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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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瑾站定默默思忖,知道这是狄仁杰应有之举,故而也并不惊讶,下令让吏员有请,而自己则走出正堂,站在台阶前迎接。
片刻之后,狄仁杰绕过影壁,大腹便便的走了进来,看到6瑾亲自相迎,不仅快行了几步,拱手作礼道:“本官江东经略使狄仁杰,见过6御史。”
“狄经略不必多礼。”6瑾悠然一笑,伸出手来托住了狄仁杰的胳膊,感概言道,“本官还记得当初在裴公六十寿宴上与狄经略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不觉中已是过去两年了啊!”
6瑾的话音落点,狄仁杰却是一笑,当时他还曾拾到6瑾所作的画卷,自然记得此事,捋须道:“不错,那时候本官就觉得6御史并非池中之物,然而没想到的是6御史竟以棋博士之身进士及第,并且还成为状元,实乃不折不扣的少年英雄,让本官是感概不已啊!”
6瑾笑微微地拱手道:“狄经略实在过奖了。”
狄仁杰嘿嘿一笑,眼波中闪烁着几分无法琢磨的锐光,言道:“这次南下江南道巡狩,6御史不幸陷入敌手,让朝廷忧心不已,派出本官担任江东经略使搜剿火凤教乱党,并解救6御史,没想到本官还没有来到睦州,6御史却是困龙脱逃了,而且昨日还在陈郡谢氏的婚礼上雷厉风行的抓捕睦州司马、江淮转运府法曹、吴县县令,实在令本官看的是目瞪口呆。”
“狄经略,你这是话中有话啊!”6瑾却是一笑。
“6御史此话何意?”狄仁杰继续装傻充愣,仿佛不懂得他在说些什么。
6瑾笑言道:“狄经略昔日为侍御史,应该懂得御史查案的规矩,这次本官奉圣命南下江南道的主要目的,便是调查6氏勾结海寇一案,至于裴大同等人所犯何罪、有何违规之举,请恕本官不能相告,但根据本官所掌握的线索,截至目前他们应该与火凤教没有什么牵连。”
狄仁杰暗叹一声此子果然了得,竟知道他想要询问的什么,索性直言不讳道:“想必6御史应该知道,本官是奉圣命前来剿灭火凤教,而火凤教的重灾区正是睦州,裴向天身为睦州司马,负责统领一州之兵,若是有他相助本官,平乱之事一定事半功倍,所以本官想请6御史暂时释放裴向天,毕竟火凤教乃朝廷心头大患,而6氏一案,不过是一小小的案件而已。”
6瑾想也不想就摇头道:“狄经略此话固然不错,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事之官岂能轻易放过并让其领兵?你的要求请恕6瑾不能答应。”
狄仁杰本以为6瑾会看在他的薄面上略加变通,没想到却毫不犹豫的拒绝,心内不禁暗生怒意,然而他也明白裴向天必定是此案的关键人物,要6瑾松口放人实属不易,故而也只得一叹,点头道:“既然6御史执意如此,那本官也只好作罢,对了,6御史身陷火凤教手中数日,不知是否清楚他们的情况?”
离开虞国之后6瑾早就已经思谋到了一番滴水不漏的说辞,轻叹一声言道:“不瞒狄经略,那日本官被火凤教之人擒获后,一直蒙着双眼关押在一处破庙当中,其间不知天日也不知身在何处,最后好不容易乘着看押人员入厕的机会,才侥幸而逃,其后在那片深山当中迷失方向不辨出路,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脱困,博陵崔氏的崔若媞娘子与本官一道脱逃,相信她也可以为本官作证。”
听到6瑾这一番叙述,狄仁杰不禁大感失望,这几乎是没有半分线索,也没有丝毫的头绪,看来想要弄清楚火凤教的东向,一切还得靠自己。
心念及此,狄仁杰微微颔,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言道:“6御史,刚才本官进来的时候,看到陈郡谢氏宗长谢睿渊正在府门外求见于你,此人年过六十且半身不遂,也算可怜之极,现在烈日当头,还请你怜悯此人,见他一见,不知意下如何?”
一丝杀意从6瑾眼眸中一闪即逝,他微笑言道:“狄经略啊,并非是本官狠下心肠,这谢睿渊毕竟为犯官家属,现在见他始终不妥,本官已经令人让他离去了,至于走不走,与本官何涉。”
狄仁杰岂会明白6瑾心头的深深仇恨,闻言顿觉他非常不近人情,品行似乎与好友裴行俭所言相差甚远,于是乎也不想在这里久留,拱手言道:“好,本官明日还要赶赴睦州,就此告辞。”
6瑾轻轻颔,目送狄仁杰远去。
正在他准备返回正堂的时候,突然得到吏员禀告,吴县6氏6元礼挟女6小雅前来拜访。
闻此,6瑾心情莫名大好,言道:“请6元礼6小雅入内。”
第五九二章 崔若颜的忧虑
过得没多久,陆元礼与陆小雅一道走入了江宁县衙,入目就看见陆瑾正站在堂前等待,不禁疾步上前拱手言道:“在下陆元礼见过陆御史。”
“两位快快请起。”陆瑾虚手一扶,微笑出言。
看着眼前英气蓬勃的少年郎君,陆元礼止不住的一阵感概,喜悦笑道:“没想到陆郎你竟是监察御史,这次还替我们陆氏昭雪平冤,实在太感谢了,请受陆元礼一拜。”说罢,竟想要对着陆瑾深深一躬。
陆瑾岂能让自己的大舅这般行礼,急忙托住他的胳膊笑道:“陆伯伯不必客气,如果真要感谢,还得多亏令郎不畏廷杖鸣响闻登鼓,这才将陆氏的诉求直达天听让圣人知晓,特命本官前来调查此案。”
陆元礼听得一阵欣慰,继而又有些后怕的言道:“多亏陆御史昨日突然赶来,这才使得小雅没有嫁给谢太真那个混蛋,小雅,还不快快多谢陆御史救助之恩。”
陆小雅一直站在旁边默默地听着两人讲话,听到陆元礼之言,她那美丽动人的俏脸上掠过了一丝感动之色,对着陆瑾盈盈一礼道:“多谢陆御史相助之恩,使得小雅逃离恶人魔掌。”
陆小雅身上的熏香摄人心扉,此际香风阵阵扑鼻而至,顿使陆瑾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这香味似乎与上官婉儿惯用的熏香非常相像,一时之间止不住心情大好,笑道:“陆娘子不必多礼,就如那日在云蛟帮本官对你所言,人只要能够活着,就一定存在希望。”
陆小雅轻轻颔首,眼眸中渐渐浮现出了些许水雾,现在回想昨日可真是危险至极,就在快要成亲的那一霎那,这陆御史如同神兵天降昂昂而至,不仅将谢太真等恶徒擒拿关押,而且还终止了婚事,也使得自己逃出生天,此等救命之恩,实在难以忘怀!
这时候,陆瑾突然想到了什么,微笑言道:“对了,你和谢太真三书六礼已过,按照程序上来说已是成为夫妻,不过此乃谢氏逼婚,自然不能算数,本官会知会江宁县官媒,让他解除你和谢太真的婚事,如此一来,小雅姑娘依旧是云英未嫁之身。”
陆小雅本就在为此事而暗暗忧虑,一听陆瑾此话,顿时喜上眉梢,又是盈盈一礼。
陆元礼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笑言道:“对了,不知陆御史下一步准备如何?是否需要我们配合你查案?”
“此案吴郡陆氏本就牵连其中,那是自然。”陆瑾点头笑道,“不过按照规矩,还是须得返回吴县后再行查起,而本官也会开始调查谢太辰等人犯案的证据,到时候还请吴郡陆氏多多帮忙配合。”
闻言,陆元礼连连点头叫好,又是一番寒暄,这才带着陆小雅走了。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陆瑾嘴角不知不觉露出了一丝苦笑,此案的关键并不单单在于线索证据,而且还关乎到朝堂上的角逐较量,婉儿,有些话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但愿你能明白我画卷中意思,替我在天皇天后面前斡旋调解。
正在陆瑾思忖感概当儿,同样身在江宁的崔若颜的芳心也被阵阵烦恼所堵塞,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池畔凉亭半响,不时有轻轻的叹息声传来。
那日与陆瑾逃离虞国后,陆瑾直往睦州折冲府调兵遣将,当时崔若颜便在暗暗猜想,陆瑾如此举动必定意味着有大事发生。
果然不出所料,一到江宁,陆瑾径直前去谢氏抓捕了睦州司马裴向天、江淮转运府法曹谢景成以及吴县县令谢太辰三名官员,理由便是此三人宅赃陷害吴郡陆氏,并有逼婚之嫌。
崔若颜虽然并非七宗堂江南道的掌事,然而也明白七宗堂与盐帮对于江东的盐场一直是觊觎久矣,这次想出办法让吴郡陆氏妥协认输,靠的正是谢太辰等人的阴谋诡计,故此谢太辰三人也算是在为七宗堂效力。
如今计划败落谢太辰三人均成为陆瑾的阶下之囚,为求自身利益,七宗堂究竟是救还是不救,实在难以决定。
而且,这其中还牵涉到了陆瑾……
心念及此,崔若颜心情更加郁闷了,在虞国的这段时间中她与陆瑾同甘共苦,从容面对各种困难,在心里她早就将陆瑾视作了真正的生死之交,若非陆瑾的相助,单凭她一人之力,也无法从虞国安稳的逃出来。
崔若颜很少对人推心置腹,然而她感觉到陆瑾却是一个可以托付大事的朋友,且陆瑾身上有许多令人敬佩的品行,文武筹略,万人之英,与之相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
但是,七宗堂为了顺利取得江东盐场,势必会保下谢太辰三人,也一定会对付陆瑾,如此一来,自己究竟如何是好?
万般念头在芳心内闪烁不止,饶是崔若颜的足智多谋,此刻也忍不住有些茫然了。
便在此刻,一名白发苍苍的锦衣老者从月门洞而入,走进小院之内,人还未进入水榭,已是对着崔若颜遥遥一礼道:“十七郎君别来无恙乎?”
“哦?卢公来了?”崔若颜恍然站起一笑,亲自迎出水榭,对着缓步而至的锦衣老者微微一礼,微笑言道,“卢公代七宗堂管理江南道事务,一直是颇有建树,功勋卓然,让若颜是仰慕不已,今日正好请教。”
这位锦衣老者正是七宗堂江南道掌事卢雪峰,乃出身范阳卢氏的名门子弟。
听到崔若颜的话,卢雪峰忍不住笑道:“哈哈,十七郎君实在客气了,老朽朽木而已,而郎君才是不折不扣的英才。”
闻言,崔若颜略微苦涩一笑,言道:“英才?在下已经被宗主免去了河南道掌事之职,卢公就不要笑话我了。”
卢雪峰轻叹一声,言道:“李贤谋反之事老朽也曾听说,此乃老天之意,而非十七郎君之罪,我相信宗长也会明白的,十七郎君官复原职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第五九三章 陆瑾之意(上)
“呵呵,若能如此,那自然最好。”崔若颜轻轻一笑,已是转移了话题,“对了卢公,你如何看待监察御史6瑾抓捕裴向天、谢太辰、谢景成三人之事,可有想到能够妥善应对之策?”
卢雪峰白眉一抖,有些忧虑地捋须言道:“听闻那6瑾本是少年英锐,担任监察御史没多久便审问出了李贤谋反之案,在官场上素来还有‘官见愁’之称,裴向天等人落在他的手中自然是非常的麻烦,不过这其中牵涉到七宗堂在江东盐场的利益,我们自然不会作视不顾,昨夜老朽已经将消息飞马传书送禀宗主知晓,相信宗主必定会有所部署。”
崔若颜心里暗自一叹,不禁有些为6瑾担忧,她知道七宗堂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势力,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还真不会被宗主放在眼中,也不知宗主会如何谋划对付6瑾?倘若对6瑾不利,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崔若颜不禁更为忧愁了。
※※※
白昼如夜,乌层层的云朵笼罩在长安城的上空,声声炸雷夹杂着狰狞闪电不时响起,片刻之后狂风开始大作,磅礴大雨终于哗啦啦的下了起来。
延英殿书房内,上官婉儿正一丝不苟的处理着政事堂送来的奏书,专注的神情颇显冷然,似乎外面的风雷之声根本无法影响到她。
这些日要处理的公务实在太多了,全国各地,方方面面,所有的大事几乎全都涌上了上官婉儿的案头,加之天皇天后身在南山避暑无法亲自处理政事,故此上官婉儿肩头的重任愈沉重,每日都是忙碌至夜深方才有休息时间。
而且这般没有闲暇的忙碌,才能够让她没有一点时间去思念6瑾,也没时间担心他的安危,只有在那携着满身倦意躺在榻上的时候,6瑾的身影才会悄悄地进入上官婉儿的梦中,使得她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霎那间整个天地亮如白昼,紧随而来的沉雷恍若巨大怪兽的嘶吼陡然而起,直是让人心惊胆战不已,然坐在案后的伊人依旧是不为所动,纤手握着毛笔轻轻舞动不止,一行行娟秀的大字出现在了宣纸上面。
便在这个时候,随着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上官婉儿的贴身侍女香菱走了进来,她的俏脸上布满了剧烈奔跑后的晕红,然而眉梢间却有着一丝止不住的喜色,行至上官婉儿身前气喘吁吁的言道:“侍诏,江南道传来紧急奏书。”
上官婉儿头也不抬,淡淡言道:“放在案头便可,我待会处理。”
闻言,香菱却是忍不住一笑,眼眸中露出了几分促狭之色,言道:“难道侍诏也不关心这是谁送来的奏书?”
话音落点,上官婉儿这才为之一愣,抬起头来望着笑意盈满小脸的香菱,顿时想到了什么似的娇躯轻震,疾声言道:“莫非是江东经略使狄仁杰送来的奏折?快,拿给我一观!”
瞧侍诏甚是激动的模样,香菱明白她心内是多么的焦急,的确,自从6瑾在江南道被火凤教劫持失踪之后,侍诏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丝的微笑,整日绷着俏脸冷然而又专注,不时还会因为些许小事大动怒火,这与以前的她实在是判若两人。
心念及此,香菱嫣然一笑,兴奋言道:“启禀侍诏,并非是狄经略送来的奏书,而是6御史呈给天皇天后的奏折,6御史已经平安归来了。”
轻轻的话语如同沉雷一般响彻在上官婉儿耳畔,直驱芳心深处,使得她霎那间晕头转向如遭雷噬,颤着嗓音不能置信的问道:“你你,谁?谁的奏折?”
香菱笑道:“启禀侍诏,是6郎君的奏书。”说完,捧起手中的长长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