,这个人和我一样是个真正的军人,这毫无疑问,从他身上的那股子杀气就可以感觉的出来。
我没理他的问话,我绕过他,低声说“小心点,里面的日本人都疯了。”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呆愣了一下,默默的点头,是啊,如果他们没有疯,他们敢从天上杀下来吗?
看着我们离开,曹守正大手一挥,“兄弟们,到了我们上的时候了。”
“干死日本兵!”
全团振奋。
“干死日本兵!”
我们终于脱离了战斗,半个晚上的战斗让所有的士兵都虚脱了,他们疲惫以极,在跑出了几百米以后,全瘫在了地上,我急忙催促他们。
“起来,都起来,再走几条街。”
神仙拉了下我的袖子,“赶紧弄弹药,赶紧弄弹药,没子弹可不行。”
我扭头唤人“铁贵儿,去,带人弄补给去。”
副团长是负责后勤补给的。
铁贵儿喘着气点了点头“来五个人,赶紧的,跟我走。”
神仙接着对我说“就剩下这两个人了,不顶事了,往南撤吧?”
我沉默,但我明白神仙说的是对的。
“好,往南撤。”
第二十七章 执法
军需处。
敞开的大门,仓库里空无一人,所有的物资都没有了,整个军需处一片凌乱,似乎被洗劫了一样。
铁贵儿沉默的望着军需处。
他是一个老实木纳的人,他也有三十来岁了,他没有神仙的作战经验,也没有神仙的镇静从容,处变不惊,说白了,他的能力是绝对敌不上神仙的,但是有一点,他是一个会认真执行命令的人。
绝对认真的执行。
我给他的命令是寻找弹药补给。
他当然明白没有了弹药的我们一旦与日军遭遇必然是全军覆没,可是,军需处什么也没有,让他怎么办?
一个兵问他“团副,怎么办?”
铁贵儿一咬牙“走,城防司令部。”
防空洞内,傅作义饮着苦茶,他已很疲惫,但他不能休息,战事激烈,太原存亡在前,他能休息吗?
曹守正团已经顶上去了,但他不知道曹守正能顶多长时间,北城门日军已经冲到城墙三次,阵线已经不稳,东城门的日军攻击同样凌厉,此刻日军出现在太原城中,整个太原人心动乱,不可稳定。
似乎,城破之时,已不远了。
防空洞外忽然传来争吵。
“司令部哪有弹药?啊?你要领去军需处领,上这捣什么乱,看不见这里都乱成什么了吗?”
“长官,军需处都空了,一个人也没有,一颗子弹也不剩啊。”
“那你来司令部能杂的?司令部又不是发弹药的。”
“长官,我们已经打了一晚上了,死了两百来号兄弟,没有了弹药,我们还拿什么打日军啊?”
“你!”
傅作义抬头问参谋“怎么回事?”
参谋摇头“不知道啊。”
“走,去看看。”
铁贵儿本来也没想着能惊动傅作义军长,但是此刻傅作义出现在了眼前。
“哪个部队的?”
铁贵儿虽然没有见过傅作义,但一看这排场就知道肯定是大官,赶紧回话“长官,我们是五十八团的,刚才东北校场退下来,一颗子弹都没有了,军需处是空的,我们没地方领弹药啊。”
傅作义回头就骂“军需处的人呢?”
一个参谋道“这?怕是跑了吧。”
傅作义“什么?军需处都跑了?你告诉我,城里到底跑了多少兵?”
参谋吓的倒退一步“这?军长,我也不知道啊。”
“你这参谋是干什么吃的?”
参谋使劲哎了一声“军长啊,能跑的早就都跑了,现在还顶着的,都是愿意为了你卖命的兄弟。”
傅作义浑身一震。
他大手一挥“去,把警卫的弹药分出一半。”
“军长,这不行吧?警卫没了弹药,怎么保护你的安全?”
“我他嘛兄弟们都死在前线了,你觉的老子会怕死吗?去,把弹药给老子拿来。”
傅作义如何能不动气,他多么希望打一场像原平城一样的血战啊,那种光荣的战役,虽死犹荣啊。
司令部有八十个警卫,匀出来的子弹手榴弹足够我们用了。铁贵儿带着五个兵抗着弹药来找我们,但是我们已经撤往南面了,他沿途跟伤兵溃兵们打听,然后也往南面追了过来。
张世平已经离开好几天了,这一头他刚刚到了临汾。
临汾城并不大,作为山西政府机构撤离的中转站,这里异常杂乱繁忙,无数军用物资被调集到这里,无数人员机构从这里调离,太原若失,自太原往南一马平川,日军很快就会进攻到临汾,战争的阴影笼罩着这座城市。
张世平带着他的三百宪兵日夜巡视临汾城,此刻临汾城里都是兵,为乱为祸者不在少数,这俩天张世平已经杀了好几个。
和林薇薇的相遇其实真的很巧。
林薇薇是教育厅一个普通的低级科员,教育厅南迁,其实真正迁过来的人并不多,有一部分人在迁徙之前已经离职,还有一部分调离了教育厅,也有一些在路上离开的,所以教育厅的人手此刻很是紧张。
林薇薇奉命组织各个大学和中学的转移协调工作。
张世平见到林薇薇的时候林薇薇正在怒气冲冲的和一名老汉吵架。
老汉是卖驴的,牵着五头驴,本来驴价只有二十块左右,但老汉看到临汾城中到处都是收驴收马的,所以提了驴价,其实大规模的迁徙必定会使物价暴涨,供不应求之时很多人都忍受不住利益的诱惑。
林薇薇叉着腰喊着“说好的三十块,你怎么转眼就要五十?”
老汉显然不敢惹这个干练的女人,单从林薇薇的穿着来说就是城里人,而这个老汉,其实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可是,可是,别人都卖五十了,我不能还卖三十块吧?”
老农低着头,说话的声音都很小,他其实也没有这么多驴,他也是替村里的同乡在卖,他说好的是给同乡一头驴子卖到二十块往上,但是临汾城里驴价飞涨,片刻之前还是三十块,此刻已经涨到五十。
老农胆子不大,可也实在舍不得那一头二十块的差价啊。
那可是二十块钱啊,够老农一年的收成了,如果把这五头驴子都卖了,即使给同乡三十块一头,自己还能得一百块,这一百块可是真的大数目啊,对于老农来说都快够给儿子娶个媳妇了。
对于一辈子靠着刨土种粮活命的老农来说,一辈子也碰不到一次这样的机会啊,他再愚钝,也知道这样的机会必须把握住。
林薇薇很生气,可她是个有文化的人,她一句话也骂不出来。
“我们刚才明明说好三十块,我去拿钱,回来你就涨成五十,你这样是不讲信用。”
老农畏畏缩缩的抬起头,瞅了一眼这个美丽的女人“可是,可是现在都是五十啊。”
老农一口咬住此刻驴价是五十块,林薇薇也是急的干跺脚,无可奈何。人家不卖,她能怎么样?
张世平轻轻拍了下林薇薇的肩膀,林薇薇回头,看到张世平,惊喜的问。
“你也来了。”
张世平笑着点头“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