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辈荣光-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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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轰!”
日军的坦克在剧烈的震动,火焰喷出炮管,炮弹砸在防线里,将水泥炸烂在空中。
坦克摆出了一道钢铁防线,轰轰向前,碾压着三晋古老的土地,这五千年来,这块土地,已经历过了太多太多战火,鲜血让男人英雄,死亡让中国辉煌。
整条防线只有一百米长,我在战壕里呼喊“手榴弹。”
五十米。
“准备!”
三十米。
“全部火力!”我怒吼。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数百颗手榴弹飞舞出去,炸出一片火海。
四挺重机枪,开火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四个机枪手扣住扳机,看重机枪以每秒十次疯狂震动,机枪手的身体伴随着子弹的冲击,在战壕里颤抖,他们张开嘴巴,任冷风呼啸。
“啊!”
一个机枪手被子弹干穿额头。
子弹不停,子弹不停。
重机枪每分钟射出的子弹超过了五百发,两个供弹手一刻不停供弹,所有的士兵开枪攻击,只为掩护机枪手。
“砰。”
一个机枪手被炮弹炸飞,重机枪的残骸飞到了空中。
重机枪强大的火力瞬间击溃坦克后面的日军,所有的日军迅速隐蔽,不敢再冲,只有坦克仍在阵地之前呼啸。
“轰!”“轰!”“轰!”
小猫儿在战火里呼号“团长,团长,干不掉坦克,干不掉坦克啊!”
“轰!”炮弹将团部掀开,整个阵地一片焦土。
只这一轮接触,我部阵亡士兵已超过三十人,而日军,我们恐怕还没有击毙超过五个。
“呼。。”我抬头,两架日军飞机。
“空袭!”
日军战机飞的很低,最多两百米,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我们整个阵地,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我们每个士兵。
怎么办?怎么办?
第十二章 革命也
(祝福天津,天津滨海新区我几年前去过,那个地方很美,祝福所有受到伤害的朋友,所有人都在关注你们。)
头顶上两架涂着太阳旗的战机呼啸在风里,大地上四辆钢铁坦克轰鸣四野,三百日军隐蔽在荒野里,子弹,迎面而来。
怎么办?
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看到的是一双干净的眼睛。
“徐干事。”
徐丽对我伸出了手。
“给我一把枪。”
身旁几个兵都转过头来,小猫儿也问“要枪干什么?”
她微笑“日本人打过来,我总得有把枪自杀。”
小猫儿一急,骂道“老子们死不干净,日本人就别想过来。”
徐丽对着我又说了一遍“哥,给我一把枪。”
这一声哥,让我羞愧,我掏出腰里的毛瑟手枪,递给她“会用吗?”
徐丽点点头,打开了保险。
“轰!”
炮弹将水泥炸开,残渣洒满阵地,徐丽走到一旁,忽然纵声呼喊。
“战士们!你们可曾听过,这《革命军》一文吗?”
《革命军》吗?那个叫做邹容的年轻人,十八岁写下的那一篇文,那一文,曾震撼华夏大地,唤醒炎黄血脉。
日军火力更猛,扫的五十八团的兄弟头也抬不起来,若持续下去,不用日军进攻,这炮火和子弹,足以消灭我们所有人。
“革命者永远是年轻!”
徐丽在呼喊,年轻,这个年轻的学生。
“我,愿为革命军中马前卒,扫除数千年种种之专制政体,脱去数千年种种之奴隶性质,诛绝五百万有奇被毛戴角之满洲种,洗尽二百六十年残惨虐酷之大耻辱,使中国大陆成干净土。”
自由啊自由。
所有的士兵都在硝烟里沉静,他们多么渴望鼓舞,那个年轻的女学生,在为民主呐喊。
“黄帝子孙皆华盛顿,则有起死回生,还命反魄,出十八层地狱,升三十三天堂,郁郁勃勃,莽莽苍苍,至尊极高,独一无二,伟大绝伦之一目的,曰“革命”。”
革命。
小猫儿看着我,他激动的呼喊“团长,革命。”
“革命。”
士兵们喃喃自语,有一股力量在蔓延。
“革命。”
我辈之荣光,皆为革命,为建立一自由世界,为建立一民主国家,奋斗到死。
徐丽忽然登上阵地,将她的身子暴露出来,她望着整条阵线的士兵,这些同样年轻为了国家流血牺牲的后生。
她奋力疾呼“战士们,巍巍哉!”
我随她呐喊“革命也!”“革命也!”“革命也!”所有的兵都在附和。
她将枪口举向天空“皇皇哉!”
三军震动,仰天齐呼“革命也!”
“砰砰砰砰。”
徐丽对天开火,这个勇敢的学生,实实在在的让我们羞愧,羞愧,也会成为一种力量。
小猫儿扑过去将徐丽按倒,一排子弹扫在身边,小猫儿骂道“我草,不想活了啊。”
她却眨眼问他“你知道,什么叫自由吗?”
三十米,有多长?
全力进攻,只需要十秒钟。
我感受着胸膛里热血涌动,我呼喊“刺刀!上刺刀!”
唰唰唰唰,一百七十号后生刺刀上枪。
我站起身,面对强大的日军,我不能回头,我的背后,就是我的家国。
“冲!跟老子冲!”
我第一个冲出战壕,我们无路可退,只有冲锋,直接冲到日军战线里白刃,才能让坦克失去作用。
嗖嗖嗖。
所有的士兵都出动了,他们跟在我的身后,对日冲锋。
三挺重机枪和二十多挺手提机枪炸响,为我们掩护,我们需要十秒钟,杀进日军里。
徐丽望着所有冲锋的士兵,她高呼“为自由!”
嗟夫!天清地白,霹雳一声,惊数千年之睡狮而起舞,是在革命,是在独立。
皇汉人种革命独立万岁!
中华共和国万岁!
中华共和国四万万同胞的自由万岁!
我们冲进了日军阵线,日军的坦克瞬间失灵,我们跃过坦克,杀进了日军士兵里。
“嘭嘭嘭嘭”
中国兵和日本兵撞在一起,都是爹生父母养的男人,谁他嘛怕谁?
“呲。”
刺刀捅进日本兵的胸膛,“冲,冲散他们,冲散他们。”
一轮冲锋就倒下了几十号兵,我们疯狂的撞击日军,将他们撞的后退,后退,再后退。
坦克最先开始掉头,我下令“炸坦克,炸坦克下面。”
手榴弹呼呼的往坦克底部扔“轰,轰,轰,轰。”
两辆坦克炸成了废铁,另外两辆迅速撤退,坦克一撤,日本兵也跟着坦克开始撤退,我们的反冲锋,击毙了至少三十名日军。
城防司令部里。
傅作义军长望着作战地图,对参谋下令。
“日军三面围攻,固守城外阵地已无意义,下令城外各处部队撤回城内,固守城防。”
在日军撤退的间隙里,我们收拢了战亡士兵的遗体,从交通壕里撤进了太原城,八十二具尸体,摆在了西城门,日军的一个冲锋,击毙了我们八十二条后生啊。
我们被编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各阵地。
我看到所有士兵看徐丽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个年轻的十八岁的女干事,她是勇敢的,她的勇敢已或多或少的赢得了这些后生们的尊敬。
第十三章 投笔从戎
作为战斗序列,随时对日作战之部队,部队中基本不设女兵,徐丽是五十八团唯一的女兵,她此刻是团部干事。
部队里有十几个重伤的,我对徐丽说。
“你负责带伤员去野战医院,小猫儿安排给你,早去早回,随时会有作战任务。”
“嗯。”徐丽领命,带着伤员走了。
我回头对着剩下的兵喊“集合。”
“报数。”
“一,二,三,四,五,六。。。。。。一百一十五,一百一十六。”
算上徐丽带走的十五个运送伤兵的士兵,五十八团战斗人员已经只剩下一百三十个人了。
“解散,休息。”
我坐在街边的石阶上,天空里灰蒙蒙的,我的参谋长靠在我身上,抽着他的旱烟,大团大团呛人的烟雾缭绕着,我竟然已经渐渐习惯了。
“神仙,你说,这仗,能抗几天?”
“说不好,日军兵锋太盛,也许一次进攻就可以击溃我们。”
有几十个兵在往城南跑,他们仓皇而混乱,似乎就是在逃亡,我问神仙“这是不是逃兵?”
神仙眼睛一眯,看不出他的意思“是与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惊讶的望向他“不阻止逃兵,这仗怎么打?”
“这种战况下,谁也拦不住的,傅作义出来也拦不住,他的副官不是都跑了吗?”
我在生气“那就眼睁睁的坐视?”
神仙把旱烟在鞋底敲了敲,“你父亲能拦住,因为他是将军,受士兵尊敬的将军,那些当兵的愿意陪着你父亲死,你,行吗?”
我?
我当然不行。
我颓然的低下脑袋,那个时候我多么年轻,多么执拗,多么纯真。
可我也明白,凭我?一个小小的少校,一个一百多人的团长,我其实什么也不是。
在不远处,忽然传来吵声,一个很稚嫩弱小却坚定的声音。
“不能跑,你们不能跑,日本人还没有打进来,你们如何能就这样逃跑?家国在前,百姓在后,军人安能未战而败?”
二十七八个逃兵站住了,他们被一个人拦住,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穿着中山装的知识青年。
有个兵喊“当官的都跑了。”
青年怒斥“胡说,傅作义在不在太原?三十五军奉命镇守太原,尔等看看,尔等看看,十里并州城,城高墙阔,战防坚固,如此坚城,日军岂是随便就能打进来?若能固守待援,太原未必不能守住啊。”
一个兵恨恨将军帽摔在地上“先生,你不懂,没有援兵的,不会有援兵的。”
被称作先生的青年指着这群抗枪卫国的兵“尔等不敢用命,将军不敢死战,便是给你百万援军,又能如何?太原,若能坚守十日,二十日,三十日,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亦不后退,阎能坐视吗?蒋能坐视吗?中国能坐视吗?”
一个老兵痛苦的捂住脸,他蹲在地上,嘶吼着“守不住的,别说十天,三天也守不住的。”
青年身体一震,晃晃后退一步。
“为何守不住?为何守不住?”
老兵不想守吗?从来都只有战死的英雄啊,“十万日军,十万日军啊,我们三十万部队都没有挡住,现在就剩下一个三十五军,顷刻之间就会灰飞烟灭。”
当兵的都不是傻子,他们也明白局势,他们也明白留下来就是死。
青年望着越来越多的逃兵聚集过来,他痛心疾首,不忍目睹“难道,难道,战之必败,就不战了吗?就不战了吗?”
中国和日本作战,能赢吗?
当然赢不了,那,就不战了吗?就把诺大的中国拱手相让吗?就把四万万同胞任人宰割吗?
已经聚集了五十多个逃兵了,溃逃一旦开始,将如洪水决堤,愈演愈烈。
青年张开双臂,“来吧,来吧,你们这些喊着保境安民的山西兵们,若要逃走,就从我的胸膛上踏过去吧,来,踏过去吧。”
五十多个兵面色耸动,没有一个人动作。
他们敢吗?谁敢?
青年奋声高呼“尔等高喊保境安民,保境安民,如何保境?一退千里吗?如何安民?抛之如履吗?这家国,不光是我们的家国,也是尔等的家国啊,怎么逃?你们要怎么逃?”
就这一个青年,将五十多个杀人不眨眼的兵拦在眼前,谁也不敢动,他们打不过这个青年吗?当然不是,就算最弱小的一个兵也绝对能干倒他。
可他们敢吗?
战端一开,当兵的都知道上了阵地就要死,他们已经知道自己会死,是,他们也会跑,但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会死。
可是,那些军官们,却不这样想,他们有了仕途,有了权利和资本,他们总觉的自己不该死,谁都该死,只有自己不该死,可是,姜玉贞将军不是死了吗?郝梦龄中将不是死了吗?
一个军官绕过士兵和青年,从一旁悄悄溜过。
青年冲上去抓住了军官的衣服“来,从我身上踏过去,从我身上踏过去!”
那军官不理青年,奋力挣脱,无奈青年抓的太紧,死活脱不开身。
几十号兵都在看着啊,这些军官,真他嘛不该当军官啊。
军官发狠,一脚将青年踢到“去你嘛的。”
我已经走到跟前,我看到军官将青年踢倒的时候,手已经扣住了扳机,就要抬枪干他。
“砰。”
有一个人,已经开枪了。
是小猫儿,他刚刚运送伤兵归来。
那个军官被一枪击倒在地,我走上前,扶起青年“先生,要不要紧?”
青年看到我的军装,“长官,不能逃啊,不能逃啊。”
我回过身,望着五十多号逃兵“回去。”
他们哗的转过身去,走了。
在这个国家,知识青年如同英雄一般受人尊敬。
整个中国革命,都靠这些人啊。
我的身后,传来了青年的声音。
“长官,吾欲投笔从戎,长官可敢要我?”
第十四章 救护兵
沈文浩,这是一个三十岁的知识青年,他的身世是一个谜。
他一身青色中山装,前胸配青天白日徽章。
他激动,亢奋。
家国危难,中日千年之战,当是到了决一雌雄之时。
他望着我,神采奕奕,“长官,澎湖,乃中国土,台湾,乃中国土,东北,乃中国土,中国,乃中国土。”
“不错。”
那是一个言论自由的时代,那是一个为自由意志而战斗的时代。
青年,愿意为了发声而战斗。
“我等,当为国土而战,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不对吗?”
我点头,“对。”
“我为男儿,年轻有志,欲报效家国,投笔从戎,不对吗?”
我只能点头“对。”
风从大街上吹过,里面还夹着血的味道。
他激动的走上前来,对我说“长官,收下我吧。”
太原守卫战已经爆发,我见过了太多太多抛下土地,抛下祖坟奋力奔逃的人,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