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明朝当皇帝-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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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没想到陛下会突然问起这个,一个常年在内廷里当差的他,此时也是第一次离开京城,根本就没有在地方上的经验,自然也不知道,不过他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揣摩圣意,只是内臣的优势。
因而,只听王承恩道:“这个臣就很难知道了,不过依照臣看来,这案子定然不简单,只怕跟衍圣公逃脱不了干系。”
“死太监,朕也知道跟衍圣公逃脱不了干系”,朱由校笑骂了一句,见前方雨渐渐大了些,就索性停在了林子里,而王承恩也没有因为朱由校骂他是死太监敢生气,忙建议还是坐龙辇回去。
不过,朱由校也没搭理他,而是问着一旁的李明睿:“李明睿,你且说说,这件案子如若跟孔衍圣公有关,该如何处之。”
李明睿明白朱由校是要借此对孔家采取行动,毕竟孔家对于官绅一体纳粮,他虽然作为儒门子弟,虽然也崇尚儒学,但同样也不愿意看见这些圣人后裔兼并土地,破坏大明统治根基。
李明睿再一开始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如今朱由校问起,便坦然回道:“回陛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孔门有罪,但也不能宽宥,但微臣想说的是,现今天下依旧是儒林为最,陛下可除孔家,但不可除孔子,圣人后裔无数,当有德者居之,血脉纯粹者居之。”
李明睿的话倒也点醒了朱由校,朱由校最担心的就是对孔家采取严格措施会影响甚大,如今倒也不用再担心,自己针对的是孔胤植以及他的这些不肖子孙,而不是否认孔子在儒学地位。
天下孔门后裔万万,朱由校就不相信没有艳羡这衍圣公爵位的。
“你且把这衍圣公的由来说说”,朱由校又问向了李明睿,李明睿倒也提前做了功课忙回道:
“回陛下,这衍圣公原始于宋时仁宗皇帝所授,到宣和年间,衍圣公孔端友以后,因金宋对立,金宋两朝各封圣人后裔为衍圣公借此以宣示正统于天下,后来蒙古崛起又封孔之全之子为孔衍圣公,因而当时宋元金有三个衍圣公并立,后来蒙元得了天下,宋金两国之衍圣公皆被免去,国朝得了天下后也依旧延封前朝衍圣公之后为正统,但究其缘由,南宗才是嫡长孙,而北宗才是支派嫡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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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从孔氏嫡庶上否定孔胤植
李明睿说后,朱由校便点了点头,问向李明睿:“圣人后裔无数,你既为礼部堂官,当应知晓谁才是真正的衍圣公的继承者,既然来了这里,你可去查查孔家家谱,就说是朕的意思,尤其是不肯为异族谋的南宗,如今华夏光复已有两百余载,他们不能不争,世受北宗压制。”
李明睿明白朱由校的意思是要彻底从孔氏家谱上否定孔胤植一系,这样的考证工作,自然也难不倒他,而且他相信南宗也会支持他干这样的一件大事。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还未来得及禀明,下官一日偶然问起孔志奇家世来,偶然得知他本是衢州人氏,且也是圣人之后,应属南宗一系,且他现在又生根于曲阜,依臣看,不妨问问就从他身上下手,孔志奇无后,今后谁是衍圣公,依旧由陛下您做主。”
朱由校惊异地看了李明睿一眼,暗想这个李明睿的名字里不愧有个“睿”字,总能想到自己前面,解决自己的难题。
“嗯,这件事由你去办,朕会让魏忠贤和翰林院配合你”,朱由校说着就转身而走。
“微臣领旨”,李明睿说着就在当夜立即手书一封密信托自己的仆人带去衢州,从私人关系讲,他与南宗孔子之后关系更近,甚至好几个还是当年一起进学的同年,也见过北宗对南宗的打压和北宗的跋扈,所以他现在也很积极做出这一件可彪炳儒林的大事。
李明睿李阁老的信件很快到了南宗孔氏族长的手中,孔氏族长即世袭翰林院五经博士孔贞运立即开了祠堂,召集了本族德高望重者,商谈关于当今大学士密书让他们立即送家谱于他手中的事。
孔贞运也不笨,通过近些日子从报纸上得知当今陛下欲在山0东推行官绅一体纳粮一事也嗅到了李阁老此举的意思,且李明睿在信件中将他以孔子嫡长孙后裔称呼就言外之意更加明了,就是朝廷有意要拔高他们南宗的位置。
孔贞运当即亲自带着从祠堂中请出家谱并派其长孙孔尚乾立即北上送给李阁老观览,同时跟去的还有几位在家族派系传承上具有学术权威的老学究,当然还有给朱由校一封由孔贞运的奏疏,言及圣人之后淡泊名利,只为忠君和利天下百姓,当不计自家得失。
南宗失去衍圣公数百载,所以对他们而言,更在意的不是纳粮不纳粮,而是名分,那个失去多年的正统名分,别说纳粮,只要能得到名分,让他们献出土地都可以,反正他们现在也以经商为主。
孔志奇很小心地给李明睿行了礼:“草民见过李阁老。”
“老人家不必如此多礼,据本官所知,你也是圣人之后?”,李明睿扶起了孔志奇,还命人给他沏了碗茶。
依旧沉浸在失去女儿痛苦中的孔志奇也不明白李明睿这样问是何意思,还以为李明睿是要治他罪,怪他冒渎圣人之后,忙又跪下来:“草民那日一时失言,不敢冒充圣人之后,请老爷恕罪!”
“快快请起,本官不是这个意思,当今陛下仁厚,尊儒而重教,你既然为圣人之后,本官便已经奏明圣上,圣上有意要给你出身,你可不能不领情,你现在且给我细说说,你家族系,有家谱自然更好”,李明睿说着就拍了拍自己案前的一卷自己从翰林院带来的孔氏族谱。
“有,比那个破旧些,是草民家传下来的,当时从跟着父亲来到这里投献做佃户就一直带在身边,不过跟衍圣公没关系的,草民一家不敢冒渎圣脉”,孔志奇指了指李明睿手上的那卷族谱说道。
李明睿明白孔志奇之所以连说不敢是因为如今宗法甚严,嫡庶有别,他孔志奇也不敢挑战宗法权威,更何况现实中他还是一个依附孔衍圣公府生存的佃农,就更加不敢挑战主宰着自己生存的孔胤植了。
在孔志奇眼里,孔衍圣公是个大好人,周济百姓,逢年过节也会给他们这些佃户施些恩德,但同样孔衍圣公也是个有威严的很,投献到他家的孔家佃户谁若是敢在宗教礼法尤其是圣人传承这上面错了半点就得被开祠堂,甚至一家子都会被殴打致死。
“你不必担心,家族之中,虽有嫡庶之分,长幼之序,但都是一脉相承,礼法虽有等级,但血脉当应一视同仁,如今自两宋以来,南北分治,汉胡杂处,你们孔氏也分崩离析,散于各处,当年太祖为收北方士林之心,诰封北宗为衍圣公,但说来谁是正统,到底未定,如今陛下英明,欲从新考订圣人后裔,你既有家谱,当可呈上来供朝廷观瞻,若真是圣人后裔,陛下赐你出身,也未可知。”
李明睿说的也让孔志奇有些心动,他虽不敢冒渎孔衍圣公,也不敢抗这位阁老的命和皇上的旨意。
孔志奇便将自己家谱藏于何处告知给了李明睿。
李明睿忙命人去取了后,看了半晌,合上后就又召见了孔志奇,这次他干脆将孔志奇扶着坐在了自己下手:
“果真是圣人之后,不过你这家谱记载不全,尚需考证之处甚多,几日后南宗孔氏族人会来,他们资料齐全,同时陛下已由旨意随扈翰林官考证,到时候给你重修家谱,为你佐证。”
孔志奇一个普通佃农也听不懂什么南宗北宗,而且一见这位大老爷说什么翰林院的,他就更加觉得这是自己上不了的高台盘,既然人家要给自己重修家谱肯定也是好事,便忙了谢了恩,已成孤寡老人的他也不在乎这些富贵贫贱,如今他只等着自己女儿沉冤昭雪那一天,其他的事也没太关心。
李明睿将孔志奇的家谱呈给了朱由校:“陛下,这就是孔志奇的家谱,刚好只记载了五世,最远不过洪武初,如此倒也好操作,到时候待南宗一到,将派系接上去,就能让孔志奇这一支成为嫡长孙系,南宗垂涎衍圣公位已久,让孔志奇成为衍圣公,陛下再允诺日后从南宗中选一人过继到孔志奇名下,南宗不会不答应。”
朱由校听后点了点头:“这件事你做的很好,他孔胤植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圣人后裔,敢无视朕的意志吗,朕就让他看看,到底谁是这天下的主人,天下孔家人这么多,朕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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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热锅上的蚂蚁
大风起于青萍之末,在目前巡幸至山0东地界的皇帝朱由校和山0东众位官员都在猜测最近掀起的数十少女被摧残致死的大案是否与当世孔衍圣公是否有关时,已有南宗孔氏中的一秀才于《大明日报》上发表了一篇《文宣王后裔家族考》的文章。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朴学的兴起,反正它如一股风在天启八年给本已沉寂的儒林中吹皱了一池的春水。顿时,退休的翰林院官也在报上发表其在翰林院中从文献中得出南宗实乃天下正统结论的佐证。
紧接着,其他学究也开始论战,两宋、金蒙等国立了三次衍圣公,使得一开始的衍圣公传承就出现混乱,最后因为南宗迫于形势的退让,使得此事沉寂下来,但却没想到到大明立国两百余年后又掀起了波澜。
孔胤植此时还不知道他和他家族在孔氏中的地位遭到了质疑,此时的他正在为残害少女一案而忧虑得很,他没想到就因为自己派的人没有成功暗杀孔志奇而引出这么大的祸患,现在他不由得气急败坏地骂着此时站在他面前曲阜知县孔贞堪:
“当初孔志奇报案时,你就应该把他缉拿,而不是放他走,如今倒好!”
曲0阜知县孔贞堪不由得辩解道:“我哪里知道这里面的事,因知道他也是孔家人,就没多计较,当你派人来告知我时,已经晚了。”
“他算什么孔家人,一个从南边来投献的佃户而已”,孔胤植说了一句,又问道:“他们查出什么了?”
“陛下已经让你府里的菱馨去辨认了,听说已经认出几个是贵府里的丫鬟”,孔贞堪说着就不由得道:“懋甲,我们还是别和陛下顽抗了吧,这官绅一体纳粮不过损失些钱粮而已,得罪了陛下可是讨不了好的。”
“你说得倒好听,我若赞成官绅一体纳粮,来投献我的那些佃农奴仆能答应吗,我还能活下去吗,他朱家能像给他朱家子孙那样给每年给我上万俸禄吗,即便我全家讨饭去赞成官绅一体纳粮,其他几家乡绅能答应吗?
我们在曲0阜上千年的威望就会毁于一旦,你明不明白,你这个知县能当到现在也不是沾的他朱家的光而是我这个衍圣公爵位的光,你明不明白,换个皇帝,我们照样是衍圣公!”
孔胤植一番怒言,说得孔贞堪吓得跑到外面去看了看,见没人才舒了口气道:“我说,懋甲,你刚才就失言了,这曲0阜现在是你衍圣公的天下没错,但别忘了天下是陛下的,而孔门可不止你一个子孙。”
孔胤植听了这话心里却也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但也不由得愤怒地坐了下来,将手重重一拍:“那你倒是说说该如何是好。”
“我能出的了什么主意,我虽说是个知县,但这里还不是你做主”,孔贞堪虽说是七品知县但在宗族中却也是辈分较高的人,因而在这孔胤植面前也能说得上话,而罗茂吉虽然在官位上比孔贞堪高,且也是他的直系上司,但因其是孔氏家奴出身,所以反而在孔胤植面前没有地位。
孔胤植也不好再在孔贞堪面前发脾气,忽又想起孔贞堪提及刚才那叫菱馨的丫鬟认出几具女尸确实是府里人的事来就不由得骂道:“这小蹄子,早知道就也把她做了,到现在被陛下发现了,是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我倒要看看,陛下能宠她多久!”
这时候,孔兴燮走了进来,孔胤植忙问他:“又去陛下那里请安了吗?”
“是的,陛下依旧和菱馨在院中玩乐,倒也没做什么,也没见什么人,倒是儿子去的时候,巡抚袁可立去过一次,好像还要传唤爹爹去一次衙门”,孔兴燮说着,孔胤植就哼了一声:“袁可立这老家伙倒也积极得很,不就是当年我弹劾他儿子游文庙时惊动圣脉而被踢出国子监一事吗,如今却来报复起我来了。”
孔兴燮不好争辩这件事是因为自己父亲看上人家妹妹而要故意闹出件大事来结果人家袁可立当时圣眷正隆,仅仅让其子失去进国子监拔贡的机会而已,也没得到什么。
“父亲说的是,但眼下的确应该想想办法了,以儿臣看不如去找七公”,孔兴燮所言,倒让孔贞堪也愕然的站了起来,看向孔兴燮:“你且说说,为什么要找你七公。”
“七公是天启二年的进士算得上是天子门生,由他担下此事,陛下或可给他几分面子,其次七公虽丁忧在家,但在朝中也有些同年好友,陛下估计也不好动他;再则七公为官清廉,名声在外,陛下即便动他,天下士民也不会答应,最后七公素来注重儒学,如今陛下欲压孔孟而行霸道,七公必会为我们做主,要不是他此次又生了病且丁忧在身,只怕早来陛下面前直言进谏了。”
孔兴燮这么一说,孔胤植不由得一拍大腿:“我儿说的极是。”
孔胤植不由得兴奋起来,孔兴燮口中的七公是指的孔闻诗,这位与天启二年高中进士,并授中书科中书舍人算是曲0阜境内最引人注目的进士老爷,但孔闻诗心性淡泊,且属于盛果户,因而与孔胤植等交往并不深,非宗族大事外也没来过曲0阜城,一直隐居在城外。
“可是父亲您可别忘了,当年七公一家贫困时,我们可是没给他家好脸色看,所以这件事也有些难度”,孔兴燮还没说完,孔胤植就瞪了他一眼:“没王法的东西,敢拿话堵我,七公是那种人吗,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七公会记挂在心吗,马上备份厚礼,我亲自去一趟。”
就在孔胤植亲自登门去找孔闻诗时,李明睿这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