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先驱-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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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百善孝为先,你好歹也是书香世家子弟,连这做人最基本的一点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杨必书也看不过去了,虽然他和龙儿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和父亲尿不到一个壶里,但好歹不敢跟父亲这么说话。
这要是放在旧时代,那就是不孝,就该抓起来杖毙!
“行了行了,你们少在我这装好人,一群扛枪杀人的屠夫,又有什么资格教我儿如何做人?”老爷子不买账,言罢转身便走回房间。
“他就这样,只会自命清高,也不想想,没有我们当兵的舍命保疆为土,哪来他在舍下安静的品读圣贤书。”龙儿没好气的说道。
“你也不能全怪老爷子,他有他的想法,不想你当兵也是为你好,毕竟吃兵粮是要卖命的。”杨必书拍了拍龙儿肩膀,颇有股感同身受的意思道:“老话不是说过吗,父母在,不远行,你父亲应该就是不希望你跟着部队东奔西走吧,谁让你是家里独苗呢。”
“行了,就别在这深究这些事情了,既然都已经选择了这条路,男子汉大丈夫,就该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廖北风在客厅里转了一圈道:“回来一趟不容易,你平时不在家,老爷子一个人也顾不上打理这个家,大家都到处看看,有什么能做的,都帮忙整理整理。”
“是!”弟兄们齐声回应,很快就各自忙了起来。
龙儿家并不是很大,只是普通的院房,三房一院那种,院子里种有一些兰花等植被,长得极好,想来老爷子在这上面应该没少花心思。
一下午时间,大家忙活着把家里全都打扫了一遍,焕然一新的家,这才有了过年的气息。
老爷子在房里一直没有出来,但却在窗口好几次偷偷打量众人,尤其是打量龙儿,那目光,说不出的复杂。
想来也是不舍,只是他应该也清楚,民族到了如此地步,儿子既然有此追求,他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拦呢。
傍晚时分,廖北风花了点钱,置办了一桌丰盛晚餐,特地请老爷子出来吃饭。
原本老爷子还是很抗拒的,但廖北风以龙儿即将归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回来一趟为由,终于还是把老爷子请了出来。
晚饭时间大家都吃的很安静,全程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老爷子比较封建,龙儿说了,家里有规矩,食不言寝不语,所以弟兄们都不敢出声,连吃饭都得细嚼慢咽,尽可能不发出声音来。
直到饭后,老爷子放下碗筷,弟兄们也急忙跟着停下来。
老爷子坐在位子上擦了擦嘴,等做完那些习惯后,一动不动沉吟了好片刻功夫。
弟兄们眼珠子乱飘,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直到老爷子长叹出一口大气,弟兄们才跟着放松下来。
“山河破碎,国破则家亡,你走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老爷子似乎突然有所顿悟一般,道出这样一句话。
“父亲!”龙儿声音哽咽,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他最清楚父亲说出这话有多难:“孩儿不孝!”
“为亲而出,为亲而处。出不负君,移孝作忠。处不负亲,忠籍孝崇。”老爷子突然拽起了文,看了龙儿一眼道:“家就在这里,不论何时,勿忘!”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龙儿泪流满面,磕头跪拜道:“孩儿不在家中,还请父亲保重身体,等孩儿荡平倭寇,定返家中尽孝。”
老爷子没有继续多说,点了点头,转身便走回房间。
弟兄们一个个神色肃穆,杨必书更是红着眼睛,似乎内心也因为这几句话而受到极大的刺激。
“书呆子,老爷子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啊?”韩大炮不解的向杨必书求教道。
“老爷子这是用了一段古人的话来教导龙儿,移孝作忠,意思就是让龙儿把孝顺父母之心,转为效忠国家。”杨必书为大伙解释了一句。
“大家都听到了吗,我们当兵的,不能在家孝顺父母,那就只能多杀鬼子报国,这就是孝!”廖北风附和了一句。
弟兄们用力点着头,感觉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动力在推动,心中的报国决心顿时更加坚定了许多。
第九十九章 对牛弹琴
在龙儿家吃过饭后,天色已晚。
廖北风没有带着大家去南阳胜,而是回了石门口乡。
假期还有一天,来得及去韩大炮和小四家。
虽然这两人早已经归心似箭,但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弟兄们十几人要是去了,这天寒地冻的,晚上连睡觉的地方都没着落,只好暂时先到炮楼家中过夜。
这一晚上没有昨天那么放松,弟兄们都没有玩闹的心情,全都早早上床躺下。
这一天的行程下来,对弟兄们的内心都有着极大的影响,大家都在思念家人,一夜在床上翻来覆去,全都难以入睡。
倒是杨必书从龙儿家回来之后,不再像之前那样闷闷不乐,似乎想通了什么,整个人一身轻松,在上床睡觉之前,特地拉廖北风出来聊天。
两人对着夜色,就坐在院门外。
杨必书没有废话,上来就直奔主题,讲明这次找廖北风的用意。
关于身份和潜伏在国军队伍的用意,杨必书没有隐瞒。
他是一名联络员,同时也是一名共产党的特殊党员。
大家都知道,近两年来,国军接连发动多次对红军的围剿,虽然红军都顺利突出重围,但国军一直视红军为心腹大患,再次发动战事是迟早的事情。
红军那边广布眼线,混进国军部队,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窃取国军部队各方面情报和动向,这样一来等战端再开,红军便可不再那么被动。
当然,这只是廖北风单方面的猜测,具体用意,廖北风自然无法详细了解。
老实说,别说是廖北风了,就连杨必书这样的特殊党员都未必真的了解,只能按照党中央的命令执行。
廖北风没有多问深究,自己不属于任何党派,更不关心政治上的那些事情,只想守护住自己想守护住的人而已。
杨必书突然来找,又突然自暴身份,廖北风大概也猜到他的用意,倒也不急着问,先听听杨必书怎么说,再另行打算。
“千寻她还不是我党的正式党员,她现在是我的下线,负责帮我向外传递一些信息,暂时并没有什么作用。”杨必书突然将话头扯到季千寻那边,“我听千寻说,你有意替她执行任务,让她退出?”
“我若替她,你能让她退出?”廖北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我不能!”杨必书直面回应道:“这是千寻自己选择的革命道路,没人可以逼她做一些不愿意的事情。”
廖北风瞳孔微眯,眼中有冷冽寒芒闪现。
杨必书这话显然没有说重点,在廖北风看来,不管是什么党,其实和土匪入伙那一套没什么不同。
作为一名土匪头子,廖北风很清楚入伙的规矩,一旦入伙,再想退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季千寻既然已经加入共产党,再想让她退出,那就不是季千寻想退出就可以的。
廖北风不知道共产党是不是这样,但他有自己土匪的一套。
土匪要想撤伙,就得拔香,这里面有太多规矩,不同山头有不同的规矩,甚至有三刀六面的残忍规矩。
但规矩再多,那都是有相通之处的。
自己拿命来替季千寻,这在土匪的道义上,那还是能行的通。
哪怕共产党撤伙需要三刀六面,廖北风也愿意替季千寻受着,可杨必书这话的意思,似乎不同意自己来替。
“说吧,到底要我怎么做,你们才肯让千寻退出。”廖北风拿出酒盒子,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已经做好面对任何苦难的准备。
杨必书见廖北风这副姿态,顿时苦笑不已,急忙反驳道:“你可能误会了,我们共产党和你们土匪可不是一回事儿,千寻选择革命,那完全是她自己的意愿,我们没有逼她,更没有不让她走。”
“那你什么意思?”
“怎么跟你说呢。”
杨必书筹措了片刻,像是在整理措辞,尽量说些廖北风能听懂的话道:“我们选择革命,是为了带领全中国的穷苦人家翻身做主人,为了这个理想,我们每一个革命人士,甚至不惜付出生命。”
“我是这样,千寻也和我一样,抱着随时为革命事业抛头颅洒热血的准备,说白了,千寻选择走这条路,说明她已经做好牺牲自己的准备,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不就是一条命吗,我替她不就得了,以后要死的事情让我做就是。”廖北风冷哼一声,杨必书废话一大堆,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一个结果——要命!
“你不明白,这不是一条命两条命的事情。”杨必书感觉自己都快被绕晕了,摇了摇头道:“这是革命意志,这是救国的态度,就算我同意让千寻退出,她自己也绝对不会答应,因为这也是她的理想。”
“什么理想不理想的,难道比命还更重要?”廖北风对这一套嗤之以鼻,要是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狗屁理想?
“它就是比命更重要,因为这是民族的希望,是人民的未来,岂是你这样鼠目寸光之人,以一条命两条命就能衡量的?”杨必书说的也是火起,都忍不住骂人了。
“我不管这些,千寻能做到的事情,我同样能做到,甚至做的比她更好,有这样的保证不就够了吗?你还想要什么?”廖北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简单的交易,能有多复杂,一命抵一命就是了,还扯什么理想,扯什么希望和未来。
“我什么都不要。”杨必书也一样是气的面红耳赤,对廖北风讲道理,当真是有种对牛弹琴的意思。
他很明白廖北风的意思,但这是革命,是救国,这是多么神圣的使命啊。
可到了廖北风这里,怎么就成了市井小贩讨价还价的斤斤计较了呢!
“你他娘的有毛病吧,晚上是你主动找的老子,既然什么都不要,你找老子干屁?”廖北风瞪着眼睛,恨不得给杨必书一个大脚板子。
这个臭小子,说两句还跟自己蹬鼻子上脸了,要不是看在发小的份上,早抽他丫的了。
“你等等。”杨必书见廖北风要走,急忙起身拦住。
廖北风瞪了他一眼,不满的把他推开道:“放心,你们的身份老子不会到处乱说,就算不为你考虑,老子也会替千寻考虑。”
说着便朝房间走去,嘴上还不忘骂骂咧咧的抱怨着:“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推到那么危险的位置,还跟老子扯什么希望未来,扯他娘的犊子吧!”
杨必书看着廖北风的背影,气的牙根痒痒,真恨不得冲上去把廖北风抓起来痛殴一顿。
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死土匪,就他娘的知道满嘴放炮。
第一百章 理想与性命
结束这一场不愉快的交谈,廖北风的心情也是相当不美丽。
替换没能达成,季千寻那边的安全就得不到保障。
谁知道哪天杨必书会给千寻下达命令,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真是这样的话,季千寻能全身而退还好,可一旦被抓住怎么办。
就杨必书那德行,一旦出事,怕是自保都困难,还能出手救千寻?
不过这一晚上的交流,廖北风也并非没有半点收获。
似乎要让季千寻退出,并非一定要三刀六面,或是其他什么规矩。
按照杨必书的意思,似乎季千寻单方面也可以退出,只是正如杨必书所说,季千寻参加革命是已经做好牺牲准备的。
现在选了这条路,任务还没完成,让季千寻主动退出,她肯吗?
廖北风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凌晨时分都没能睡着。
这些问题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浮现,搅的廖北风心神不宁。
匆匆起床穿上衣服,既然季千寻可以单方面解决这件事情,那就试着说服她,让她主动退出。
而作为补偿,不管杨必书接不接受,自己到时候再替补上去就是,这么做也合乎道义,将来也不用授人话柄。
想到这一点,廖北风也豁出去了。
虽然很清楚,找季千寻谈这件事情,最后极有可能不欢而散。
甚至连刚刚建立起来的那么一丁点好感,都有可能因此而重归冰点,但为了千寻,廖北风只能孤注一掷了。
来到季千寻房外,廖北风敲响了房门。
“谁啊。”季千寻似乎已经睡下,声音显得有些慵懒。
“是我,开门,我有话要跟你说。”廖北风的声线比较粗犷,且中气十足,很有自己的特点,别人一听就能分辨。
季千寻显然也听出了廖北风的声音,心情似乎一下子就不同了,慵懒的声音变得清脆了许多:“这么晚我已经睡下了,你有什么事情不能白天说吗?”
“你穿好衣服,我在门口等你。”廖北风不由分说,转身就在庭院等候了起来。
拿着酒盒子喝着烈酒御寒,廖北风神情显得十分严肃,像是要做出事关生死的决定一般。
季千寻披着一件厚厚的棉衣走出房间,一头披肩短发显得有些蓬松,加上那慵懒的神态,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撩人。
“到底什么事情,非得现在说?”季千寻拉了拉身上棉衣问道。
“必书晚上找我聊了一会儿。”廖北风转身相对,眨了眨眼睛,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季千寻自然知道这件事儿,杨必书要找廖北风谈话,这在昨天就已经和她说过。
只是两人都谈什么了,杨必书到底是说服廖北风了,还是两人不欢而散了?
廖北风这么晚来找她,难道是……谈妥了?
“怎么样,聊过以后,你也决定要投身革命了吗?”季千寻面露喜色,廖北风若是能选择这条路,她当然开心。
一来就像杨必书之前说的,廖北风需要一个希望,加入组织,那就意味着廖北风将获得这个希望。
二来廖北风若是投身革命,凭廖北风的本事儿,今后一定能有一番作为。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样一来彼此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