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不靠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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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泼皮无赖,你且说出姓名,某去教训他们。是不是马四、牛二那两个货色?”郭臣把酒杯往桌上一墩,便要给孟九成出气。
“孟兄弟已是衙中押司,那泼皮无赖岂敢再来惹他?”陈鸿渐一直插不上话,现在终于得到了机会。
“岂止是不敢惹我,若见了,都要点头哈腰、奉承讨好哩!”孟九成哈哈一笑,倒是非常自信。
众人哈哈大笑,眼见诸事顺遂,都是十分高兴。孟九成心血来潮,又唤六巧,将蒸馏酒拿来不少,一起品尝。
王忠峰、蒋东山是北地人,自是喜欢这烈酒。郭臣、陈鸿渐初时还不惯,两杯下肚,酒酣耳热,却也觉那淡酒无味,喝下去如烧如燎的感觉方觉痛快。
吃吃喝喝,直到将近半夜,众人才各自散去,却都有了七八分酒意。
……………
历史学家曾有结论:宋代是我国封建社会发展的最高阶段,其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所达到的高度,在中国整个封建社会历史时期之内,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
如果抛开了外来威胁,抛开了自身武力的孱弱,抛开了对以后惨痛历史的担忧,孟九成觉得宋朝应该是最适合穿越的朝代。
后世的小市民,除了工作,不时小聚吃喝,卡拉OK,旅游散心……在宋朝,酒楼茶肆、瓦舍勾栏等文艺娱乐也十分丰富,宋人追求生活享受,这与后世也相差不大,甚至生活压力还要轻一些。
而孟九成就在这看似恬适放松的生活节奏中,逐步实现着自己的人生规划,既有着顺其自然,却又踏实地努力奋进。
安置流民、筑城这两项工作几乎是同时在进行,起初的几天是忙乱的,孟九成早出晚归,可谓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但随着工作流程的完善和捋顺,随着帮手们日渐熟悉所交代的工作,孟九成也就慢慢轻松下来。
象这种安置流民、募工筑城的事情,官府都有定例,孟九成并不是要标新立异,而是萧规曹随,却专注于在组织和管理上下工夫。
比如夯土筑城,虽然坚固不如青砖,更不如后世的钢筋水泥,但却胜在能就地取材,成本很低。又有官定的《营造法式》作为规范,孟九成自然不需再搞出什么新东西。
但工作效率的提高,可并不只是技术的进步,工具的先进等等,重要的还在组织管理,比如合理调配、统筹分工。
在观察了三五天夯土筑城的工序,以及所需的人力、时间后,孟九成便重新分派工作,使各工序、流程能够衔接紧密、合理交叉。随后还根据进度及时调整,使得人力物力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利用。
筑城之外便是盖房和建村。按照孟九成的计划,一边筑城,一边在规划中的城池的东、南、西三门外,沿着大道盖起两溜房屋,成为城关商业区,逐渐把城内屠宰、牲口、活禽、鲜鱼等脏乱差的生意迁到这里,既能保证城内的清洁卫生,还能靠搞房地产卖商铺赚上一笔。
新村子则选址在城东二十里的地方,正好是在县城和郑家庄的中间,先盖半地下半地上的地窨子房屋,让流民能尽快入住。除了种地、参与筑城和盖房外,王忠峰和蒋东山以民团教练的身份入驻新村,开始组建民团,训练民兵。
为了王忠峰和蒋东山能顺利成事,孟九成又向贾涉提议,凡是加入民团者,每人适当给予些钱粮补贴,或者是在赋税上给些优惠,若有捕贼缉盗之功,还有另外的奖赏,以此来鼓励流民加入。
而贾涉对孟九成看似非常信赖和看重,诸般提议都一一照准,这令衙中人等都认为孟九成已是知县相公的亲信心腹,对孟九成的态度是愈加恭谨。
孟九成却是心中明白,贾涉给予自己的支持还暂时不能看作是骄傲的资本。首先是自己的提议合情合理,在执行中也并不谋私,可谓兢兢业业;其次是猜透了贾涉的心思,各项提议正合其意。
比如建新村的地址、组织民团训练等事,从长远来看,正是对付郑家庄那郑宾卿的一着好棋。新村离郑家庄既近,民团又尽是北人流民所组,与郑氏没有什么勾连瓜葛,待训练有成,时机成熟,贾涉是肯定要除去这条地头蛇的。
所以,在无限宠信的背后,孟九成可没有得意忘形,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孙押司或倪亚辉报告给贾涉。如果贪腐,如果敷衍,如果懈怠,自己马上就会被贾涉抛弃。
看似风光,看似有权,却也是一个考验。但孟九成对此却很有信心,只要自己认真勤谨,这工作是肯定能干好的。就算微有疏漏,那也算不了什么,贾涉最看重的是品性和工作态度,能力倒还在其次。
当然,品性既好,工作态度也认真,能力还是上乘,那再得不到贾涉的青睐信任,就没天理了。
“孟押司,小人这边都干好了。”一声呼唤让孟九成从沉思中醒来,原来是叫梁大铁的工头前来禀报,身旁还有他的兄弟梁二铁,很机灵的一个小伙子。
划段施工、承包分工、检验盖章也是孟九成提高效率、防止弊端的办法之一。在这种措施下,便出现了一些工头,都是流民中比较强而有力、且有威信的。
挖土、和泥、夹板、夯实……这些工序工种也被孟九成细划,形成了按出力大小、工程量多少来发放赈票的规矩。
如果按照常规,以工代赈是按天放粮,胡混一天也是喝粥,半饥不饱的。可现在按工作量计算,就形成了一种激励机制。你干得多,干得好,自然得的多,吃得饱;干得少,那就继续喝粥,饿不死就行。
孟九成淡淡一笑,接过梁大铁手中的验票,仔细看过上面两位老工匠的画押,证明工程合乎要求。他又翻开记录簿,查找到梁大铁所包一段工程的资料,计算起来。
………………………………
第二十四章 自家宅院,陈家麻烦
“干得挺快嘛!嗯,你那个队明日为本押司干些自家的活计,报酬只高不低。”孟九成算完又交代了一句,拿过一本赈票册子,提笔写下米粮数量,盖上自己的印章。
这种赈票也是由孟九成设计印刷的,一共两联,发放时须当面填写数额,到指定粮铺兑换粮食,并注入根单,作为对账的凭据。这种作法能够有效地避免冒领、虚开等现象的发生,防止官吏利用职权谋取私利。
而在负责兑换的粮铺米栈,还有孟九成所派的双人监督查验,保证粮铺足额兑付。
正因为这种种手段基本杜绝了贪腐、克扣等现象的发生,才使以工代赈的各项措施得到流民的积极响应。干起活儿来卖力气,工作效率自然大为提高。
“多谢孟押司。”梁大铁双手接过赈票,问道:“既是押司自家活计,小人肯定干得更好。”
孟九成笑着点了点头,问道:“若还有余力,东面那段护城河开挖的进度不够理想,你可愿意接手?”
梁大铁赶忙躬身施礼,“多谢孟押司照顾,某家这些人,只愁没活儿干,不能养家温饱,哪里有没有力气的道理?”
“好,我便把这活儿留给你,过几日,你再招些人手,务必要干得又快又好。质量检验这块儿,我却是不会照顾你的。”孟九成投桃报李,却还不忘嘱咐一句。
照顾归照顾,孟九成也是看着梁大铁干活儿实在,而且这质量检验也绝不会放松。
“孟押司,您放心,交给小人的活儿,绝不会出差错。”梁大铁拍着胸脯保证着,再三感谢而去。
有权力的感觉真好,别看只是这县城的一个小吏,却也能让很多人点头哈腰,奉承讨好。
孟九成看着梁大铁远去的背影,又想到了刚买的宅院,不禁感慨起来。
新买的宅院不是别的,正是那所不干净的宅子。本来孟九成是不想背坏名声,要郭臣买下,他便可按照狐仙所授的办法驱鬼镇邪,可郭臣也不想占这便宜。毕竟狐仙是在报还书之恩,这却是要着落到孟九成身上。至于他,那可是打伤狐仙、夺其天书的凶手。
所以,郭臣买下宅院,房契却写上孟九成的名字,并亲自送来要孟九成签字画押。
孟九成自然是百般不肯,只言说家中人少,且没有那么多钱,大宅院住起来不方便。但郭臣其意甚坚、百般坚持,直闹到脸红脖子粗,差点就要伤感情,孟九成才勉强接受。
但这宅院也不是白要,孟九成按照购价,算作郭臣入股,即将成立的香露有限公司便又多了一位股东。郭臣是没想到这意外收获,自己和孟九成,最主要是花魁娘子唐惜惜,竟然成了合伙人,自是喜不自胜。
孟九成刚才交代梁大铁的活儿,便是要清理、修葺这大宅院。他都规划好了,不仅有住宅、作坊、园子,连带着把邻街的墙拆掉,盖上几间铺子,工商住游的四项功能,可是都齐备了。
如果只是小富则安的话,孟九成即便不作小吏,有这一所多功能的大宅院,以及他的聪明才智,也足够安身立命了。只是——
打断孟九成思索的是走近的几个人,其中一个他认识,是多日不曾来往的陈鸿渐。
说到陈鸿渐多日不来往,其实也不算多大的事情,起码孟九成并不觉得怎样。
原因说来很简单,陈家是宝应的第一大粮商,贾涉便想与其合作,让流民的赈票在他家粮铺兑换。当然,粮铺出的是米粮,得到的是赈票,官府也是半月一偿还。
也就是说,官府是借粮,且是延期支付的。粮商虽然多作了生意,但占用资金、影响现金流动却是不可避免的。
为了让粮商们响应号召,帮助县府度过仓粮不足的困难时期,孟九成还向贾涉提出建议,给予粮商们一些赋税上的优惠,以作补偿。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贾涉还是先礼后兵,没采取强制措施,只是先引导鼓励,如果不给知县相公面子,不支持他的工作,等他拿出严厉手段,只八字方针“闭粜者配,强籴者斩”(囤积粮食不出售的发配充军,恶意收购抬高物价的斩首示众),大家的日子可都不好过啦!
可陈家自恃财雄,也有些靠山,却非要和官府讨价还价,从三天一偿到五天,又到七天,便再不松口。如此斤斤计较、重利轻义,自然引得贾涉十分不快。
好在另几家粮商自知势力不足,或是害怕触怒知县相公,或是真的仁心行善,总算把这兑付赈票的工作给联合包揽下来。有了这半个月的延期,进进出出,以县府目前有限的仓粮便基本上可以支撑下去了。
尽管陈家主管生意的是陈鸿渐的父兄,他的意见不起决定作用。可经此一遭,陈鸿渐自觉对不住孟九成。答应得好,却没办成,可谓失了面子,他感到惭愧,也就不好意思再与孟九成见面交往。
看见陈鸿渐,孟九成礼貌性地起身,拱了拱手,口称“陈兄”,率先打了招呼。
陈鸿渐赶忙回礼,脸带羞惭,连声道:“惭愧,惭愧。陈某言而无信,真是愧见孟兄弟啊!”
“言重了。”孟九成虽然也气恼陈家太过重利,可也不想把这事怪到陈鸿渐头上,笑着伸手相让,“陈兄请坐,先前之事勿要放在心上,我知陈兄已经尽力了。再说,那是公事,与你我二人的私交无碍。”
陈鸿渐苦笑着连连摇头,叹息道:“话虽如此,某却不能释怀。况且,今日来求孟兄弟,更是无颜开口。”
没脸相求,那你来干什么?孟九成淡淡一笑,说道:“什么求不求的,太见外了。凭你我二人的交情,若有所需之处,我自是全力相助。”
陈鸿渐唏嘘感叹,连称感激,脸色变了变,有些生硬气恼地给孟九成介绍着旁边的人,“此是家兄陈鸿业,却是他的麻烦事,与我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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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狡贼反诬
“陈兄,有礼了。”孟九成拱了拱手,说道:“有何麻烦事,请坐下说。我这个,能力有限,但既是鸿渐兄的大哥,能帮的便总要尽力。”
“孟押司慷慨高义,某早就听闻。”陈鸿业有些难堪,硬着头皮还礼,说道:“前番兑付赈票之事,实在是某娶亲花费甚巨,资金周转不灵,却不是与知县相公作对。这个,还要孟押司在知县相公面前多多美言。”
“此事已了,又何必再提起呢?”孟九成摇头,说道:“知县相公并未见责,陈兄又何必放在心上?”
陈鸿业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如今陈家惹上了麻烦事,被一狡贼所诬,却非得孟押司说项,知县相公通融,才能免了这一大桩丑事。”
孟九成皱了皱眉,问道:“到底是何麻烦事,还请直说。”
原来这陈鸿业确实是刚刚新婚,但要说因成亲而占用了资金,却是有些牵强。而这麻烦事,便是从这新婚之夜开始的。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都是人生最得意的时刻,也是张罗最热闹的时候。也正是这热闹纷乱,就有人生出歹心,要做那偷鸡摸狗的勾当。
陈家豪富,又是长子成亲,操办得十分隆重,人来人往的,便混进了一个盗贼。这个盗贼四下游荡,想窥机下手,就看上了新房里面的财物,溜进去躲藏在床下。
盗贼本想着等夜深人静时悄悄出来,别的不说,金银首饰之类的细软拿上几件,也是不小的收获。可谁想混进来容易,想出去却难了。
等新人入了洞房,枕边私语,你问我答,烦琐不休。说得高兴时,又云雨欢浓,直折腾到凌晨才勉强睡下。盗贼本欲趁机溜走,爬出床底,却看到外面灯笼亮着,不时有人影走动,愣是没敢出来。
原来这新娘子体弱,有个心痛的宿疾,随来的养娘仆人害怕犯病,看护得十分周到。
盗贼无奈,听到床上纱帐后又有翻身响动,只好又躲回床下,耐心等候,继续上演潜伏的剧本。可直到天明,他也没有机会逃脱。
到了日间,新人即便不在屋中,也有养娘打扫收拾,院中有人来往走动,可怜这盗贼趴在床上,又渴又饿,又来了尿,只好在床角草草解决。日近黄昏,盗贼实在耗不起