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八十年代逆袭-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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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小个子的吴玉喜站了出来,他把他的地方让给了毕铁林休息,他代替毕小叔一宿一宿打更。
就这份交情,没进去的人根本不懂,说是“过命交情”,一点儿也不为过!
为啥呢?一个好好的人,如果你进监狱之前只是腿上有个关节炎,等你从那地儿再放出来时,腿是瘸的,这属于最普遍的现象。
而当时毕铁林高烧不退、胸闷气短,半死的状态下,如果再不能好好休息,他估计都熬不过一年,直接死里面的可能性很大。
是吴玉喜伸了一把手,定时定量的黑窝窝头、汤上一点油腥都没有,本来就只能吃个半饱,他却省下来一半,都给了毕铁林,替他不睡觉,等毕铁林清醒点儿了,还时不时的开导!
等到毕铁林认了命,身体也慢慢痊愈了,听着吴玉喜的入狱原因,久久沉默,之后他就和吴玉喜称兄道弟了。
吴玉喜进监狱的原因,真算是现实社会中的一个悲剧缩影。他是因为有人欺负他奶奶,生气时,挥了锹头失了手,给人脑袋开了瓢致重伤。
而事出有因就是因为小盲流子在路边儿把老太太踹到口吐白沫,还不是因为老太太得罪了他们!
老太太只是趴在国营饭店的窗户前,等着他们吃完,想收罗点儿剩菜剩饭,给家里的孙子吴玉喜解解馋。
那几个小盲流子认为老太太影响了他们的食欲、膈应到他们了,喝多了,出门就对老太太拳打脚踢。
……
毕铁林是受了冤枉,背上了“强jian”罪名,吴玉喜是被逼无奈、保护奶奶,两个人在监狱里互相扶持,当毕铁林被转狱到大西北,他们相约,出去的那天,从此是亲兄弟!
昆明到西双版纳的客车上,吴玉喜感叹道:“我咋感觉咱俩分开这几年,你变的可有本事了呢?我老哥一个,以后就跟着你干,干一辈子,我命里遇到你,有滋味儿了!赶明儿再娶个娘们,这辈子除了对我奶奶愧疚,也算行了!”
一路的火车,毕铁林带他在餐车吃饭,那可是餐车!虽然铁林还是话少,但向他打听啥,他都好像知道!
毕铁林浓眉大眼、粗犷的五官,染上了笑意:
“喜子,咱是得好好干!人这一辈子,就分你咋想咋看,但无论咋样,不能混日子!大西北那面都是重刑犯,或者是政治上……但那里面有本事的人很多。
我在里面和一位大伯学认字、学知识,跟着投机倒把的头头、什么诈骗的啥的,听天南海北的奇闻!总之,能混到那里面的,只要你用心,搁谁身上都能学到点儿东西!管是好的孬的呢!混日子啊,就等于糊弄自己!”
“那咱这趟去?哎呦亲娘呀,我憋一道,就怕你心里没数,搞半天要干啥,你早就想好了?”
……
京都到昆明,昆明转客车到西双版纳,西双版纳雇车到勐海县,再从勐海县搭牛车或步行,行走八十多公里的窄小土路。
毕铁林带着吴玉喜辗转倒车,一路到了云南靠中缅边境的小镇子里。
这小镇子就跟个生意人眼中的“世外桃源”一般,它很奇特!
胶丝袋子、土篮子往地上一摆,老爷子、老太太、很多岁数大的人,他都能两边兼顾,更不用说年轻人了。
这的人,一面儿卖自家种的大白菜,一面儿能批发破筐里的“海霸牌、天霸牌”手表。更让人眼球突兀的是,还有大爷的旁边是穿山甲,穿山甲的旁边是女人的内衣和裤衩。
毕铁林弯腰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再直起身子时,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的脸上也笑出了笑纹。
什么手表啊啥的,他根本就没看,直奔道边儿一个又一个小木屋。
而吴玉喜还在傻眼中,这中缅边境的小村子,连房子都跟他东北不一样,街两边儿全是木屋,这……入了冬,不冷吗?
货比三家,毕铁林最终选定其中一家,进屋就跟老板订货:“美国粉、油脂、口红,一样给我来三百块钱的,泰国的雅倩,对,就那个,来五百盒!”
说完,在吴玉喜彻底懵逼的表情中,他开始拖鞋,解袜子,搂起身上的背心,露出黝黑的皮肤,就像抗战时捆炸药包一般,他的腰腹处捆着一沓又一沓的十元人民币。
一米六五的吴玉喜,一下子扑上前,两手紧攥毕铁林带茧子的大手,眼含惶恐:“铁林,咋买这老些娘们用的?!你就是倒,这也太多了!咱俩不得又进去啊?!”
毕铁林扒拉开那双不安的手,笑了。
木屋老板替话不多的毕铁林解惑了:“你放心,年轻人啊,你只要把控住心啊,来了这面不倒黄黑白,边检人员上车查验不管你们,忙着抓大的呢!”
黄、黄金,黑、鸦片,白、毒品,这些,毕铁林自然能把控住内心。
他这辈子,别说主动犯罪,就是有人想再往他脑袋上扣屎盆子,他都不会再给人机会!
第八十八章 挣家(一更)
毕铁林对狱中运输毒品的那名老哥记忆很深。
按照常理,倒这个的,都得被枪子“peng”一声处决,但他是在被逼无奈下帮忙运输。
当然了,这辈子能不能出来,那也是个问号!
那名老哥在劳动完休息时,和他感叹后悔过去的日子。
讲述他去边境是借了很多钱,本意是要倒点儿化妆品的,因为家里亲戚是百货大楼的经理,无意中聊天给他指了条道。
但到了当地住宿时,认识了不该认识的“朋友”,半懵半清醒的状况下,帮人捎了东西。边检突击,他也就进了大西北的牢里。
正如经营木屋生意的老板所说的那样:“年轻人,只要你把控住你的那颗心啊,很安全!”
人在暴利面前,难免会走错路,可这不适用于刚出来的毕铁林和老实巴交的吴玉喜。
他们进去过,他们在午夜梦回时,会激灵一下,出一身的冷汗。所以他们来到了这个地方,且相信自己。
……
毕铁林在出狱前的那几天时间里,他没事儿就琢磨、研究,到底出去了能干点儿什么!
他已经给毕家当了七年的负担,再面对亲人时,他总要做些什么,扛起家里的一切!
在里面呆的年头多,混成了个小头头,借着大家都种地劳动改造的功夫,他就开始了“谈话模式”。
也就有了今天,他能带着两包货,安心踏实的该睡睡,养足精神。
陌生人搭话,也只是笑笑,陌生人送他一碗米粉,他给别人点两碗还过去,多余一句话都没有,其他嘛,更是啥也没寻思!
“铁林,那娘们用的东西,能挣多少钱啊?你和我说说呗?你你你就是再话少,你也得给我透个底儿啊?!”吴玉喜一个翻身起来,弯腰伸胳膊摇晃毕铁林。
这么早就眯瞪,睡不着不说,他心里好像有猫爪子在挠,听铁林说本钱都是借的,这万一要是砸手里了,他俩又不能擦不能用的,你说闹不闹心!
毕铁林无奈的摇了摇头,手伸进床底下的胶丝袋子里,拿出一盒油脂,还是一派从容镇定的表情,眼睛紧盯住带着花样的盒子,就像是透过这铝盒,能看清其他一般。
沙哑的声音响彻在小旅店里:
“这是泰国的雅倩,以它为例,拿货是一块八,倒到京都,嫌麻烦都扔给商场是七块二,但得给点儿回扣。要是吃点儿辛苦挨家推货,价格能在七块八,他们零售十五块八。”
吴玉喜这一宿,更加辗转难眠。
……
原路返回的客车上,西双版纳的勐海县那一站被叫停车,吴玉喜本能见警察直打哆嗦,尤其是全副武装还带着警犬的警察。
“都不许动!例行检查!从现在开始,谁动就扣留谁!”
全车上下无一人敢说话,就像是空车一般的安静,只有警犬呼哧呼哧在喘气中嗅着。
其中一名警察,一眼就瞄到了吴玉喜那两条打着颤的腿,他走到毕铁林身边,看了看他怀里的兜子:
“撒手!”
毕铁林瞬间双手抬起,投降状,一直举着,表情未变。
兜子随之被警察扔在了地上,拉开拉链,扯过警犬先嗅后再翻找。
“哪的人?”
“东北。”
“东北哪?”
“哈拉滨下面的屯子。”
“呦,少见啊!”
吴玉喜带着颤音儿,提起勇气打断道:“警察同志,俺们守法,普通老百姓,整点儿化妆品,别的啥都没干啊!您高抬贵手,我爷爷还撩倒在炕上等着去医院的救命钱!”
警察斜睨了一眼满口胡说八道的吴玉喜,等到这趟车全部安检完,也真的放行了。
毕铁刚面上没变,心里松了口气,同时也明白了,真的和七年前不同了,经济形势松了很多。
这代表啥?他也是第一次明明白白的靠自己探究清楚了。
“喜子,咱爷爷不是二十年前就没了?”毕铁林心里终于有了一丝透亮,不再那么沉重。
他想着,他这一生都不怕吃辛苦,他也真的有可能扛起整个毕家了!
当毕铁林单肩扛着胶丝袋子,爬上了昆明到京都的火车时,他和吴玉喜这一路已被检查了四次。
——
中年男秘书坐在副驾驶的坐位上,回身小心翼翼的对后座的正闭眼休憩的男人提醒道:
“陈副市长,是小毕。”
陈凤祥半头白发,瞬间睁开那双锐利的双眸:“停车!”
“陈副市……”毕铁林话未说完,陈凤翔暴跳如雷。
“铁林!我是你什么?!”他对毕铁林推拒了去读书的建议,十分不满,那天毕铁林离开后,他半响回不过神。
他拿那小子当儿子看待,他这一生也没个儿子。
在狱里,铁林为他出头,处处护着他,就因为这个,好好的青春年华多浪费了三年,由于打架斗殴再次被加刑,三年啊!
然而这小子自从知道了他被平反后的身份,开始和他保持距离!
伴君如伴虎,铁林居然用他教的典故来噎他。
陈凤祥看着毕铁林抿唇不语,在他的面前低着头,仍是没有叫他大伯,他叹气出声:
“铁林啊,天儿变凉了,你该给自己置办几件厚衣裳了。”
毕铁林笑了:“知道了,大伯。把欠条还我,这是钱。”
……
吴玉喜用胳膊肘推了推毕铁林:
“你那侄子侄女不是大学生?他俩咋放学干起了小买卖?嗳?你咋不上前,跟踪是啥意思啊?”
毕铁林站在拐角处,他望着毕月和毕成擦桌子的身影,半响没吱声,就那么看着。
十一月的天儿,毕铁林仍旧穿着黑布鞋、单衣单裤,他带着吴玉喜住在京都的小旅店里。
为了多挣点儿钱,走街串巷的推销,化妆品全部脱手后,他又再次登上了那趟京都到昆明的火车。而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赵家屯的毕铁刚,捏着汇款单,跑到仓房里偷摸地哭了。
他心里憋闷的够呛。
铁林啊!哥不图你这些钱,你能不能守在老家陪爹娘和我呆两年。
在京都的毕成,慌张的跑到大街上,他在寻找小叔的影踪。
咋来了,不联系他和他姐呢?管咋的,他们这算个家,是个落脚地!小叔去哪了?
大排档里的毕月,拉开胶丝袋子,她看着里面的东西和袋子是那么的不符,那么的高档,久久不语。
女孩儿穿的大衣、皮鞋,男孩儿用的书包、钢笔……
那里面塞着一张字条,小叔说,下一趟,给他们挣个“家”,到时领他们认门。
第八十九章 找啥样的对象(二更)
赵大山右手的手指,一会儿伸直,一会儿蜷曲……
一分钟后,他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大手伸直拍了拍毕月的肩膀,这也是他从来了之后,第一次近距离碰触毕月。
以前,小的时候,毕月是那个跟在别人身后的,他会不自觉挺起胸膛,带着他们满村子溜达,想着给她和毕成挡住一切,现在想想,大概赵家屯是属于他的天地。
可自从来了京都,他发现毕月是个“新人”,他从前根本不了解她。
而这些日子相处点点滴滴的画面,覆盖了曾经那些他想象中的羞涩女孩儿。
他在她面前,会不自觉的听之任之,什么都听她的……
“没事儿,大山哥。”
“我要知道是小叔送来的袋子,指定能一把拽住那小个子。你瞅瞅我这事儿办的!”
毕月把胶丝袋子的拉锁重新拉好,站起身看了一眼皮肤糙的不像样的赵大山,笑了。
“大山哥,我发现你这人真逗,怎么什么事儿都爱和我道歉?说实话,你在我心里啊,比我那个表妹可亲多了,说咱俩上辈子是亲兄妹啥的,我自个儿都信!你咋这么小心翼翼呢?”大山哥真是为了多赚钱,起早贪黑的,很辛苦,不容易!
赵大山装作自然的把手收回,插在裤兜里攥紧拳头。
为啥小心翼翼……因为你是我心里的宝贝,咋捧着都怕,怕你再也不搭理我。
“那当然!咱们谁跟谁!我去剔骨头,你别多寻思,下趟只要有人找你们,我一准薅住他们!”转身犹如逃离般,直奔厨房。
“当当当”连刀切菜的声音响起,当他听到毕月开门出去对着毕成喊道:“没找着没找着吧!抓紧回来刷锅,我今晚得早点儿回学校!”
切菜的声音顿住,赵大山扔了菜刀,靠在灰淘淘的墙面上,一瞬间替自己心酸、无力,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咋走。
越接触越心里难受,还不如在小镇里,还能有自信瞎琢磨琢磨。
他想骂自己心胸太窄吧,可这事儿啊……赵大山捶了捶胸口,它就不是能大方的事儿!
毕月在那么好的大学里行走,除了家里是农村的,长的好,还会打扮,穿啥像啥,多优秀!
他俩合作,挣多少钱、他比谁都清楚,毕月还是个过日子的,手里掐那么多钱,从来不外露,也不像城里那些女的似的,买这买那往身上没完没了的添钱!
那么好的月月,可他呢?
他好像除了去给她和梁笑笑送中午饭,晚上再给她们做口现成的饭,每天到点儿起床干活,然后就一无是处。
前两天他去师大送饭,等半天儿也不见她们出来,就去了教室。
赵大山想起当时自个儿的狼狈,心里有点儿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